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星光》甜桃

6、第六章

　　Ewige Liebe酒吧门口，人声鼎沸。

　　这里是百城最豪华的酒吧。
　　平常都看不到几个学生，今晚格外多。
　　酒吧被清了场，除了百城一中的学生以外都不许进。

　　在学校里穿校服久了，今晚终于可以换服装。女生们都穿着热裤短裙，再搭配黑色小吊带。性感活力又青春。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在风里恣意飞扬。
　　昏暗灯光下，红唇闪闪发亮。

　　灯红酒绿的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戴着黑墨镜，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据说是黎瑶自己带过来的，怕今晚有闹事的人。所以特意带点人过来保护百城一中的学生。

　　果不其然，开始还没两分钟，就有其他学校的过来冒充百城一中的学生。被识破以后还推搡了几句，不过到底是被门口两位虎背熊腰的男人吓住，吵嚷不过也就走了。

　　夜色黯淡，由远及近的黑色蔓延开。
　　像是浓稠的墨汁扑洒。

　　空气中带了点沉闷的市井气。
　　吵闹喧嚣。

　　林叶星在拐角的阴影里，这连路灯都照不到。
　　地上一堆烟头，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明明暗暗的火光闪着，他手臂的白色绷带是周围最明显的存在。手指骨骼分明，夹烟的动作一顿。

　　“林叶星？”
　　眼前的少女穿得很厚，明明是夏天，但是她穿的长款牛仔裤和厚重牛仔外套，还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黑色镜框衬得脸颊白皙，规规矩矩地扎着马尾。

　　和方才街面上的其他女生比起来，简直两个季节。

　　容貌被遮掩在镜框后，叫人看不清。

　　“原来你还抽烟啊？”
　　徐碧灵似有感慨，像是有些诧异。
　　她语气熟稔，轻笑：“从前都不知道呢。”

　　指尖一松，烟掉落在地面。
　　他踩捏了火光，眸光微敛。
　　“你怎么也来了？”手垂落在裤线一侧。

　　“听说过来能加学分，所以我就来了呗。”
　　徐碧灵耸耸肩，语气还算欢快。
　　“不过爸妈不知道，你别跟他们说。”

　　气氛沉默了会。
　　角落里不知名的声音窸窸窣窣。

　　林叶星说：“开学那天我等了你一会。”
　　“等我做什么。”她挑眉，浑不在意。

　　“也没什么。”

　　徐碧灵笑笑，不咸不淡的关心：“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林叶星没说话，他神情埋在阴影里，意味不明。

　　认识徐碧灵是巧合，林叶星曾在小时候救过她一命。
　　那时候徐碧灵被绑架，是林叶星报的警。
　　没想到多年后两家成邻居，机缘巧合下才认出对方。

　　后来林叶星的妈妈意外去世。林叶星转学前还在徐碧灵家里寄宿过几天。但两人关系不熟。

　　不过算起来从小到大唯一有关联的，也就徐碧灵吧。

　　他这个人生在淤泥里。
　　原本也没什么希望。

　　“你转学过来，还习惯么？”
　　半晌，林叶星问了一句。
　　微眯着眼，他的眼底黯淡无光。

　　徐碧灵笑笑：“还好。这里比省直有趣的多。”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擦肩而过的时候，徐碧灵双手背在身后：“对了，我有了喜欢的男生，等一下要不要见一见？”

　　林叶星薄唇抿着。
　　黑眸微沉，一言不发。

　　......

　　“还没看见林叶星？”
　　黎瑶正在吧台给薛甜倒酒，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度数高，对面的薛甜脸颊通红，咬着手指头傻笑。

　　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
　　像是被咬破的樱桃。

　　庄梁凑近：“看见了。”
　　他一顿，接下来的话突然憋了回去。
　　看见是看见了，但他看见林叶星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但这话能说吗！

　　“在哪？”黎瑶懒散地瞥了眼。
　　如葱的手指轻点着吧台。
　　光影筹措间，她侧颜性感。

　　场内乱哄哄的热闹，音乐声震耳欲聋。
　　灯光晃得眼晕，黎瑶不耐地皱眉。

　　庄梁下意识就指了指门口。
　　他真不是怂。是瑶姐太好看。

　　黎瑶交代了庄梁要照顾好薛甜，自己便一个人去找了林叶星。

　　等到人走了以后，薛甜晃晃悠悠站起来。
　　这洋酒的后劲大极了，她眼前的景物都左摇右晃。
　　转的她头晕想吐。但还吐不出来，真他妈的难受。

　　庄梁刚想过去搀扶一把，还没靠近就被人拦住。

　　“这没你什么事。”男生凤眼微挑，单眼皮泛着浅浅的一道褶。声音很冷，光是听着就觉得气压很低。

　　庄梁“嘿”一声，寻思哥们你谁啊？
　　结果下一秒，薛甜就挂在男生身上，又反反复复确认很多遍，嘴里还嘀咕着：“你个王八蛋，不是说不来？”

　　得，估计又是位惹不起的。
　　正巧那边跑过来两个男生：“梁哥，姚珊她们要进。”

　　“谁？”
　　“姚珊。”

　　庄梁说：“等我过去看看。”
　　正好借这个机会开溜。
　　省的当十万伏的电灯泡。

　　姚珊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指着这次酒吧宴会出出风头，结果到了门口就被说不让进。

　　她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可能吧，不是百城一中的学生都能进么？”
　　踩着并不适合的高跟鞋，姚珊摇摇欲坠。

　　“干什么干什么？吵吵嚷嚷什么啊？”
　　庄梁抬头挺胸，眼睛斜着就走出来了。
　　“这边又出了什么事啊？忙着呢不知道么？”

　　姚珊一怔，堆起来笑意：“庄梁，她们不让我进。”
　　都是一个班的，好歹得给点面子吧。
　　这么一想，她眼神直勾勾地飞给了庄梁。

　　之前薛甜和黎瑶议论姚珊的时候，庄梁听得真真的。
　　这人和瑶姐有过节啊。

　　“咳。”庄梁摸着鼻头，“你往那边走，买点酒。”
　　“买什么酒，这不就是酒吧？”姚珊气得瞪眼。
　　庄梁说：“买点那种世界上买不着的，最好走过去就别回来。不然你空着手来你好意思啊，不拿点东西怎么配得上你身份。”

　　当众羞辱，姚珊鞋跟都差点踩断。

　　......

　　人头攒动，一眼根本望不到边。
　　摇晃的身体配合着节奏打拍。

　　但黎瑶碰见林叶星的时候，他正在抽烟。
　　酒吧侧门，后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荒郊野地。
　　四周异常安静，和里面简直两个世界。

　　凉薄的月光被乌云笼着，挣扎尽也散不出一丁点光。

　　就像他被黑暗包裹着。

　　黎瑶微一挑眉，从他手里把烟抢了下来。
　　细烟温热，还带着火光。
　　她覆盖上去，猛吸了一口。被呛的直咳嗽。

　　烟味卷进肺里，像是要炸。

　　“你不会抽烟抢什么。”
　　林叶星懒散着看她，眉宇间多了点别的情绪。
　　薄唇勾着，黑眸里的冰冷缓和了很多。

　　似笑非笑的。
　　他薄唇轻轻一勾。

　　“看你抽，想试试。”
　　黎瑶说的轻巧，但很快不适的感觉就涌了出来。
　　她脸颊开始泛红，想吐的冲动忍都忍不住。

　　林叶星递了瓶冰水过来。
　　黎瑶仰着灌了几口。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后背被人拍了拍。
　　黎瑶咳的眸光水润，还不忘抬头看着他笑。
　　“林叶星，你对我也不是那么冷淡啊。”

　　林叶星视线微垂，没说话。
　　黎瑶趴在栏杆的边缘，有风吹过。

　　“你在看她？”
　　视线垂落下去，在楼下静谧的地，有两个人。

　　女生穿着打扮都很奇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男生长相普通，但放在人群里，也算是干净清秀。
　　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女生被逗得直笑。

　　“恩。”林叶星也没隐瞒，“阿姨家的妹妹。”
　　“你喜欢这个妹妹？”黎瑶挑着眉问了句。

　　林叶星黑眸微抬，和她的视线对上。
　　没说话，反而转过身倚靠在栏杆。

　　倏地。
　　他凑近她问：“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以后可以离我远一点？”

　　“干嘛不接受我？”
　　“因为不喜欢。”
　　“喜欢可以慢慢培养。”黎瑶语气很轻。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没被拒绝过。”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林叶星像是厌倦了和她这样的车轱辘对话。
　　他转身要离开。但听见黎瑶在后面叫他，脚步一顿。

　　“林叶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的啊。”

　　......

　　“下次我带你去学校里转转吧？”陶琛刻意温柔。
　　徐碧灵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可以呀。听说百城一中有个很著名的公园，里面还有假山喷泉。”

　　脚步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是一脸着急的姚珊。徐碧灵厚重的镜片后，一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陶琛疑惑地问道，“你也是百城的学生吧？”

　　姚珊正眼都没抬：“是啊，我的钻石项链不见了。”
　　那是她为了今晚出风头特意从家里偷着拿出来戴的。
　　“你们帮我找找，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陶琛是个老好好，姚珊话一说他就低着头帮忙。

　　“是不是被人捡走了呀，我刚看到一个阿姨低着头捡了什么，然后捂着手就跑了。”徐碧灵说。

　　“啊！”姚珊绝望，口气指责：“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徐碧灵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你现在怎么办？”

　　“要死了，我回家我妈肯定会打死我。”姚珊急得脸色煞白，来来回回就说这么几句话，左右转圈。

　　“我倒是有个办法。”
　　徐碧灵突然说。

　　“什么办法？”姚珊眼睛一亮，就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定稻草，猛地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徐碧灵笑笑，朝着她招手。
　　姚珊耳朵凑近，徐碧灵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半晌后。
　　姚珊才后知后觉：“对了，你是谁啊？”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徐碧灵手揣进兜里。
　　笑得温和：“我帮了你的忙，咱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说完，她指腹轻轻蹭过兜里的钻石项链。

　　冰凉、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