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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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还幸灾乐祸。”卢真绎拍掉手上的灰嘟囔道。
黎百岁抿唇微笑，不接他的茬。
青石娘娘这时开口：“既然你已搜过，庙中并无恶鬼作祟，那便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卢真绎嘴角的嬉笑微微消散：“是没有恶鬼厉鬼，只是奇怪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伤人事件？难不成是娘娘您闲来无事，作弄那些可怜的工人？”
青石娘娘语气平淡：“此乃庙中之事，吾自会处理，道长还请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伤人之事。”
“不是我不相信您，只是这庙里虽无鬼气，却有妖气。不管是什么妖怪，伤了人只要让我知道了，我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卢真绎下巴微扬，“谁叫我古道热肠呢。”
“白鲤伤人，实非有意，吾亦加以制止，道长何必咄咄逼人？”
卢真绎嗤笑一声：“你生前为人，死后享受百姓供奉，为什么要替一只伤人的妖怪说话。妖物伤人，便是兽性未灭，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吸人精气害人性命不过是时间早晚。难道要等牠吃人了我再出手收拾？”
此时天色昏聩，最后一丝霞光燃尽。
凉月初升，夜风袭来。青石娘娘玉立月下，长发似乌云翻墨，衣袂似乱红卷烟。她皓腕一抬，沉重的红漆大门自动合上，整座庙宇听不到一丝虫鸣鸟叫。
“早闻‘百妖斩’狠绝声名之盛，今日一见，果然霸道。”青石娘娘面容如雪，笼在薄霜似的银辉中，“道长执意如此，多说无益。”
气氛冷凝，争斗一触即发。
“等等！”黎百岁挡在两人之间，第一次将怒气表露无遗，“卢真绎，你什么都不去了解，就因为对方是妖，你就要除了她？白鲤确实弄伤几个普通人，她可以受到惩罚，可以对受害者做出补偿，但罪不至死吧？！都现代社会了，难道道士和妖之间就没有法律，没有规则吗？！”
卢真绎久久地盯着黎百岁，忽的爆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岁岁，你这样的迟早被妖怪利用坑死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止住笑声，一双眼睛幽邃冷厉，犹如深渊：“妖就是妖，野性难服，只要伤人，必须除掉！”
黎百岁手指僵冷，对方曾经是他幼时唯一的朋友，久别重逢难免生疏，但他没料到卢真绎竟会偏执冷漠至此。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玩世不恭下裹藏的是愤怒的暴力和阴冷的仇恨，但这一定不是原来的他。
“卢真绎，你要和我动手吗？”黎百岁大声道，“你打不过我的！”
白皙端秀的脸浮现一抹紧张，黎百岁一双眼睛清润光映，此时深深地凝视着他，眼中情绪几乎满溢而出，卢真绎被他这样看着，带着冰冷恨意的神情渐渐软化。
他哼笑一声，收起身上冰冷的杀意。
“算了，”卢真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青石娘娘找你过来这做什么？”
黎百岁不知道能不能说白鲤的事，转头看向青石娘娘。
对方幽幽叹气，对卢真绎说道：“凡间魔气渐长，灵炁荒芜，如今连吸取日月精华修炼正道的精怪都深受其困。白鲤一直以来为求仙途恪守清修远离尘俗，只一次破例也是为了救我这孤魂野鬼，教我鬼修之法。”
“你说我受百姓供奉，以香火奉祀修成一地小神，焉知人心易变，凡人信仰最是功利，他们早已将我忘却。如今我苟存于世，皆赖你口中妖物所帮。”
“我之死因人，我之生因妖。”青石娘娘目如寒星，明亮锐利，“如今白鲤受魔气所污，我怎可弃她于不顾！”
“我本欲耗费全部修为祛除白鲤身上的魔气。”青石娘娘看向黎百岁，目光柔和，“我今天到医院是过去见她最后一面，但是当我看到你，就知道我和白鲤都有救了。”
“过往于我如云烟，重提生前事，不过是想以情动人，但你丝毫不曾怀疑我。”青石娘娘飘到黎百岁面前，笑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微芒，“谢谢你，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一定能帮到你，”黎百岁说，“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我会尽力的。”
“卢真绎，就算你要除妖，”黎百岁盯着他，目光坚定，“也得等我祛除了白鲤身上的魔气。”
卢真绎将手插进裤袋里，哂笑道：“牠要是跑了我哪里去找？”
黎百岁实在是不解，不由问：“那几个受伤的工人，是不是很严重？”
卢真绎掏掏耳朵：“啊，这我没问。”
黎百岁于是青石娘娘：“受伤的工人是大伤还是小伤？”
青石娘娘并不隐瞒：“多是小伤，只有一个，他五脏出血险些丧命，幸好我及时发现施以救治。如今还在医院，但已无大碍。等白鲤好了，我便叫她补偿他们财物。”
这下黎百岁有点生气了：“卢真绎，你根本不关心妖怪伤不伤人，你只是想除妖罢了！”
卢真绎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我降妖除魔是为了什么狗屁道义，什么保护普通人，我杀进这些妖魔，是因为他们该死！”
黎百岁震惊地瞪着他，几乎失了言语。卢真绎却无所谓地笑了笑：“今天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
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双手按在朱漆庙门上，手臂缠上一圈符文，衣摆无风自动，青石娘娘闷哼一身，结界破裂。
卢真绎一脚踏出大门，他背对黎百岁，最后说道：“那天晚上我提醒过你，今天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相信这些魑魅魍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黎百岁看着他离开，抬手捂住肚子，他觉得胃部有种灼烧的痛，大概是因为没有吃晚饭。
“沧鳞。”他下意识地叫胖青的名字，“我肚子饿了。”
小胖蛇绕出他的衣领，下一瞬一道阴影笼住了他。
青衣少年身姿挺拔，长发凌乱，他抬起手，弹了黎百岁一个脑崩。
“那就赶紧完事，等下去吃啃得鸡。”
黎百岁捂住脑门上的红印，重重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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