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少女渣化始末[西幻]》喝水机器

110、时空恋诗（7）

　　“可是……”老管事面色发青，可能是没想到自己努力凑成的事遭到了两方面的拒绝。

　　莱雅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请让我自己待会吧。”

　　管事退开后，莱雅一个人在小花园里溜达，这里她这两天已经转了无数次，早已熟悉无比。只是这一刻难得清静，让她放松了许多，精灵天性喜爱与山林树木接触，她走得远了些，渐渐偏离熟悉的道路。小花园和整个城堡都有明显返修的痕迹，这个城堡是救世战争时期就存在于此的九袛罗家祖宅，历经年代的砖瓦只有少数还保留着远古的特征。当然，这样的古宅也有一些特别的小东西，莱雅想可能大部分人都无法看见它们。

　　她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这样一个“东西”。那好像是什么小动物，有着蓝灰色的身体，浑身光溜溜的，有只兔子那么大。她好奇地走近些，看清之后皱起了眉。

　　这应该是一个“婴儿”，确切地说是没出生的婴儿。那婴灵很敏锐地发现有人靠近，立刻转身逃开。她本来没打算追——婴灵出现在古宅没什么稀奇的，可是那小家伙跑了几步却停了下去，回头望着莱雅，好像在等着她靠近。

　　他是有意引自己过去？

　　莱雅试着向前两步，果然如此。

　　婴灵一路带着莱雅穿过小径，推开一扇黑色的铁门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一处墓园。这里应该是家族墓地，墓碑上刻的都是带有九袛罗姓氏的名字，草地因为经常打理而并不足以遮掩婴灵的踪迹，小东西一个转身，在一个墓碑前停下了。

　　莱雅上前一步，看见墓碑前的人，不禁一愣。

　　伊谢尔昆听见身后动静，回过头，看见莱雅，满脸胡须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他站起来，见莱雅只是看着那墓碑的方向，于是说：“陛下，请让我介绍一下，这里沉睡着我的发妻和儿子。”

　　莱雅下意识地点点头，墓碑上刻着女人和小孩的名字，最下面镌刻了一行字：

　　你们是我一生的挚爱，我们终将在乐园（大陆的人们相信人死后会去往乐园）团聚。

　　墓碑旁，一个灰蓝色皮肤的女人把小婴儿抱起——莱雅相信伊谢尔昆看不见他们，面无表情地站着。

　　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去往“乐园”，只是在这里陪伴着亲人。

　　“发生了什么？”莱雅问道。

　　“难产。”男人说。他的语气很平静。事情发生在三年前，经过也很简单。伊谢尔昆的妻子因为难产一尸两命，即将到来幸福的因为一场常见的灾难被打入深渊，他从此一蹶不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她是个好女人。”他说。

　　莱雅没有说话。在他的对面，他的妻子嘴角留着平和的弧度注视着他，小婴儿乖巧地坐在她的臂弯里。看得出来他们之前曾有过幸福的生活，如今只剩下孤单一人缅怀过去。

　　“伊谢尔昆，我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她之前说过“人类的感情如此廉价”，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伊谢尔昆突然问道：“陛下，您相信乐园存在吗？”

　　乐园？莱雅想摇头。精灵们死后的灵魂前往意识海，而她从意识海中出生，有着传承自意识海的渊博知识，更能看到许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她相信眼见为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乐园的存在，也许那仅仅只是人们对于死后哀思的寄托，但此刻，她觉得乐园并不是空穴来风。

　　她将目光投向远处，看着那些若隐若现的身影。如果说，亲人团聚的地方就是乐园的话……

　　“我想，它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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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乐观的人，被关了几天禁闭后也难免有些焦躁起来。洛美看着自己的好友在屋里来回走动，终于停止了无聊地哼歌。

　　“别担心，萨沙，一定有办法能出去的。”从大病中恢复的洛美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和以前却似乎判若两人，也许是那些经历使她终于有所成长，使此刻她的黑眼珠里多了狡黠和镇静。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的木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你们两个，跟我来。”传话的仆人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随行的侍卫不由分说地将她们两人带了出去。

　　踏过坚固石砖铺就的长长走道，萨沙一路不住观察这个自己家族的古老宅邸，思考着可能存在的逃脱路线，然后她的目光在路过一处石头窗格的时候滞了一下，脚步却没有丝毫可疑的停顿。两个人被这么带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大堂。在那里，来自大陆各地或高贵或强大的人类围坐在四周，无数的目光落到两名女子身上。

　　她们两个都很年轻，可能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人有着墨黑的长卷发，身上的长裙是很奇怪的款式——没有人见过这种奇怪的打扮，不过她本人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奇装异服而不安；另一个则不安地低着头，使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她的打扮倒没什么异常，只是身上的皮革和布料都是上等货，就像贵族武士外出时时常装扮的那样。

　　大堂里原本是在议论着什么，而这两人似乎是他们的下一个议题。有人大声说着“魔女已经带到”，于是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发现这两名女子的经过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伊谢尔昆的声音从萨沙正前方传来，“大家有什么看法？”

　　人群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很快，就有人说道：“在那种时候突然出现在封印中心，肯定就是魔女无疑了。依我看来，魔女就是这个黑头发的女人，另一个则是她的帮凶。”

　　“你有什么证据？”有人问道。

　　“证据嘛，她的裙子就是证据，魔女总是很古怪的，所以她的打扮也很奇怪。”

　　“可是如此打扮更引人怀疑，魔女难道不怕身份被揭穿吗？”

　　“这……”

　　“也许她根本不怕身份被揭穿，又或者，也许她是故意利用人们的反向思维。”

　　“说得有道理。”

　　“我不这么认为。你们没发现吗？那个女子身上没有一点法力，相比较而言，我倒是觉得另一个比较可疑。你们不也看到她被没收的武器和手镯了吗？那可不是一般的剑，至于那个手镯有什么奥秘……”

　　“喂，你不会是看上那把魔法剑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

　　“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谁不知道你们家族穷得只剩家徽了啊。”

　　会场上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有人恼羞成怒地几欲起身。

　　“安静。”九袛罗家的管事用不卑不亢地声音说道，“女王陛下有话要说。”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莱雅轻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把脸抬起来。”

　　萨沙立刻反应过来精灵女王是在对她说话。只是她一抬头，只怕秘密再也隐藏不住了。

　　算了，反正本来也没指望不被她发现。

　　萨沙抬起头，目光直视女王，报出自己的名字。她的正前方坐了三个人，正中是九袛罗家的族长，右手边是精灵族的女王陛下，左手边则是一个脸型瘦削似有病容的中年男子。

　　莱雅看清了萨沙的脸，眉头不被人察觉地皱了下，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尊敬的陛下、族长大人，”萨沙恭敬地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冒险者，只因为听说遗迹中有稀世的宝物才想着去碰碰运气，我当时和几名同伴在一起探险，相信有不少勇士们都看见了。至于进入封印中心，那只是误打误撞，至于我旁边这位，她是我的好友，她一点法术都不会，我们俩都和魔女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可以向着诺兹法女神发誓。”

　　她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插嘴，“是，我当时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实在是太弱了，才让我留意到的，哈哈。”萨沙的脸颊红了红。

　　“你当时是用了什么方法潜入最底层？我和莱雅竟然都没有发现你。”伊谢尔昆问。

　　“这，不过是一些障眼法，只是雕虫小技，我学过一些德鲁伊的术法，可以不被察觉……”

　　族长只看了莱雅一眼，他对德鲁伊术没什么研究，在场的人也不会，只见身为魔法大家的莱雅并没有提出质疑，他便没再多问。

　　“小姑娘，”族长左手边的男人发问了，“你来自哪个家族？我看你的衣着应该是来自比较富裕的家庭，竟然为了些宝物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的问题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可萨沙总不能说她来自九袛罗家族，而且是一千年后的九袛罗家族，编出来的解释总会有疏漏的地方，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关于她的来历，一个不慎的回答可能会导致整个谎言被识破。

　　“阁下，我们来自安嘉家族的旁系。”洛美从容回答。

　　中年男子勾了勾嘴角，眼睛里没有笑意。“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亲戚。”

　　这么巧？这个人也是安嘉家族的？萨沙额头都快要冒出汗来，只听洛美不疾不徐地介绍她和萨沙的身世，说她们二人来自旁系中的旁系，而且家中本已经没落，祖父辈靠着在内乱的西部经商又有了点钱，后来便干脆定居在那边，所以和中部的亲戚少有联系。这次是自己为了逃婚，才拉着妹妹一起偷跑出来，两人把带出来的钱花光后，才想了一些谋生的办法，只是也没想到平时安静的遗迹如今变得如此凶险。

　　洛美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对皇室的历史娴熟无比，才敢在这个貌似是安嘉家族高官的男人面前为二人编造了合理的身份，再加上一段真假掺杂的谎话后，想要分辨其中的真伪就更难了。萨沙觉得精灵女王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安嘉公爵，她说的是真的吗？”有人问。

　　“我们是有远房亲戚在西边定居，听闻他们是有两个女儿。只是仅凭她们说的，我也无法确定。”安嘉公爵苍白的脸看似总有愁容一般。

　　“哎呀公爵，我倒觉得是您太谨慎了，她们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您，怎么会特地准备这些谎话来骗人呢。”

　　“说得有理。”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排除她们的嫌疑。”

　　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萨沙觉得就算有女王帮助，她们想要靠几句话脱身真的很难。

　　“莱雅，你怎么了？”伊谢尔昆问，从刚才起她似乎就在思考着什么。

　　“族长、各位，既然她们尚有嫌疑，我们再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莱雅说，“就像我们之前商讨的那样，寻找魔女的旅行还是要继续下去，不如就把她们也带着，大家看如何？”

　　最终，这个提议被众人接受了，安迦公爵则表示会写信给那位远房亲戚以确认这二人的来历。勇士们的会议仍然在继续，萨沙和洛美被提前带了出去，萨沙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能离开这座城堡，她们有足够的机会可以偷偷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