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小梦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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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孩牵着手在黑暗的通道中前行，高一些的黑发男孩手中拿着一个打火机照明。
通道很狭窄，到处是两旁杂乱的放着箱子，黑暗中似乎还有着其它什么活着的生物。
幸运的是，那些东西似乎也在惧怕他们，拉斯提故意踢翻了一个铁皮罐子，就听到了细微的四散奔逃的声音。
不过有趣的是，比起那些生物，他旁边的这位似乎还更为害怕一些。
拉斯提飞快的瞥了一眼因为罐子的回声而吓得几乎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团子，心情莫名的愉悦了一些。
他们之前爬过了一个不知道是用来传送什么东西的管道，两个人身上都有些脏兮兮的，纲吉身上的祭祀服几乎要看不出原本的白色了。
上了一段楼梯，两人路过了一个向左的隔间，拉斯提正准备继续向前，却被纲吉拽住了，只好回头去看他。
男孩怯怯的与闪着金光的眸子对视，小声说：“阿纲觉得这里面有奇怪的东西。”
觉得？
拉斯提挑了挑眉，看向黑暗的路口。
也没多问，举着打火机照亮隔间，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一樽成年人手掌大小的，黑色的神像。
神像没有脸，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一个东方的女人。
幼年的神明厌恶的皱了皱眉，蹲下身捡起了神像。他能感觉到神像里所蕴含的恶念，那是一种与神完全相反的东西。
它会把人的负面情绪放大，不断地蚕食人的理智和良善。
想必小六的绝望有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它。
“幼——阿纲，到我后面来。”他对纲吉说，男孩点了点头，听话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似乎是好奇他要做的事情，又从侧面探出半个脑袋。
见他躲好，拉斯提用力的把神像摔到了地上。
哗啦——
陶制的神像应声而碎，闪烁着细碎光芒的黑雾从里面逸散出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了拉斯提的身外，不到一分钟就散去了。
“好了，继续走吧。”
两个人离开隔间，继续向前没走出多远，就到了通道的尽头。一扇被木头封死的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不知道什么人在最下面卸下了一块木板，勉强可以供一个小孩子通过。
钻进门是一个船员的房间。不断从天花板上向下滴的水把沙发和床都打湿了，房间的门紧紧的锁着，能够通向其他地方的就只剩下床旁边的方形气窗。
拉斯提想了想，踩在床上，在下面托着纲吉让他翻过了气窗，接着，自己用力一跳，抓住了气窗的边缘，还未等翻过去，就听到房间那边传来纲吉的惊叫声，心下一沉，翻进了下一个房间。
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出现，惊叫的男孩在气窗下面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瞪大了眼睛看向斜上方。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拉斯提看到两条透过他们头顶上上层的地板的漏洞垂下来，悬在半空中长得不超出普通人类的腿，和下面放着的一张木头椅子。目光顺着那双腿不断上移，一只垂在身体侧面的惨白僵硬的手便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水管和上层的地板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到更上面的情况。
那双腿的主人随着船不断地摇晃，绳子和其他什么东西摩擦在一起时才能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讽刺的是，房间内全部的光亮都是来源于那个破洞，光从上一层洒下来，照亮了下面吊着的人，不带一丝阴影，神圣而又荒诞，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
拉斯提是神明，见证过无数的死亡，此时看到这样一幕，心中并无太大的波动。
但旁边的纲吉就完全不同了。他只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连重伤者都不曾见过，更别说这被“圣光”笼罩着的尸体了。
麻烦。对于自己的子民之外的孩子一向没什么耐心的神明低声嘟囔。
走到男孩旁边，蹲下，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阿纲没有回应他，睁大的眼睛中泪水像是串珠似的，不停地滴答滴答的向下落。
麻烦，拉斯提再次在心中肯定。
“好了，阿纲，别害怕。”他轻声说。“你看，那双腿多长啊，根本不会有长这么高的人的，那只是个假人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男孩倒是有反应了，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不停地摇着头，怎么也不肯再看上一眼。
“害怕的话，就闭着眼睛，我牵着你的手带你走过去，好不好？”
男孩闭着眼睛迟疑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最终点了点头，白嫩嫩的小手试探性的从宽大的祭祀服袖子里伸出来，被拉斯提抓住。
神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走吧，我们一口气走过去。”手上用力把纲吉从地上拉了起来，带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间对面的木门。
木门足有四五米高，甚至连一个成年人伸长了手，恐怕都够不到门把手的高度。
拉斯提转头看了一眼吊在上层的“人”，眼神一暗，直到男孩局促不安的催促他，才回过神来。
“阿纲可以睁开睛了吗？”
“再等一下。”拉斯提回答，爬上了门边比他还要高上不少的椅子，跳起来抓住门把手，打开了木门。
吱呀——
纲吉打了个激灵，向后退了半步，被正好跳下椅子的拉斯提扶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把神明的整个胳膊都抱在了怀里。
拉斯提挑了挑眉毛，没有出声，用空着的那只手拿出了打火机，环顾着新的房间。
门后似乎是一个仓库，和前面的房间一样，地上铺着的木板破破烂烂的，有光从墙壁上铁皮的破洞照射进来，可以看到外面不断旋转的风扇。
确认了这个房间中没有会吓到小团子的东西，拉斯提恢复了之前冷淡的语气。
“睁开眼睛。”
纲吉闻言睁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放手。”拉斯提提醒。
纲吉没有动作。
“阿纲？”
纲吉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听话，这样会影响我的动作。”
纲吉想了想，乖乖的松开了他的胳膊，两只小手抓着他的右手。
彳亍口巴。
拉斯提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决定牺牲右手的自由。
于是，两个孩子再次牵着手在仓库中前进。
仓库里只有一扇门通向外界，就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扇门。不想走回头路的话，就只能在仓库中找一条新的出路。
仓库中间放着一台和刚刚的门差不多高的冰箱，隐隐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冰箱门上有两个暗红色的血手印，顶部与上层断裂倾斜下来的地板几乎连接。
如果可以爬上冰箱的话，就可以直接到上层去了。
拉斯提收起了打火机，伸手去拉冰箱上的把手。
无事发生。
拉斯提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
这门怎么这么沉？
小六一个女孩真的能自己打开它吗？
纲吉看了看抓着冰箱把手半天没动的拉斯提，又看了看冰箱，似乎明白了什么，松开了握着的手，走上前也抓了上去。
拉斯提只觉得手中软乎乎的触感消失，还没做出反应，就发现小团子已经蹭到了他的身前，低头看向他，得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纲和哥哥一起拉！”
......看不清楚状况的幼崽，但还算听话。他在心中评价。
终于，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冰箱门被打开了。
一群尖脑袋的白色小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四散逃开。
冰箱里面分了十几层，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上数第二层放了一双棕色的大皮鞋，不断的散发着腐烂的皮革的味道。
“他，他们是什么啊？”纲吉被突然窜出来的小人们吓了一跳，等到它们全部不见了踪影，才问道。
“诺姆，”拉斯提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一群胆小又矛盾的小家伙。”
男孩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走吧，我们可以把这些隔层当做梯子，爬到冰箱上面去。”
纲吉却没有应声，小手举起来，指着仓库另一边，两人还未走完的部分。
“阿纲想要去那边看看。”
拉斯提想起刚刚找到神像时的情况，同意了。
对于所谓的试炼和从内部净化方块的方法，他还没有头绪，跟着这个孩子的直觉去走，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仓库似乎已经废弃了有一阵子了，一路走下来，两人什么都没有找到。直到走到尽头，拉丝提才凭借打火机的火光，在铁皮墙的角落找到了一个豁口。
豁口很小，后面是一个狭窄的方形的管道，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个小孩子在里面爬行通过。拉斯提想了想，把火机放在纲吉的手中，嘱咐男孩先暂时待在外面，自己则率先爬进了豁口。
管道并不长，没过多长时间，拉斯提就成功通过了管道，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
空间中只有几个空盒子和一盏熄灭了的灯。一只诺姆抱着膝盖坐在灯的前面，看到拉斯提进来，也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做出什么反应。
拉斯提挑了挑眉，转身对着通道喊道：
“好了，阿纲，你可以爬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小小梦魇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