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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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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霜在来山庄之前给颜莞宁恶补过。
这个姓楚名恒的是当今的齐王，皇上的五弟，性格温和，从不参与朝廷之事，喜好谈诗论赋，还常常留恋于坊间青楼，有些纨绔之气。
皇城里人人都说这个齐王整日里无所事事，毫无志向，但在颜莞宁看来，她觉得这个无事一身轻的齐王倒是个心思不凡的人，生在帝王家，坐不上皇位，就只能保命，骨子里纨绔不纨绔估计也只有他自个心里清楚。
“这么晚了还出来寻，想必这个盒子对姑娘来说很重要。”楚恒缓缓说道，手里持着一个木盒子，天太黑，颜莞宁有些看不清上面的花纹。
“娘娘……”沉霜也看出了那人的身份，心里跟打鼓似的也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候既不能暴露颜莞宁的身份，又怕被误当作刺客。
“娘娘？“沉霜的声音不大，但是楚恒却隐约中听到一声，随后嘴角上扬，脸上的笑越发明显了。
“恕楚恒无礼，宁妃吉祥。”说完，两手相合对着颜莞宁微微施了一礼。
这齐王果真不是愚笨之人，竟能猜到自己是谁？但是颜莞宁又仔细想了想，又实在不知这个齐王是如何识得自己的。
“你怎会知道我家娘娘？”被楚恒这么一点破，沉霜也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
唉，沉霜也是个老实人，颜莞宁刚刚还在心里谋划着要不要死不承认呢， 这会儿子不承认也不行了。
“木盒刻海棠，要说这偌大的皇宫，独爱海棠的估计也只有紫月阁了。“楚恒的声音不急不慢，确实适合谈诗诵赋。
可颜莞宁听了这牵强的理由，不禁低声爆了句粗口，狗屁的独爱海棠，这也能算理由？
“既然齐王偶然拾到了，能否将其归还于我？“颜莞宁拉着沉霜走到庭前，楚恒立于台阶之上，正俯首看着她。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午时小王给宁妃当了一回肉垫……”楚恒是算好了要和颜莞宁纠缠，将盒子握在手里，眼睛里藏着三分笑意。
“谁说是我家娘娘，是我！我翻得墙！”还未等楚恒说完，沉霜就在一旁打断了她，气势不比他弱，言辞凿凿，颜莞宁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差点都信了。
实在是护主心切啊。
“可小王记得那位姑娘带的面纱和宁妃脸上的一摸一样。”楚恒也不傻，继续幽幽的说道。
“回齐王，这面纱大都是差不多的，怕是齐王不小心看差了。”沉霜气定神闲的回着，可颜莞宁摸着她的手心，却早已冷汗浸浸了。
“沉霜翻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小心冒犯到了齐王，本宫替她给齐王赔罪，希望齐王莫要责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齐王毕竟是个七尺男儿，也应该不会抓住这点小事不放。
楚恒见主仆联合起来诳自己，可又实在寻不出什么证据，只好淡淡的回了一句，“无妨。“
“既然这样，那齐王能否将东西还给本宫。“说完，颜莞宁将手伸在楚恒的面前，摊开掌心向他讨着花粉。
楚恒见不好再追究，也不能过于纠缠，只好将盒子轻轻的放于她的掌心之上，动作着实轻柔，可颜莞宁还是注意到他的眉头蹙了蹙，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若齐王无事，本宫就先走了。”颜莞宁和沉霜一齐向楚恒施了一礼后，就相伴着准备离去。
谁知刚走出四五步，就听见楚恒的声音在身后幽幽的响起，“颜莞宁，你若是不想让你那小丫鬟死，四日后，还还在这里，来与我相见。”说完，还未等颜莞宁反应过来，楚恒就拂袖离开，白色的身影一点点的没入黑暗之中。
“沉霜？！”楚恒的那话颜莞宁实在是听不懂。
沉霜为何要死？
“娘娘，我们回去吧。”沉霜的语气平静的很，楚恒的那番话她听的真切，她心里实在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颜莞宁跟着沉霜往回走，月色里，沉霜的侧脸异常的平静，楚恒的那就话像一根刺一样卡在颜莞宁的心头。
这个世界，在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沉霜。”
刚进望月楼，颜莞宁就冲的沉霜的背影喊道，她实在不想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别人支配着。
沉霜转过身的时候，颜莞宁看清了她眼睛里的水雾，有些戚伤，可是神色却是那么的倔强，“娘娘，楚渊他恨你，自然也恨我，留不留我只是时间的问题，娘娘，你也莫要追究了。”说完，眼里的水雾就化成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
对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君王，其他人都是命如草芥的阶下囚。
“沉霜，我会救你的。”颜莞宁的声音微弱到无法察觉，也不知沉霜有没有听清，只是见她微微一笑，只回了句：”娘娘，进屋吧。”
进屋后，颜莞宁将手中的木盒子取出一看，竟真的是开的漫烂的海棠花，而那盒兰花花粉也是真的不见了。
她看着手中的盒子，心里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再去寻那兰花花粉，只好将海棠花花粉交予沉霜，当作贺礼送给舒贵妃。
沉霜接过盒子也未说什么，楚恒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扰的颜莞宁和沉霜都有些心神不宁，这会儿，两人心里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四日后
承德山庄环灯结彩，小侍们奔走繁忙，一时间庄内人声鼎沸，没了前几日的安静，倒是添了许多的烟火之气。
这天颜莞宁起的很早，昨日沉霜将花粉送过去后，回来就跟她说舒贵妃想邀她今日早起时去烟雨楼聚一聚，说是皇上赐了许多有趣的好玩意，还请了江南的一位大厨，做的点心甜而不腻，花样还多。
沉霜还说，不止有她，后宫内的其他嫔妃也去。
反正昨日自沉霜从舒贵妃那回来，跟她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想让她去赴宴。
颜莞宁只听了前几句，便低下头来逗猫，正想和沉霜说着想要把冰块一起带过去，就听着沉霜在一旁细声说道：“娘娘，这几日冰块有些坏肚子，您别总是逗它。”
刚说完，颜莞宁覆在橘猫身上的手就僵硬了。
唉，现在连猫都不能撸了，她还能玩什么呢。
“娘娘，您去选一选明日穿什么吧？舒贵妃又赐了您三套外衣。”
“好。”
颜莞宁果断的答应了，她不想再让沉霜在自己身边一个劲的说来说去，配着庭外的蝉鸣声真的很像和尚念经。
舒贵妃赐的那三套衣服被整整齐齐的叠在橱柜里，最上面一件是略简单的月牙白的长锦衣，腰身处用粉红色丝线绣成了一朵朵海棠花，好似随风绽放，各有姿态，动人至极，至于其他地方，就真的一点装饰也没有。
颜莞宁穿上后正好合适，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腰际纤细，好似隔户杨柳弱袅袅。
“这衣服着实合身。”颜莞宁穿上后赞了一句，随口说道：“也不知这舒贵妃怎会如此了解我的尺码。”
刚说完，沉霜就突然在一旁半解释半遮掩道：“许是……许是巧了。”有些吞吞吐吐，颜莞宁用余光瞧着她脸色也有些泛红。
难不成是自己穿着太美了，连沉霜都心动了，这小丫头的脸都红的不像话了。
“娘娘，再试试另外两件吧。”
沉霜手里举着另外两套对她说道，一套是艳红色，和她进宫那日穿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件的金线更加细腻些，颜莞宁不喜这件。
另外一件是墨青色，腰身处满是银线绣成的烟水祥云纹，着实大气，但是看样子好像有些旧了，也不知就是这样的款式。
颜莞宁将那件取出来，端详了一遍，看完都有些被它的做工和布料惊叹到了，手感与其他两件都不同，她一个不懂布料的人都可以看出高低档次来，这件算是上上品了，只可惜颜莞宁不喜这件的底色，墨青色不太喜庆。
“就穿身上这件吧。”颜莞宁将手中的两件递给沉霜，淡淡的说道。
可沉霜好像有些惊讶，眼底藏着说不出的失望，“娘娘，这件烟云细锦衣您不试试？”说的应该是那件墨青色的长衣，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这件红色长衣。”
颜莞宁大量着自己身上的这件月牙白的长衣，越看越觉得舒服，正好看着外头日头有些大，想着早早的睡个午觉，“红色太艳，墨青色不喜庆。“说完，又将身上的外衣解开，摆放好后便上塌抱着冰块睡了午觉。
*
颜莞宁穿戴好后，便和沉霜一齐去了烟雨楼。
虽上次舒贵妃已经领着颜莞宁去过一次，但是山庄内小路交错，弯来弯去，她也不记得路了。
幸好沉霜之前陪永宁公主来过几次承德山庄，对庄内很是熟悉，这才领着她一路走到了烟雨楼。
颜莞宁到的时候，楼内的人还不多，只有两位从未见过的妃子相伴站着，身后都有丫鬟陪着。
“两位姐姐吉祥。”颜莞宁走近后向她们恭敬的施了一礼。”云贵人，嘉贵人吉祥。”沉霜站在颜莞宁身后向两位贵人也施了一礼。
沉霜来之前也和颜莞宁说过这两位贵人，云贵人、嘉贵人。都是当今的太后硬生生的塞给皇帝的，说是服侍皇上的人太少了，开不了枝散不了叶，有辱宗规。
楚渊登帝后，时常忙于朝政，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后宫，但每次去都是去舒贵妃那，偶尔也会去一次夕葶宫，估计这两位贵人应是一次都没有被宠幸过，在这后宫里，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颜莞宁听沉霜说那夕葶宫里住的是孟贵妃，是当今护国大将孟常岳的独女。
孟常岳曾是先皇最信任的大将，是朝廷的老臣了，当初楚渊登帝，这位威风昭昭的孟将军也助了他一臂之力。
于是登帝后，楚渊便召了他的女儿孟涟娇入宫，还封了贵妃。
前朝后宫，这孟氏确实是占尽了风头。
这后宫里的妃嫔不多，连着颜莞宁不过也只有五位，现在两位贵人也见了，舒贵妃也见过，那孟贵妃想必就是前几日颜莞宁偷出山庄，在山庄门口遇见的那位。
穿着韶华，果真是大家之女。
云贵人和嘉贵人回了礼后，就结伴向楼侧靠去，说是去赏赏荷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躲着颜莞宁，好像她颜莞宁如同毒蛇一般，避之不及，神色还有些惊恐。
过了良久，烟雨楼外的小道就拐过来一行人，四个小侍驾着一副软轿，轿子旁还跟两个丫鬟，颜莞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鹅黄色外衣的小侍，还记的她的那声等等。
这轿子里的坐的便是那得势的孟贵妃。
轿子一直摆到红桥前，随后，软轿子下落，小侍抬帘，丫鬟伏着轿子里的人轻轻走出。
依旧是一身深红色长裙，妆式妖娆，纤纤细指搭在小丫鬟的手臂上，向烟雨楼内走来，摇曳生风。
“孟贵妃吉祥。”此时楼内的妃子，连同身旁的小侍都向着移步走来的孟贵妃请安。
颜莞宁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沉霜微微一怔，想必是震惊她为何会识得孟贵妃，颜莞宁弯着身子朝着沉霜微微一笑，也是想让她别太担心。
你看你家娘娘还是蛮聪明的。
这礼也行了一会儿了，可那位孟贵妃却连眼皮抬都没抬，直接一下子坐在榻上和身边的丫鬟抱怨道：“这舒贵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的到现在还未来。”
“娘娘，您消消气，喝口茶。”
说话间，红桥前的小道又出现了一行人，只不过这次没有软轿，但这阵仗却比刚刚孟贵妃来时还要大。
两侧前各有一小侍手持高幡，这幡在地下落成了两个巨大的阴影，走在幡下的便是穿着玄色长袍的皇上楚渊，今日的他与颜莞宁第一次遇见的那次十分不同，神色没有那么的冰冷，眼底也有些笑意，五爪金龙的长袍更加耀眼些，可颜莞宁看着却觉得十分的繁重。
楚渊的身旁伴着舒贵妃，一身淡粉色绣花罗裙，玉颈间的兰花白玉衬的她的肤质愈是白腻，青丝上别着一支兰玉簪，应是楚渊那日去寻花镇为她挑的，很配她。
他们的身后随着一行嬷嬷和小侍，一个个手上都持着木盒，盒子内摆的是各式各样的物件，许是舒贵妃说的皇上赏赐给她的小玩意。
“臣妾拜见皇上。”
还未等颜莞宁反应过来，孟贵妃已经迎了上去，云贵人和嘉贵人随后，一个个满面桃花，声音娇脆。
自那日楚恒跟她说过那句话，还有沉霜提醒她，这楚王的确恨她容不下她后，颜莞宁心里才开始真正的畏惧这冷面楚帝。
若他真的那么恨永宁公主，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冷面楚帝终于要和自己的小媳妇正正经经的相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