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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谈判是一种技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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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自己,确实,这是我从前的身体。
那么,这里真的是我的回忆。
刚刚想明白这一点,四周的景象骤然发生变化。
空间经过短暂的扭曲,重新呈现在眼前的一户“三进二天井”的旧式民宅。
我推开红漆斑驳的大门,金色的阳光盛满了眼前的天井,石阶上的青苔仿佛发着莹莹的绿光……远久的记忆纷沓而至……
穿过厅堂,刚刚来到后院,耳边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叫声,我寻声望去,只见两个不大的孩子,爬上石榴树朝着枝头红艳艳的石榴挺进,树下还有一个男孩在哭……
爬树的,是我和哥哥。
在哭的,是姜黎。
看到此,我不禁微微一笑。
姜黎是我的邻居,小我两岁,个性内向,比我还更像一个女孩。他平时喜欢跟在我的后面,经常被我欺负的大哭,可他偏偏就是不长记性,不论被我欺负的多惨,过两天还是会照常来找我玩。
鼬走到我身边,问道:“那个女孩,是你?”
我看了他一眼,不满地撇撇嘴:“偷看别人的记忆可不吧?”
“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 =
站在树上的女孩扔了一个石榴给姜黎,并对他灿烂一笑,眼睛变成两道弯弯的新月,看起来倒是一脸的天真无邪。
姜黎捧着石榴傻呵呵地笑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女孩的示意下,他掰开已经被开了一道口的石榴……
一只黑色的天牛从中蹿了出来,正好飞到了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
“哇——”
震天的哭声再次响起。
树上的两个小恶魔笑得前仰后合。
……
鼬无声地望向我,我尴尬地抬头望天,原来我小的时候有这么坏么……
“原来你这么喜欢恶作剧。”
我干咳一声,辩解:“小孩子嘛……哪个不是这样?”
鼬望着在庭院中嬉戏的三个孩子,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没有过。”
呃……好像也对,他四岁就上战场了。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有过一次。”
有什么?恶作剧?
我疑惑地看向鼬,视线和他对上,他的眼中带着笑意,“那一次,你在我脸上画满墨汁,最后反被我画了满脸。”
我无声地黑线中……他不说我都忘了……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丢人,顶着一脸的墨汁满街走!
好半天,我才憋出一句话:“其实,你还是蛮有做坏事的天赋的……”
这家伙就是一个腹黑,不动声色地做坏事,手段比我高多了。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宇智波烈的?”
“你刺伤我的那次,我就知道了。”
嘎?这么早?
见我一脸的疑惑,鼬平淡地解释道:“你当时对我用了幻术,这种幻术,只有宇智波烈曾经对我用过。”
“就凭这个?”
“还有耳钉。那么丑的耳钉,我只见你戴过。”
我恶狠狠地瞪向这只黄鼠狼,居然质疑我的品味!明明他穿的风衣也很丑!
见我瞪他,鼬的嘴角反而微微勾起:“而且,你当时自己也承认了。”
我皱眉,不解:“我怎么会自己承认?”
“你忘了?你当时说‘不是我’。”
呃……?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记得当时鼬说:“是你……”
而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大喊了一声:“不是我。”(第32章)
鼬眼中的笑意更甚,“你那么紧张地说自己不是,那不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就是了吗?”
我无语,这只黄鼠狼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却一直不动声色……果然是个腹黑!
……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旧式的民宅被林立的高楼取代,大街上是密集拥挤的人流,我和鼬站在宽阔的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从我们的身边飞驰而过……
鼬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多少带了一些惊讶,毕竟这里和火影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会吃惊也很正常。
对面的大楼中走出一个女子,个子不高身材偏瘦,黑色的长发及腰,一身淡蓝色的短裙,衬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她不算大的眼睛弯弯地眯起,闪着狡黠的光,正不怀好意地笑着,冲自己的哥哥伸出手,做了一个讨要的动作。
面对自己妹妹的敲诈,男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最后只好掏出车钥匙给她。
女子乐滋滋地打开车门,飞驰而去。
我皱眉,接下来的场景我不想看,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可是,由不得我。
我记得那一天,我刚从外地回来,开着车去找姜黎,却意外地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约会。
后来我听别人说,那女的,是姜黎所在医院院长的女儿……他那段时间正在发表一个学术研究,而那女的父亲,正好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当时转身就走了。
然后,不顾大哥的阻扰,出国留学。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犯抽,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孤身一人跑到国外去,而没有在身体不好的父亲跟前尽孝。
后来,一直到父亲意外过世,我才匆匆赶了回来。
父亲的灵堂上,大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他见过的最无情的人。
最无情的人……
……
姜黎跑来找我,想要我原谅他。
他说他对那个女人只是不想得罪。
这些年,他一直一直都在等我回来。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怎么还可能再回到从前?
因为他,我没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因为他,大哥一直都不肯原谅我。
我接受了相亲对象的求婚,却在结婚的前一天,被姜黎杀死在家中。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念在儿时的情谊,答应去他家见他最后一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姜黎将刀送进我的身体里,飞溅的血,冰冷的眼神……
他点燃了自己的屋子,站在火光中冲着我疯狂地大笑……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十几年的美丽回忆,曾经的信任,依恋,承诺……最后都泯灭在这一片的血光与火光当中……
同归于尽么?
他一定不知道,我们两个死后,会前往不同的世界吧?
……
“你冷静的就好像在看别人的事。”
我白了这只黄鼠狼一眼,“我死都死了,你还要我怎么不冷静?”
“你对自己的死,都没有感觉的吗?”
怎么会没有感觉!想了一下,我摸摸下巴,回答:“感觉,还是有的。”
我对着鼬很认真地说道:“他的手法没你好。你杀人,相当专业,可以得满分!”
“……”
冷场……
好半天,我先开口问他:“你说,现实的时间过了多久?”
“不到一秒。”
“你怎么知道?”
“时间,我可以操控。”他顿了一顿,看向我:“而空间,是你操控。”
我懵了,我可以操控?我怎么不知道?
“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当然是归你操控。”鼬看向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考虑到自己和他的实力差距,我决定自动屏蔽掉他眼神中的鄙视。
“那我们怎么出去,总不能一直这样子吧?”
“你和我同时撤消幻术,应该就可以出去。”
我点点头站起来,正准备按照他说的做,又忽然想起鼬要抓我爱罗的事。
如果我现在把这只黄鼠狼放出去,那熊猫不就惨了?
“怎么了?”见我没有动作,鼬疑惑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帮我做一件事?”
此黄鼠狼立刻很警觉地纠正我:“我答应你的是,帮你做一件不过分的事。”
“……”用不用特意强调“不过分”几个字啊……
似乎知道我要他干什么,鼬回绝我:“一尾人柱力,我们迟早都要得到的。”
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我看着鼬的眼神瞬间变冷,反问他:“你不是木叶的奸细吗?这么为晓又是做什么?”
看到他变得震惊的眼神,我继续对着他冷笑:“灭族的命令是团藏下的吧?也是他让你灭族后就加入晓的,不是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瞬间反应过来,“你看过我的记忆?”
他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我无所谓地笑笑:“你刚才不是也看了我的记忆吗?”
鼬周身的气势一涨,人站立原地未动,却蓦然间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我硬着头皮向他走进几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在气势上被他压下去。
“你放心,只要你不对付我爱罗,你的秘密就不会泄露出去。”
鼬的手掐上我的脖子,眼神冰冷:“你以为自己可以威胁到我?”
他的手冰凉,指间有一层薄薄的茧,稍稍一用力,我就感到一阵窒息。我勉强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忘了?我还能复活的……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受这个世界规则的约束……”受不受这个世界规则的约束我不知道,但是牛皮一定要先吹出去!
感觉到脖颈上的手稍稍松开一些,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真是奇怪,这里明明就是幻境,感觉却可以这么真实……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就算你说出去,对我也不会有影响。”
是啊,斑早就知道鼬是团藏派来的人,却还是照样接纳他,我说不说,确实对他没有影响,但是,有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你说……如果佐助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我不闪不避地同鼬对视,“你杀死了族人,杀死了父母,却独独留下佐助,你想保护他的吧?那个你最珍爱的弟弟,你爱他,胜过一切,不是吗?”
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我继续不怕死地刺激他,“佐助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木叶的阴谋,你说,团藏还会不会留下他?”
鼬眼中寒光一闪,挥手将我甩到一边,我重重地摔倒在水泥路面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摔断了……靠!这个幻境也太真实了吧!
“那个人柱力对你就这么重要?”
“对。”我撑着地面坐起来,“他之于我,就像佐助之于你。”
我抬头看着鼬,“你杀死过我,还害死过我,但这些我都可以忘记,不再计较。可是你若动我爱罗,我就让佐助来陪葬!”
鼬走到我身边,半蹲下来,和我对视,我决绝地看着他,如同赌咒发誓一般轻轻地说道:“我爱罗,你要抓就抓去好了。至于我,你想杀就杀吧。但是只要我还能复活,我将来首先要杀的,就是佐助!你可以灭族,但独独不会对佐助下手。而我谁也不杀,就专杀你最爱的弟弟!你信不信……”
我缓慢但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女人其实可以比男人更凶残。”
我的心“砰砰”直跳,对于鼬,我一直都是害怕的居多,但是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勇气威胁他。
背上的冷汗一直冒,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却听到他徐徐说道:“你赢了。”
闭上眼,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全身都瘫软了。
忽然觉得很好笑。
当我拼命想活的时候,我死了。
当我不惧生死的时候,我活了。
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