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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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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鳞见他通完电话后就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不说话,于是问:“在发什么呆?”
黎百岁回神:“没什么,一些小时候的事。对了,我们要怎么飞过去?”
“把你装在袖子里。”沧鳞淡淡道。
“什么?”黎百岁一愣,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摔进一堆果子灵草间。他扒拉着爬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阵晃动跌了回去。
“沧鳞!”他不由喊道,“你在哪里?”
空间里传来沧鳞的声音:“别乱动,你现在在我的袖子里。”
“这是……袖里乾坤?”黎百岁新奇道,“我能探出袖子往外看吗?”
沧鳞说:“没问题。”
于是前方出现一道圆形的口子,黎百岁爬过去扒着口子往外张望,入目便是放大后的沧鳞。
近在迟尺的俊美脸庞,一双微微上挑的深眸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怎么样?”
黎百岁缓了缓快速的心跳,立即移开视线。他紧紧扒着袖口往下看,顿时有点头晕目眩,卧室的地板仿佛远在悬崖之下。他又望了望四周,所有的家具都变作庞然大物,他仿佛在用一只小老鼠的视角看着屋里的一切。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沧鳞推开窗户,黎百岁赶紧缩了回去。那模样还真挺像一只谨慎的小老鼠。
黎百岁原本以为会很颠簸,没想到除了一开始的晃动,后面基本就稳如平地了。他摸了摸肚子想起还没吃早饭,于是从那一堆仙果里翻出他最喜欢的一种莓,一个个吃了起来,饱满的汁水,滑嫩的果肉,黎百岁吃了十来个,强迫自己停下来。
他站起来环顾周围,除了那堆吃的,竟然什么也没有,黎百岁于是找了块空地躺下来。仙果吃多了,体内一股热流,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身下一阵晃动,黎百岁连滚了几个身,立即就醒了过来。
“到了吗?”黎百岁问。
一只大手忽然出现他面前,黎百岁吓得往后一退,手却一把捉住他,逮小鸡似的提了起来。双脚离地,黎百岁害怕地蹬了两下,两只手紧张抓住横在胸前的食指,一阵悬空后,他被放到地上,接着眼前的景物从大到小慢慢恢复成原来的视角
黎百岁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看到沧鳞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立即别过脸装作观察周围的环境,接着他就被水神庙的古朴恢弘惊住了。
白鲤说整座水神庙早在几千年就沉入秦岭地下,外面还设置了禁制。她当初为了寻找龙门,几次进入妖市购买消息,才知道了这个水神庙的大概位置,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确定了具体位置,又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解开禁制找到入口。
龙骨是不错的炼器材料,她原本打算带走,但是发现自己根本解不开阵法,无奈放弃只拿走了那颗珠子。
此时一座巨大的神龛立在黎百岁身前,神龛是用山体的岩石雕刻而成,里面却空无一物。他又看向四周,墙壁上雕刻着古朴的石像,水神龙王头戴冕旒手持象笏,脚下是滔滔水波、跪拜的百姓和祭拜的三牲。他依次看了一圈,石壁上雕刻着龙王行雨、龙王巡江、龙宫尚宝和龙宫尚食。
他的专业本是建筑,之后也打算考历史建筑方向的研究生,不由看入了神。
“这下又不急了?”沧鳞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问。
黎百岁收起拍照的手机,其实经过一晚,他已经恢复了冷静,知道事情急不得,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下再拍,我们先找龙骨。”
白鲤说她是从神龛上不小心碰到机关跌入水神庙下方,之后又从地下水脉离开了这里。至于具体是什么机关,她也不清楚。
沧鳞让黎百岁待在边上,他轻轻一跃,跳上一米多高的神龛。上面原先该有一座神像,现下只有半截底座。沧鳞没有动手四处摸索,而是闭上眼睛感知灵炁的流动。
两秒后,他往里走去。神龛后面的石壁上雕刻一副盘龙图,沧鳞伸手按住石龙颌下第七颗鳞片,微微用力,鳞片向下凹陷,沧鳞立即悬在半空,脚下的石板豁然洞开。
“上来。”沧鳞对黎百岁招手道。
黎百岁于是手脚并用往上爬,沧鳞似乎颇为嫌弃他的速度,飘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将人提了上来。接着也不废话,将人打横抱起跳下洞口,黎百岁都没来得及反应,向下的重力让他抱住了沧鳞的肩膀。
沧鳞一落地,黎百岁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心脏跳得有些快,他觉得是重力加速度的缘故,这时他注意到面前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是白鲤口中的天然石洞,却并没有什么巨大的龙骨。
沧鳞蹲下来摸了下地面,脸色也很难看:“有人捷足先登,阵法被破了。”
黎百岁不由陷入茫然,期望落空一时半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其实就算他们找到了龙骨,也不一定能寻得真相。
沧鳞压抑着烦躁,石洞很大,他沿着洞壁查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突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坟茔。
这里怎么会有坟茔,而且只是用石块垒成的,也没有牌位。
黎百岁看到沧鳞站在一处不动,于是走上前去,才看见阴影中不起眼的小坟茔。他有种直觉,这个坟茔或许就是线索,手指不由颤抖起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突然就退缩了,僵硬地挺立着。
沧鳞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蹲下身一块块扒开石头,渐渐露出一副小小的石棺。
这个长度,正好是五六岁小孩的体长。
沧鳞手放在石棺上,黎百岁突然制止了他。
“我、我自己来。”
他将双手放到石棺上,用尽气力推开,露出里头一副腐烂的尸骨。
脚腕上的银镯开始嗡嗡震颤,黎百岁脸“刷”的雪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看沧鳞,又低头看看石棺里的尸骨。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又朝周围看了看,苍白的脸上,眼眶通红,眼泪却一直没有落下。
沧鳞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黎百岁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起身要抱起石棺里的尸骨,沧鳞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按住了他手臂。
“连同石棺,一起带回家吧。”
黎百岁仰头,怔怔望着沧鳞:“带回家……嗯,带回家……”
一直蓄着的眼泪终于坠落,落在沧鳞的手背上。
他只觉得那一滴泪分外的重,仿佛穿透了他的肌肤,又分外的热,连他的心也被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