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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占有欲 ...

  •   《占有欲》

      起因是一条狗。

      那天下午,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中止了体育课,伴随沉重的雨声,显而易见的失落填充整个教室。
      也对,一节弥足珍贵的体育课足够排遣高三学子们的烦闷,然而对奇里欧来说,这种东西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上自习,况且户外不见得更舒适。

      因为体弱多病,他长期只能形单影只地坐在树荫下,男孩子们带球掠过,黄沙飞扬,嬉笑声,风声,拉长的蝉鸣,树叶给摊开的书本盖下摇晃的黑斑,他的思绪被扰,也随喧嚷的夏日摇摆不停。
      他尤为感谢这场大雨,放课时大批没带伞的学生挤在门口怨声载道,他泰然自若地撑开自己的长柄伞,追上前方某个在雨幕中模糊不清的人影。

      本不该走这条路的,他家的方向跟入间天南地北,但今天无疑是绝佳时机。天气所致,来往者行色匆匆,无一想在昏天黑地中过多驻留,混着泥浆的水洼会打湿他们的裤腿,细密飘洒的雨水会浸湿他们的袖口与肩膀。

      入间同样如此,奇里欧发现他的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相信他也想快点摆脱雨水的纠缠,返回那个并不温暖的家。

      奇里欧始终保持着十三米,这是他精心计算过的安全距离,在十三米后尾随,哪怕堂而皇之站在马路中央,毫无防备的入间也不会察觉。
      朦胧雨雾为入间的背影增添一味虚无缥缈,与发色如出一辙的蓝伞像是彼岸的灯塔,依靠它明快的色泽,奇里欧便能轻易逐光,不会迷走在茫茫大海中。

      然后那条该死的狗就出现了。

      起初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街边的草坪上有一个亚麻色的瓦楞纸箱,那块土地明明不起眼,因为长期有调皮的国中生在附近嬉戏的缘故,丢弃着几样无关紧要的垃圾实属常态。
      但入间偏偏注意到了,他的背影拐向纸箱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掀开被雨水软化的盖子,一条巴掌大的幼犬正蜷缩在箱子里瑟瑟发抖。

      被遗弃的狗,真可怜,奇里欧站在远端想。

      入间伸手过去,幼犬先是龇牙咧嘴,见来者似乎没有恶意,小心翼翼地嗅了嗅他的气味,摇动短小的尾巴。
      奇里欧几乎能预判入间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那孩子一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将背包里午餐吃剩下的半截饭团喂给它。果不其然,入间蹲下身子,狗与纸箱都被保护在他明媚的蓝伞下,狗饥不择食地大口吞咽着米粒,他轻轻抚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多么温馨的场面,奇里欧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显得有恃无恐。他清楚入间不会捡狗回家,入间的家庭不会接受,哪怕狗无助的模样楚楚可怜。那孩子有一对不可理喻的家长,自私又势力,既然能差遣未成年的儿子出去干粗活累活,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收留一条无家可归的幼犬?
      心细聪慧的入间更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与其勉为其难,不如将机会留给下一个路人。否则在发现幼小生命之后,他不会仅选择喂食而已。这是微不足道的安抚与施舍,虽然他已竭尽全力。

      狗吃完饭团,热情地舔舐入间的手心,逗得他咯咯直笑。入间应该很喜欢它。单纯的、无害的、知恩图报的生命,远比名为人类的物种讨喜许多。他的眼眸被惋惜愧疚之情侵占,因身不由己,只能做出遗憾的别离。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他用食指爱怜地抚弄趴在箱壁的小爪子,深深道歉。
      “但我可以给你留一把遮风挡雨的伞。”他徒手在草地上挖开一个小洞,埋入伞柄。雨水迅速侵蚀身体,他满不在乎,被打湿的头发贴紧了额头,水流顺势滑落,他用沾满泥土的手背擦拭,留下几道肮脏的污痕。

      完成一系列操作后,已经变成了一只可怜的落汤鸡,可他脸上却始终带着足以溶解寒冰的微笑。奇里欧自然将种种收入眼底,他目送狼狈的入间顶着书包逃进遥远的雾气中,胸口漾起莫名的刺痛。

      这是怎样的情绪?如果具体形容,就像不小心吃到蛋糕上的青梅,无尽酸涩顺着口腔蔓延到食管,到胃部,到四肢百骸。他踩着轻飘飘地步伐,靠近入间留下的蓝伞,狗在伞下憨傻地吐着舌头。
      奇里欧觉得自己醉心于这把耀眼的蓝伞,入间为什么要将它送给狗?失去它,往后的雨天又该如何从迷蒙的雾气里追随灯塔的身影呢?

      一想到会落得进退维谷的境地,他死死捉住胸襟,心脏由细微的刺痛变成灼热的抽痛,忍受着沸腾的恐慌感,他夺走蓝伞占为己有。

      狗因为失去遮挡,嗷嗷直叫,很是刺耳,奇里欧想为它折回箱盖,那条狗一跃而起,幸好他眼疾手快,不然难免被狠咬一口。
      狗的喉咙里发出不友好的威胁声,他收起自己的黑色长柄伞,静默地伫立在雨中。

      狗代表什么来着,是忠诚的象征吗?如果他亲手毁灭忠诚的生命,滚烫的胸口会重归于静吗
      破坏欲在心中滋长,他用伞挑翻那条狗的躯体,将尖锐的顶部刺入肉粉色的圆鼓鼓的肚皮。

      刺进去的时候,手感如同把筷子戳进铁板上的烤肉,有弹性,软软的毫无阻碍。毕竟肚皮是生物们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里没有碍事的骨骼。
      收出来的时候,利刃带出浓稠的血浆,四处飞溅,起初是肚皮边的皮毛,全染成绛红色,挺美,颜色艳丽得像入间胸前的领结,他居然有点喜欢。

      可怜的小动物挣扎了几下,迅速丧失生命力,奄奄一息地叫唤着,奇里欧重复了十几次,直到它的躯体千疮百孔,变成彻头彻尾的红色肉瘤。
      单手操作果然有些费力,他平缓着紊乱的呼吸,向来苍白的脸颊染上病态的红晕,把尸体连同纸箱丢进路边的垃圾桶,他如释重负。

      旋转着入间的蓝伞,萦绕在眼前的血雾消散,炽热的战栗从胸口溢出,解除枷锁的他感到目眩神迷,前所未有的放松,再回头时,雨水成为他的最佳共犯,早早帮忙洗去大地的血腥。

      被遗弃的狗,真可悲,奇里欧冷漠地想。

      他提着滴血的伞,伸手触碰急促降落的雨水,水滴无情穿过指缝,他仿佛抓到了什么,又似乎一无所获。

      近来连续的阴雨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唱响序曲,奇里欧今日当值,擦拭着写满数学公式的黑板,课余活动丰富的学生们在他身后连声抱怨。

      “该死的天气,跟B班的比赛又得推延了!”
      “是啊,我本来跟女朋友约好一起逛街的。”
      “这场雨究竟得什么时候结束啊?”
      “谁知道?要入冬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不会那么快。“

      少年们整理完书包,七嘴八舌涌向教室外,绕过讲桌,领头人刚巧与后退的奇里欧撞个满怀,那人发出一声惊呼,像碰到晦气的事物,连忙推开他。后者抓住黑板槽,蹭了一手粉笔灰,扶稳歪斜的眼镜,他看见对方酝酿着怒气的脸。

      “喂,你是故意的吧?”那人捉住他的领口,强有力的手臂差点把他提离地面。
      对了,这个人是足球社的……他恍恍惚惚想着,赔笑道:“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刚好撞到一起?然后刚好被你弄了一身粉笔灰?”他指着手肘上大片刺眼的白色说道。
      “嗯……大概……就是那样,我很抱歉。”

      道歉是这世上最无用的赎罪方式。
      自诩受害者的人们总高呼着要求加害者道歉,可当加害者顺从他们的意愿,最后又会变成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
      受害者们所渴求的,是更现实更直接的东西,不痛不痒的话并不能弥补过错——虽然奇里欧不认为他有什么错,刚才确实纯属意外,但他觉得这人暴跳如雷的模样格外有趣,甚至让他差点无法控制上扬的嘴角。

      “算啦算啦。”紧跟而上的第二个少年拉开两人,“别忘了上次的事。”他凑到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人立马扭曲成厌弃的表情,放开奇里欧。
      目送同学们离去,他不紧不慢地继续清理灰尘。屋外的雨仍在继续,不见天日的教室与半年前的那天何其相似。

      饱受慢性疾病的折磨,时常休学静养,无法融入集体,高中三年结交不到一个朋友自然在情理之中。好不容易从医院归来,其他人都早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团体,他被隔离在外,无处插足。
      如果能保持这份孤独的宁静直到毕业,也并非坏事,可老有嫌他碍眼的学生故意找茬,对体弱内向的他冷语相向。
      反正奇里欧总带着微笑的假面,永远不会生气,语言的针对逐渐演变成肢体上的打压,全班同学坐在原位,神情各异,却没一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呵责这一场残酷的校园暴力。

      直到荒唐的闹剧被那个叫铃木入间的孩子发现。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参演角色。因为有人踢翻了扫除用的水桶,而奇里欧刚巧是扫除团队负责收尾留下的最后一员,他清晰记得拳头落到腹部时的感觉,高中的男孩们更加聪明,从来不会殴打脸部、脖颈、双臂等裸露在外的地方,这样会引起老师的关注。
      入间抱着一叠作业本从门口经过,目睹了全程。天知道矮小瘦弱的一年级男孩哪来的勇气冲进三年级的教室,扶起差点瘫倒在地的奇里欧,发出前所未有的厉声谴责呢?
      这份果敢让奇里欧感到困惑,他们素不相识,面对身强体壮的四个高年级学长,入间脸上竟没有畏惧之色。挺直的身躯,坚定的眼神,温暖的手掌都像忽然出现在数据世界里的BUG,激起一连串难以修复的乱码,解析不能。

      “请住手!”
      “哪来的一年生,关你屁事?”
      “不可以使用暴力!”
      “不要多管闲事啊臭小子,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教训哦?”
      “恐吓威胁也是不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们再这样,我就去告诉老师,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录音了!”
      “你——!”
      ……

      入间的出现是一把铁锤,凿开了密不透风的屏障,奇里欧得以从霸凌的怪圈中脱出。
      没有彻底摆脱别人的冷眼,但他幸运收获了一位点头之交。然而因教室相隔甚远,无法像同班同学那样轻易培养感情,每每擦肩而过,面对入间为他扬起的灿烂笑容,他都只能保持着生疏的距离,礼节性回复。

      一旦打开潘多拉的魔盒,长期压抑的欲念便会肆无忌惮疯长。
      都是因为那条狗,奇里欧一边垮上背包一边想。

      今天他没空尾随入间回家,有另一件重要的新任务。
      昨天他彻夜难眠,经历一晚深思熟虑,他暗下决心。毕业季逼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奇里欧走进校门口的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靠窗而坐。从这个视角望去,进出学校的面孔一览无余。他充满耐心,至到拿铁冷却,静候已久的人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校园。
      说实话,奇里欧不知道他的全名,也不想去了解。但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一年级生是入间所在的一年A班的班长,更重要的他还是入间为数不多的好友。
      每当看到他与入间结伴同行,亲密无间地畅所欲言,奇里欧的胸口就会泛起熟悉的刺痛。起初没放在心上,但这种痛苦随着他更了解入间,越来越肆无忌惮,从一瞬到宛如遭受千针戳刺,一次比一次深刻。
      是时候结束煎熬了,就像那条让他感到厌恶的狗一样,他应该主动出击,让这个给他带来痛苦的人类消失。

      奇里欧可不觉得自己能赤手空拳制服一个同样身处青春期的少年,哪怕那个男孩比他小两岁。为了今天,他取出了老早准备好的电//击//枪。

      晚上八点,骤雨作祟,路灯抵死发出与黑暗竞争的昏光,街道阴暗深长,少年撑着暗灰色的格纹伞,只身漫步雨中。这条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跟入间相同,他出生并非显贵,祖孙三代挤在一栋百平的住宅里。
      参加完社团活动的少年睡眼朦胧,丝毫没注意到潜伏于暗的危险。奇里欧屏息凝神,等少年走到桥边,一个前突,轻而易举地击晕了他。
      任由少年倒地,他迅速取下少年的背包和眼镜,提着他的右腿,拖进桥墩下的隐蔽区域。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他气喘吁吁地整理了下雨衣。
      紧接着,他脱下少年的鞋子,将他的头摁进漂浮着绿藻的河水里。

      跟狗不同,昏厥的少年几乎没有挣扎,仅因为身体下意识的求生反应在水中呛了几口。奇里欧另一只手握着冷冽的匕首,如果对方苏醒并开始挣扎,奇里欧会毫不犹豫地用刀刺入他的心口。
      所幸行动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顺利,少年的呼吸断绝在黑暗的河下,奇里欧特地拎起他的头颅检查了两次,确保万无一失,又搜遍他的衣物,确定没有遗留下可以辨认身份的证物,然后才将少年的尸体推进河里。
      它像袋厚重的水泥,哗啦一声沉入河底。奇里欧一直在岸边看着,一圈圈的水纹逐渐扩散,由大到小,最终重归于静。
      雨还在下,河水湍急,载着他的烦恼向西而行。
      想到以后入间身边不会再出现别人,奇里欧的嘴角勾起羞涩的笑。

      奇里欧所在的三年D班位于教师办公室隔壁,因此总能与被打发来搬运作业本的入间不期而遇。再见入间时,这孩子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奇里欧邀请他一起享用午餐,得到一个战战兢兢的首肯。
      “不、不……只是有点吃惊……前辈居然会邀请我……”
      “毕竟入间君几乎每天都从三年D班门口路过,很难不注意到嘛。感谢上次帮忙解围,现在才邀请你其实是我怠慢了。”
      “前辈……”他感动地扬起头,耳尖发红,“那、那中午天台见可以吗?我知道有一个干净的地方很适合午休,平常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去那里。”
      “入间君今天一个人?”
      “是的,跟我一起的朋友最近出了点事……说来话长。”他的神色黯淡。
      “那午餐的时候入间君再慢慢告诉我吧?”
      “嗯!”

      秋雨停歇,午后阳光正浓。奇里欧以身体不适为由,向老师递交了早退申请。很可惜今天也不能尾随入间,为完成最后也是最初的目标,他必须提前准备。

      每周三是入间去便利店打工的日子,当晚放课后,入间会先回家一趟,用残羹剩菜勉强果腹,再骑自行车前往商业街的工作地点。
      奇里欧从库房中搬出一桶汽油,用彩色编织袋包装完毕,放进买菜用的推车里。他推着车来到超市,购买了一包卫生纸,一只打火机以及一把青菜。

      放课时间到了,远方传来熟悉的铃声。离入间交班的六点还剩半小时,他进入街角的小餐馆,随便点了一份清淡的素食。
      夕阳西下,温柔的红光落到他的背部,奇里欧微笑的脸藏在浓雾般的阴影中。他继续推车前行,路过吵闹的学生,路过枯黄的草坪,路过急匆匆赶去打工的入间。
      蓦然回首,他将被风扰乱的额发撩拨而上,摘掉眼镜,他看见城市灯火点亮夜空。

      天彻底黑下了。

      他喜欢黑暗,就跟喜欢阴雨一样。但入间适合生活在无忧无虑的阳光下,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击碎黑暗的破晓。既然如此,由他来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入间的东西吧。
      ——他原本是这样计划的,直到那条狗出现。

      奇里欧抵达目的地。窄小的平房内传出电视声,白炽灯驱散了黑暗,两个轻佻的中年男女在屋内喋喋不休。
      那个绝佳的雨天,他本来打算杀死入间的父母。为了那天,他已经买好了电//击//枪与匕首,趁着入间打工的间隙,他可以消灭掉这两只吸血的水蛭,将入间从黑暗中解放出来。

      然而该死的狗破坏了他的计划。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为拯救入间才点燃这个罪恶的念头,但那条狗出现后,他发现大错特错。
      狗没有妨碍入间,也没有伤害入间,入间甚至怜惜它,想带它回家。那么奇里欧为什么想杀死一只可怜的幼犬?
      那天的杀意来势汹汹,无缘无故,心窝传来的刺痛让他联想到入间跟朋友肩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

      入间是一盏点亮黑暗的灯,被无数飞蛾觊觎,熊熊烈火焚烧翅羽,它们仍趋之若鹜。

      以夜幕为衣,奇里欧从厨房翻进室内,他潜入过入间家里无数次,轻车熟路地找到客厅,耐心埋伏。
      趁入间的母亲上洗手间的功夫,他走进客厅,窝在沙发里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观赏综艺节目,时不时捧腹大笑。
      奇里欧站在靠背后,用电//击//枪对准裸露的后颈,轻易制服了他。返回客厅的女人浑然不知,口中哼着轻快的小曲,奇里欧从桌后突然钻出,女人僵直的身躯倒在地上。
      他取来汽油,泼到他们身上。刺鼻的气味在房内弥散,奇里欧眼角含泪,两只卑鄙龌龊的社会蛀虫即将接受应有的惩戒。

      如果曾经的动机是想拯救入间的话,遇见狗以后,现在的他领悟了更深层的缘由。

      他点燃打火机,跳动的火苗映红他微笑的脸庞。奇里欧心潮澎湃,原来他从来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伙伴。他知晓恶,心怀恶,他以恶为刃,守护、独占他的入间。
      这种感情只为入间而存在,是名为占有欲的奇妙之物。

      他松开手,滚烫的打火机落进汽油中。

      入间今天请假了。因为外出打工逃过一劫的幸运儿不得不接受警察们的盘问,诸多事务需要善后。
      傍晚,奇里欧赶来探望,曾经窄小的平房被烧成了残破的废墟,入间一个人坐在门口的草坪上不知所措。

      无家可归,惹人怜爱的入间。

      奇里欧靠近他,递去一张干净的纸巾,耳边隐忍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前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从老师那听说了。\"
      \"这样……啊……\"
      \"入间君今晚无处可去吧?要不要来我家呢?\"
      \"诶……?\"那孩子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对唯一的朋友伸出援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FIN

  • 作者有话要说:  黑深残现代校园pa。
    微量血表现,三观扭曲,谨慎观看。
    记某日被隔壁楼的狗吵到夜不能寐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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