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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无妄 ...

  •   河伯反正也舒服了,翻倒瘫着,摆了一个洛姜很费解的姿势。

      但对方没反应,这种事还能出神。河伯翻回坐好,与他平视,拿起他手放自己心口处。

      不知这厮什么意思,拿走不谢吗?

      河伯纵他手随便安放抚弄,然后向他索吻,是索吻,带点讨好,带点怕怯,像新婚夫妇,“今晚上不熄灯,你的眼睛明明很好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眼疾,河伯在他耳边说完这句,接着帮他褪衣衫,亵衣下薄薄一层相贴,下秒两人赤诚相对,但两颗心遥相隔。洛姜浑身打颤,把河伯推开。他脸上挣扎复清醒,清醒复挣扎。

      洛姜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求你……别这样。”

      河伯眼里冷得跟潭水,却又真的提回衣服,一层层系上:“你也觉得我是个疯子?该遭天打雷劈的天谴之人?”

      洛姜与他坐在床笫,很奇怪,在这里论天道,“我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我杀过人,沾过血。”

      河伯明白了,他这样是到自己这里赎罪?他又不是天道,更不是正义。

      “我又不是要干净,我已经这样龌龊恶心了,拿什么要求你?”河伯看着洛姜,他侧脸很安静,静好得一缕发掉进了河伯眼里,想下意识把它拨好,“孩子……你把我当做天道,为什么?”

      洛姜避开他,像触了电。

      河伯觉没什么,稀松平常地收回手,“既然还没想好怎么说,那便日后说也不迟。来日方长。”

      河伯搭着他肩,两人躺下,平视对方。他们这样睡过几次了?狂、欲,从没有清醒的相伴而眠,对吧是这样吧?可悲的是这样。

      河伯:“睡吧。”

      可河伯做了个非常没德的事,他昨天的做人第二天就犯病,昨天的来日方长今天就不屑一顾,喜怒无常,神经病。

      殿中一碗红汤面碎地上,原因:“你煮了和广琊一样的面。”

      期广琊的面不是没缘由做的,他清楚缺亲情的人心底最触动的礼物就是长寿面或者现在的生日蛋糕。而洛姜只是多做了份早饭,不知道他口味,会不会很难吃?

      洛姜把地上碎片捡起,什么也没说。河伯这个该死的,走前还要……

      洛姜的清冷模样戳了河伯内心某个脆弱点,把洛姜推倒真枪实刀干了。

      “完了。”白漏裂掉。

      老畜牲!你个老畜牲啊!你让我现在怎么填?!

      洛姜当时营养不良,现在白漏该还这笔账了,就怕洛姜不跟他算,“我原谅你了”,“哇白漏,你是狗皮膏吗?”

      洛姜:“我恨你。”

      白漏踩到团屎。

      .

      罗破钟头疼得很。

      他抱钱在街上走,感觉谁都要抢,惹的桃花也缠他不放,其他人都知道洒脱放手不要他这种,偏偏遇到一个疯婆娘,她老爹是官府有关系的人,要帮女儿出这口气,左右都是围堵。

      罗破钟翻进左五常家,抵上门栓,躺地歇气,他大口喘着气,床底传来一阵屎味,“咳咳咳,什么味儿啊这是?”

      他拖出陶罐,是过夜肉那种腐味,门外脚步声传来,罗破钟照旧打开罐子,左五常看到这一幕,没先说话。

      罗破钟:“你抠这么多猫眼珠子干什么?”

      左无常:“上次的鸡内脏也是猫的。”

      罗破钟乍地想吐,“你弄这些干嘛?怪恶心的。”他把罐子挪开,反正别放床底下,有地给他躺。

      左五常沉默过来,最终没赶他走,因为罗破钟没露出厌弃。实际是罗破钟抓住了他心理,把如何放下防备,攻破心理玩死死地,他需要安身之所,之后再离开。

      左无常看着他,上次被抓走再被官爷救出来,这人说着痛改前非,重头再来,“换我衣裳,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罗破钟扯整袖子,抬头看见那块牌子:“花楼?”

      左无常:“不喜欢这地方?”

      罗破钟笑而不答,“垂雨桥那里有家馆子不错,这次我请。”

      左五常有点发愣。

      罗破钟非常熟悉地点了这里好菜,“小儿,安排下,辛苦了。”

      小二:“好,客官,您客气了。”

      有个小姑娘应该是被叫过来的,还是新人,手慌脚乱地端菜,淌了一条油到他肩上,她吓得不轻,不敢说话,老板刚好看个清楚:“诶你怎么回事?!”

      罗破钟原本注意力不在这儿,“没事。有帕子吗?擦下就好了。”

      他随意道:“就小姑娘去拿吧。”

      小二立刻明白在帮她:“清乐,你还不快去?”

      清乐慌慌张张去了后厨。

      “我记得你胃不好,偶尔吃一顿就痛一宿,这里粥还可以,汤饺子暖胃。”

      “不,我今天是来吃垮你的。”他指着菜谱,“这个蘑菇炖鸡,猪肘子,全来肉的。”

      罗破钟看小二为难模样:“写上吧。”

      左五常吃了粥和饺子和罗破钟点的花雕鸡,哈密瓜虾仁,看着自己刚刚说的非常……

      “小二,帮忙把这两个包上。”罗破钟看桌子上手帕,虽然粗陋却绣了一片叶子,明显不是店里的,他起身把它还回去,“姑娘,你拿的帕子,多谢。”

      清乐来接,破锣没有立刻要给,没逗弄意思,他仅是直觉,“清乐,这个应该不是你本名吧?”

      回去路上左五常也不奇怪他那些钱了,“我开了个店,你以后就和一起我做生意吧,今天那顿饭钱说什么我也有份,就当入份额。欠的那些钱一起慢慢还。”

      罗破钟停下:“你被感动了吗?是不是很欣慰?”

      左五常没明白。

      罗破钟往他身后走去,将飘在地上一根手帕捡起来,是蜀绣,价格不菲,也代表主人身份,姑娘也在俯身,两人目光相撞,罗破钟把手帕给她,莞尔提醒到:“船要开了。”

      “谢谢——”她提着裙摆上船,连个公子也没称呼很不礼貌了,上去更后背对他不看过来,心噗通不停。

      罗破钟:“装得我都恶心了。”

      他看着左五常,卸下深沉模样,平常一笑,解释给他:“花楼是不错却不高雅;我集下你所有习惯和隐疾,无微不至缓戳人心;我让小二打包是化解窘迫,让人觉得对方体贴有礼;小姑娘应是找到帕子又怕责骂,拿的自己的,说拿的帕子而不是你的帕子,是为了护她自尊;起身拿过去,是为了让她和其他人甚至更远传我平易近人;偶然和不经意是助毒的副药,而且我绅士啊,没一个姑娘不为绅士和岸然动心,要能多几个特别际遇,花魁娘给的皮囊,再来个假身份和权势,我就是完美的了。”

      破锣在风中格外萧瑟,却很倔傲。

      “好了,”罗破钟搭他背,“你要想,人习惯了几十年能改早改了,不是说个幡然悔悟浪子回头就能成真的,以后这话别信,九个是只供听。咱兄弟俩去兜圈消食去。在看看你那古玩店,不给我装满意了我可要走人。”

      左五常动都没动,这身板竟还有点儿份量,罗破钟破功:“怎么了?”

      左五常很严肃:“你很少发脾气,你脾气一直很好。你没发觉你说了很多,独独没说帮了女孩吗?”

      罗破钟看着他:“为什么要说我的好话?”

      ———

      一女聋哑人把动车站常见的那种公益募捐单拿到李瓜面前,他赶开:“走走走,滚开!火炉子烧死你啊。”

      接着,滋——

      李瓜惊,“你这为了博同情真不要命了?”

      女孩固执地把纸笔给她,并张口祈求,她真的是…她没有舌头,被烫的手臂还有淤青。

      “这帮断子绝孙的东西……算了,就当我愿挨吧。”

      李瓜不识几字,歪歪扭扭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下面写了个三两。

      可李瓜的本性就是,给她时顺便摸了把玉手,“以后想感谢,可以来找我啊?”

      女孩一脸慌措,然后向他鞠躬表达了谢意。

      李瓜出来倒冷铁水时,看见那女孩往左边,男孩往右边,是被人贩子要挟出来乞讨也还好,偏偏女孩对男孩做了一个极隐秘的手势。

      什么情况下会做手势?她舌头不是人贩割的,是被官府割的,犯过事,这女孩可能还精明无比,起码混到有小组长位置。而看这一男一女搭配模式,背后还得有个组织。

      李瓜儿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喂?!你俩勾搭啥呢!”

      两人看见他引发众人注意,快速分头跑,李瓜又不是傻,为三两钱跑出去不值当,但他忽然回想起这女娃被他请桌边喝过茶水,万一是扒子,他跑看存钱地方,空了,空了。他脑子一嗡,跑出去找人,街上哪还有人?

      “你们这帮杀千刀的骗子!断子绝孙的啊——”

      像坐地上的泼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既可笑又可怜。

      “第三个容器原来在这。”看热闹有穿金兰袍的金面具人。吐槽一句,他穿着这样还戴个金面具,不怕抢劫吗?

      这句话特别熟悉,李瓜翻起来就死命跑,财没了,命也重要。

      金兰衣:“那两个是我组织的人。”

      又怂又没学识的李瓜停了下来。

      金兰衣:“只要你自愿做人像瓮,他们都可以给你,你亲自处理都行,但钱就不要放裆里了,我的鼻子能闻到。”

      李瓜:“我不答应会被你杀死吗?”

      金兰衣人:“不绝对,毕竟死的顶级像龛我还没研制出来,尸体可以放着慢慢试,但我现在只想把一个活材料做到它极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容器啊。”

      李瓜向他揍来:“跟你一起死!”

      金兰衣抓住他脖子,死死地:“哼哈哈哈……怎么开个玩笑你们就信了?”

      你们?他另外两个兄弟?

      李瓜倒在地股股吐血,因为身形魁梧,他一下下弹抖着身躯,脖子大洞哇啦流出血,然后冒血泡。

      周围再没看热闹的了,做惊鱼散。

      金兰衣只看了地上那人一眼,等他慢慢转变,他把人像放路边摊上,摊板一抖,是下面藏了四五个人。

      “老板,来笼包子。”

      “来了客官!”摊主看面相是那种精明贩子,他暗骂了声笑脸从下出来,把热气腾腾的蒸笼端到左手边,只是摊主放下时不动声色看了眼他。

      “你胆子真是够大的,”金兰衣人将筷头齐平,“若是你没见我本来相貌还可以不用死,你家包子是最好吃的。”

      摊贩吓得一扑地,“饶……”

      血喷射一地。

      金兰衣人夹起一个放嘴里,“可惜了这手艺。”

      包子笼边三只血淋淋的人像瓮,顶级人像瓮从外观上看就是陶罐变成泥巴捏的了,毕竟,事态从急。

      ———

      这头白漏正在找自己。

      天潮给了他毁天灭地能力后,生辰那天来找他了,白漏不记得这么久前的对话了,大概是:

      天潮:“让你毁六界,能不能两界毁干净点?”

      河伯:“哈哈哈……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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