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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时空恋诗（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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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醒醒。”
“妈，快醒醒。”
萨沙努力睁开眼，看见玉染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浑身都疼，尤其是心脏的位置，彻骨的疼痛折磨了她整晚，原本以为是在做梦，现在才发觉不是。我这是怎么了？她咬咬牙，努力爬起来。
“妈，你脸色好难看，是病了吗？”小小说。
真的有可能是病了。她看看玉染，张了张嘴，嗓子干哑得厉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楼下发出很大的喧哗声，她听得不太清楚，但好像村民们都在讨论同一件事情。
“萨沙，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如此严肃，萨沙不禁有些心虚。“我、我……”她感觉喉咙发痒，猛烈地咳嗽了几下。
小小大叫：“妈，你吐血了。”
吐血了，不会吧？什么病会如此严重。她看到玉染慌张的神情，在看看自己身前被子上鲜红的液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这可不是生病了那么简单。
“快躺下。小小，去拿毛巾。”
小小飞奔而去，房间里安安静静，楼下的声音更加清晰刺耳地传上来。
“太惨了，没有一个全尸。”
“这完全是报复，可是，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哪里知道。总之这里也不安全了，还是快点走吧。”
“怕什么，我们可没有得罪它们。”
“你以为死掉的那些没有无辜的吗？”
……
萨沙紧紧闭着眼睛，她的五脏六腑在不停翻腾搅动，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玉染，我是不是闯祸了。”
精灵没有说话，用热毛巾仔细把她脸上的污物擦拭干净。
“我把锁打开了。……我想，这样它们就可以逃跑，再也不要回来。我没想到，它们会……”妖兽是有智慧且报复心重的生物，它们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她当时没考虑到的。
“别说了。”玉染用手指轻轻捋齐她的额发，小声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市场上住了两百号猎人，就算有一些外出打猎逃过一劫，死掉的也人也不计其数。这些人原本会或者，他们的后代繁衍生息直到一千年后，现在，这些人全部都被抹杀了，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当年，母亲因为干涉历史救下洛美而受到严重的惩罚，自己这次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估计是难逃一死了。
“精灵，我妈会死吗？”
“……”
“你说话呀。你快点救她呀。”
“小小，你闭嘴。”萨沙困难地睁开眼，“这件事情，或许是我做错了，但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没错，很多人死了，但也有很多生命活了下来。就算要惩罚我，让我死在这里，我也认了。小小，我死后，你可以去九袛罗家，想住多久都可以。……玉染，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把这件事告诉队友们吧，就算没有我，任务也要继续下去。”
精灵低着头，萨沙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他的情绪总是埋藏在心里，这次，他会为自己的死而难过吗？可是，他的生命太漫长，这件事很快就会被他忘记。
“玉染……？”
他缓缓抬头，萨沙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蔚蓝色的眼睛上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冰封住所有的情绪。“萨沙，别放弃。”手指怜惜地抚着她的面颊，“或许还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又昏昏沉沉地醒来，每次都在同一个人的怀抱里。她浑身早已疼得麻木，没什么知觉了。他们在赶路，虽然不知道去往哪里，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似乎是越过了好几个时空之门，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年代了。她从通讯器里听到过小炎和其他人的声音，却没有力气回应他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然而玉染每次会喂她喝一种药水，之后情况又会好些。
“萨沙，醒醒，喝了它。”
萨沙微微蹙眉。这种药的味道不好，像血一样，喝了想吐。
“妈……”小小把脸贴在萨沙肩膀上，“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了。”
到了？到哪了呢？她勉力睁开眼，先是看到玉染正关切地看着自己，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可能这几天带着自己赶路没休息好吧。然后她看到更远处，有一幢眼熟的建筑，由庄严的白石堆砌而成，高耸的尖端隐藏在一片云雾中。这是哪里？
“这里是神殿，诺兹法女神在大陆的住所。”看懂了萨沙的疑问，玉染解释说。
原来是神殿，大陆上的人寻医问药，确实是会到神殿来。只是，她这是被时空的法则惩罚了，到神殿来会有用吗？
“我带去你去见女神大人，她是司罚的女神，如果能得到她的谅解，你就会没事的。”
萨沙想起了那位容貌与西瑟斯酷似，但喜怒不形于色的女神，她的严厉让萨沙多少有些畏惧。只是，为了活命，她只能乖乖听从玉染的安排，去见这位大陆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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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最高层，是被称为“至高天”的地方，这里据说不会受到战火和天灾的毁损，是永恒安宁的神之住所。诺兹法女神坐在玉座上，银色长发挽在脑后，穿着一件金色的长裙，看起来端庄又威仪。她的权杖倚放在一边，冰冷的目光扫过台阶下的跪着的两人，其中一个受了很重的伤，只能依靠在另一个身上。嗯，一个精灵，还有一个、是……
女神开口道：“来自未来的精灵王，你带着她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玉染恭敬地再次行礼：“诺兹法大人，萨沙违背了时空干涉法则，受到惩罚，我来这里，是想请您减轻惩罚。”
闻言，诺兹法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半晌，她道：“你胆子倒是不小，一个刚上位的半神，竟然想为一个罪犯开脱。你相不相信，我就算让你们两个都死在这里，也没人会说什么。”
萨沙微微颤了颤，没想到，这位女神脾气这么坏，这下可好，不但自己没得救，还可能会连累玉染。她抬起头，看见玉染毫无畏惧地看着诺兹法，正色道：“大人，我如此请求，并不是为萨沙开脱，而是另有隐情。”
“说来听听。”
“首先，萨沙放了被关在市集上的妖兽，其中有很多濒危的物种，它们因为萨沙的举动活了下来，繁衍至今，萨沙虽然违背了法则，但是她救下很多生命，避免了物种的灭亡。萨沙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诺兹法未发一语，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次，猎人们的死是妖兽的复仇造成的，妖兽与猎人们的仇恨形成已久，互为因果。造成惨案的主谋是妖兽，或者可以说猎人对妖兽的暴行才是最根本的原因。萨沙虽然放了妖兽，但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将这一切归罪于萨沙，对她来说不公平。”
“你倒是会强词夺理。”女神漠然道。
“萨沙现在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请留她一命，我愿意替代她受罚。”
“我会无故迁怒于旁人吗？”女神不悦地冷哼一声，“这女孩，没有你一路的‘照顾’，早就该死了。不过……”她以手指撑着额头，似在思考，“你的理由，也有一定道理。”
她二话不说，摊开手掌，权杖出现在手中。璀璨的宝石之光利落地在萨沙身上点了点。
“她接下来的惩罚全部取消。”
“谢谢诺兹法大人。”
“不必谢我。”女神站起身，走近了几步，来到萨沙面前，“不过这女孩的内脏完全损毁了，没有办法再恢复，就算她拥有治愈之力，以现在的状况也施展不了了。”
“大人，我可以……”
“就算你是半神，生命之力总是有限的，这不是长久之计。”诺兹法打断他，“我的记忆能够贯通古今，你的到来，勾起了一些我不想再拾起的回忆。”她微微叹息了一声，“我长久的守护这片大陆，不仅包括人类，还有别的种族。我为了保持中立，不去评论那些行为的是非对错，但是，那些生灵日日夜夜向我哭诉他们的不甘和痛苦，让我辗转难眠。总有一天，我也无法阻止的神罚会向着有罪之人降下，而这个女孩，站在这一切的对立面。”
“你，真的要救她吗？”女神的声音若有似无，回荡在大殿中。
玉染低下身子，让萨沙可以更舒服地依靠在他怀里。他说：“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成了我最在意的人。”
女神的目光投向殿外，透过一望无际的白云，望向更远的地方。“我哥哥的前妻曾经有一宝物，其中蕴含着能拯救万物的力量，听说这宝物送给了他们的孩子。再后来，一代传一代，你既然是精灵王，应该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玉染迟疑了一下，顺着女神的目光望去，那个方向是……
“是。”
“对了，精灵王，代我看看莱雅。我身为神，不能有半点私心，但你们是我的眷族，说到底，我还是心疼那孩子……”诺兹法说道，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缥缈，随后，整个身形化作云雾，消失在大殿内。
“是。”他轻声应道。低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萨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