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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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曛曲起胳膊架着头，摆出标准版“贵妃醉卧”。依旧笑笑地对傻眼看天的果琛轻语，“反应不要过度了。我算了下，昨天一过，我有五天没吻你，亲下额头总可以吧？”
果琛脸微热，仍是盯着天花板瞧。末了嘀咕一句，“发神经。”几不可闻。
召曛还是听见了——没办法，这么安静的夜里，不用太专心就可以听到。挡不住一天的疲劳，他打个呵欠，昏昏欲睡、头点地，“别这么绝情嘛，我可是刚从水深火热中逃出来，你还这么凶…”
“？…喂，你这一身酒味香水味，”果琛鼻头动动，眉头跟着皱一皱，“你是从水深火热还是酒池肉林里回来？”
“什…？哦。哎～”他撑撑快打架的眼皮，“管它酒池肉林还是什么，反正我没兴趣。”
“？还有烟味！你们家到底开Party还是开Pub？！”
召曛瞪了眼略感诧异，“我没抽烟。场子里抽烟的人也不多，这都闻得到？狗鼻子啊你？”
“这有什么稀奇。”果琛翻个白眼，转身背对他，“我很累，明天又有课，你自己看着办。”
“？你同意我睡你边上啦？”白痴小二叫唤得很欣喜。
果琛眼都闭上了，不然一定再翻几只卫生球出来。
召曛在她缩起的肩后，阖眼微笑。
过没多久却又张开眼，“你没枕头也睡？手臂借你。”说完不等她同意，自动提供全套服务帮她抬起头，附加臂枕一只。
果琛安静侧躺着。
这小子整天看上去蹦来跳去很轻佻的样子，没想到身上还是有几分肌肉的；像是运动过。臂上是，
自己身后这副胸膛也是……
感受到他身上散着的热气，果琛的眼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因为很静，也因为贴着他，所以似乎耳里能听到他血管里液体流过的声音。眯起眼，她缓慢开口，“召曛，我跟你说，”
“哦～干嘛？”
召曛转过身子，注视着果琛线条柔和的侧影。她呼出的气息温和拂过他皮肤，提醒他认真听那不大声、却坚定非常的话语，
“我承认，我喜欢你。”
“？！”召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激动就要跳起来——
被果琛摁着手阻止。“只有这样而已，没别的。你…不用费心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起不了身，召曛只好又躺回去。空着的手垫到脑后，像是做好准备听她长篇大论。
果琛却还是只有两句简短的概括：“我说喜欢你，那又怎样呢？既然看得到终点只在眼前，干什么还花时间跟精力起跑……”
“？你什么时候改教体育了？”
“……”
实在…太冷了；果琛懒得搭腔，只闭上眼，让时间沉寂好久。终于还是召曛因为忍受不了安静而开口，“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听着。”
这似乎变厉害了的语气没有让果琛睁眼；她只冷静地言语，“很简单。我问你，你想过两三年以后会是什么样么？”
他第一时间反应：“想什么？为什么要想？”
……是呵，他连想都懒得想。“不去想，就什么都会顺利吗？想过两三年以后你我是什么样子？我可能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状态。年纪一天天长，不定老成什么样；你就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会有一番作为。大概不出三年，你家会叫你回去做事；也可能你会做别的，反正不会再是现在这样，自在地打个小工、煮杯咖啡养活自己就可以的。”
听她一气说了一大段，召曛这才有些感触：原来她一直在考虑这些？想了这么远、这么多？
“这些我知道，我怎么会想不到。可这些都不是问题吧？”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她不再畏缩，一切好办。“你不用拿这种当老师的口吻跟我训话。不就比我早生几年？谁知道你多活这些年都干什么了，还不是呆呆的，净想这些鸡毛蒜皮……”
听他咕哝。果琛咬着牙，真想为他的天真鼓几声掌；最好再顺便给他几巴掌。“鸡毛蒜皮？你想过没有，到那时候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几天、几周见一次的；还是你以为还能像现在这样，想见就可以见得到？”
至此，她终于不能再忍耐，张开眼；瞬间流下积蓄已久的泪。“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到那时候你还对我有感觉；我自己也是。毕竟人离得远了，心也会跟着远，没办法再维系。所以，算了。”
“什么算了？”召曛一点不耽误地接住她话尾，“这叫什么算了？先说喜欢我，再总结出个‘算了’？你什么意思？送完一颗糖，再加一颗榴莲？！”
这时候……还耍贫嘴的白痴！果琛无声静默；止不住泪流。索性又鸵鸟地合上了眼。
召曛察觉到手臂麻了；她抽泣时一颤一颤的节奏，毫无保留地、直击心底。
好一阵，等他慢速支起身子的同时，也抽回自己的手。
果琛抑制不了地发觉：自己、竟然不安……
“你在找借口，千果琛。”
她大气不敢动，张圆了眼直直看着窗外。
“这么笨的借口，也只有你这种不会撒谎的人编的出来。”召曛完全坐起，双手箍着曲着的腿坐着；语气既稳又沉。
这种人？她长得很像代表么？
“你说这些不就是为了不直接告诉我，你心里最爱的还是只有你老公一个，没我的事，我可以出局了吗？”
“我！……”
“你坦白说出来会怎样？我知道你一定爱着他，然后呢？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以为这会影响什么？我一点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从心里挖走一个人比生扒皮更痛。我不想你那么痛。”
这小子……神经了吧？？
“…我晓得那种感觉。当然我也想告诉你，我可能也忘不掉合箬……”
……真的神经了……自己也是快疯了；明天早上不会变成胡桃眼吧……
“…很长一段时间，会让她继续呆在我心里。我不想瞒你，也不想你有什么负担，所以我们干脆都坦荡些，打开来说清楚。你觉得呢？”
“……神经病。”
虽然很小声，但对拉尖了耳朵的召曛来讲足够了；小子立刻蹦达了。“！你说什么？！”——
这女人到底要怎样？！逼得他挖空心思把这些想法用恶心吧啦的方式表达完了，到头来换她一句“神经病”！？
“神经病，说你一根筋一点没错。”
她忽然冷冷开口。“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对，其他的呢？你家里、你觉得很简单吗？根本就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叹气的时候，果琛尽量忍着不大声；“这个绝不是借口。等哪天你家那些老人不再给我摆臭脸时，我们才有可能。”
可能？…她这算是点头了么？还是半点头？
“谈话结束。”她的声音露着疲倦。“我睡了，明天不能戴墨镜上讲台。”
装作不知道，他在边上枯坐了多久。
熬不过，第二天她还是只能架着副墨镜一路到了学校。一贯搭公车的、却不得不摇着小破现代走街串巷，怄。
尤其在课堂上讲得正欢却看见召曛一身神清气爽拉开教室后门大剌剌进入时，更怄。愣在当场。
召曛见屋子里坐满人还都齐刷回头对他行注目礼，慢半拍的他仍睁大一双眼装无辜；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赔笑地退出关门。
学生们顿了顿，方才兴致高昂地边回头边七嘴八舌：“谁啊？新生吗？”、“不知道啦，好帅哦，嘻嘻！”
强装不关心的男生们，瘪着嘴，回身后发现千老师一脸呆滞。
还来不及喊出口，教室后门又有动静；那个眼睛大又娃娃脸的家伙去而复返。不同的是这次他露出头后也是一脸呆相，表情与老师如出一辙，都跟踩了运气一样。
两个人仇视一般对瞪了好一会，门边那个才进来，直接在最后一排坐下，笑得打哈哈：“诶？不好意思，请继续。”
“咳！”老师终于出声了，举着话筒扩音，“同学，你不是这个班的。”
新同学很上进，“我旁听。”
“这班人太多，不能旁听。还有，外校的要申请旁听证。”千老师一板一眼，严谨起来。
新同学掏口袋，“证？我有！”——亮证！
千老师无语，干咳两嗓，白了他一眼，开始授课。“来，大家看回课本。不是最关心怎么炒股吗？先搞清楚股票怎么一回事再……”
“老师你直接讲怎样炒股包红不绿就好了啦！”
台下快要利欲熏心的孩子们热血沸腾，眼冒精光。召曛在最后面看得幸灾乐祸；对果琛下一步行动相当感兴趣。
果琛无奈到不行，“你们才多大？二字头都没几个老想着…先跟我说，你们要炒股票干嘛？”
“当然赚钱啦！”
“难不成是投资祖国的经济建设啊？呵呵！”
“不错嘛，还知道炒股可以建设经济。”果琛像是很欣慰似的笑了笑；隐约传达了“朽木非不可雕啊～”的情感。“既然知道这个，干嘛不就当成、为国家经济做贡献来搞股票？”
刚过完成人礼的孩子们愣了愣，停住贫嘴。不待他们回神，千老师又发问了，“那先回答这个吧，你们为什么选择经济专业？”
“呃……”傻学生们更泛傻气了。
果琛老师见目的基本达到；笑得奸诈狡猾——只有坐在最后，要被众人遗忘了的小二注意到了，禁不住一激灵：老板娘要发威了。
“为了……赚多点钱吧？”有个胆大点的学生小声出气。
果琛一点不意外学生的坦率；口气自然也不嬉笑了。“想投资赚钱可能不是来这，而该到隔壁金融班学习；或者到对面管理班学学，以后好找工作，反正不是咱经济班。经济学到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有些浪费了，毕竟它适用在一个经济体上。说夸张点，经济学家是要为全人类造福的嘛，该服务大众的东西你们非要拿来揪几毛菜钱，多少杀鸡用牛刀了。”
讲到最后她自己先笑了，“所以我常讲，搞经济的到底比隔壁两个班搞金融、管理的，人格高尚些。哈哈。”
座下的学生们听得懂了，不住发出“哧哧”的笑声；有几个反应慢又神经比较大条的家伙晚了十几秒才笑出来，但好意思笑得尤其猖狂。
比如来旁听的那个……
第一次见到这样神采飞扬的千果琛，侃侃而谈的她不再是贯有的冰冷腔调；甚至还有些精怪的感觉在里面——
如果能忽略那双熊猫眼当然更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