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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守护仪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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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喂，没事吧。”
有些耳熟的声音问她，萨沙费力地抬头，看到的正是之前的少女。
“嗯……这是怎么了？”萨沙坐起来，还没有适应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体也很难使上力气。“头疼。”
少女示意她看看四周，萨沙这才惊觉自己的状况。
她们在水下！！！
准确的说是在海底的一间牢房里！牢房里只有她和费雪两人，另外四个人不见踪影。这不大的牢房就是一个铁笼子，在海里不上不下的悬浮着。她之所以使不上力气，是因为不习惯水的浮力，至于头疼，按照少女的说法——她自称费雪，是因为脑子里进了太多水……
只是，她们却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
这是什么情况？
费雪示意她噤声，有人靠近。缓缓游过来的队伍其实不应该称之为人，只是一些直立着的生物罢了。那是一种鱼首、人身加鱼尾的怪物，头部和鲨鱼极其相似，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觉得有些怪异又恐怖，尤其是一队这种生物持着剑戟悍然停在铁笼外的时候。
这一队姑且称之为鱼人的生物中有一个像是领头的从队伍中出列，他随意扫了萨沙和费雪一眼，又转去了遥遥相对的另一边铁笼，萨沙这才注意到另外四个女孩被关在那里面。
他嚷了一句，那边的牢门被打开，一个矮个子的女孩被拖了出来，萨沙之前没和她说过话，她看起来十分瘦弱，当另两名鱼人按着她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你是真的继承人？”之前那个鱼人问她。
女孩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飘忽，没有答话。
“行，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那鱼人说着，从身后的手下那里接过一把短刃，那刀刃约五寸长，离得很远也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那女孩被按着动弹不得，看着那刃锋似乎也有些动摇，但仍然紧咬着唇，倔强得没有说话。
“如果你之前的话是真的，那在这个世界里就不会死，”那鱼人托着女孩的下巴，随意地说道，“我会刺你三刀，如果你还能活着，便证明你没有说谎，我就放了你。”
他的话说得平平淡淡，萨沙却感觉寒意从脚底笼罩了全身。不知道女孩之前说了什么，但她知道那女孩是假的，被刺几刀怎么会没事！可是其他几人却不知道，只是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毕竟，身为假冒者的她们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底细，这个女孩既然敢如此声称，多半是真的吧。难道这个环节是守护仪式的一部分？如果这女孩被刺了三刀真的没事，那便证明了她的身份，是不是后面的仪式就没她们的事了？一想到自己的冒牌之旅马上要结束，心里还有淡淡的惋惜。
被禁锢住的女孩听了这话终于有了反应，她眼中显出强烈的动摇，想挣开束缚却失败了。
“我……”她看着抵在面前的刀刃，舌根都颤抖了，完全吐不出话来。
就算她能说，她该说什么？说自己是假的？这些受到欺骗的鱼人恐怕会立刻捅死她。不说，她能承受得了三刀而不死吗？
三刀……三刀的话……
如果不伤到要害的话，也许真的不一定会死？疼痛是难免的，但如果这是考验的一个环节，她能通过的话……
萨沙看着女孩的眼睛，眼神里的绝望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偏偏带着一丝浇不灭的光亮，看起来竟然有些镇定。这样一来，另几名少女似乎也越发确定她是真的，表情略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把她按紧了！”鱼人的首领说，离她更近了些。
女孩瘦弱的身躯被牢牢固定住，她可能已经吓得没有力气挣扎了。
“就算你是真的，也会感受到疼，我会尽量动手快些。”
他说着，没等女孩再反应，刃尖已经倏地没入了她的小腹。
这一刀确实很快，女孩的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脸色惨白，但强忍着没有发出声。刺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致命吧，她只来得及有这一瞬的想法，利刃抽出后再度刺入。
她发出一声惨呼，脸完全扭曲，整个人几乎瘫倒，只是被牢牢扶住了，第二刀仍在腹部，比第一刀的位置靠上，可能伤到了脏器，但及时治疗的话，应该还有救——
她咬着牙，痛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视线落到牢房里，那几人都冷漠地看着她，只有一个人，眼睛里全是泪。
奇怪，在水里，是怎么看见泪的呢？
那个人，才是真的吧。真是不甘心啊，就这么白挨了两刀，正主却在那看她的笑话。
血腥味在海水里扩散得很快，那些鱼人都狂躁地摆着尾巴，双眼通红。萨沙觉得嘴里全是苦腥的血水，几欲作呕，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鱼人再次举刀，刀尖对准了女孩的心脏——
一点一点，慢慢地没入。
她无法再看下去，只能紧紧抓住栏杆，忍受胃里阵阵的翻江倒海。
本来就打算杀死她，却故意折磨她，给她生的希望，看她痛苦挣扎，最后再欣赏她绝望的表情。
“她是假的！”
“假的！”
鱼人们喧闹着，欢呼着，把女孩温热的尸体围在当中，他们嗅着血肉的味道，森白的利齿在失去活力的肢体上啃噬着。
……
“别看了！”费雪把萨沙一把拉过来，两人都强忍着翻滚的胃液。萨沙觉得自己真要吐了，这要真吐出来，在离自己这么近的水里，那可真是受不了。
女孩的尸体被很快分食一空，连骨头都没剩。那些鱼人享用了美餐，更是舍不得走了，在两个铁笼周围打转，仿佛在挑选下面该吃哪一个，目睹了残忍一幕的女孩们瑟瑟发抖，见笼子里有一个大哭起来，他们更是起哄道：“这个，这个！”
那个哭得伤心的女孩立刻呆住。
萨沙算是明白，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真假，只是想变着法子折磨这些囚犯，然后饱餐一顿。恐惧、血腥都会使他们更加亢奋。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仪式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自己，刚才那几刀，放在她身上会是个什么情况？
好可怕……她控制不住全身发抖，可玉染并不在这里，没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
对面牢笼的门再次被打开，又一个女孩哭喊着被拖了出来。
“我们得和他们拼了。”费雪盯着那些注意力不在她们身上的鱼人，小声说。
这样拖下去，她们会一个个被吃掉，只有趁早一起反抗才有突围的可能，而且这些自大的家伙没有收走她们的武器，这也增大了成功的几率。两边牢笼里的人类用眼神和手势略一合计，都认定了这个计划。
萨沙念了一个冰冻魔法，将锁芯内的水冻成了冰，她将冰匙微一拧动，铁牢上的锁无声无息地开了。另一边的铁牢则根本还没来得及上锁，另两名女孩也冲了出来，斧头和弓箭冲围着女孩的鱼人招呼了过去。萨沙和费雪也随即冲上，攻击鱼人的后背。
那些鱼人见势很快反应，也不再管之前的女孩，抄起武器开始反击。她们在水中的动作太迟缓，砍、劈全像被施了缓慢术。夜焰的火魔法也几乎无法使用。
鱼人们本就有数量上的优势，在水中动作也更灵活，可能是故意戏弄，他们并没有下狠手，但几个女孩身上都挂了彩。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海水里更刺激了他们的味觉，鱼人们的攻势更倾向集中于她们其中一人。最先冲上的使斧的少女情况最为惨烈，她身上伤口最多，而且有一处被□□得极深。
之前被围的女孩再次念出一个咒语，几个鱼人被冰块冻住，攻势立即停顿，只是这个魔法只能维持几秒便会被破。连续不断的使用魔法对这个魔法师显然形成了不小的负担。
这边！
萨沙冲她们打着手势，她从之前就留意着，终于再次找到了金色的路引，跟着指示离开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她们游得太慢，鱼人的速度又奇快，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萨沙也念了一个冰冻术，但也只能冻住一个鱼人，和其缠斗的费雪立刻转身游开，魔法师和使弓箭的女孩也脱离包围，只有使斧的少女陷入缠斗。她不断挥舞着利斧，迟缓的动作却难以攻击到越围越多的敌人——她身上流出的血几乎吸引了所有的鱼人。
“走吧。”魔法师被劝了一句，她最后使了一个冰冻术，希望能多帮助那少女，只是被拉走的前一刻，她只看到利斧脱手，一颗眼睛大睁的头颅被斩离身体，高高飞起。鱼人们立即一拥而上，哄抢着猎物。
萨沙拼命地往前游着，不敢回头，不敢思考。她把眼睛睁得很大，不想让泪水阻碍视线，更不想浪费少女的尸体给她们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就这样游得几乎脱力，她终于看到了希望，一群海豚与她们在大海中相遇，它们浑身泛着金色的光晕，她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生物。
……
落日的余韵把海岸都拍成了金色，四个女孩精疲力尽地倒在海滩上，有的大笑，有的大哭，像疯了一样。
萨沙努力撑起身子，努力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她不想再继续这个仪式了，只想要赶紧出去。这是什么见鬼的仪式！偏偏不能提前退出。
那惨死的两人虽然只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但就这样在她面前变成残破的尸体，淡淡的血腥味还弥漫在鼻尖……萨沙终于忍不住把混合着海水的胃液吐了出来，吐了之后，更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了。
“还能起来吗？”
头顶上传来说话声，萨沙抬头，见费雪已经站起身并向她伸出手。几个人中，数费雪的等级最高，虽然也受了些伤，却是最先站起来的。
“天快黑了，待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去那边的城堡。”
萨沙努力吸着气，平复呼吸，缓缓点头。海岸的深处是位于密林中的黑色古堡，地上蔓延的金色一路延伸着，眼看天要黑下来，不走不行。她爬起来，另两名女孩也相继起身，只是一人腿受伤了，难以行走，仅靠手里的长弓支撑着。
“等等。”萨沙说着，来到她面前，默念着咒语，一抹幽白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绽放开，将女孩的腿包裹住，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是你在仪式里得到的技能吗？”被治疗的女孩充满感激，一般来说，得到这样宝贵的技能自然是对外保密，更别说是用来帮助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了。她们通力合作逃过一劫，现在唯有继续坚持下去。后面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不愿再见到她们任何一人死去。
萨沙没有答话，只是再次念动咒语，将几人身上较为严重的伤口一一治好，只是这个恢复术，竟然真的可以在这里使用，这可是她之前没想到的。鉴于自己获得的技能并不是这个，而且这个咒语的来历特殊，她也不便解释，默认了大家的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