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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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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谨的私坊一如外表看起来那般的华丽堂皇，每一处都彰显着天下第一庄的气派。烫金镶玉的船沿，细笔撩画着画廊，红烛灯火更是将整艘私坊变得如同白昼。
郭旭踏进私坊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整艘私坊只有自己和司徒谨两人，虽是有几分诧异，却也几分了然。自己和司徒谨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司徒谨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自信却已是感受无疑。
刚转过屏风，郭旭便看见厅堂的中间摆放着一桌酒席，不远处的高阁上放着一把焦尾琴，应是刚刚弹奏的那把。
回身看向司徒谨，郭旭笑得洒脱，“司徒庄主准备的倒是齐全。”
司徒谨也不回答，越过郭旭走到桌边。没有坐下，司徒谨拿起酒壶替桌上的两只夜光杯斟满，这才接口道，“既然邀请了郭大少，自然是要事先做好准备。”
郭旭没有回答，只是瘪了瘪嘴，没等司徒谨说话，兀自地在司徒谨的对面坐了下来。接过司徒谨递来的酒杯，玩味地抚着杯沿。
“大少一定很好奇我请你来的原因。”司徒谨也坐了下来，看着郭旭将酒杯轻轻地晃悠，然后放到鼻下嗅了嗅，“三十年的竹叶青，郭大少一定会喜欢的。”
“是么？”郭旭轻抿一口，复而摇了摇头，“只可惜想比竹叶青，我更喜欢喝忘华阁的女儿红。绵长憨厚，不会如此辛辣清洌。”
司徒谨脸色微变，但又很快地恢复了回来。
“郭大少果然高见。”
“对了，司徒庄主刚刚似是要告诉郭旭此行的目？”见司徒谨似乎准备缄口不言，郭旭只得自己提及。
刚刚在船头，司徒谨故意隐在暗处，但那口型自己是决计不会看错的。他说的是“钰莹公主”。
“我已经说过了，在下只是想要结识郭大少而已。”
“是么？”郭旭扑闪着略带无辜的眼神，打量着司徒谨，却浮出浅浅的狡黠，“那司徒庄主提及钰莹公主又是为何？”
“在下刚刚从京师出来，”故意地顿了顿，郭旭微微颔首，司徒谨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所以知道钰莹公主即将要去女真和亲。但是在和亲前，钰莹公主提出要去扬州祭拜先母。而这护送公主祭奠的，正是郭大少的长风镖局。”
缓缓道来的话，郭旭却是听得心惊，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司徒庄主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知道的事果然多。只是不知，”郭旭将杯中的酒饮尽，看向司徒谨，“司徒庄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司徒谨起身为郭旭斟满，回到自己的席坐，“郭大少自是明白之人，在下也不敢和大少绕圈子。”司徒谨也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我想要大少你。”
“啃……”郭旭嘴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酒被司徒谨这话弄得呛住了半饷，许久才从咳嗽中解脱了出来，“司徒庄主是开玩笑吧。”眼神中几分不置信。
司徒谨一脸的肃然，看着郭旭的表情，嘴角突然掠过一丝浅笑，“郭大少果然直爽。”将杯盏放下，司徒谨转身走向高阁，一边说道，“在下刚刚的确只是和大少说笑，在下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护送公主的任务会到了长风镖局。怎么说……”
“怎么说长风镖局也非官家之主，这护送的大任理应由锦衣卫负责。”郭旭接着司徒谨的话说了下去，似乎是有些疑惑，“ 其实郭旭也很好奇为什么司徒庄主会对公主的事如此好奇。”
司徒谨在高阁的焦尾琴前坐下，右手斜劈，古琴应声发出“噌”地一声清响。抚琴，司徒谨似是酝酿着某种情绪。
“其实钰莹公主的先母正是檀澜山庄之人，算来也算是在下的姨母。所以在下对钰莹公主自然是关心较多。”司徒谨语音未落，已经熟练地起了一个音色。
郭旭细细看去，却惊觉那指法赫然是“武林筝”的弹法。与一般高山流水似的筝法不同，武林筝依托大指作细密的摇动，辅以 “快四点”、“夹弹”、“提弦”等技法，声色更接近琵琶，节律也较一般的筝色明快、流畅、秀丽。怪不得刚刚那曲子会有那种感觉。
这檀澜山庄原是在扬州，郭旭猛然间惊觉出这个结论。而对于司徒谨刚刚的那番话郭旭倒是没有多少吃惊，毕竟那日在书房小彭王爷已经将钰莹公主和司徒谨间的个中关系给自己说了个明白，但却是没有告诉自己这钰莹公主的目的地本就在檀澜山庄。
果然是只狐狸啊！郭旭徒然间生出几分杀意，这帐回去定要好好算个明白才行。是贡品的琼脂酿呢还是圣上最近赏赐的上古宝器？郭旭坏心眼地思量道，决心要让小彭王爷得到点教训。
“其实郭旭也不甚明白，圣上降旨要长风镖局保公主扬州之行，郭旭一介布衣，又岂敢不从。”郭旭耸了耸肩，眯起眼看着高处的司徒谨，“不知郭旭的答案司徒庄主是否满意？”
司徒谨轻笑，“冒昧请来郭大少，也不过是不放心钰莹而已，如今见识到了大少风采，司徒谨自是放心了。”
“那司徒庄主是否可以给在下这酒中的解药了？”郭旭笑得无邪，语气悠然。
司徒谨扬眉，停下了指尖的动作，筝声立马消散开去。
“原来郭大少早就知道那酒有问题，那又为什么要喝呢？”
“美酒当前，郭旭又是嗜酒如命之人，即便它是毒酒郭旭也是会喝的，更何况郭旭相信司徒庄主本意也不在加害郭旭，这酒，郭旭自然是要喝的。”
司徒谨似乎是对郭旭的回答有几分诧异，但也不过是很短的一瞬，很快便又露出了那种习惯性地笑容，“郭大少果是名不虚传，司徒谨佩服佩服。”
“司徒庄主不惜陪郭旭饮这毒酒，郭旭也是佩服佩服！”
采玉来到钰莹房间的时候钰莹已经更衣准备安寝了，采玉敲了敲门，好一会，钰莹才遣人来应了门。
“采玉姑娘有事？”钰莹已经散开了发端，墨黑的长发披在腰间，虽没有了平日里的华贵，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
采玉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道了声谢，柔声回道，“刚刚那阵琴声钰姑娘想是也听到了，郭旭去了趟邻船，让我来给钰姑娘说声，今晚可能就不赶路了。”
“是吗？”钰莹笑道，“无妨，一晚倒也不妨碍路程，既然郭大少已经决定了钰莹自然也是没有异议。”
“那就好。”采玉起身，准备离去，临出门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看了眼钰莹，“最近可能会有些不安宁，钰姑娘定要多加小心些才好！”眼神带过钰莹身侧的丫鬟，这才出了门。
等到采玉出了门片刻，钰莹回过头，对着那一直站立在她身旁的那名丫鬟，语气些许的不耐烦，“他又让你来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