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一起崩人设》卿卿若无

129、不倒翁之俑

　　　“站住！”

　　上前救人的白漏堪堪刹住。

　　“给我一盏茶时间。”陛下把所有人放了，打算用自己的血，他知自己事不成，用妥协权商法。

　　尸鬼的血是黑红色，皇帝陛下趴在棺边，一只手臂搁土上，血被湿土吞掉，“她在时我没珍惜，一定要她死了。”

　　“你当时建造这里就一直想要把它毁了，虫师。”说来奇妙，皇上一眼认出了面具下是他模样，但那部分记忆属于张祈佑，“长生殿，妃子陵…全是假的，我非得一错到现在。”他举起那条胳膊，掌对正，指扣眼下，“我还是应该信你的长生之法。”

　　张祈佑在千重境并没有开场步步高升才到那位置，最初始他们组织真就一个山洞而已，他在基层做着繁杂的琐活，没有大事没有升迁，唯一节错误也是转折：听诅之地的督建。

　　境主和昊天帝一起督建，当时负责建妃子陵的官员，也就是涂家。

　　当时同时启动的工程有几个，他被分到听诅之地，不，原来不是这名字，而是叫：离降陵。

　　取于此妃子之名，言其妃子，实则死后才追封妃号，百家姓中，离姓极少见，单细琢这个名字实在不能联想到她是怎样存世形象。如果要论，便是她存在的一切影像贯穿了朝堂大臣所出这句话：“这皇帝之前也是一代明君，后是越来糊涂。”

　　明君到纵酒纵色昏君到怒赐死离降到宫廷政变，平反贼后才念想其好，我的离妃待我这么好，规劝我多次，我的贤内助。

　　于是下旨广修妃子陵，召大量劳工，赋税让民众苦不堪言。

　　劳工们会被蒙头带去一个地方，通过一道密门，门后气候大变，形如一步间来到了荒漠。修建中有不少劳工发现，他们建的是一个类似沙洲内的洞窟，而这数达千窟，每个洞窟上方都有一个空铃，对祭台上的酒樽及方鼎，而所谓的妃子陵，是场中一个露天式吊棺，不抗盗不抵晒，这根本不是安葬。反更像一种招邪仪式。

　　张祈佑搁下竹筐，他大概发现了蹊跷，曾透露昊天帝，是的，他透露此陵似为他人做嫁衣，悬棺根本起不到安葬墓主作用，至少看起来，完全不是！

　　昊天帝面部表情毫无变化：“它当然不是安葬作用，而是帮朕累积福泽作升仙之备，等我成仙后，一定让为我作踏石的爱妃脱离苦尘。”

　　如果他和境主都知，那他这番谏言为自讨苦吃。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想不按套路出牌的境主让他做了监工，全权办理接下来的一切。这是因祸得福么？

　　显然不是，是让他亲自看见惨剧发生并亲手促成。

　　填柱完工，让劳工们看着泥土一点点把自己填埋在亲手挖的深窟里，让最先出于好心提醒的张祈佑眼睁的拉活柱竖立。他们想只要他出一点差池，就让他一起进去。

　　出乎意料，张祈佑一切处理得非常好，全程也不再提出任何质疑，他那不满的心似乎只出格过一次。

　　而后因偶然发现其手段毒辣，境主出于戏弄心理，让他跳职处理境中背叛之事，他随口说：“古有一族，名柔蓝骨，处理背叛最是厉害。”

　　境主：“怎么个厉害？”

　　张祈佑：“蛊控人心。”

　　境主说：“可我们没有蛊。”

　　张祈佑没说下去了，内心隐隐觉这个偏向不太对。

　　“柔蓝骨早已近灭族，世间从哪还能找得出一个？”境主平近近人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让我见见真正的蛊，要么就把你扯腔的舌头割下来。”

　　看他动作，境主嗬：“这就选割舌吗？”

　　他持匕首动作停下：“以你残暴手段，邀请别人来，是害别人，我心之有愧。”

　　境主：“你若真能找出来，我便让他加官进爵，保他性命无忧。”

　　张祈佑：“当真？”

　　说这话本就是笃定他找不出。

　　“当真。”境主看着他小舌头：“本来你这条舌头我是志在必得的。”

　　张祈佑：“我有条件。”

　　给他加官进爵他还要提条件，“我的地方绝不许有试验物以外的人进来。”

　　境主半张脸毫无表情，后灿烂满天：“可以，本座给你权限。”

　　张祈佑：“也包括你。”

　　境主驻愣片刻：“堂堂境主…能不能给一个面子。”“行吧，行。”

　　事完成之后，激动之情难以抑制，牵着他手说：“张卿，本座还想要洞中境更大。”他深情款款的说：“你同我一起完成。”

　　白漏浑身打了个抖，两人都是虚与委蛇偏要装得这么热切熟络。

　　他刮掉身上鸡皮疙瘩再细想这两人，张祈佑与原先河伯处事风格大不相同，包括举止，言行，其中神态最难改，总体来看，几乎是和河伯大相径庭的风格，难怪境主毫无怀疑，也从无怀疑。

　　昊天帝：“他真的做有不少让朕匪夷所思的事，所以朕受笃信至深。神君说的那个东西，你会吗？”

　　白漏掐指道：“一团吧。”

　　昊天帝：“你也会？！…朕怎么会着了这样的道？”

　　白漏偏头一方，指被他绑来放血的人：“你哪里找的这么多人？”

　　昊天帝：“镜主，我用消息和他做的交换。”

　　白漏：“什么消息？”

　　昊天帝：“朕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包括…最对不起的国师。”

　　白漏知他说的了，“千负里？”

　　昊天帝意外：“你认识？”

　　白漏：“嗯呐，都是听坊间传闻来的，你们宫廷秘事…也不算秘事了。”

　　昊天帝：“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白漏：“还好吧，找了个真心待他的人，最近有点麻烦。”

　　昊天帝：“最近怎么了？”

　　白漏奇怪了，他还关心他：“你…”

　　昊天帝：“我跟境主说了些…好吧，不少他心有叛离啊之类的话，可当时情形你知道吗，他跟一介莽夫当着朕的面亲热！出墓后又跟一个莽夫私定终身！”

　　白漏：“…你说的莽夫奸人他可能是一个人。”

　　这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诅之地的蒲浪花：“果然是你们？”

　　多月不见，洛姜：“你一嗦棱扎墨里了？”

　　蒲浪花黑衣长服，一支黑色鸢尾，而眼睛在黑色里反显得更加明亮，因为她黑成非洲人了。

　　几月间她不再是之前被追杀只顾逃命的弱者了，她周围力量有种说不上来的质变。

　　“这是我的地盘，之前没能在此杀了你们是我不够强，”她语气里有种超高信的笃定，“那今天就将此事做个了结吧！”

　　她开大，千窟的空铃里有未知东西跌撞铁壁，一只没有铁球的铃铛发出了反常理的铃响，与此同时，蒲浪花还带了份礼物，被昊天帝放走的人行尸走肉般慢步回到了听诅之地。

　　眼球呈土色，往外涌着浆泥，行走扭曲似被胶粘扯着，他们是否还是活人不好说，而如果不打他们，

　　一人袭来，白漏用手格档，小臂深入骨髓的痛，那种感觉就是烙烧红的柱子上：“滋——”

　　洛姜试了黄幡，根本拔不动，“我有种使不着力的感觉，感觉我拉的不是人，是个巨型石俑。”

　　白漏听到此特征，想到一类术法，可是这里没有石俑，便问：“陛下，您当时有建兵马俑陪葬吗？”

　　昊天帝比他们稍好点，尸鬼力大且皮厚是出厂配置，“朕没有。”

　　白漏再次击上去，纹丝不动。

　　白漏因连续的剧烈运动，口中干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视线与洛姜斜持平，意念已通，两人几乎同时飞蹬上面前一尊俑人，无用，白漏在左边，被揽飞出去，原本悬棺就风化得厉害，直被他撞开了，尸体骨碌滚到手边，白漏随瞟一眼，一瞬愣住。

　　洛姜见他迟迟不挪开，焦急喊到：“沈羌！”

　　他听到他喊了沈羌的名字。

　　白漏顿半秒后滚开，刚刚所在位置被砸出深坑，洛姜接龙一样的也愣了，他怎么…喊出了那个名字？

　　白漏：“上空试试！”

　　不巧，这玩意儿它超重力学原理，上飞抓住白漏的脚狠扯了下来，肺腑间一股热闷带出一口血，并且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见拳头又毫无间隙的砸来，便硬使出一股力滚开，逃不过的被另个尸俑脚踏地，狠狠踩了下去。

　　眼球中挤暴出一片血，所有景物一片红色，左右耳鸣，难以视物，这时血色中出现一个影子，他没木杖，手茫然摸索，也不知哪里来的感觉，明明是背影，他却知道那个人嘴角带柔和的笑，‘这里…怎么有血腥味？’

　　他通过沈羌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白漏很快醒神过来，盲人，也不是没有做过盲人，他翻身起砍出浣纱。

　　一击不中，白漏从下滑走躲开攻击，哪料石俑正等着，可他若停下一刻，边同时有三把石斧落在他刚刚的位置，根本来不及反应根本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白漏只觉眼前刺目得要死的阳光被突然一淡，有什么挡在了身前，发出：“嘀嗒…”

　　血接在手里，更有连串的血落下来，在他前面的洛姜虎口开裂，用普通硬接了千钧之力，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出血，有血顺着头发挂下来，洛姜唇片抖动的凶猛，说：“发什么——愣啊？”

　　白漏将他腿抱紧拔，洛姜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白漏你干哈呢？！”

　　“不是让我拉你嘛？”他才注意洛姜脚下缠着土沙，减缓受砸的冲击力，不至于全身骨折，这不是少见洛姜使道术嘛，他哪知道怎么打配合，嘛。

　　洛姜：“出去。”

　　白漏：“好嘞。”他快速起来，几乎是用蹦的，生怕再添乱子，救下另边耐揍但皮泡脸肿的昊天帝。

　　土沙游走十余个俑人臂膀曲腿之间，形如缠蛇，将它牢牢粘地，因本身也重所以拔得更费劲，洛姜应属于龙虎山土类术法，竟强大到可同时制住十余个俑人，但是，这一切发力源都是来自洛姜。他崩，再陷死局。

　　白漏突然掌合嘴边喊：“老公——”

　　洛姜霎时溜圆了眼，刀差点因为受惊被俑人给压下去，那边的白漏在快摇手，另手贴嘴作扩音器说：“我想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