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宠》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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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雪辰觉得，自己一开始还是能忍住的。

　　毕竟，他心里有气，赫连辞的心里也有气。奈何，当他扒开赫连辞的衣襟，想要看太医口中的复发的“旧伤”时，一切就开始变味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要去榻上，总之，当殷雪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连里衣都被赫连辞撕碎了。

　　“怎么……”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熟悉的床帐，“你……”

　　“你为何不信我？！”赫连辞显然还没有恢复神智——又或者是不想恢复神智，总之，赫连辞的手牢牢地按在殷雪辰的后颈上，“你若想走，我怎会强留？！”

　　“……殷雪辰，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你委身于我，是不是……是不是只是想拿走虎符，然后在北境过天高皇帝远的日子，嗯？”

　　“嘶——”殷雪辰蹙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甚清醒的蛮子，嘴上倒倒苦水也就罢了，居然还啃他的脖子。

　　“我……”殷雪辰没好气地揪住赫连辞的长发，“要是真……嘶，别咬了！蛮子，你若是再咬，我就……嘶……”
　　赫连辞就是头发疯的狼，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殷雪辰到底没有赫连辞狠心，就算揪住了头发，也没真的用力，不消片刻，脖颈上就浮现出一片湿淋淋的牙印。

　　殷雪辰气结，心道：若是我真有那样的想法，还会巴巴地回盛京城自投罗网吗？

　　但是，现在的赫连辞全然听不进去解释了。
　　殷雪辰挣了几下，见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到蹦起了青筋，到嘴的话就全化为了叹息。

　　“傻子。”他闭上眼睛，“算我对不起你，随你吧……”

　　只是“随你吧”三个字没说出口多久，殷雪辰就后悔了。他觉得是北境的风把自己吹傻了，要不就是赫连辞那几句话将自己的心说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按在榻上，为鱼肉，任由刀俎“折磨”？

　　然而，现在后悔为时晚矣。

　　殷雪辰懊恼地叹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赫连辞动作缓和的间隙，踹上一两脚，以示愤怒。
　　但是，很快，他心里连愤怒都没有了。

　　说起来，殷雪辰的年纪比赫连辞小了五六岁，正是春心最容易萌动的时候，开了荤，哪里是一次两次就能满足的？他与赫连辞在榻上也不是头一回了，没多久，就破罐子破摔般主动起来，连表现都与平日里的别扭冷傲全然不同。

　　赫连辞哪里见过这样的殷雪辰？
　　他连气都忘了生，只呆呆地满足着小世子，然后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不论殷雪辰出于何种目的拿走了虎符，此时此刻的他，都是快乐的。

　　认清了这一点的赫连辞再不收敛，内心深处火热情愫就像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的老虎，在栅栏打开的刹那，咆哮着冲出来。

　　夜还没深，荣国公府世子的卧房里亦然是一派春景盎然的景象。

　　殷雪辰途中清醒了一次，费力地挣开赫连辞的胳膊，嗓子冒烟地喃喃：“水……”
　　赫连辞的胳膊从他的腰后缠上来，下巴也垫在了他的肩头：“我给你倒。”
　　言罢，扯下床帐，却也没有真的倒水，而是唤来了庆喜。

　　雪白的床帐在微风中翻飞，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在了一片模糊的白雾之中。

　　殷雪辰不由往锦被中一缩，羞愤难当，明知庆喜早已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是屏息凝神，尽量不将注意力放在下人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上，只愤愤地瞪着赫连辞。

　　赫连辞缓缓地垂下眼帘，似是不知道殷雪辰为何生气，纳闷地俯身。

　　殷雪辰一惊，不由自主地抬手将赫连辞推开。

　　赫连辞登时受伤地闭上双眼：“你果然……”

　　“你果然不信我”和“你就是不信我”这两句话，方才赫连辞已经颠过来调过去地说了无数遍，此刻的殷雪辰听见，甚至连腰都条件反射地绷紧了。
　　他猛地捂住赫连辞的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谁不信你了？你到底是蛮子还是傻子？！”

　　赫连辞的神情依旧是受伤的，也不管屋中还有个在煮茶的庆喜，直接将手伸进了锦被。

　　殷雪辰浑身僵住，忍了没多久，眼角就沁出了泪，最后一拳崩溃地捶在赫连辞的肩头：“你……你拿出去！”
　　赫连辞咬住他的耳垂：“不拿。”
　　“你……你拿不拿？”
　　“不拿。”

　　“赫、连、辞！”殷雪辰面红似滴血，眼尾的纹路更像是烧起来的火焰，一下子灼伤了赫连辞的眼睛。
　　赫连辞不情不愿地起身：“明明是你舍不得我走。”
　　话音刚落，他就被气急败坏的小世子踹下了床。

　　“滚。”随赫连辞一同掉下床的，还有他的墨色长袍。
　　殷雪辰再气，还记得屋内有外人。
　　至于他是怕庆喜吓到，还是不愿庆喜看见赫连辞那一身自己抠出来的印子，就难说了。

　　跌坐在榻下的赫连辞并未生气。
　　他披上长袍，试了试庆喜端来的茶水的水温，觉得不错，又掀开床帐：“润润喉。”

　　殷雪辰背对着赫连辞，一动不动。

　　赫连辞耐心地凑过去：“雪辰，你喝一口吧。”
　　热滚滚的喘息喷洒在耳边，殷雪辰敏感得打了个寒颤，继而艰难起身，看也不看赫连辞，一把就将那杯茶水抢到了手中，一饮而尽。

　　许是动作太过仓促，晶莹的水珠顺着殷雪辰布满牙印的唇角跌落。
　　站在榻前的赫连辞眼神里也闪过一道隐忍的光，趁他还在喝水，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旁人或许无法察觉，但殷雪辰是什么人？
　　他若是连赫连辞的靠近都察觉不了，这些年在北境，早就被鞑子暗杀了无数回了。
　　但是，他发现归发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直到喝完一碗茶，都没有推开赫连辞。
　　于是乎，赫连辞就循着水迹，一路吻上去。
　　四目相对。

　　殷雪辰听到自己心里发出的崩溃的叹息。
　　随他吧。他想。

　　殷雪辰的沉默就如同默许，赫连辞狂喜着掐住他的腰，再次将人压在了榻上。
　　这一回，殷雪辰彻夜都没能再清醒，更别说喝水了。

　　*

　　荣国公府的小世子，这辈子没体会过几次“后悔”的滋味。
　　但是第二天正午才睁眼，且浑身酸痛的小世子觉得自己把下辈子的“后悔”都体验完了。

　　明明争执的根源还没有解释清楚，怎么就……

　　他翻了个身，牵扯到隐秘处的伤口，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彻底清醒了。
　　“赫、连、辞！”殷雪辰动不了腿，胳膊还是能动的。
　　他一巴掌拍向了将脑袋埋进自己颈窝的摄政王。

　　赫连辞一动不动。

　　殷雪辰咬牙切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赫连辞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他一腔怒火在对上赫连辞墨绿的眼睛后，瞬间熄灭大半：“蛮子，你摆出那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给谁看？”
　　殷雪辰气得直笑：“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比你惨多了，好吗？”
　　赫连辞眼神游离，藏在被子下的手倒是知道替他揉腰。

　　殷雪辰眉心一蹙，片刻，适应了赫连辞的手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行了，别哭丧着脸了，之前拿走虎符，还背着你偷偷出城，是我的错。”
　　他本来想解开赫连辞的心结，谁知，话越说，搂在腰间的胳膊越紧，最后到了他都无法忍受的地步，不得不停下来，将手按在赫连辞的手臂上：“蛮子！”

　　殷雪辰边吼，边低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赫连辞眼底的血丝居然都被他的话激出来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殷雪辰对待赫连辞，虽然时常疾言厉色，但实际上耐心十足，甚至还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我人已经在这儿了，摄政王殿下要是还不满意，那我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请罪了啊。”
　　赫连辞嘶嘶地喘了几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转而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望过去：“你……当真不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我为何要与你划清界限？”殷雪辰懒洋洋地扭头，避开赫连辞头上垂下来的发丝，“蛮子，说你傻，你别不信……我都这样了，还叫与你划清界限？”

　　“你与我欢好，不是照样拿了虎符便走？”赫连辞压根不信他的说辞。

　　殷雪辰脸颊一红，咬着下唇心虚不已。

　　那时，他的确是怕赫连辞不让自己离开盛京城，脑子一热之下，加之委身于人的羞愤多多少少还影响着他的心情，故而做出了拿着虎符就跑的荒唐事。

　　“咳，所以让你如此……”殷雪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懊悔于当初做的决定，却也明白赫连辞的心结所在，只能硬着头皮承诺，“你若是心里有气，再来一回便是。”

　　他说话间，就觉得腰和腿都抗议似的疼起来。

　　这可真真是让殷雪辰付出得太多了。

　　他说完，见赫连辞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连呼吸都带上不正常的热度，直呼不好：“我是说，你若是还不解气……赫连辞，你……你住手！”
　　殷雪辰手忙脚乱地按住被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解释？”

　　一床锦被拦不住赫连辞。
　　殷雪辰的抗议也尽数搅碎在呼吸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待天光大亮，殷雪辰早已瘫倒在了榻上。
　　这回，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也不看埋首乱蹭的赫连辞，只想睡个天昏地暗，再用银/枪将赫连辞挑到荣国公府外头去。

　　“你……你该庆幸，我阿爹不在……”殷雪辰迷迷糊糊地说，“我阿爹若是在……”
　　荣国公若是在，赫连辞哪儿有今日的好日子？怕是连荣国公府的热茶都喝不上一口。

　　赫连辞对殷雪辰的抱怨充耳不闻，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的腰，看他在自己的怀里昏沉睡去，眼里浓烈的情绪渐渐淡去，只剩一汪空洞洞的绝望。

　　“我以为……你也……”摄政王的呢喃比风还轻，“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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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殷雪辰：。
殷雪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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