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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九只小阿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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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皮猴子,跑到哪里去了?”阿奴刚进了屋,就被人揪住了耳朵,随之而来的是她阿娘王氏嗔怒的声音。
“疼,疼,疼,阿娘,我就是出去上了个茅房呀!”阿奴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耳朵好受一些,嘴里大声的喊疼求饶,希望能让王氏心软一下。
“疼就对了,还茅房?满嘴的谎话,你当我没去找过?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差点就叫全村人一起出去找你了?”
王氏火气是蹭蹭的上涨,她现在心里还一阵阵后怕,别看村里人解决狼群像砍瓜切菜一样,就觉得狼很弱,像阿奴这样的小孩子,哪怕她家阿奴有些特殊,也不够狼垫肚子的。
“我错了,阿娘,我……,你别哭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听话!”阿奴听王氏声音不对,扭头一看就看见自家娘亲眼里闪烁的泪光,瞬间急了。
家里人都宠她,但是郑父和郑大郎要下田,二郎和三郎虽然也喜欢她,会哄着她,但是与她年纪差的比较大,玩不到一起,阿奴是自小就被王氏带在身边,感情也是最深的,这会儿也想不起其他的来了,只一个劲儿的道歉认错、安慰王氏。
“那你说,你去哪里了,还弄得一身雪?”王氏抬起袖子擦了擦泪,袖子后的脸上却闪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阿奴转身让王氏帮她把雪拍掉,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啊?我说了,阿娘你别生气呀,我……我去找小狼了!”
“谁家的小郎?今日村里人不都来礼堂了?”王氏没听明白,以为是指谁家的小郎君。
“就,就是小狼嘛,我,我回头再跟你说!”阿奴看了看围在一起大声笑闹的村民们,庆幸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没有注意到她刚刚被揪耳朵的样子,也下定决心要把小光和小狼的事儿拖到明天回家再说,宁可回家挨一顿狠揍,也不能丢脸丢到整个村子的人面前。
“行吧,你刚刚没吃多少,是再去喝一碗羊汤,还是等一会儿跟大家一起吃牢丸?”王氏有些狐疑的盯了她一会儿,猜测阿奴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应该不是很急很重要的,想想又是大好日子,决定还是等明天回家再审问她。
“我要吃水盆羊肉!”阿奴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应该庆祝一下,再就是刚刚废了不少力气,之前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等着!”王氏瞪了她一眼,去给她盛汤去了,这么久了,羊肉都吃的差不多了但是羊汤还有剩不少,她想着过一会儿就是大家一起吃牢丸的时间,也就只盛了半碗汤,又撕了一块胡饼泡在里面,递给了阿奴。
阿奴看碗里清汤寡水的,也不嫌弃,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还瞅着另一边围在火盆周围载歌载舞的方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好好吃饭!”王氏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看她的样子赶忙制止住。
阿奴脑子聪明,长得也好,特别招人喜欢,就是有点自恋,喜欢别人夸她,很有些人来疯的劲头,这会儿要是没拦住,指定是扔下碗就跑过去了,可是她才四岁,个子不及人家膝盖,这种热闹的场合跑过去,不是净等着磕碰出一身的伤嘛!
“哦……”舞乐之魂燃烧的阿奴,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怏怏不乐的喝着羊汤,觉得好像没有之前美味了呢!
王氏见惯了阿奴装可怜的样子,已经被磨炼出了冷硬的心肠,她一直盯着阿奴喝完了汤,这才提议与阿奴“格五”。
“格五”是一种棋类游戏,棋盘为横竖各五道的格子,双方各执黑白棋五枚,皆行中道,以先抵对方者为胜。
不过平民之家是不会准备什么棋盘,就是拿木棍在地上横五竖五的画上格子,然后一方用石子,一方用短木棍当棋子就行。
这游戏一般都是孩童们的娱乐游戏,因为阿奴总是赢,小伙伴们已经很少跟她玩这个游戏了,她每次就只能看着,还被禁止出声提醒,很是可怜,这会儿王氏提出跟她玩,阿奴就把不能跟大家一起歌舞的失落抛之脑后了。
王氏毕竟是成年人,本身也十分聪慧,阿奴与王氏格五也只能是输多赢少了。
好在阿奴不是敏感的性子,越是这样,反而将斗志给激了起来,越战越勇了。
大概又下了三五局的样子,姜氏大声招呼了一声:“收拾东西,吃牢丸了。”
见状,王氏放下手里的短木棍,领着阿奴去洗了手,让阿奴自己回桌案前等着,自己去帮其他人一起端盘去了。
牢丸个头极大,一个就有小儿拳头般大小,阿奴年纪小,只要了两个,给她夹到碗里的是韩大娘子。
韩大娘子正如传言所说那般是个个性柔顺的,阿奴像她道谢,竟也让她腼腆的羞红了脸。
阿奴以前与她少有交集,往日接触的女子,不是她阿娘这种看起来纤细婀娜,实际上干脆利落的,就是杨氏那种本来就英气十足的,要不就是韩三娘那种掐尖要强的,就算是韩二娘,那也是自在洒脱、不为他人言语所动的。
这还是阿奴第一次见到与人说句话就害羞的女子,让她十分惊奇,不由多大量了韩大娘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倒是让阿奴觉得韩大娘的身形,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更岁牢丸,福禄团圆!”就在阿奴仔细在脑海里搜索那略带熟悉的身形的时候,秦老丈领头说起了祝福语,将阿奴的思绪打断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阿奴就将这件事丢之脑后,与众人一起彼此祝福起来,中间还与其他小孩子去给长辈磕了头,领了四块点心,这是8岁以下的孩童独有的福利,再大一些就没有了。
领了点心,阿奴没舍得跟其他孩子一样直接塞到自己嘴里,她小心的用手捧着,然后就跑到王氏身边,拿起一块就给王氏尝。
王氏哪里舍得吃孩子的点心,推拒了几次,只能装作咬了一口的样子:“好了,我吃了,很好吃,阿奴真乖!”
“阿娘,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啦!”阿奴觉得满头黑线,她阿娘是把她当傻子吗?
她眼睛机灵的转了转,然后将其中三块暂时放在桌案上,把剩下的那块用干净的手帕垫了,轻轻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块直接塞到王氏的嘴里,不让王氏有拒绝的机会,然后拿着其他的,扭头去找郑父去了。
“你家阿奴真是贴心呀,多孝顺!王姐姐,你有福呀!”众人的恭维声让王氏觉得嘴里的点心似乎更甜了,一直能甜到心里去,这应该是县里糕坊的手艺吧,真不错,改天买些回来给阿奴吃,王氏心里暗暗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