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朝暮】》贺兰芷曦

1、第 1 章

　　陆小凤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花满楼了，他总觉得花满楼是在生他的气，虽然说花满楼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以他高度灵敏的直觉来说，他就是觉得花满楼生他气了，可是他并没有招惹花满楼而且花满楼一直都对他格外宽容，陆小凤想到这里摸了摸嘴嘴唇上那两撇精致的小胡子，好像除了他一身邋遢地爬花满楼的床不被允许外其它花满楼真的是对他挺好的。

　　陆小凤掐了根草茎递给一旁的骏马，白色的骏马撇他一眼没理他，陆小凤顿时觉得这匹马成精了因为那个眼神太像花满楼看他的那个眼神了，虽然说花满楼是瞎子眼睛没焦距没情绪一片空洞但是他那天就是从花满楼的眼睛里看出来其它的情绪来。

　　陆小凤拍拍骏马叹口气他还是去一趟毓秀山庄吧，自从那天之后花满楼就直接回了毓秀山庄连百花楼都不曾打理，这太不像花满楼了，他得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呢。

　　陆小凤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毓秀山庄，毓秀山庄的下人也多半认识他所以陆小凤熟门熟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花满楼的小院，然后陆小凤就睁大了眼睛，因为花满楼身边围了有十来位大美人，个个倾国倾城。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同那些美人说说笑笑顿时心里不满起来，他这里担心花满楼担心的够呛结果花满楼倒是艳福不浅呐！

　　“花兄啊，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倒说是陆小凤怎么请花满楼去喝酒花满楼都不肯原来是这里的花更盛百花楼的花，个个倾国倾城。”

　　那些女子听了陆小凤的夸赞个个笑弯了眼睛，眼前这位公子虽不如花满楼温润但胜在比花满楼“风流”，笑起来的时候双颊露出的酒窝似乎可以将人醉倒，她们似乎是识得陆小凤一个个向他福身道个万福，然后一个个的眼睛似乎是要粘在了他身上。

　　陆小凤被她们看的发毛，拿过花满楼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你们这些仙子们聚在毓秀山庄莫不是哪一位将来要做花家的七少奶奶？”

　　陆小凤说的逗趣，那些美人都掩扇半遮面笑了起来似乎别有深意，陆小凤顿时警觉起来，这时花满楼咳嗽一声说道：

　　“不是我，是我请来说于你的。”

　　“啥，不是，我？”

　　陆小凤被酒呛咳了一下，愣了一愣抓起花满楼的手腕子就把他往一边拖，花满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不是，花满楼你什么时候还有做媒的习惯了，你找这么多女人来我就是再会应付女人也应付不了这么多啊，更重要的是我没说要成家啊，你什么觉得我想成家了？”

　　“你上次不是如果成家一定要找一个举世无双的你说那个小晴就挺好的，虽是如此但是不管怎么说若是你真的要成家小晴的身份总归与你不合，这些女子都是家世清白品行良徳的好女子，”

　　花满楼见陆小凤拒绝还是笑着劝说他。

　　“打住，打住，花兄，我没说我要成家而且陆小凤是个浪子怎么可能停顿下来再说了小晴哪里与我身份不合了，我是个孤儿她也是个孤儿最重要的是她懂我，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她……”

　　“陆小凤，你再说一遍！”

　　花满楼突然间就变了脸色，陆小凤吓了一跳他看着花满楼又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

　　“本来就是嘛，她本来就是待我特别好，”

　　“陆小凤！”

　　花满楼手下用力折断了手里的白玉扇，陆小凤有些心疼这是花满楼折断的第二把上一把就是在他说小晴时花满楼折断的，这都是陆小凤费尽千辛万苦为他寻来的每一把都是价值连城 。

　　那些折扇都是他为了哄花满楼开心才寻来了所以他也算得是千金博一笑的主，但是花满楼现在折断它们真的是太让他肉疼了，那些美人见两人争吵起来也一个个都偷偷溜了。

　　“陆小凤你觉得究竟什么养的好对于你来说才是好？”

　　“自然是小晴那样了，唉，花满楼我说你该不会也喜欢小晴吧，我们是兄弟唉，你不能，绝对不能！”

　　花满楼看着陆小凤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里透出无尽地悲凉来，陆小凤一下子闭上了嘴。

　　“陆小凤你记着花满楼不喜欢你所谓的那个红颜知己，我希望日后你不要再来花家了，这里不再欢迎你。”

　　“花满楼，我刚刚开玩笑的，”

　　陆小凤急了，花满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实话比起让花满楼生气来陆小凤宁愿不喜欢小晴，因为花满楼这个从来不生气的人生起气会有种天塌的感觉，陆小凤看着花满楼要转身离开急忙拦住他。

　　“陆小凤，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我与你再不相见。”

　　“花满楼，你，认真的，为什么？”

　　“陆小凤，我从不与你开玩笑，今日花满楼与你割袍断义，我们永远不再是朋友。”

　　花满楼掀起自己的衣袍下摆用力撕断然后将那截断袍与那把断扇一同扔在陆小凤面前然后转身离开。

　　花满楼告诉自己自此以后陆小凤便从他的生命里割离了出来，虽然心里很痛但永远没有陆小凤说的话更让他痛苦，花满楼只是一介凡人他也会嫉妒会心痛会难过。

　　陆小凤看着地上的那截断袍和断扇愣了好久之后才慢慢弯腰捡起来那些东西，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花满楼，花满楼。

　　陆小凤开心的时候会喝酒难过的时候会喝酒而且这个时候需要人陪以前都是花满楼陪着在身边，现在陆小凤很伤心难过想找朋友一起喝酒可以他发觉除了花满楼之外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其它朋友一起喝酒了。

　　陆小凤决定去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诉苦虽然说西门吹雪已经成亲了自己总不好打扰，可是西门吹雪是他的朋友，朋友就是要用来麻烦的。

　　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醉醺醺地倒在客厅大声嚷嚷着“花满楼，花满楼”的很想一剑结果了他，花满楼又不在万梅山庄找他去百花楼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找不到陆小凤去找花满楼，而找花满楼的话很容易就去百花楼。

　　“西门，你不知道花满楼跟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就是在他面前多念叨了几句小晴吗，也就是多嘴说了几句，他至于吗，就算是他喜欢小晴也没什么的，更何况他不是不喜欢吗？”

　　“你说我就开句玩笑不就是说小晴最懂我，小晴待我最好吗，哄女孩子的话嘛，不都是这些？”

　　西门吹雪听了陆小凤的话更加想拿剑给陆小凤来那么一下，对着陆小凤的心口来一下，上次是做戏这次是来真的。

　　他虽然和花满楼接触不深但是他能看懂花满楼看向陆小凤的动作神情，因为他也是那样看着秀青他的妻子的，温柔又情深似海，可是陆小凤不懂。

　　西门吹雪倒是觉得自己可以体会的到花满楼的那种痛苦因为如果秀青当着他的面夸另外一个男人的话他也是会生气的想杀了那个男人的，这种话本就是不能用来开玩笑的。

　　“西门，”陆小凤站起身来直愣愣地看着西门吹雪，他伸手捂住心口眼眶发红，“你知道吗，当花满楼将那截子袍子还有扇子扔在我面前时，这里很痛陆小凤几乎要死掉了。”

　　“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陆小凤扔了酒坛“扑通”一声倒地昏睡了过去，西门吹雪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小凤眼角有泪水划过，西门吹雪记得当初在血衣一案时陆小凤以为他被烧死了时也落了泪也是心痛但是西门吹雪却觉得这不一样，现在陆小凤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马上要真的死掉了一样，难道陆小凤对花满楼？

　　西门吹雪叹口气安排侍女服侍陆小凤去休息，他们两个还真算得是“冤家”指不定哪天陆小凤想明白了会搞出什么事来呢？

　　陆小凤窝在万梅山庄没完没了地喝了七天酒，西门吹雪也不管他随他去，倒是司空摘星得到消息一路奔波赶过来看望陆小凤，顺便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虽然很喜欢看陆小凤吃瘪但是花满楼那般的君子而且平日里过分的纵容陆小凤，现如今陆小凤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事竟惹得花满楼会与他割袍断义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小晴本名柳晴音年方二八是戏班子里的一个戏子，陆小凤迷上她纯属偶然不过是一场英雄救美罢了，小晴为答救命之恩经常邀陆小凤去戏院子里听戏所以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小晴虽然是自小混迹于江湖但是她依旧是出落的特别单纯这让经常在女人堆里打滚地陆小凤有一种特别的体验和新鲜感。

　　陆小凤的名气太大所以那些经常送上门的女人哪一个都是麻烦，但是小晴不是她就是那样特别单纯特别简单地喜欢着陆小凤，陆小凤觉得跟她在一起特别轻松也特别放松，于是他慢慢地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慢慢地喜欢上小晴。

　　花满楼住在百花楼每天清晨都会修剪楼里的花，陆小凤就是这个时候翻进百花楼里的，他答应了小晴今天会去看她新排的戏，趁着这个机会他想介绍花满楼和小晴认识一下，他总觉得两个人有些相似 也许合的来。

　　“花满楼你说若是哪天我要成家了一定要找个举世无双的，但是小晴也挺不错的，单纯可爱天真，”

　　“说实话跟小晴在一起我觉得特别轻松，几乎都感觉不到什么江湖上的风浪，而且小晴对我也特别好……”

　　“小晴，”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没完没了地说着小晴，愣了许久才突然间回过神来，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双手太过用力不小心折断了手里的折扇，那是陆小凤送给他的千金难得价值连城，花满楼突然间就明白过来了，陆小凤虽是与他时常在一起但是陆小凤终究会选择离开，陆小凤今日对他的好明日就会用这份心对待另外一个人。

　　“陆兄，花七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情急需花七回去处理，告辞！”

　　花满楼将断扇拢进袖子里与陆小凤告辞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陆小凤傻傻地看着花满楼的背影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刚才没有看错吧，花满楼折断了玉骨扇然后又将他一个人扔在了大街上。

　　陆小凤放心不下追去百花楼而小菁告诉他花满楼回了毓秀山庄，然后便有了两人在毓秀山庄争执而花满楼与他恩断义绝的事。

　　司空摘星听完陆小凤的叙述后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陆小凤，你真的是疯了，你竟然可以让花满楼如此伤心，陆小凤，我真想替花满楼拿剑给你来那么一下，你真是个混蛋。”

　　“猴精，我是疯了，可是我现在才更伤心好不好，花满楼以后跟我都不再是朋友了，我以后都不能再去百花楼了也见不到他了，花满楼，花满楼，到底是为什么啊？”

　　“既然你说不知道为什么花满楼要跟你割袍断义恩断义绝那你就是找他问清楚啊？”

　　“花满楼不愿意见到我的，他不肯见我，”

　　陆小凤喝的酒只有三分之二喝了进去其余的都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只想着喝醉这样他就不用再想着花满楼了就不用痛苦了。

　　陆小凤终于振作起来的时候时间都过去小半个月了，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花满楼这样做了无论出无什么原因总归有他的理由，天底下无不散之筵席就这样吧。

　　陆小凤重新把自己收拾的雪白干净之后同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告别他打算去一趟塞北，也许他可能能在那里散散心。

　　梅伯这时带着两名女子匆匆而来，是伺候花满楼的小菁还有陆小凤的情人小晴，两个人一同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花满楼一个星期前入了溟山打算采摘些浆果来，可是他现在至今未归。

　　陆小凤顿时慌了，溟山上有野兽出没，上次两人一起去的时候就遇到了现在他一个人去了，陆小凤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花满楼真的出了事，他一定饶不了自己。

　　陆小凤进了溟山，溟山很大山风凛冽吹在陆小凤身上让他渐渐冷静下来，花满楼一定知道他数日不归花家肯定会有人寻他，所以他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花满楼的确有些狼狈，山里不分日月他被猛兽攻击受了伤又迷失了方向，就算是明眼人见了溟山若是没有向导怕也是会九死一生，花满楼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该在这种心情下跑来溟山，现在他已经体力不支怕是真的要栽在溟山里了。

　　陆小凤仔细观察着溟山的地势倾听到有一处飞鸟被惊飞还有猛兽的怒吼声心里一松又一紧，陆小凤立刻施展轻功赶过去，心里默念着“花满楼你千万不要有事。”

　　花满楼打出暗器击中了猛兽眼睛，那只大家伙吃痛跑走，花满楼松了一口气后脚下打滑便从断崖摔了出去，陆小凤猛扑过去攥住花满楼一只手，

　　“花满楼！”

　　花满楼仰着头“看着”陆小凤，笑了一下又随即皱眉，他脚下没有支撑点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没力气了。

　　“陆小凤，松手！”

　　“不可能，”

　　陆小凤紧紧地攥着花满楼的手，无论花满楼说什么他都不会松手的。

　　“陆小凤，我说过我们已经不在是朋友了，”

　　花满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挥掌击在陆小凤的肩膀上。

　　“花满楼！”

　　陆小凤手边也没有可以撑住的东西再加上花满楼那一掌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陆小凤护住花满楼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不能与花满楼同生那共死也不错，还好两人运气不错他们摔进了绕山流动的湖水，但是陆小凤不会水甚至怕水他水上功夫不行，而花满楼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陆小凤搂紧了花满楼只能顺着水流飘走还好他们漂到了一处浅滩，陆小凤使劲抱着花满楼上了岸，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花满楼非要跑到溟山来做什么，这里太危险了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从溟山全身而退。

　　陆小凤抓住花满楼的手腕子看他的脉象缓慢而沉重是重伤之象，陆小凤急忙伏低了耳朵去听花满楼的心跳，花满楼的心跳也有些微弱陆小凤急忙半抱起他右手贴在花满楼的后背将内力传输给他。

　　花满楼呛出几口水之后恢复了些心跳但还是没有醒来，陆小凤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四处打量着他和花满楼到底是漂到了何处，但是他看了好半天发觉一无所获，不过还好他以前经常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倒也不怕什么只是他担心花满楼能不能受的了。

　　陆小凤抱着花满楼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避风的山洞，用内力蒸干了花满楼的衣服后陆小凤又找了些干柴来，他估计着晚上他们得在这里过夜了夜间山里冷他只希望花满楼不要再染了风寒，不然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花满楼安安静静地沉睡着，陆小凤拨弄着柴火时不时地低头去看看他，在陆小凤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花满楼像今天这样虚弱无助苍白的样子，就算是当初“铁鞋大盗”前来寻衅花满楼也是拔出了手中的剑非常强悍地与他打了一架。

　　陆小凤伸手探了下花满楼的额头，还好没有烧，陆小凤不由自主地又摸了摸他的眼睫毛，他在想除去花满楼的眼睛看不到之外花满楼实在是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人了，家世好人品好每一样都是好的，他不明白上官飞燕到底是有眼瞎竟然会不喜欢花满楼。

　　可是陆小凤又无比地庆幸上官飞燕不喜欢花满楼，上官飞燕爱财花家家大业大若是上官飞燕最后真的以虚情相托设计花满楼而嫁入了花家，以她的野心一定会将花满楼拖入到泥沼里所以他又无比地庆幸上官飞燕没有那样的念头。

　　陆小凤又想到小晴以往他并不会跟花满楼过多的提起自己的红颜知己，小晴是一个例外他第一眼看到小晴的时候就觉得小晴的眼睛太像花满楼了，君子至诚毫无心机。

　　他们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好比是瞬间将天下最温柔的柔情蜜意摆在了你的面前，让你沉醉让你无法自拔只想着沉溺到底不复醒来。

　　陆小凤还记得花满楼说的那句话“真拿你没办法，”那句话在他心里刻了好久让他至今难忘，花满楼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心跳了好久都无法平息，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的感觉，陆小凤知道自己的红颜知己也说过这样的话，虽然都是一样的话可是就是让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花满楼天生笑唇大约有可能也不是天生，只是他失明了之后乐观的面对这一切所以他才养成了爱笑的习惯吧，花满楼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所以他才会说他担心自己和花满楼在一起会没有女孩子喜欢，花满楼当他开玩笑但他却是真心实意，任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女孩子若想以后平稳安康一生大约都会选择花满楼吧。

　　“噼啪”作响的燃烧声惊醒了陆小凤的神志，陆小凤猛然收回了手他在做什么他刚才竟然想亲花满楼，陆小凤突然站起身跑到水边捧起冰冷的江水泼在自己脸上，他刚刚是在做什么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

　　陆小凤蹲在江边心里乱糟糟地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太阳完全下山陆小凤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也许该打只兔子来花满楼若是醒了是极其需要进食的。

　　花满楼终于醒了过来，他的意识有些混沌咳嗽了几下觉得胸口疼，他想起来自己是跑到了溟山后来又坠了崖，他更想起来自己为了让陆小凤放手还给了他一掌，想到这里花满楼急忙喊着陆小凤的名字就要站起来。

　　陆小凤担心自己离太久如果花满楼醒来再离开怎么办所以也没寻什么野味只摘了些野果便匆匆而回，当他快到山洞时听到花满楼喊他的声音心中便欢喜起来，花满楼醒了而且并没有不愿见他。

　　“陆小凤，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花满楼心中高兴过后才顿觉有些尴尬，他急忙收回自己刚才摸到陆小凤脸颊酒窝的手。

　　陆小凤见花满楼后退几步似乎是想离他远一些那种疏离感瞬间盖过了他心中的欢喜。

　　“花满楼，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陆小凤向花满楼身边走近几步，花满楼故作自然地抽身走到一边并不看向陆小凤。

　　“陆兄说笑了，”花满楼摸索着向山洞外走去，他一点都不想和陆小凤独处和陆小凤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他的内心煎熬万分。

　　“花七谢过陆兄救命之恩，他日若是陆兄来花家无论是求权还是求财花七都定当应允。”

　　花满楼摸索到了洞口对着陆小凤抱拳一礼然后转身便要离开，陆小凤快走几步一把攥住花满楼的手腕然后将他压在崖壁上。

　　“花满楼，你告诉我是不是陆小凤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贪慕权势虚荣的人？”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眼睛里的自己愤怒而又难过，他和花满楼究竟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难道不是吗，从我们自银票案开始相识你帮花家破解了灭顶之灾自然可以赢得你想要的名气还有江湖的地位，花家钱权势都有你与我作朋友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花满楼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个极为自然平常又真实无比的事实，陆小凤松开了手。

　　陆小凤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与花满楼已经多说无益曾经他们并肩比翼如今却是恩断义绝，就算是花满楼如此这般认为他他便是认了只要花满楼平安无事便好。

　　陆小凤掏出放在怀里的野果塞到花满楼手里然后慢慢走到火堆旁坐下。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溟山里晚上很不安全，纵使你要走的话也要等到明天早晨了，”

　　花满楼愣了好半天才道了声谢。

　　山里的晚上总是冷得厉害，陆小凤熟练地圈出一块被火烤地热乎乎的地方来，花满楼一直都是离他远远地仿佛是与他在一起会让他很难受一般。

　　陆小凤发觉花满楼发起高烧时只觉得雪上加霜，花满楼陷入到年幼失明的噩梦里，别人都说他是眼盲心明的花七公子却不知年少时的他因为失明曾夜夜哭泣，陆小凤说他听声辩位的功夫不错也说他从不错做错任何一张椅子却也不知年幼时的他究竟摔倒过多少次，甚至是被故意绊倒过多少次。

　　花满楼又梦到自己与陆小凤相遇然后一起并肩前行，他的世界里没有陆小凤的脸只有陆小凤的声音与陆小凤的温柔，他记得陆小凤的笑声陆小凤的调侃陆小凤的柔情。

　　他知道自己不该沉溺，他们的世界总归是不同的，陆小凤是九天之凤谁能束缚得了他呢，他对陆小凤说的每一句狠话也如同是在凌迟他自己的心可是他必须断了自己的念想，他从不曾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也曾夜夜不能寐只因他心中有恨，他恨不能折断了陆小凤的羽翼让他再不能高飞或者是了结了陆小凤所有的桃花，当他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后他便知道自己万劫不复。

　　花满楼又梦到了上官飞燕，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若是说最后他不伤心失望难过那是假的，他喜欢她所以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后来他却庆幸上官飞燕没有喜欢他，因为他已经中了名叫陆小凤的毒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待飞燕始终如一，所以他庆幸。

　　陆小凤并不会同他过多的讲关于他的那些红颜知己，所以花满楼也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陆小凤最后并不会和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在一起，直到小晴出现陆小凤说他有了成家的念头，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杀戮的心，所以他只能斩断自己的思念自己的爱恋自己的心。

　　花满楼梦到陆小凤带着小晴同他告别，小晴非江湖女子所以陆小凤愿意为了她退隐江湖，花满楼说祝他们白首偕老，花满楼心里默念一声“凤凰”，他是第一次这样念他的名字大约也是最后一次，再见大约便是永不相见。

　　陆小凤抱紧了花满楼还好他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然真的就自乱阵脚了，他原来还想着花满楼只要不发烧怎么都好说，结果真是让他乌鸦嘴啊。

　　陆小凤借着火光仔细看着花满楼的脸，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习惯，现在回想起来他和花满楼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是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花满楼，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人。

　　蜻蜓点水一般，陆小凤偷偷摸摸地亲了一下花满楼，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他记得年少时他遇到的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每每看到她便会心跳加速看不到她又会魂不守舍，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看不到花满楼，他一直都知道花满楼会在百花楼等他归来，所以那天花满楼让他离开他才会觉得难以接受，所以他才会心痛得如同死去了一般。

　　最后陆小凤带着花满楼总算是平安地从溟山里出来，花如令对陆小凤是万分感谢顺便难得的小小地斥责了下自己掌上明珠的胡闹，花满楼很累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其它的随便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