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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何时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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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廖慕儿走远了,丁箫吟才在心里讥讽一笑。这样的小家子气,眼里只剩了些儿女情长的蠢货,便是再如何都捧不上台面的。
亏了自己还在心里为着她盘算了一番,如今看来却都是糟践。
默默叹了口气,丁箫吟转身朝着“沈修竹”:“你方才尚可,姿态声音都很像,但是不可因此就轻易懈怠,绝不可让任何人近身,这话本宫已是反复交代,若是出了差错,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再是一番交代之后,丁箫吟也是起身离去。
只消能过得了廖慕儿这关,其他几个新人不足为虑,拢共也不过见了皇上几面,再给她们几个胆子和眼色她们也辨别不出皇上的变化。
只是……丁箫吟脚步略顿了顿,张莹莹……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丁箫吟微微一笑,不容小觑又如何,只要自己在这皇后座上一天,她就得给本宫卑躬屈膝。
再如何得圣心,再如何被皇上宠着都罢,只要本宫还在一天,皇后就永远都是本宫的,这天下的女人见了本宫就都得乖乖行礼。
爱,尤其是君王的爱,那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只有权力才是真的。还有……孩子……
想到这里,丁箫吟也不免地怅惘了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若是能再得一个孩子,能得一个皇子,自己便真的是高枕无忧了。只是这事到底也是强求不来。好在皇上还年轻,自己年岁也还不老,一切都还有机会。
整理了下心绪,丁箫吟复又高昂了头颅,仪态万方、目标坚定地向前走去。
沈修竹整整躺了一天,期间毫无动静,饶是张莹莹再怎么的不在意,心里也难免急切了几分。
待那叫什么冬雨的黑衣人给自己诊了脉准备告退的时候张莹莹一把就揪住了他:“你给我说实话,皇上到底还会不会醒过来,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雨八自出隐门便一直是为着皇帝服务,倒是从未有过被人揪住的经历,虽则张莹莹也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很快就放开并说了抱歉。雨八心里也是掀起了一股浪潮。
这个女人,不简单。
能叫皇帝昏迷中还惦记着,能出手拉住一个外男的袖子问皇帝的病情,能对着一国之君大大咧咧,做事鲁莽粗犷却又心思敏感,雨八知道,自己只怕是不能轻易视之。
略掸了掸袖子,端端正正行了一礼,雨八不卑不亢:“我并未欺瞒姑娘,如今皇上伤势已基本痊愈,并无大碍,只是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恕我也无从告知。
若有什么还能告知姑娘的话,那便正如姑娘所说,或歌唱舞蹈,或讲一些姑娘与皇上之间的过往,或可能叫皇上早些醒来。”
“他伤到脑子了吗?”张莹莹定定地看着雨八。
雨八心里一惊,这事自己并未告知,她是从何得知的?难道她也精于医术?这不应该啊?
心里波澜起伏,雨八面上却仍是风平浪静:“姑娘说得不错。他确实伤到了头部,但是我已诊视过,亦用金针探过,并未见阻塞淤积,然而医道无止境,我也不可完全判定,此一项还望姑娘体谅。”
张莹莹点点头:“我知道,这不怪你。那你告诉我,凭你现在的本事,你到底能查探到多少事情,或者你知道多少事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应当也没什么一定要瞒着我的吧?所以为着皇上好,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雨八诧异地抬头凝视着张莹莹,张莹莹也无所畏惧地坦然应之,雨八点点头:“好。”随即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一应诊断都详实地告诉了张莹莹。
张莹莹虽是尽了十二分的努力去听他的话了,但由于半文半白加上专业术语太多,实在是没能完全听明白,只是知道沈修竹受了几处痤伤,手臂上还有一处贯穿伤,好在没有涂毒,如今外伤也都基本好了。
但是可能是马受惊了还是怎么的,竟在奔逃途中把沈修竹给甩下了马背,在这之中磕伤了头部,外伤同样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内里的伤却无人知晓。这黑衣人也只能用金针探了探患处及周边,没探到什么血块,以当下的医学见识,便只能说是脑内无损伤了。
但是若是叫张莹莹来看的话,脑内出血有可能会很深很小,甚至不会在患处,只用金针的话未必能探出什么名堂,当然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没办法去苛责这个医生。
只是照这样说的话,沈修竹十有八九是伤到了脑子了,至于到底伤到了哪里,张莹莹只是个生物狗并不是医学狗啊,实在是判断不出来。
但是看着沈修竹的呼吸心跳啥都正常,应该就是磕得脑震荡了吧?最多再加上失忆?总不至于磕瘫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咬着指头想了半天,张莹莹也没能想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来,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他讲故事了!但愿丫的能够有点数,早点清醒过来!
主意打定,张莹莹自然是说干就干。扒着手指头从自己进宫开始回忆到了上次在冀州分离前夕,张莹莹绝望地发现,自己跟这个大猪蹄子好像也没什么很值得讲的故事啊!
那到底是什么让大猪蹄子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执念啊!深到即使昏迷都能想到自己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张莹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也有一个叫张莹莹的女孩子,恰好那个女孩子又是狗皇帝的心上人。
张莹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脑洞大开的想法,先别说张莹莹这个名字有多奇葩,古人有多不可能取这个名字了,单就说大猪蹄子那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样子。
一看就是老直男了!
等等……直男?
对啊!直男啊!怎么可能沉溺于爱情呢!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张莹莹激动得一下子蹦了起来,这个狗皇帝每次去自己那都是为了啥?
吃的啊!
遥想初见时,这个狗皇帝就抢走了自己好容易才做出来的羊肉串!
紧接着又是炸鸡又是大盘鸡又是黄焖鸡还有小烧烤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他念着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想自己,而是想自己的好吃的!
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想通了的张莹莹一刻也不耽搁,立马就蹿了出去找江致和。
“我……我需要……需要……好多菜,菜……”
江致和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前弯腰叉腹大喘气的张莹莹,仿佛是在看一个不明生物:“小主您说什么?您想要什么?来来来您坐下慢慢说,奴才这也不会走不是,您倒真不用这么急。”
张莹莹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坐,顺手抄起一旁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咕嘟了下去,这才勉强把气给顺平了:“我要很多的菜,生的菜,还需要各种厨具和调料,你赶紧想办法去找。”
江致和虽是听明白了话,却仍是不明白意思:“小主您要菜干什么?是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若如此,奴才再差人重新买去就是了。倒也不必您亲自做不是。”
张莹莹严肃地摇头:“不行,就得我亲自做,做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皇上。”
一听说是为了皇上,本来还有些不甚在意的江致和立刻来了精神,人也站得笔挺起来了。
张莹莹一字一句地交代:“我觉得皇上醒不过来,是在梦里吃我做的菜,你现在赶紧去找在市面上能找到的一切菜带到这里来,还有锅碗炊具以及调料,来我说你记,铲子,铁锅,大小汤勺,筷子,油、盐……”
“记住了吗?”张莹莹又抄起一杯水咕嘟了下去,说得太久了口干。
江致和一脸认真:“奴才记下了,那奴才这就去办?”
“越快越好,毕竟关系到皇上能不能早点醒来!”
江致和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奴才亲自去办,在此期间,还请小主务必照顾好皇上!”
张莹莹也是郑重地握住了江致和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必不辱命,你早去早回,快,赶紧跑起来!”
江致和拿着张莹莹交代的字条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去了。左右这会也没什么食材可用,张莹莹索性就先在院里逛了起来,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趁手可用的器具或者是新鲜蔬菜什么的,毕竟瞧着这里挺像是个农庄小院的样子。
还真叫张莹莹猜对了,这里真就是个普通的农庄,虽然这个宅子里头并没有看到什么蔬菜,但是出了大门往左右一瞧,嚯,这不就是农村吗!
如果不是张莹莹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越了,如果不是这里的房屋过于破旧没有玻璃窗砖瓦房和小汽车,以及路不是水泥路,那么这妥妥的就是张莹莹老家啊!
沈修竹待的这间宅子前后三进,估摸着应该是村里的富户,附近的人家虽也不差,但是瞧着就比较简单了一点,至多不过是围了一个院墙。
大多数人家都是普通的几排草屋,讲究点的还给墙上刷了白灰,一条小路由这间宅子开始,曲折蜿蜒通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路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由篱笆围成的栅栏,叫张莹莹看着只觉分外亲切,篱笆里有的种着大片大片黄豆,有的是空心菜,有的则是一连排的丝瓜棚扁豆棚,还有一片一片如荷叶般的,那是芋头叶子,不过现在芋头应该还没成熟。
说来也奇怪,沈修竹怎么就在这么个地界找到这样一个白墙黑瓦的三进院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