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间驰骋》谢黄包

10、第 10 章

　　迟澄定睛一看，没认出来。

　　“妈的，老子被你踢……踢一脚差点断子绝孙，今晚要还让你走出这里，老子跪下来给你当孙子！”

　　迟澄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是谁，当时舞池里灯光太暗，她本就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就算看清了也不会记得。

　　那男人说着就站直身，伸手试图再去抓她。

　　这次迟澄有所防备，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何况他醉得不轻，动作迟缓，要躲开他更是轻而易举。

　　男人扑了个空，恼羞成怒起来，抬起手想往她脸上扇巴掌。

　　迟澄正想要是他真敢打，她就再给他来一脚，让他彻底断子绝孙。可那人刚抬起手，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面带，等回过神时，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有点尴尬。

　　添夏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此时正将那醉鬼的双手钳制在身后，而她身后，俨然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宋钊。

　　迟澄往后看了一眼宋钊，轻轻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抱歉，我太着急了，你没事吧？”

　　添夏也在看她，迟澄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妈的，你这臭婊.子，上次穿那么短的裙子来酒吧不就是来勾搭男人找艹的嘛，现在装什么贞洁，老子让你爽……”

　　被钳制住的醉鬼憋红了脸，见她多了两个男人帮忙，方才的气焰有所消退，只是嘴上依旧不服气，满嘴污言秽语，说出的每句话都在侮辱人。

　　添夏突然用力扣了下他的手臂，那醉鬼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添夏松开了他，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一脚力度极大，醉鬼瘫坐在墙角，只剩下能活动的左手，捂肚子也不是，捂脱臼的右手也不是。

　　添夏拍了拍手，仿佛方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满眼都是厌恶。

　　那醉鬼的朋友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很快都拥了出来，看到他被打得瘫坐在地上，有人去扶他，有人开口帮忙出头。

　　宋钊正想说话，迟澄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前面：“是你朋友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朋友才出手制止他的，你要是觉得他无辜被打，可以报警处理，正好我也要报警告他性骚扰，”她抬头看了下，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指着摄像头继续道：“走廊里有监控，可以让警察调监控。”

　　这一伙人围在一起，很快引起了酒吧经理的注意，问清楚前因后果后，经理自然是不想报警影响他的生意，开始当中间人想息事宁人。

　　那醉鬼理亏在前，他的朋友估计也都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倒是不敢再帮忙出头了。

　　“这样吧，这位客人对您动手动脚确实是他不对，但是他说您朋友都已经制止他了还把他打得手脱臼，这事儿要是报警处理的话，估计您这边也够麻烦的，既然您没受到实质伤害，要不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做主给您打个五折，就当作补偿，您看行吗？”

　　迟澄其实也想到这个问题，刚才明明没必要对他动手的，可添夏猝不及防就踢了他一脚，她想制止都来不及。

　　她正犹豫，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添夏突然笑了声，用嘲讽的语气说：“没造成实质伤害？等造成实质伤害的时候您还赔得起吗？”

　　经理有些尴尬，看看迟澄又看看他。

　　迟澄看了一眼添夏，他表情满不在乎，似乎就算进警察局被扣留对他而言也只是小事一桩。

　　迟澄回过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对经理说道：“算了，不报警了，但是希望经理管理好酒吧的秩序，不要让人随便闹事。”

　　添夏突然定住，眼睛看向她，似乎很不解。

　　经理好一顿道谢，把围观的群众都疏散了，醉鬼那伙人估计也没心情玩了，搀扶着他离开了酒吧。

　　迟澄这才转身看向添夏和宋钊，认真道谢：“刚才谢谢你们。”

　　添夏似乎站累了，半边身靠着墙壁，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报警？你听那经理忽悠你？就算警察来了也没我什么事儿。”

　　“同学们都在玩，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一旦报警，包厢里的同学肯定会知道，到时候肯定没心情玩下去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跟这比起来，迟澄其实更不愿意连累添夏一起去警察局，甚至还冒着被拘留的风险，何况她确实没被伤害到。

　　“你也来这玩？”宋钊问。

　　添夏嗯了一声，反应淡淡的。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宋钊说完转头问迟澄：“不是说要去拿点吃的吗？我陪你过去。”

　　添夏原本抱着臂，手指毫无节奏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臂的，听到这话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迟澄有点不自在，她正想说点什么，看到添夏转身走了，走前似乎看了她一眼，她没看懂。

　　宋钊拍了下她的肩膀。

　　迟澄瞬间回过神，吃东西的心情也没了。

　　“宋钊，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要不你去跟大家玩？反正你跟他们都认识了。”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抛下你自己去玩，这样吧，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一声，然后送你回宿舍。”想了想，他又改变主意了：“算了，我微信说一声就行，我现在送你回去。”

　　迟澄没拒绝，从酒吧出来，她没让宋钊打车，两人往河边方向走去。

　　迟澄其实有话想跟宋钊说，她看出来宋钊喜欢她了，迟澄不是没碰到过喜欢她的男生，相反，还很多。

　　但是这个情况跟以前的又不太一样，以前喜欢她的男生要么直接告白，要么不停地围在她身边献殷勤，这些她都直接了当地跟对方说清楚拒绝了。

　　可是宋钊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尺度把握得很好，以自然的朋友关系相处，偶尔做出些有点暧昧却不算过分的举动，她连拒绝的立场都没有。

　　何况她是真的把宋钊当朋友了，对着朋友，她说不出决绝的话。

　　河边偶尔有散步的人经过，路灯有点破旧，光线并不太好，河对岸的建筑亮着各色各样的霓虹灯，倒映在河里被涌动的波澜拨得变形，给城市的夜晚添了道风景线。

　　平时宋钊总是有很多话讲，但今天两人之间异常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宋钊开口叫了她一声。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迟澄定住了脚步。

　　宋钊看着她，表情很认真：“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认真的那种喜欢。”

　　迟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想到宋钊会突然告白，在此之前也毫无征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钊又说：“现在你可以拒绝我了。”

　　迟澄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宋钊笑了出来：“你刚才不就是在想怎么跟我提这件事吗？现在我告白了，你有权利拒绝我。”

　　迟澄更加觉得愧疚了，她抿了下嘴唇，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道歉刚说出口就被宋钊打断了：“不用跟我道歉的，你又没做错事。而且你也不用愧疚，虽然很失望我的人格魅力没有征服你，但我其实也不是特别伤心欲绝。”

　　迟澄不知道宋钊是宽慰她还是真的这么想。

　　宋钊又补了句，带着开玩笑的味道：“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星期，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真的不用紧张。”

　　迟澄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单恋一枝花，何况我也不是一枝花。”

　　“哦？”宋钊来了兴致，“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只橙子。”

　　两人笑出了声，刚才还略显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朋友间的相处方式。

　　“那你现在还想散步吗？还是打车回学校？”宋钊问。

　　迟澄想了想，灵机一动：“我请你去吃宵夜吧！刚才……那种情况，害你都没好好玩。”

　　“也行。”

　　附近就是热闹的市区，迟澄对这里不太熟悉，宋钊问了她想吃什么后，领着她左拐右拐进了家私房菜馆。

　　他们没选包厢，而是坐在了大厅。

　　私房菜馆环境优雅，装饰用的木制屏风上画着清雅的竹子，旁边的花架上还摆放着不少的花，大厅里客人还算多，但是大家说话都很小声，安安静静的，很适合聊天。

　　两人点了一个砂锅粥，又要了两份小吃。

　　迟澄去洗手间洗了下手，出来时发现宋钊对面坐着个男生，长得挺年轻的，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模样，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刚靠近就听到宋钊说：“我真的约了人，下次再跟你们一起玩行不行。”

　　“我不信，除非让我看到本人。”

　　迟澄刚走近，两人就注意到她了。

　　“不是吧，你真约了人啊，还是个美女啊。”那男生打趣道，然后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美女你好……卧槽？！”

　　“……”
　　这是什么新的打招呼方式？

　　宋钊有点生气：“陈永歌你有没有礼貌？”

　　陈永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太惊讶了所以才……”

　　迟澄摆摆手，大方地说没关系。

　　宋钊：“现在你可以走了没？”

　　陈永歌正想撤退，刚走两步突然回过头，站到迟澄面前，邀请道：“美女，宋钊部门的同事都在包厢里吃饭呢，你介意跟我们一起玩吗？”

　　他说完在心里默念：夏哥我可是尽力帮你认清事实了，事实证明人不能随便掉入爱河，河里可能有第三个人……

　　迟澄没想到他会突然邀请，想到宋钊可能是因为自己在所以才不进去的，而且他们两个人单独吃饭好像也怪怪的，这么一想，她点点头，应道：“当然可以啊。”

　　宋钊是黑着脸跟陈永歌进包厢的。

　　“朋友们，你们看我在外面碰到了谁？”陈永歌一进包厢就大声嚷嚷，里面的人瞬间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迟澄适应能力很快，对于陌生人多的场合并不太抗拒，对她而言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她看到人群中的添夏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