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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血尸 ...

  •   梅桥山暴/乱是早晚发生的事。它包庇纵容丈天成员于山下,丈天覆灭,残存的怨念反噬而上。但这些大家都没危机意识,直到大师姐挑这么一出事,播种皆生。

      “你竟敢杀我雪山之巅弟子!”

      “贵方仙门大派,既定下生死状,又将我大师姐打得如此不堪,输不起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你大师姐非要拉着我师哥立生死状!”

      乔巧往发信号的人和徐静看了眼,一人低下头,另一人无半点做错姿态。她还清楚记得那段话,“梅桥山出事了,师姐!快来帮我们。雪颠挑事立生死状,大师姐正拼死抵抗,他们步步紧逼,要置我们死地!”

      女子果然还是女子最懂,“想必是你大师姐看上我师哥了吧,想立生死状引起他注意。”

      刚刚一脸平静的徐静脸怒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乔巧:“师姐,和大师姐,你们代表的是梅桥山门面,门面不竖,门前胡闹?”

      徐静气消下来,不以为意,有些地方她看得重,有些地方轻描淡写:“你不就是嫉妒没坐上我的位置吗?”

      乔山与她说清楚:“如果不是师门对我对我养育之恩,梅桥山大师姐位置,包括这整个山派我都不会多留。”

      “呃—啊——”地上的人低吼,只是喉中带痰,身体不协调动。

      “师哥。”雪山之巅弟子惊喜:“你醒了?”

      “哼哼~”里面传来小姑娘声音,抬头看着来扶自己的人,“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它们肯定很爱吃。”

      女弟子皱眉,没明白她话的意思,“妹妹,你为什么要装病说话啊?”

      地上冒出一个个头,它们胡乱抓住爬出的骷髅自己接上,脚下有大股黑虫往上爬,“大家小心!”

      那些黑虫碰阳光灼痛缩回。

      男子撅了撅嘴巴,仿佛没吃到而欲求不满,“看来要等晚上了。”他准备刨个坑钻地里,人往里栽。

      周围退一丈,人虫已把脑袋钻进去,刮皮脱落,肉骨碎渣混杂使劲往里挤。

      乔巧抄背篓上砍刀往他脖子劈,他退出来,嘴里嘶嘶对着乔巧。

      “这、这是个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邪物。”

      乔巧上砍,只劈到根手指,手指立刻化脓血,寄肉黑虫翻滚成烟。

      乔巧起身,这次袭击被预防,她后飞出,腹部像伸进只手抓搅,乔巧愣神,再被男子扇了一巴掌,鼻梁一条斜划出血痕。

      出邪术吗?最后处境会不会跟它一样?

      没时间了,乔巧偏头向一直无作为的江隐说:“江小姐,软剑可借来一用?”

      软剑先到,人后看清,江隐闭唇不言,砸剑很强劲。

      乔巧短时爆发超强道法,她落地同时男子皮肤裂开千丝万缕纹路滚黑烟,以为要结束……裂纹长回。

      乔巧一掌在他没来及修复完时从头轰下去,黑血溅射一地,半半刻黑虫以一条溪流形态涓涓流入地下,软剑捆住男子,已全部恢复。乔巧探手问山底,山底没有给回应,那帮地公老头都死了吗?下面那东西不是她一个人能妥的。

      乔巧看发愣的雪山之巅弟子,“通知你们师父长老应援。”

      弟子:“是!”我要传话是吧,“……那么这是什么邪物?”

      乔巧:“我也不知。”

      旁边女子阻拦,她操手藐视而立,不想给她便宜、风头,“它说要吃的是你们,这离我雪山之巅远着呢,也沾不到我们头上。”

      乔巧:“你师哥尸首呢?”

      之前她喊魂的师哥变成尸体傀儡,帅哥已死,她没丝毫悲痛,就是怪可惜,“师哥由我们带回去,让长老驱邪后好好安葬。”

      乔巧收软剑,换成绑带,牵出头,“给你。”

      男子叫唤起来:“哇,我不要给这死丫头。”

      “你叫谁死丫头?!”“老妖婆。”“再乱喊乱我把你嘴给撕了。”两人一人一句,杨昧昧似跟他杠上了,脚蹬后方石墩有长聊架势。

      乔巧转身时眼前一黑,江隐把她接住,乔巧慢慢缓过来,“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乔巧靠近她,她发里耳朵冰凉,体质如此,“我是真的起了杀心,不关那段来救桥山多高亢激昂,我也会杀人。”

      两人相行出去很远,江隐把她驮背上,于众人后,“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出手吗?因为这虫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他们是正道。”

      .

      无三回去时于庭中站停,张谋艺裘衣全脱树下。

      张谋艺躺树上,轻飘飘说:“我将你放了,不是让你去找绿篱的。”

      无三顿了顿,那些话又涌出来。

      绿篱在做扫地的活,给千重境洞口看家。不是保安,是清洁工,绿篱门前扫叶子,所以见到她不难,但不是他找绿篱。

      “他说需要我帮他完成宏图,只有我能帮他。是吗?他也是这样差不多跟你说,真是换汤不换药。”

      绿篱几乎能猜到他还说了什么,“不死人我传染的,但是他没救。”

      无三:“他救人太多控制不住怨气。”

      绿篱嗤,摇头笑,“他就是因怨而生,当然越多越好,控制不住?能让他控制不住只有把自个撑爆的时候。”

      “除此之外他有没有说其他的?”

      无三陈述:“依和镇不死人是给你收拾的摊子。”

      绿篱膛目:“放屁!”她气不行,恁是被他说成大黑手,她恢复神色,“将他们杀了也不一定是我做的。虽然我当时是这么说,我当时…”她恼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反应嘛。”

      就是作。

      绿篱掰指甲,“我是被后娘绑着嫁去马商家,跟我的那个陪嫁丫鬟爬了我夫君的床想靠孩子做妾,结果被逼打胎。后来她被拒成鬼,仍一直不明白,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跟我旁边纠缠。再后来我离开府,诸多不顺,辗转到了罗家,看到她时正浮在依河镇水面上,疫病就开始了。”

      “她也是不死人?”

      “她是我丫鬟,马商百余人下牢,老家主临刑前服毒自杀,旁系饮鸩酒,悉数示众于市口。我死了,她怎么可能还是活人?第二个诞生的不死人。”

      无三:“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回去看看?”

      “一个离家久了总是疲于奔波,就像我娘家宅子,没一个人住了,成的成家,远嫁的远嫁。寻亲?亲友也是巴不得你走。”

      “你说感情算个什么道理?明明嫁去时百般不愿,却又爱上他了。我明知道垂柳河那里也许更替,但我总希望最后一刻知道。”

      “其实你和他在一起我不意外,你是龙骨成灵,是一个绝佳修炼之物,可以让他法力增强,我之前自我欺骗这样的感情不结实,但是你们……”她手晃着想极力找出个形容来,“像这水凼沽里的水和凼沽。”

      她靠石磨上,绿纱围着的双眸看他,“其实很多问题,你完全可以揭穿他。”

      “依河镇青鱼真的什么也干吗?”

      “那他第二次如何飞升的?”

      “斩妖除魔,造福百姓,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妖邪?人受侵染皆可为邪。”

      张谋艺从树上纵下,手便想勾起无三下巴。

      无三:“阿广。”

      把手收回去,脚碾了碾泥,“要说什么?让我帮他们?”

      无三是那个进了白蝥海的人,“大事面前不谈情长。若铁戈无情,惶论心安。”

      无三捧着他脸,李青鱼的脸,“陌广仙,我想你用自己本貌看我。”

      “可以。”张谋艺是观看心理,也想看他反应。他变回他的样貌,与青鱼有三分像,但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

      无三手在两颊颤抖,又有点欣喜自笑:“是了。”

      “果然。”

      ——

      绿篱知道很多内部的事,也是看在莫莫的份上没把她灭口,她在最后希望:“帮我转达白漏。”

      开门无三在门口:“哥,跟我来。”

      无三以前喊他后生崽,然后是白先生,然后是声哥。

      白漏紧跟,跨过一个凹槽抬眼…白漏这人就是个老畜牲,老是关注些奇妙地方。

      这信息——看来滚了一夜后得来的啊。

      白漏取脖子上围巾给他挂上。无三抓着一角,“这是什么?”

      白漏:“自制围巾。”

      “围襟?”无三也不客气,留着继续带路,“往前面就要到了。”

      洛姜从后抓住白漏手,那一下白漏心轻跟一跳,他回头望了眼,以为是出什么事,低过身侧耳来,“咋了?”

      洛姜已钻他前面去:“没事,继续走。”

      然后没放开的意思。

      他们踏至迷雾边界,无三首当其冲,白漏道:“三,我们进去就好。”

      无三玩笑道:“我进去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白漏摇头:“没有。你先回去,回到陌广仙身边去,这个东西给你。”

      .

      这次准备充足,白漏从兜里摸符带出一只手,挂了他一路,某小朋友这醋劲也忒大了。

      洛姜放开,受他几次割自己残自己影响:“符咒怎么用?换我来吧。”

      白漏给:“注入炁与它共振,口诀就是:河伯你好帅。”

      洛姜看着他脸,白漏波澜不惊。

      白林迷阵散开后这里是个池子,中央有石柱,被泥人抱住,泥人相互攀爬堆积。白漏徘徊于池旁,突然被双血手抓住,白漏低下将它拉上来。

      它模样很恐怖,眼球没皮,突兀的大眼白把人盯着。

      白漏心一钝痛:“程西山?”

      血人说不了话,嘴一张一合执着念着:我被那人骗了,被他骗了。

      洛姜:“我试试聚魂。”

      黄幡将它裹住,出来的是碎碎拉拉的魂,她将没有皮的脸挡住,蹲地上哭了起来,须臾抬头有些失落:“白漏…想不到在这地方我还能遇见你。”

      她没有眼皮的眼球看洛姜:“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么?”

      白漏带点干笑:“嗯,那个人。”

      程西山扯下一块勉强干净的布遮住头,“原来这样……”她淡笑声,“好羡慕。”

      她身上虽裹着黄幡,但那粘腻的血浆还是会从里面渗出,湿答答。死了挺好,这样每走一步都不会痛。

      程西山一步,地上就有滩水,是降解尸水,她声音也不似常人,像是从咽喉发出,“二月二十九是阴阳交互的机会,我必须得杀齐十九个修士。”

      二月二十九,这个说法他好像还在哪听过。

      白漏:“你方才说‘他骗了你’?”

      是鬼是人果然不一样,程西山受情绪影响开始渗血,慢慢溢脚下,地上夹杂黑色发丝的烂肉滩,她回头时眼里血如注,头发已长肩下,更加悚怖,“山神说把有修为的道士魂魄喂给盛公子,他就能复活,我当时看着腐烂的尸体渐渐恢复,觉豁出命我也值了。嗬…爱真是一个无法估算的东西,其赠我家破人亡面目全非。迷迷糊糊我手上的人越杀越多,已有十余了。”

      白漏此刻才惊觉:“你身体不是已经被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如果把你尸首重新埋葬,是不是就能转世轮回了?”

      程西山白森的眼睛钉死白漏:“没有用,那不是我身体,我的身体早在遇见你们之前就献祭给山神。魂魄撕裂,肉身亦毁!若没有遇到你们,我远不会落此下场!”

      白漏退避开攻击,这架打得心里闷闷的:“盛公子醒了。”

      程西山停下,半秒笑道:“是吗?那挺好。”

      周围同开始渗血,这里的泥人都听她的,从石柱上脱滑。它们原本抱柱,是溯源现象。它们生于那里。

      将她杀了!泥人就会失去指挥。

      然身体比大脑实诚,白漏每次杀招会在关键时刻停住,半边脸熟悉地僵麻,手木僵,他无法跨过这条坎。

      程西山打不过,就将那些泥人丢来砸他,一剑下去,白漏身上怨气就重一层,程西山拍拍手道:“大神仙,你这么弱,杀我啊?”

      她笑意百分百:“哦,小珠儿已经被山神吸收了,你想找她道歉?她跟我可不一样,她是棺阵中心,要跟那些人一起喂给山神,永不得超生哒。”

      梅桥山的山神,虚境的山神。

      白漏:“你们的山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程西山表情变严肃,她在恶意学白漏:“是一只浑身长有黑鬃的狗,无比巨大,它每隔断时间就会要山民献祭,我是外乡人,无人护,被绑着送给它。我运气差也不算太差,狗接着被龙取替,它就成了我们的山神。虚境里的山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虚境那些人是梅桥山下三抬乡的山民,看他们的衣着我就知道。最早的一股祭山神的信徒被封在这里,好讽刺。”

      她不退反进,剑进她心口,然后她伸手抓来,血手抚摸着白漏血管、骨节、虎口,随后她烫得叫了一声。

      白漏:“我血里的东西你吃不消。”

      程西山:“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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