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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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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后一行人走后,田菀君也支开了若可及一众小宫女小太监。
“皇上这躺了半日,这病床可比原先那张舒适?”
“嗯。”光赫点点头,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听太医说,皇上恢复良好,再过两日,便可试着下床活动活动了。并且这眼见着天气好转,出了太阳,皇上也可以在庭院里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嗯。”
田菀君越说越高兴,眨巴着眼睛继续说道:“赶明儿,我再让木匠送个新鲜玩意过来,晒太阳专用椅,皇上要不要期待一下。”说着便凑近了光赫。
光赫别开了脸,轻微点了点头,“好。”
得到光赫的认可,田菀君心下愉悦,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见光赫心情尚好,不因自己责罚安贵妃不悦,便大胆了些,想多问两句。
“对了,皇上,这安贵妃,是如何坐上贵妃之位的。”田菀君试探地问道。虽然接触不多,可是好像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光赫斜了一眼田菀君,就知道她不喜安贵妃,否则也不会当着太后和自己的面,直接禁足了她,这等于是打入冷宫了。
田菀君也不急,问了之后,便自顾自喝茶,等着光赫回答。
许久后,光赫才开口:“太后安排的。”
田菀君更觉得困惑,这太后精明,世人皆知。凭着她对历史的一知半解,一般太后都会安排自己娘家的亲侄女之类的女子作为皇上的良配。
但是太后姓年,不姓安。这安家,不是太后的娘家,她为什么会看上安贵妃?
想到这里,田菀君试探地问道,“这安家和太后有渊源?”
光赫思索良久,点了点头,避重就轻道:“受了安家的恩,报答吧。”
“今日朝堂上可有重要的事?”光赫立即又转移了话题。
田菀君一激灵,“是有一件,晋王递了帖子,要来觐见皇上。大臣们这会正在御书房等我呢。皇上,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光赫本就推算晋王这一两日到京,会来觐见。原来已经递了帖子上来了。
沉思一会道:“现任禁卫军统领与副统领皆为朕曾经的暗卫,交代下去,全力戒备。另外……”光赫陷入了沉思。
“晋王虽说让人忌惮,可他从未对朕不敬过,进退很是得体。以正常的君臣之礼待之即可。”
“好。”田菀君神色凝重。在未弄清晋王的底细之前,需得更加小心了。
田菀君回御书房后。光赫就将白令叫了出来。
“去查一查晋王,此次进京有何目的,带了些什么人,跟谁接触过。特别是朝中的大臣们。”
“属下遵命!”
“晋王此人藏得相当深,多年不见,只听说他将封底治理的繁荣兴盛,很得民心。你等行事需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朕只剩你和白安两个暗卫了。”说到后面,光赫有了些感叹。
本来他还有两个暗卫,黑塔、黑图。上次秦王之乱时露了脸,此后,皇上便命他们统领禁卫军,正式加官进职,不再隐于暗处。
而他们的徒弟,白令和白安,此后便接管了主要的暗卫工作,兼任一些光赫需要的私密情报调查工作。
现在白安的主要职责还是保护田菀君,毕竟她是明面上的光赫,生命安全最重要。
“皇上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白令郑重行礼后,眨眼就消失了。
话说太后目送着安贵妃进了翠华宫后,宫殿的大门便层层阖上,安贵妃的呼喊声终于还是被隔在了大门之后。
太后驻足良久,摇了摇头,朝着宋嬷嬷道:“立即着人去请太傅,哀家有些事要找太傅商量。”
“是!”宋嬷嬷回头便吩咐了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去了。
“去告知石普风一声,晚上务必过来一趟。”
“是!”宋嬷嬷心领神会。不过,这次她猜错了,太后是真有事要交代,当然,那啥也是顺便的事情。
太傅并未出宫,此刻也在御书房和众大臣等着皇上,一同商议关于晋王回京事宜。
小太监在门口直等了两个时辰,才把人等到。
领到慈康殿时,太后已是用过午膳,准备午歇了。
不过,在听到太傅来的消息,便立即睁了眼,起身接见。
太傅拱手而立,瞧着太后一脸急切的样子,大体上也明白她在忧心些什么。
这些年,太傅和右相协助太后和光赫二人坐稳皇位,本来应该是三位一体,同心同德。可实际上,互相间都有些看不惯,对外是一致,对内,几乎除公事外,无更多牵扯。
“太傅,哀家实在忧心呐。”太后一见到太傅,便苦着一张脸,显是无奈至极。
“请太后明示。”太傅不矜不伐拱手回道。
“太傅可知,皇上昨日私自将田家女儿带进宫来,还安置在了星晴殿。”
“略有耳闻。”太傅脸色淡然,似乎早就了然于心了。
“那太傅可知,就在两个时辰前,皇上将安贵妃禁足翠华宫,原因便是安贵妃训了几句那田姑娘。”
太傅终于动容,略有惊讶道:“竟有此事?”
“唉。”太后垂了眉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忧心无比。
“这后宫本就空虚,皇上已许久未传人侍寝,现更是将贵妃禁足。依太傅看,这皇嗣……”太后顿了顿,瞧见太傅的脸色也由惊讶转为忧虑了,继而说道:
“前日,皇上不仅要急着为田家翻案,不惜让右相蒙屈辞官。更是日日出宫亲自照料那女子。现更是直接带进宫来守护。哀家不是不喜,可那身份……”
“老臣明白……”此话还真是太傅真心实意赞同太后。
其实这么多年,一直因为光赫不同意,都未进行选秀。而后宫中仅有的四位,也都是太后做主,硬抬进来的。
虽然朝臣们年年奏请,时时谏言,光赫却总是不同意,所以才传出皇上清冷的流言来。
现如今,看他对一个女子能上心至此,喜的是光赫开了窍;忧的是,那田菀君身份不说,万一皇上只是被她迷惑,从此以后独宠一人。那岂不是更让人忧心。
太后见太傅对此事亦有所在意,便趁机提到:“哀家深知太傅不喜这些是非,可现下,右相已经离开,太傅是万万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哀家一介妇人,已是遭皇上嫌弃的;可太傅不同,皇上始终对太傅恭敬有加,对太傅的教诲时刻谨记于心……”
“太后言重了,微臣本职而已……”太傅见太后越说越远,赶紧截了话题,“太后希望微臣如何。”
太后闻言松了口气,只要太傅肯帮忙,光赫绝对是不敢当面拂了太傅。
“哀家想着,明日早朝时,户部奏请选秀事宜,太傅多多规劝皇上,让其答应选秀,充盈后宫。多选些美人进宫,也好分一分皇上的注意力,莫让那女子独占了皇上,落人话柄。”太后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完。
太傅低头不语,眼里却是讳莫如深,思索一阵后,未言其他,便告了退。
一旁的宋嬷嬷见太傅离开后,太后不疾不徐地喝茶,心里纳闷:“太后,这太傅是应与不应?”
“他自然会应。”太后胸有成竹地提了提嘴角。
宋嬷嬷不明白,太傅并未言明,如何能看出来。
“且看明日早朝便能证实。”
太傅走后,太后又等了许久,直等到不耐烦了,石普风才姗姗来迟。
太后一见,所有的不耐烦都消失了,眼角自然是压不住的笑意,嘴里却娇嗔道:“莫不是让哪家小姑娘绊了腿了,不想来我这老太婆这了。”
石普风笑得如沐春风,缓缓道:“小姑娘没有,老姑娘倒是有一个,现下正酸着呢。”
引得太后笑的不可遏制。
待缓了神,太后推了推身旁的石普风,含笑认真道:“哀家有一事交代你去办,办好了,便能凭此升迁尚书。”
“果真!”石普风惊喜不已,“何事?”
“明日早朝奏请皇上,安排选秀。”
太后刚说完,石普风便如泄气的皮球,瘪了。
“太后莫不是拿微臣寻开心,选秀一事乃当今逆鳞,我这一奏请,怕是乌纱帽都不保了。”
石普风什么都好,就这点让太后时时不满,总是不自信,就算太后时时告诉他,不要怕,有我替你撑腰。石普风还是没有安全感。
就像此刻,太后直觉得他是不够信任自己,才会产生这种感觉,不然以如今两人的关系,已是予取予夺了,他唯一需担忧的不过是自己哪天弃了他,而不是别的。
被石普风悲观的情绪影响了下,太后便少了些劲,收了神情,淡淡然道:“你还是不信任哀家,哀家何时骗过你。”
感觉到太后的冷淡,石普风一惊,急忙舔着脸,凑了过来,又是按摩,又是捶腿的,表示自己一定听话,认真执行。
可是太后心里的热情已被扑了大半,此时更觉得有些不耐,下了逐客令,“你且听哀家安排,哀家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了去。哀家乏了,下去吧。”
石普风只得告了退。心里却是凉凉的,自从和太后一处后,太后一路提携他,从未有像今天这样将他往外赶的。他这是要失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