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非魔》丁丁拔掉

9、第九章 伊福里教

　　长刀被撇断，小刀被打飞，洛澄拽得二五八万地坐在石头上，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糙爷们求饶。
　　“哟，还想着反抗，这一地的尸体瞎啊？
　　谁给你的勇气？情歌天后梁静茹啊？”
　　洛澄一边吐着山贼头子听不懂的槽，一边丢飞镖样，一把一把地往地上甩魔力匕首。
　　魔鬼！魔鬼！
　　散发着黑气的致命匕首在洛澄手里不要钱地变魔术般出现，然后插在自己眼前不过十公分的地方，关键是他还不敢逃跑，这样的压迫力足以让心智不坚的人吓湿裤子。
　　“你的人想杀我的手下，那我就杀了你的手下，很公平吧？”
　　“公平公平……”
　　山贼头子哪敢说不公平，他要真敢多说半个不字，地上这些尸体就是榜样，多半要被匕首插成冰糖葫芦。
　　“那我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也没问题吧？”
　　“呃呃呃……这这……我……”山贼头子虽然很习惯于从别人口袋里抢钱，但显然被抢，尤其是如此不讲道理地抢，还是第一次。
　　“嗯？”洛澄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没没……没……没……问题……”
　　就跟钝刀子割肉一般，仿佛说出这几个字会要了他半条老命一样，不过也确实，当山贼头子屈服的那一刻，他脸色苍白地坐到了地上。
　　虽然没钱了迟早会死，但是不给的话现在就会死在这个恶魔手上！
　　“能不能，能不能……给小人留一点，就一点……”
　　山贼头子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犹如抖筛似的颤抖起来，跪在地上惊恐地跪求道。
　　留一点？
　　你难道还想东山再起不成？
　　不对啊，也没这么直接的吧？
　　莫不是个傻子？
　　洛澄突然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山贼头子有了好奇。
　　许久的安静，山贼头子感觉不对，颤颤巍巍地抬头，就看见洛澄冰冷着一双眸子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
　　奇怪，这反应很诡异。
　　洛澄看着几乎要把头插到泥土里的络腮胡，冷静地思考着。
　　刀口上舔血的山贼，尤其是他们的头目，还是那种脾气暴躁动辄抽打手下的主，怎么会如此不堪。
　　皱着眉头，洛澄突然眼睛一挑，旋即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说吧，是谁？”
　　山贼头子的颤抖突然停止了，他一脸被惊吓到极点的表情，满脸冷汗，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只是在地上努力地后退。
　　几道散发着魔力的匕首插满了他的退路，洛澄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汹涌的魔力笼罩着他，巨大的压力就像铺天盖地的雨积云砸在他身上。
　　“是，是伊、伊福里……伊福里……”
　　伊福里？
　　那是谁？
　　“伊福里教，伊福里神教！他们都是疯子！疯疯疯子啊啊啊……”
　　濒临崩溃的嚎哭替代了他的恐惧，山贼头子突然抱着洛澄的靴子大嚎大叫起来，立刻又被踢翻。
　　“神教？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洛澄有些奇怪。
　　这个世界的文化和意识是如此之多，出现一些教派再正常不过。
　　“他们都是一群疯子！神经病！啊啊啊啊！！！……”
　　“砰。”再一次踹翻。
　　……
　　从已经接近半疯的山贼头子中，洛澄威逼利诱连踢带打，这才问出了个大概的消息。
　　说实话，半疯的人，确实不好对付。
　　洛澄本想放他一马……然后半路让克拉米迪干掉的。
　　结果他自己却疯了一般朝洛澄冲来，一副寻死的模样。
　　那死亡也不惧的癫狂，洛澄回想起来依旧清晰。
　　究竟是什么款式的变态才能让一个见惯了人命的资深不法之徒如此恐惧？
　　伊福里教，或者说伊福里神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
　　因为他们信仰的并非“造物主”这样的“唯一创世神”，所以不属于“天启神教”的范畴；
　　也不信仰由人成圣飞升化做的“满天神佛”，所以不属于“自然神教”；
　　更不认同像“希腊神话”这般“神灵是天生的”的理论，所以更不属于“天生神教”。
　　伊福里教信仰的，是“虚无”。
　　世间万物只是神的一场梦，只要那个“祂”醒来，一切终将归于虚无。
　　这 他喵不大傻子吗！？
　　“这tm比历史虚无主义还扯蛋……”洛澄擦了擦汗，感觉来自地球的自己的智商被深深地侮辱了。
　　就这？？？
　　飞天意大利面神教都比你这滚犊子玩意儿靠谱啊喂！
　　然而。
　　听起来很鬼扯的伊福里教，却远没有第一眼看起来那么简单。
　　洛澄想起了山贼头子胡言乱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似乎有点……细思恐极？
　　一个奉行“虚无”的非入世教派却仿佛缺钱的三流高校疯狂扩招，本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广收信众。
　　一个有着仿若空中楼阁的抽象教义的“高大上”教派，竟然和臭名昭著的山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金钱关系。
　　一个本应努力当把教堂建遍全世界的教派，在西普王国竟然有着“伊福里商会”这样的下属机构。
　　洛澄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中世纪乡野村夫，来自现代地球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他，伊福里教绝对动机不纯。
　　世界末日主义者，是绝对不会热衷于扩展势力和大肆敛财的。
　　要么悲观等死，要么积极构建自己的避难所，反正不会像个打算黑白两道通吃的灰色财团。
　　等等……
　　财团？
　　脑中灵光一闪，洛澄举着一根食指闭眼思索，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古代欧洲中世纪的宗教，完全就是一只贪婪而臃肿的庞然大物。
　　强大的势力甚至凌驾于一个帝国之上，掌握着恐怖的权柄。
　　伊福里教，虽然洛澄对它知之甚少，但完全有这么一种可能。
　　以神之名，权倾天下。
　　如果把伊福里教当成一个无欲无求的精神教派，那么山贼头子所提供的信息就有违常理。但若是伊福里教是个“金玉其外，腐朽其中”的存在，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次奥……真的假的……”
　　洛澄被自己大胆的猜想震撼到了，摸着下巴，觉着脚下的草根有些硬茬茬的。
　　克拉米迪勤勤恳恳地把山贼们抛尸荒野，仔仔细细地搜索打包营地里的值钱家伙和散钱，卡莉丝在乱七八糟但是没有什么血迹的小草坡上休息，一会儿看看林间的飞鸟，一会儿看看沉思的洛澄。
　　洛澄并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卫道者，也没脑残度爆表地自以为天下无双。
　　但他着实对伊福里教很有兴趣。
　　原因无他。
　　那个叫伊福里商会的……听上去就很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