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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京有纨绔名寒轩1 ...

  •   阳春三月,柳枝方抽了嫩芽,京城内处处春意。

      楚歌楼内一锦衣公子正斜倚在一美人身上。这公子眼皮直往下坠,似是困极。可他却又舍不得身边的暖玉温香,枕着美人强撑着精神听那台上的歌女唱曲儿。

      名唤紫蝉的美人娇滴滴地推了一下小公子,含羞带怨地抱怨到;“小侯爷的魂儿都飞婉娘身上去了,若是真困就随奴家去歇息,何苦在这熬着?”

      锦衣公子纤长的手指搭在紫蝉脸上,感受着指尖下肌肤的滑腻。她笑道:“春色如此,若是我辜负了,不是罪大恶极吗?”

      这小公子的手指细白比起那抹了粉的紫蝉还略赢几分。紫蝉姑娘把小公子的手指从脸上拂下,作势怨道:“小侯爷您还愁没有春色可赏?您的颜色可比我这楚歌楼里的姐妹们都要强上百倍,您呀,就找面铜镜回家赏您自己的春色吧,何苦来我们姐妹这浪费这银子?”

      宋寒轩也不多言,垂着眼把手腕一翻,一枚白玉蝉就甩到了台上。那玉蝉在台上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刚巧落在婉娘的绣鞋边上。婉娘半蹲下拾起玉蝉,她的歌声并不停歇,仍旧带着醉人的温柔。

      婉娘站定,冲着宋寒轩的方向唱曲儿,她看向宋寒轩的眼神柔情似水,像是在眼神里揉了蜜糖。

      “这楚歌楼的春色可是胜过别处万千,我又怎么有不来的道理”宋寒轩挑眉,看着紫蝉说道。

      楚歌楼二楼,沈苏正巧把宋寒轩的浪荡姿态尽收眼底。

      与他同行的友人柳白用肩膀撞了下沈苏,眉毛一挑戏谑地问道:“婉娘姑娘这小曲儿,绝吧。”

      沈苏略一颔首说道:“婉娘姑娘的歌声确实可称京城一绝。”

      柳白见沈苏这木头对这楚歌楼的花魁婉娘姑娘都如此由衷赞美,不由得面露喜色:“你看,兄弟我推荐的还是不错,这婉娘姑娘的嗓子和那紫蝉姑娘的腰,都是这楚歌楼的一绝啊。在整个京城的秦楼楚馆里都是这个。”说着,柳白在袖子下给沈苏比了个大拇指。

      “啧啧啧,只可惜啊,这名花都有主喽。”柳白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似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楚歌楼的姑娘们都同时眼瞎,瞧上了靖远侯家那一无是处的小公子宋寒轩。

      刚才婉娘姑娘那个眼神可真是绝了,他在楼上那么远远地一瞧心就酥了,要是婉娘姑娘看得那人是自己,那得是什么神仙般的感受。

      “啧,这好看的姑娘脑袋是不是都不太行啊”柳白对着沈苏抱怨道:“怎么这婉娘紫蝉一个个的都看上了那小侯爷”

      沈苏抬眼,正看见楼下的宋寒轩借着美人手吃着青枣,他冷哼一声斥道:“荒谬!”

      楼下宋寒轩把枣核吐在美人掌心,从紫蝉身上直起身来,抬眼看着在二楼围栏边的沈苏:“呦,我们沈公子何时也成这楚歌楼的客了”

      不待沈苏作答,宋寒轩就又捏了一枚枣子放入紫蝉口中,打趣道:“我还以为这楚歌楼不做我们沈公子的生意呢。”

      紫蝉眼波流转,用手轻轻推了下宋寒轩的胸膛,语气略带埋怨:“不是我们楚歌楼不做沈公子的生意,是沈公子瞧不上我们楚歌楼这烟花之地。”

      宋寒轩揽过紫蝉,眼睛注视着她,轻佻地说道:“楚歌楼都瞧不上,那这京城还有能入眼的姑娘吗?再说,沈公子这不是来了吗?”说罢,宋寒轩她还瞧了沈苏一眼,眼神里尽是风流。

      紫蝉从宋寒轩怀里站起身来,冲着沈苏的方向娇滴滴地行了个礼,用她那把绕指柔的嗓子对着沈苏道谢:“奴家这厢紫蝉,谢过沈公子抬爱。”

      “沈大公子现在不觉得荒谬了宋寒轩又一把将紫蝉揽住。紫蝉一时不察重心不稳跌在了宋寒轩怀中,小小地了娇呼一声。沈苏的眉头一皱,似是见了什么污糟东西脏了眼。

      他方才斥责宋寒轩荒谬的话音似乎还未消散,这时就叫这纨绔子弟给原封不动地返还回来。沈苏皱着眉凝视着宋寒轩,只觉自己脸颊似火烧般不适。

      他沈苏向来是父亲的骄傲,是沈氏一族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何时叫人如此羞辱过,更别提还是叫宋寒轩这纨绔羞辱,沈苏一时气急,甩了衣袖就直接出了楚歌楼。他甚至还用上了内功,苦了柳白一个不会武的文人,在他后面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

      宋寒轩瞧着沈苏气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喜,又笑吟吟地就着美人的手饮够了茶才离去归家。

      虽说宋寒轩纨绔之名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可是作为他父亲,靖远侯还是对宋寒轩抱有期待。

      他在书房没有找到宋寒轩的人,于是拎了根藤条就坐在宋寒轩房门口等着她回来。

      就宋寒轩身上那两个钱,也就只能在楚歌楼喝喝茶听听曲儿偶尔住上一晚的,要是常年宿在楚歌楼,怕不是把宋寒轩卖了都不够。

      今日已经是月底,靖远侯算得准准的,没到月底宋寒轩身上都没有几个钱,今日定会老早的就回来。他就守着侯府这个株,待着这只不学好的兔子!

      宋寒轩一路哼着小曲儿溜到侯府边上,撩起衣摆就准备爬上墙头翻过去。

      宋寒轩方才爬上自家墙头,就看见墙内的靖远侯手中拎着根柳枝正等着她。

      宋寒轩眼尖,瞧着那柳枝上还泛着青色,分明是刚从枝头折下来的。别看这柳枝只有细细的一条,抽起人来可是一等一的疼,靖远侯武将出身,对力道的把握堪称绝妙——他能叫柳条打在宋寒轩身上几百下而不折断,落下的每一下都能叫宋寒轩好一阵龇牙咧嘴。

      “小兔崽子,快给老子下来!”见宋寒轩赖在墙头不动了,靖远侯眼睛一眯,眉毛一竖,对着他就是一阵吼。

      靖远侯轻易不动怒,但是只要他动了怒就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宋寒轩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瞧着靖远侯手里那根柳条,宋寒轩咽了口唾沫,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就连耳边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的她恨不得化为鸟儿随风而去。要是能变成鸟飞走了,就不用挨揍了,还能停在楚歌楼,日日夜夜独占春色。

      靖远侯走到墙根处,手里的柳条一下一下敲着他的手心,“哒哒”声传到宋寒轩的耳朵里,就和打在她的背上一样。

      靖远侯足尖在地面上轻点,身体跃起,一把骑着墙的宋寒轩跟拽小鸡仔一样拽下来,直接扔到地上。

      宋寒轩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瞧着自己被揪得有些变了形的衣襟,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侯爷,我这衣服要是坏了也得您买,我可是没有钱的。”

      靖远侯淡淡地瞥他一眼,抖了抖手里的柳条,声音冷得就和寒冬腊月的雪一样:“你但凡要是争点气,我还至于如此为难你”

      宋寒轩伏在软榻上等着靖远侯的柳条落下,靖远侯从来不打她的屁股,就算这的肉多打不坏还没那么疼他也不打。靖远侯的目标永远都是她的背部。

      宋寒轩不动,自己明明是个姑娘家,做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有何不好,非要强装作一个男儿,还从小学为君之道。

      且不论当今圣上子嗣繁茂,就算是皇室枝叶凋零也轮不上她一个靖远侯家的女儿继承皇位的。靖远侯本是武将出身,因劳苦功高才得先皇赐宋姓,本就不算是皇室血脉。

      宋寒轩一直不明白为何靖远侯要这么为难自己,她不喜欢学那些为君之道,可以靖远侯总逼着她学。

      她不愿做个靖远侯想要的宋寒轩,索性就放纵自己,学着京里其他富贵人家的公子做个纨绔。没成想这一做倒是成了纨绔子弟的典型。

      柳条落在背上传来的痛感格外清晰,宋寒轩闭上眼睛,脑子浮现出楚歌楼的姑娘们跳舞时候的身姿。她听见耳边靖远侯的训斥:“你若是有太傅家大公子的一半省心,我也不用这么为你操劳!”

      沈家大公子,沈苏吗?

      呵,他也不过是个和我一样逛青楼的浪荡子。

      他比我还不如,他逛青楼是馋人家身子!

      宋寒轩如是想着,冷哼一声。她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一抹光迅速滑过,而后又黯淡下来。她抬头对靖远侯说道:“侯爷,我宋寒轩就是个废物,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这话可叫靖远侯气得不轻,挥下去的柳条在宋寒轩的背脊上生生折断了,甚至已经连她的衣服带着皮肉全都一起打破,血色沾染上了褐色的柳枝。

      “宋寒轩,别忘了你姓宋!”靖远侯叫宋寒轩气得浑身发抖,连拿柳条的手都在颤。

      宋寒轩背脊挺直,眼睛也不看靖远侯。她懒懒散散地开口,语气就像是在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讨论今天楚歌楼哪个姑娘唱了哪个小曲儿。

      她说道:“我宋寒轩不一直这样吗?叫您失望了十八年了,也不差这一回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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