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惠文女帝的时代》陆远山

3、择主

　　顾柔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宽阔的马场让呼吸都舒畅，哪怕有尘土被风吹起粘到脸上，随着舔唇吃进嘴里也高兴。
　　马儿好像明白她的心意，肆意奔跑着，随着她的呼声越跑越快，将太子落在身后。
　　像是要化成自由的风。
　　马鞭在空中甩响，马儿喘着粗气，顾柔也呼吸急促，她兴奋的摸着马脖子，嘴里夸它是好马。
　　以前练习骑马时，顾柔只能骑着它慢慢散步，落在那些皇子身后吃灰，今天它跑的那么快，顾柔才知道它也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公主牵着白马走近，将装着糖块的锦袋递给她，顾柔道了声谢，马儿主动凑过头来吃糖。
　　太子下马后缓了一会，也凑了过来。
　　“真不愧是顾将军的女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顾柔，你以后可要教教孤。”
　　“太子殿下，这样恐怕不妥。”
　　顾柔调整呼吸，又恢复了之前顺从的样子
　　“有何不可，你不必……”这么客气。太子的话被打断了。
　　“哥哥，那赛雪我就带走了。”
　　惠文脸上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翻上小白马，由侍从牵着离开了。
　　而顾柔则是目送公主的背影，看公主消失在宫墙的拐角。
　　“太子殿下，我把马儿送回去。”顾柔牵着马，准备亲自把马送回马厩。
　　“等等，顾柔，孤与你一道。”太子快行两步，追上了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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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文怎么有空来吾这里？”
　　皇后看向坐在她下首的惠文，许久不见，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女儿了。
　　“女儿看中了哥哥那的一匹小马。”
　　“这种小事还要和我说？”
　　“我想着和哥哥比一场，把那匹马赢过来。”
　　“叫人替你比，你大病初愈不要胡闹。”她哪里比得过太子，若是比不过，她的小心眼免不了记恨太子。
　　女儿和儿子从小都被带离她身边和她不亲近，相比之下还是女儿见的更多，皇后对惠文公主的性格更了解。
　　表面看着大方，其实记仇的很，谁得罪了她落了她的面子，总会被她暗中报复，若不是这样的事情多了，皇后也不会怀疑是女儿做的。
　　“就按母亲说的。听说顾将军的女儿跟着哥哥们一起学习骑射，不如让她来替女儿。”
　　“你是我的公主，还是不要和重臣的家眷太过亲近为好。”
　　“那为什么哥哥可以接近顾柔呢？”
　　“他是太子……你又想做什么？”
　　“只是看不惯母亲和哥哥一起欺负一个小姑娘罢了。”是母亲授意的先生，让他针对顾柔的，这都是为了给哥哥拉拢顾柔的机会。
　　“……”
　　“今日就不打扰母亲了。”
　　公主离开后，皇后的侍女贴近皇后耳边。
　　“公主是从校场骑着白马过来的。”
　　“呵，真是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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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躺在床上，嘴里含着公主给她用来喂马的糖块思索。
　　太子派来给他送药的侍从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只好离开。
　　顾柔听见脚步声远了，才打开窗透气。
　　太子殿下仁慈有君子之风，但和公主比起来却有些傻。公主利用太子对妹妹的宠爱达到目的，显得有些肆意。
　　顾柔没有着急做选择，但她在皇宫里的日子逐渐好过起来。
　　可能是因为，太子和公主的庇护，也可能是因为顾勇又去打仗了……
　　顾柔趁着这段时间长高了，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饥饿中度过。
　　她只能在三餐中尽量填满自己的胃，半夜总是避免不了饿醒。
　　饥饿让她焦灼，箭矢失去了准头。
　　“顾柔，你怎么了？”
　　自从上次赛马过后，顾柔在校场就不再隐藏实力。其他皇子不敢赢过太子，骑射第一的名头就在顾柔和明文之间轮换。
　　明文很擅长射箭，而顾柔缺乏耐心。她经常掰断了弓，还伤到自己。
　　明文觉得顾柔很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家，和惠文的年纪差不多，把她当成妹妹看。看她不得技巧伤到自己，就换到她身边的位置，在她不耐烦时出声提醒她。
　　顾柔状态不对，太子第一个注意到了。
　　“太子殿下。”顾柔弯腰行礼。
　　太子殿下已经习惯她的多礼了，随意摆摆手。
　　“我没事，只是……有些饿。”顾柔的脸红被肤色掩盖了。
　　“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呢，多吃些是应该的，一会儿放课我让侍从给你那送些糕点，你记得给他开门。”
　　“多谢太子殿下。”
　　“惠文像你这么大时，皇后怕影响身形不让她多吃，她就每天下午来找我一趟，公主来，孤那里自然要摆点心的。”
　　骑射老师凌厉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顾柔用眼神提醒，奈何太子的眼神放在虚空追忆过去。
　　“她一边和我说话，眼睛却看着点心……”那时她还会装装样子，现在却毫不掩饰了。
　　“太子殿下，您在想什么。”老师大步走到太子面前，先行礼，再大声询问。
　　人群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老师，是孤的不对……”
　　惠文也许只是想要一个朋友，不是故意来给我捣乱的。
　　明文很端正的向老师道歉，顾柔在他的示意下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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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顾柔，前几天射箭时走神了，我问她原因，她竟告诉我是因为饿了。”明文装作无意的对惠文提起。
　　“呵。”惠文慢慢喝着茶，没有抬眼。
　　“最近皇后身体怎么样。”
　　“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好了。”
　　“最近有什么好事能让她开心。”
　　“父皇宠幸了两个她娘家的姑娘。”
　　“噗……咳咳……”
　　“这事对你也有好处，皇后的娘家能再起来，你身后也多了份助力。”
　　“以后你还是少说这些事，父皇的事不是我们可以说的。”
　　“知道了。”
　　惠文在盘子里挑了块酥糖，红糖花生的香气就着茶水，让头皮都放松下来。
　　“尝尝这个。”
　　“好吃？我让他们给你包两份。”
　　“嗯。还是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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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收到了惠文公主的侍女送来的酥糖，红糖花生味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