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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桃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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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是五只中的桃妖,她以桃色珠为名,但不特殊于其他四妖。
她们一个个“公子”“相公”“官人”地叫,洛姜头大,把珠子丟公孙晔手里,公孙晔呲目,“你这甩得清净。”
和尚得教训不再慌乱,女妖当前他读诵经文,洛姜知厉害,祭出铃铛,上面鬼魂立刻哭哮,声音将他遮盖过去,大概是见了’孽行’,禅藏激动不已,洛姜提剑过去直接与他硬碰硬在一起,他被打得滑退,公孙晔将他把正。
洛姜手被震出了血也没松,“珠子不是他的对手,快召回,免得白搭上宝物。”剑脱手等于束手就擒,“借力和回报是对等的,所以召回方法是说声:娘子好生漂亮。”
公孙晔一跌:“每个人?”
洛姜躲开了去,悬空伫立,一般来说,新入境界得需渐渐适应变化,他如今模样得益于之前修为走得扎实,不过跟不拘小节八竿子打不着,“行道者不拘小节。”
公孙晔鄙夷接过。
他这边打完两招,公孙晔那边也说完了,从脖子红到耳根,他咳两声伸手归还。
洛姜不适合这类法器,不能发挥它属性,反倒是公孙晔,“赠予你了。”
洛姜的武器是普通剑,公孙晔的武器是把油伞,不知有什么来历,但鲜少见它抖擞,都是兜封。伞是无图案的白油纸,伞面打开千根白光射了出去,禅藏武器适合重击,这种零散又细的头次遇到,顿时吃了亏,禅杖捶地,手腿发麻。
现在不浇油也不能为君子,洛姜马上趁人之危。可和尚有佛光护体,他左右攻不进去,佛光怎么破?错过这个机会等他缓过来两人都不是对手。
圣洁之物最怕碰到污秽的东西。
“你还是童子吗?”
公孙晔口舌干燥,舔唇,“你问这做甚?”
“要紧事。童子尿是除邪之物,反则是污物。我的不行,魔血本就不纯,你要不是我再说。行吗?”
“不是我不行…”味不太对,“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是虚影,能尿出来吗?”
洛姜拍了道咒给他,“能了。”
公孙晔伞支地,有点受不住脸,“给个东西盛。”
佛光护体的禅藏大师被泼了一身尿骚,他还没回过神,脖子已经被洛姜架上,禅藏合十,“阿弥陀佛——”
依旧是行正义被邪物所杀的英勇就义姿态。
洛姜剑锋不退,“晔,你还有没有白光?再给他来几道。”
他把五花大绑袈裟和尚放进棺材,等他麻意过去,爆棺脱困是简单的事。
“和尚,我放了你算不算一桩善为?”
禅藏闭眼颂着佛法,体表佛光随他咏颂而闪烁,却是不分他半点。
洛姜覆上棺盖。
牌匾:249
公孙晔:“他们会在这里面吗?”
洛姜:“但愿。”
不要再错过了。
这里面有很大的肉烧焦味,走几步会发现是芭蕉树在燃烧,流绿色浆液,这里的树都成精了却扑不了自己身上的火,是因为被人封固了形态,相当于森林火灾那些植物,只能等被烧死。
“还要救吗?”
“不用,都死了。”
洛姜看到的是每颗琵琶树下都长着一个人形琵琶精,泥土色,双腿长在一起,末端是被切断的类似脐带的输管。
倒霉那么多次,也许真转了运。
白漏:“……”
白漏没说话,眼神绝对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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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姜他们坐下,白漏身旁有十几人,农妇过来端了些好看的瓜果给他,他不习惯这种没缘由的热切。
“不用了,谢谢。”
农妇收回,脸上闪过一丝’失策’。
“白漏,”洛姜抓下他酒,他不听,手堵瓶口,“他们是哪里人?”
“笑什么?”
白漏正经且满面笑颜:“他们是我的族人,柔蓝骨人。躲人捕捉才跑来这里,别人问就说自己是金国的。”
“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这事,如何认定?”
“两个方法,一个法子是他们不怕蛊毒。当然除我以外,我是半个就废……”
“道长!”右侧忽然有人喊他,那女子急慌慌而来,后背趴了一只琵琶精,焦油色,两只眼睛很白,双手抱住女子后颈,显然一般人并不能看到它,这只应该是哪里蹭到的,琵琶精善借巧,像苍耳利用动物毛发散播,称为携带传播者。它们普遍个小,成精者仅有孩童般大,当地人称之为“鬼孩儿”。
她面露焦急之色,上不接下气喘气,“道长救命……”
白漏搭手扶她,拇指在她脖子后轻点下,“出什么事?”
琵琶精刚脱,如撕层汗毛,女子抓挠后脑勺,指着一方林子,“那边棚子有个妇人要生了。”
有几人相互望眼,似乎猜出了谁,眼神中有点责怪女子,而女子转过身对同行伙伴说:“帮我看是不是起疹子了?这儿……好痒。”
白漏过去后才想起:他会接生么?
女声:“我会。”
公孙晔看两人投来的奇异目光,从怀里拿出珠子,“是它在说话。”
桃色:“烦劳道长召我出来吧,我可以帮她。”
洛姜念咒将她放出。
几人站在外面,左右走了几圈,互相没说话。
桃色用自己身上衣服包裹婴儿,“姑娘,看看他,真可爱。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妇人很虚弱,连句话也说不出。
她出来,里面的衣服外露,倒没注意到自己,几人也忙救人,等她说后面怎么做。
桃色:“她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生完孩子就能走?”
桃色摇头:“是她执意要走。她有话留下,说她叫乔巧,来日求医找上她名,还今日止步之恩。”
桃色说完,知道哪不对了,“她好像没报地名。”
———
“八成是中了诅咒,烂疮流脓,千疮百孔不就是诅咒吗?”
“未婚先孕,不守妇道,勾搭男人,看她那样我就恶心。忽然有点可怜给她接生的人。”
“哦——嗯——”林中传来女孩哄孩子的哼声,乔巧模样是生得好,但她包裹的衣服下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你们不是想知道孩子的爹吗?”
乔巧衣着朴素,不着妆容:“揪出这个很有趣?”
“当然是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说着目光移向她胸口,生过孩子溢满母爱的女人就是勾人有奶香。
乔巧蹙眉,她侧过身,虽然衣物上没任何暴露鲜丽,“它没爹。”
她这一举动不知怎的在男子眼里更像欲拒还迎,不自主发出□□,“没有爹?你自己生吗?”
无根而来的恶意。
“我当初跟你们一起逃难,这肚里倒有个你们留的种。”乔巧看着人群,“结果意外小产,我竟对它生了感情,就寻法留它生气,重塑血肉,所以谁也不是它父母。这样很好,无忧无虑,没有弑亲之仇。”
乔巧绕过他们到一个男子前,“它还没叫过你爹。”
初时她逃难,他们对她轮番’照看’,又一股难民流入,身上富庶,之前是富足人家,看似嫉恶如仇,嘴炮他们,才当了几月正人君子,只有一个耐不住,如今推月份,非常肯定父亲是谁了。那男子看周围鄙夷目光,再也缩不进人群中,“对、对不起!”
“求你不要杀我——”
当听到后面这句话时,大家反应都是奇怪,然后便看到乔巧的手已经在男子下腹部,等同女性的子宫位置。
乔巧向左边拧揉一团,男子不敢挣脱出去,不敢有动作,乔巧失了兴致,拔出鲜红的手,冷声说:“滚。”
那人没屁滚尿流,而是弯腰躺在了地上,滚。
周围乐得笑出声,但又觉不至于怕她怕成这样?
“你们胆敢入2.49境内抓人,却不知城主是谁?好笨。”
“她是在嘲笑我们?”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就一个城主么?还不是当年那丫头片子!”吴剛说完这话,手里扔出一把蓝灰,乔巧别过头,脸上立刻溃烂,出现蜂眼坑洞,吴剛扔了毒。
乔巧根本不在乎这些,一声不哼痛,眼睛里灰冷。
吴剛看她原来也不是什么神人,“原来是你在庇护这些妖怪!”
乔巧给孩子拉上遮布免受毒伤,才注意到这桃色衣,“庇护妖算不上,只是供个住处。”
吴剛作拳抱苍天,“我会回去跟龙虎山大师禀告,捉了你们这一窝的歪魔邪道。”
乔巧:“那先放你们条生路。”
吴剛:“大言不惭!”
吴剛老婆走前一步,打住乔巧:“你先别说,让我说。”
“小贱驴蹄子,你今天坐上城主就洋洋得意了?你忘记我们给过你一顿饭一颗米,不然有你现在?之前看你可怜样子才好心留你,今天就硬了翅就翻脸不认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计你们在城中作乱之事,还要分你们一杯羹?”
“那就要看你良心如何了?”
乔巧无所谓,“扔出去。”
大城紧闭,几人踢了城门,在门口唾一口,并把牌匾拆下来在地上踩上几脚走了。
乔巧立城门,旁边下属作揖,“城主,要去捡回来吗?”
乔巧把他捞过来,千娇百媚,“不要说捡回那么难听,要说处理。”手指在他头盔上点完,“不用管,我早就想扯下了。”
“另外警告你主子,别来我地犯事。”
———
“?他们走了。”白漏回头看见洛姜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
洛姜:“我在之前收了一孩子,执念很深,我怕乔巧生子这事跟他有关。几日便孕育出生太过异常,只有速成法,这孩子会吞噬母体转去她生命。”
“杜畜说他好像他认识你,娘叫柳湄绪。”
白漏脚一绊,“丞相府千金。”
“是她?”
白漏点头,思索半晌,忽然看着他一笑。
他说:“真好。”
几人汇合后出了山洞,其实它尚处于未启动状态,不留他们。洞口往上看是巍峨大山,山脉众峰相连,她似环美人,静谧幽姬。这里叫峤山,夏天最热地方。
依河镇依山傍水,周围密林高丛,陆路难通,行舟而过可观两边涤衣人家,白漏酒刚到嘴边,青鱼解除这里供源,依河盛象如破镜,行走人似沙堡垮散,只有白漏杯里几条沙虫活了。
青鱼挑重要说:“篱仙在新婚那天披雨逃走……”
宾客都在喝酒,雨迹能遮盖跳出围墙的声音,绿篱趴在墙头,她看着墙外街道简陋巷,没有自由自在也没有憧憬的爱人…又回去了。多年后绿篱被扔出包呵斥“滚回原来那去”,是男子背叛,她捏包离开。绿篱样貌手艺都不错,再嫁一个老实平凡的人托付终生,这个人亦是靠不住,遭到虐待,遇人不淑。
“依河镇是她传出的瘟病,大概是出于泄恨。”
青鱼弯身,把地砖下的土挖开,挖一块,土里就筛出块细骨,“这府邸下是瘟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