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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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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晚被恶龙用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旁柳云简倒是刹时回过神来了,趁着恶龙没动,“刷”的一声,银光暴闪,他的剑已经出了鞘,朝距离最近的龙头劈去。
恶龙显然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动手,完全没有防备,一道剑光“噌”的一声,狠狠划在它染着冷光的鳞上。
龙鳞太硬,柳云简使尽全力,金属的剑身砍在如同金属般的鳞片上,竟然冒出了火花,巨大的撞击感袭来,让他险些握不稳剑,出了七成力也没有伤到恶龙,只在那厚厚的鳞片上划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可能没想到会被攻击,恶龙还愣着没反应,深邃层叠的竖瞳还粘在凤归晚身上,比滚烫的岩浆还要热烈。
“别发呆了,快走。”凤岐也回过神来,趁着这个功夫,让柳云简带凤归晚往外逃,自己拿剑也砍了上去。
到底年份在这,他的剑可比柳云简强多了,激起的剑气都好几丈高,剑光逼的人不敢直视。
“岐叔保重。”这个时候就算是好强的柳云简也不敢多耽误,抓着凤归晚就往外跑。
凤归晚被柳云简抓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身后金石之声刺激着他耳膜生疼。
可能没想到到口的粮食会逃跑,那恶龙像受到了极大的屈辱,金色的瞳孔缓缓染上了赤红,它在云中翻滚,低吼声响彻天际。
它无心战斗,快速躲开朝它挥剑的凤岐,飞快的转身,目标直指逃出去的凤归晚。
看着飞快逃窜的人类,它好像真的被激怒了,周遭的一切无风自动,城中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了。
柳云简半抓半扛着凤归晚一路狂奔,一边护着凤归晚,一边东躲西藏,俩人都狼狈不堪。
找到一处房屋密集处,柳云简放下凤归晚,取过他的白狐裘披身上,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了盖在凤归晚身上,道:“你在这藏着,隐匿好自己的气息,我去引开他。”
“你小心些。”凤归晚急急道。
“放心吧,我柳家的匿术也不是盖的,它抓不到我。”柳云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只留了一句,等我回来。
凤归晚等了一会,没等到柳云简,却等到凤岐。
“爹,什么情况了?云简呢?”凤归晚急急问,他知道柳云简是岑霜城的天才,更是柳家年轻一辈的楚翘,每次遇到什么凶险的事,都是柳云简断后,而他也总能全身而退。
虽说敌不过恶龙,但是保命应该不成问题,但今天这种情况,凤归晚还是很着急的,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不知道。”凤岐摇头。
“不知道?那怎么办?”凤归晚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让府中的人都赶过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事。”凤岐脸色凝重,只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凤归晚一脸的满不在乎,他一直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死在妖兽手中,总比病死的强,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死得好看点。
凤岐耐心劝道:“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我想去。”凤归晚话说得有些急,忍不住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他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
凤归晚什么想法,凤岐能不知道,他勉强拉扯出一缕笑,轻轻拍掉凤归晚头上的尘屑,道:“老头子在家门口站着等你,他腿脚一向不好,你确定让他一直等?”
“你不会让他坐着?”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非得站着。”
“那……”凤归晚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蔫了,“先回去吧。”
***
回到凤家大宅的时候,平日里这会定在城东摆摊算卦的凤礼,真柱着拐杖站在主屋等,看着有些狼狈的父子二人,老神在在的问:“回来了啊?”
凤归晚“嗯”了一声,向前一步扶着他道:“爷爷,您急着找我回来是什么事?”
“我就是问问,我今天那卦,算得还算准吧?”
凤归晚愣了一下,“这就是您说的急事?”
“嗯。”凤礼点头,颇有些疑惑道:“刚刚有人掀了我的摊子,说我乱算卦,可我今天就只算了你这一卦,不应该啊。”
“……”
“那人长啥样?”
“不知道,跑太快没看见脸。”
凤归晚无语,沉默半天才若有所思道:“那人是不是穿着件白色的狐裘。”
“嗯。”凤礼用力点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乱猜的。”凤归晚一脸闷,柳云简是不是手痒,忙着逃跑也不忘掀人摊子。
“不是你的朋友吧?乱掀人摊子的朋友交不得。”
“该说不说,你那摊子就该掀。”一旁的凤岐不满道,“给晚晚算的这几卦,没有一卦是靠谱的。”
有事没事说自己亲孙子短命就算了,今天算的这一卦,差点就让凤归晚交代在那里了。要早知道是这样,他根本就不会允许凤归晚出门。
一提起那卦象,他就来气了,瞪着凤礼道:“爹,你瞧你孙子这狼狈样子,像是有惊无险?”
凤礼不满道:“小晚不是没伤着吗?”
凤岐见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差点暴跳如雷:“那是龙啊,爹呀,他差点回不来了。”
“龙怎么了?龙又不是无敌的,他也有弱点。”
凤归晚好奇道:“龙也会有弱点吗?”
“当然。”凤礼摸了一把胡子,沉思了一会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上古秘文,书中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犯者必死。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龙怒的原因是,逆鳞下藏着它的死穴。只要找到逆鳞的位置,再找到传闻中的屠龙戟,便可以将其一击致命。”
凤归晚和凤岐眼睛一亮:“所以,只要找到这些东西,就可以斩杀恶龙?”
“对,不过……”凤礼停顿片刻,转念又道:“这些东西在百年前就消失了。”
父子俩人听完泄了气。
“您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百年前消失的东西,让我现在去哪找?”
“去百年前找。”
凤归晚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等到地下室,看着眼前神秘诡谲且刻满篆字的庞太阵法,刚刚浮起的玩笑之话,缓缓敛了下去。这扑面而来的古朴庄重感,这无法言语的压迫感,哪里像开玩笑的。
凤归晚还在发呆,凤礼却柱着拐杖走近,敲了敲时空法阵边缘:“你们谁去?”
凤归晚眼睛一亮,“我去。”
“好。”凤礼答应得意外顺利,连一向舍不得他的凤岐都没了意见,只温柔的摸着他的头,两人像早已商量好似的,对他挥手道:“那你就去吧。”
凤归晚愣了一下,这俩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爹和爷爷,犹豫道:“那我将来找到屠龙戟,该怎么回来?”
凤礼伸手拔下凤归晚束发的簪子,稳稳的塞入他的手中。
“凤凰翎是启动法阵去往过去的钥匙,当然也可以带你回来,去吧孩子。”
“嗯。”凤归晚这才放心的进入法阵,那原本不起眼的簪子,在进入阵法之后,突然光华大盛,仿佛璀璨的星芒闪烁,阵脚被一一点亮,神奇的法阵正在开启……
凤归晚站在阵法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爷爷说话。
“放心的去吧,爷爷给你算过卦了,中签,有惊无险!”
凤归晚:“……”
***
梧州城,东街口。
街口沟边趴了一个身形纤瘦的年轻人,散着一头乌发一动也不动,只隐约看得见乌发下白得像雪的一片肌肤。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很久,趴在沟里的人动了一下,凤归晚睁开眼来,迷茫的水汽过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已经回到百年前了吗?
这是哪?他都没空管自己脏得跟乞丐一样,只兴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熟悉的是街道,陌生的是街景。
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梧州城的东街。也就是他爷爷凤礼后来摆摊子算命的地方。
唔……这就是百年前的东街吗?很寂寥呢,人都没一个。
可凤归晚仍止不住的兴奋,苍白的脸上都染上了莫名的红晕,他扯掉头发上粘着的杂草,费力的从沟里爬了起来,才爬起来就对上了一身乌黑透亮的眼珠子。
凤归晚吓了一跳,沟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一个小孩。
小孩大概十二三岁左右,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头发枯黄,身材干干扁扁的,脸色也蜡黄得难看,这模样比常年四季泡在药罐子里的凤归晚还要瘦,不过眼神很澄澈,干干净净的,像极了泡在泉水里的猫眼石。
小孩手里拿了个馒头,看着刚刚从沟里狼狈爬出来的人,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手里的馒头撕开一半,颤颤抖抖的递向了凤归晚。
凤归晚卡在沟边上,看着突然向他递馒头的小孩,一时半会儿没回神。
那小孩见他不接,顿了好久,居然抖着手把另外一半馒头也递向了他,小声弱弱道:“我只有这么多了。”
凤归晚回神:“我不吃,谢谢。”
“你是新来的吗?饭点已过,你讨不到其他的东西吃了。”
“???”凤归晚突然失笑,这小孩不会以为他是饿晕了倒在沟里的乞丐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这模样跟乞丐是有的一拼。
凤归晚正要向他解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颗石头,狠狠的砸在那小孩的额头上,那小孩低低哼了一声,顿时血流如注。
“砸他……”
“砸死他……”
“他居然还有脸来这里。”
“砸死这个小乞丐。”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小孩,拿着石头吵吵嚷嚷。
眼看又准备朝这小孩砸石头,凤归晚低低咒了一声,忍着脚麻,飞快的从沟里爬了上来,拦在那给他递馒头的小孩面前,指着刚刚那群半大孩子怒道:“你们是哪家的小孩?”
“还有没有教养了?拿石头砸人这种缺德事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见那边突然爬出了一个大人,那群小孩轰的一声,瞬间如鸟兽般散开了。
凤归晚骂了几句,转头去看那孩子的伤口,那孩子却白着脸飞快的跑了。
“哎,你别走,我给你包扎一下。”
凤归晚喘着粗气,追了十几步,没追上,反倒累的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咳了出来。
“喂,你跟那小乞丐是一伙的?”
在凤归晚快要咳得灵魂出窍的时候,耳边传来小孩儿脆脆糯糯的声音。
凤归晚看了一眼,耳边说话的这小家伙,就是刚刚拿石头砸那小乞丐的那伙其中一个。
小家伙穿的倒是干干净净,长得也很精致,唇红齿白,像年画上的小娃娃,可爱的不像话。
凤归晚却是皱眉,揉了揉嗓子,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什么一伙的?”
小家伙气势汹汹道:“你要是跟他一伙的,那么你也是坏人。”
“坏人?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坏人。”凤归晚坏笑了一声,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小家伙吓了一跳,挣扎着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喊我爹了。”
“哦!”凤归晚看了在他手里扭成了泥鳅一样的小家伙一眼,似笑非笑道:“好啊,把你爹喊过来,看你爹是怎么教小孩的,把好好一小孩教育成这样。”
“呜……你放开我。”小家伙有些慌,大颗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哭的脸蛋通红,可怜兮兮的却仍旧色厉内茬的威胁他。
“我爹是梧州城最厉害的修士,他会把你打成狗。”
“哦?你爹叫什么?说来听听。”凤归晚挑了挑眉,梧州城里最厉害的?
除了凤家,还能有谁?
“我爹叫凤礼,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等他来了,我叫他打你。”
“啥?”凤归晚怀疑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你爹叫啥?”
“凤礼。”
“……”凤归晚:“你家住哪?”
“梧州西街头。”
“……”凤归晚彻底傻了。
他呆愣好久,才试探着问:“你叫什么?不会叫凤岐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凤归晚:“……”
“你真叫凤岐?”凤归晚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无语过了。
不会吧,不会吧,眼前这个爱哭的年画娃娃,就是日后他那个一剑荡平九嶷山的老爹?
就好离谱!
“当然,怕了吧,我就是凤家将来的家主凤岐。”见凤归晚那傻呆呆的模样,小家伙以为自家的身份吓到了他,不由骄傲的扬起下巴。
凤归晚扁了扁嘴,松手放下了他,还不忘给他拉平扯皱了的衣领,轻声叫道:“凤岐。”
小家伙扬眉:“嗯。”
“爹。”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