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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回龙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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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两人还没出门,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亲热起来了。
白天运动过量,晚上如耗子找食,“遭,忘出去买菜了。”
“菜园在哪,有菜吗?”
“菜园荒了。”
“去偷黄瓜吧,能直接啃。”白漏说。
啃完继续。
洛姜:“今天地里好像红了几个番茄。”
白漏:“那我去捡蛋。”
白漏:“油油油!”
洛姜扔碗进去,手里拿着舀出小勺的猪油呆滞了,
“……”白漏安慰:“没事,你看,捞起来就是。”
原本说白漏坐着他来,生疏得像新手…他做菜这方面毫无天赋,能把锅烧得泛红直接着了,白漏连忙端出锅降温吹灭,接着他又把碗抖里头…
洛姜只得老实坐旁,等番茄鸡蛋面。
看着忙碌的爱人,烧红汤、下青菜、冒白烟,在昏黄烛灯下每颗小珠都在升腾。
白漏夸赞:“上次岱夫人说,我晕了的那段时间你小白菜都会种了,用在这刚好。”
洛姜:“我什么都不好,还能被你这样夸赞。”
“是谁说你什么都做不好了?”白漏坐下,絮念到:“虽然我们隔着九重天,不同职务,不同身份,我河伯仙,你是正悟道的修行者,我双鬓斑白得志,你也意气风发,知自己想要什么。”
面条在筷底轻轻拨动,同白漏目光一样,“那时你还以我为目标,可得志之后是什么呢?不是极尽所学,是满场黑暗。当你满腔热血整顿,到后一点点发现清正廉洁不如伪善狡猾,严正恪已不如在权势笼络之中如鱼得水的时候。你身陷迷惘,险些堕魔。”
“直到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才明白满腹怨气批判,不是要让自己满身戾气深挖黑暗自陷其中或更极端的狼狈为奸,成为里面元老。那时我在想,我的初衷是什么呢?”
“程西山说世界就是黑白共存的,”白漏拨开手底青叶,露出细腻白胚,“我愿蒙头前行,拌脚挟泥,为求走时干干净净。我想明白了,清正廉洁是我的初衷,蒙头前行是我的始终。洛姜,这是你让我明白的。”
“不要自惭形愧。”
“我看过别人的一句话:即使我在思想世界里如何成就,回到现实世界也不过泛泛平庸之辈。我一直觉哪不对,就常人来听都感觉不对,可到关键点又总说不上来。”
“想来是我缺阅历造诣、社会风向嗅觉和探查灵敏度、常人的两魄。我和你的故事和那个愁顿的文人,我们,”白漏放碗,“为什么要在别人的擅长领域庸人自扰?”
…
第二天要出发去龙虎山,四人盖着面巾远远便听见一熟悉声音,“河伯神啊我知道,我可是跟随过他的。”
“得了吧。”
“真的,死心塌地他的女人就有上百。”这牛逼吹得有点脑瓜嗡嗡了。
周围酒客提起兴致,“当真?”
桃翁眉飞色舞,戏真多,“那是,收片疆域得位佳人,且听我一个一个来跟你详说…”
白漏撸起袖管,面目在桃翁眼里特别狰狞:“我说我当年名声怎么那么臭呢。”
桃翁大呼往酒客后躲:“你们拦住他!你们快拦住他!”
酒客轻飘飘往事外挪去,这些靠不住的!
“我带回了消息!有关鬼王与旱魃,这不是匆、匆往回赶路上歇个脚聊个天吗。”上气不接下气。
桃翁常不靠谱,却也绝不拿公事开玩笑,白漏:“憋你个坏得儿。”
桃翁嗬嗬欠削,亲热招呼:“路上说,路上说咱们。”
桃翁的说书瘾还没过,拍手问到:“你们有听过龙王降魃传说吗?”
白漏念叨:“天地大旱,妖魔为祸,民不聊生,百鬼夜行…”
“好!我这也差不多版本,这位乡亲你回答过一次了,请坐下。而我们所知的天庭版——”桃翁卡停,招招手,“给个反应呗?”
周围维持御剑,一边往手臂啪啪捧场。
桃翁满意了,“是南离岸设巧计,以一人之力击杀赤地旱魃,从此一战成名,此人得名后也致于教化众生脱离地狱、消灾增福,被成为再世地藏王菩萨。”
洛姜缓缓跟上思维:“所以,鬼王不是地藏王?”
桃翁:“鬼王是鬼王,地藏王是普渡恶鬼,鬼王审判鬼魂,地藏王消失后地狱中事全由鬼王管,长久后认地狱主就是鬼王。”
地藏王与生路有莫大联系,白漏:“生路之来?”
桃翁:“地藏之力无穷也,因悲撕裂各空间形成破口。”
白漏:“千重境是什么原理?”
11境单层六室房里,连隔间都不可能夹有,地下室他也用石蛾探过,这么一片裸土地要怎么藏一样东西?因其本身就是虚境。
桃翁:“这…”
白漏:“有禁制不能说?”
桃翁点头,神情复杂,“是。”
他们已到龙虎山脚,白漏也打算翻过这章,继续前行,但…桃翁没走,众人回身见他拾树枝,逆禁制画了模糊图。
“老桃!”
桃翁嘴边出血,哆嗦着,那一贯溜滑图乐的浊眼傲然看着白漏,“相信以你之智,提微末足矣。”
白漏慢慢转至桃翁视角,地上图像曲绕着从印象海冲出扑岸:龙宫穹顶、柔蓝骨遗址、召天潮祭坛、凡界皇室、魔族印记,一切有了勾连,一切有了解释,似乎这一切都是个弥天的阴谋。
守门弟子亲自上门传告,“师父,师叔他们呢?洛师兄回来了!”
杨掌门:“你师叔他们正在后方议事,我一出来就看你慌手忙脚的。”
那弟子年龄看着不小,却痴痴憨笑,“那我这边可以亲送他上来吗?”
杨掌门笑:“当然可以啊,只是我这马上也要进去,洛先生作为客,得劳累他自己上来了。”
屠噜:“好的,掌门。”
杨掌门摆手:“去吧。”
“洛师兄!啊,白先生也在!”嫂子这个词笑闹时说说就好,山门内不是每人都能接受非正常癖好的,梁师兄叮嘱过。洛姜这次来是私事,只他们两人,余人暂歇镇落。
“我带你们上去找长老和掌门。”屠噜持杖开结界,冲首带路,“每步一定要跟紧我,今天人少,无人在后纠正,千万不能有错。”
两人点头。
四周景物毫无变化,他们一步一步小心踏落看起来极为滑稽,可屠噜陪着他们一起滑稽,“掌门说山径正在改修,我们平时不用这般费力走后山的。”
白漏:“何时所坏?”
屠噜:“今早。”
白漏:“可有人出山?”
屠噜:“长老室议事,没有出山弟子。”
白漏:“你今日什么时辰回山?”
山下有住宿,屠噜回想:“方才。”
突然守山阵法触发,未来及看清白漏脚下踩错哪步,他们全部掉阵。
龙虎山收妖,也会留下部分做己用。低阶小妖擅长攻心,它们围了一圈又圈将白漏困住,白漏掐诀,全部倒乱。
“龙虎山守山大阵可拦千军,我们得尽快找方向出去!”屠噜从泥泽阵中拔出,满身泥泞,对于白漏触发大阵这件事没有怨怼。
白漏等屠噜走前:“你信不信我,阵法触发时我们谁也没动脚?”
洛姜原是掌门首徒,对这阵布法知一二原理,“刚刚有人改了安全阶?”
白漏点头,这也是他不为自己解释的原因,免打草惊蛇,“前山山径刚好在我们早上遇梁承时坏,让我们走后山知难而退。”
“有人不希望你回去。”
洛姜自嘲,实在抬举:“我都已经逐出山门,骂名十载,回去又能翻什么风浪。”
白漏刚从沼泽出来,眼如黑曜,“我前几日听说掌门欲传位,而近日你名声大噪,风评有碍他传位。”
路上机关仍然被莫名触发,白漏挥开云雾,“洛郎,你怎么想?”
他有个疯狂想法,等着一拍即合,可是此刻此地的洛姜不同,他是龙虎山养育,“不惊动山门,问到即走。”
白漏缓声轻应到:“好,但…”
“这份礼我也要回一些。”
“师尊!”巡逻的弟子大惊,不得不打扰长老议事,“山门……”
杨掌门:“慌什么,师叔们都在,匀平了再说。”
“山门大阵被破掉了一半!”
“什么?!”
庞长老冲起:“是何人所为!!山门大阵被毁,你们究竟怎么在办事的?!”
“不是…不,不知道,现场就像被搅了个正反,应当是大型妖兽所做,横冲蛮撞破了法阵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大型妖兽,我们丝毫没察觉妖气和动静,这怎么可能?”
“可若是有人误入,为什么要把地皮差点翻个面啊…”
“看守不利是什么罪责?”
“庞长老,您忘了,今日守山阵修缮,与他们联系切断,动静自然传上不来,方才又召我们弟子前来听会,才只留了屠师兄和庞师弟。”
有他儿子。
“行,此事先不追责,先去看看情况。”
凉奉阁听到动静,正出门,“师兄。”
梁承微微抬直身体,避开架肉上的锋利剑刃,眼睛斜看,“屠噜,你带人挟住我?”
屠噜:“他是…”
“我们原本安分拜访,有人刻意从中阻拦,师兄,得罪了,”洛姜竖直刀尖,“带我去秘阁。”
梁承被他拧到秘阁前,极不情愿地摁下指印开关,他唱喝道:“外人和外门弟子不能进秘阁。还有屠噜,你没这身份。”
屠噜垂下头。
洛姜对向白漏:“他不是外人。”
看洛姜路上这不客气态度,自己报信已被发现,也不再掩饰,梁承好笑到:“不被公认的关系也算关系?看看这里是哪里?龙虎山!这么多长辈看你长大的地方,洛姜,我劝你啊,早点回归正途,生病了及时治,马上放开手,以免在这么多长辈面前丟脸。”
洛姜捏紧手,“这算。”
白漏覆住他手:“去吧,你既然说我们是夫妻,夫妻便是同甘共苦,受这点委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