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壶》风雨小舒

1、魔壶

　　(1)

　　“咔咔。”照相机对陈列台面拍照发出了声音。
　　“哇，太震撼了。”女游客掉头地对旁边人说，她表情十分兴奋，露出那口洁白的整齐牙齿
　　。
　　“……。”
　　2015年11月8日这天,是北京故宫博物院在武英殿展出石渠宝笈特展，最后一日。
　　“真棒。”
　　“额。”
　　宽24.8厘米、长达528.7厘米的《清明上河图》绢本，将于下午5点特展结束随石渠宝笈一同入库 ；清明上河图，采用远近构图法，生动记录了中国十二世纪北宋都城东京(当时又称汴京，今河南开封)城市面貌和当时的社会各阶层人民生活状况。
　　远近法。
　　当时也叫“透视法”
　　这一画法的形成，有着悠久历史，早在南北朝时期就有记载。宗炳的《画山水序》中就说:"去之稍阔，则其见弥小。今张绢素以远映，则昆阆(昆仑山)之形，可围千方寸之内;竖画三寸，当千切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他说的是用一块透明的"绢素"，把辽阔的景物移置其中，可发现近大远小的现象。这是在绘画史上对透视原理的最早论述。
　　“走。咋俩到前面去看看。”
　　四年后。
　　2020年。
　　快递员是个中年人，送来个大纸盒。
　　“请你签下字。”，柜台前，快递员站着没抬头的对坐柜台后的风小舒说，他声音不大，声音中充满着对老熟人的口吻。他指按在送货单面。
　　？
　　风小舒明白了快递员的意思。
　　“好了。”他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说。
　　“谢谢。”快递员回。
　　快递员收单离去，风小舒目送他出超市门后想：是谁呢？居然连超市的地址都知道这么清楚。在脑海里，他这样道，但相信纸盒绝不会是王丽娜给寄来的。
　　王丽娜是风小舒的女友。
　　风小舒觉得如果是她寄来的，那以其性格，应该在微信里打出留言。
　　或。
　　来电话直接对他讲。
　　迎宾路清泉超市，风小舒2019年8月份盘下来，现营业状况还算可以，只是每个礼拜要交的订烟款，让他在经济能力上逐渐变得有些捉襟见肘：一个礼拜交付5000多烟款，一个月就要近2万多块，是想这日子给谁开店不着急，他曾听人说以前烟草公司是不这样对待零售户。
　　风小舒从柜台后坐凳上起身，纸盒面印有“精品陶瓷”字样，打开后里面是一套茶具。
　　啊。
　　这是？
　　风小舒很不清楚现在身站的这个地方。
　　古代市井，抬轿子的往桥面上去，推货车的人推着木车从桥面下来，路上行走的庞大人群穿着各式衣服，眼前卖糖葫芦的老头肩扛糖葫芦，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茶馆里的人坐楼上饮茶，店铺外算卦摊，一个人在看相……。
　　额，刚刚。
　　他思考？
　　他完全不清楚是进入到了茶壶盖面的图中，只知道一点当打开纸盒后，眼睛就发生了瞬间刺疼。
　　前处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风小舒把目光看向前处。
　　王家纸马店。
　　“诸位,方才那个人在左竖木牌上写下了唐代王维诗人的作品后两行，本店主言而有信，送一匹枣红纸马。”店门口，店主对围着一群人说，“现下还有3匹。”他手指着旁边的几只纸马。
　　远看起来店主身材略胖，面善。风小舒眼睛注视，内心这样道，拍戏吗？他觉得那情况应该是,更觉得这里周围建筑特点像个影视城，虽说对影视城没有多大的概念，但在纪录片中，他看过。
　　后天。
　　清明。
　　这前三天，汴京城里的一些商铺都处于忙碌，王家纸马店是卖扫墓祭品，当然为迎接祭祀节也要拿出的自己手段，店主让伙计一天前就去木匠铺打了两个木牌，并于今早晨置店门口竖上。
　　“店主，那上面的纸能不能换一换。”人群中，富家公子对张贴在左木牌上的诗有所不满，他好像认为难度极大。
　　店主面露出笑笑，并没有去理会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气焰极其嚣张。
　　“各位，对不对呀。”他继续仰脸地叫囔道。
　　富家公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人群中，中年人把脸朝向旁边人，风小舒不清楚他俩在说着什么，但觉得应该是对富家公子的叫囔赞同。前面这么热闹……。风小舒心道，认为去看看。
　　他走过去。
　　他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在动步的那一瞬间后，身着现代的衣服就发生了变化。一副古装人的打扮，头戴纶巾。
　　灰衣书生把笔交给端墨砚托盘的伙计，向店主行完礼离去，风小舒目前头的左木牌。
　　城 风 与 同

　　阙 烟 君 是

　　辅 望 离 宦

　　三 五 别 游

　　秦 津 意 人

　　此诗……。看着左木牌上的字，风小舒在内心默念道，他一边看，一边往脑海深处去搜索。
　　那天。
　　超市外，他坐墙边躺椅给爱犬喂食，正伸手去端杯子饮茶，南山的车到了。
　　南山是来送书，湖海杂志每一期内刊印出，都由他向在协会里面的各个会员“家”或“店”派送。
　　南山很辛苦。
　　送书事，风小舒曾对协会里的玉大姐谈过，正因为太清楚，所以言语上也不需要对南山作过多客套。
　　放下杂志，南山在超市中饮杯茶。
　　去了隔壁不远牙科，然后又返到超市。
　　“不让开业吗？”
　　“什么？”
　　“我一到那，四个检查组在。呵呵。”南山跟牙科老板是朋友，所以才这样说。
　　“……。”
　　不久。
　　南山离去。
　　王勃。搜索结束，风小舒在心中这样暗道，王勃是唐代诗人，那左竖木牌上字，正是谷洋刊登在湖海杂志里那首诗的前半首。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风小舒很不理解店主的做法。
　　风小舒在口腔中动了下舌头，把分泌出的液体随同疑问一起吞入胃底，他现在感觉好多了
　　，内心也充满自信。
　　他走出人群。
　　海

　　内

　　存

　　知

　　己
　　右木牌上写下第一行字时，风小舒的神色变得紧张，也不知道这行字写的对不对，由于太自信，他方才到了右木牌跟前，记忆中曾出现过一个闪念。
　　他稳定下心绪。
　　嗯嗯。店主，不远处摸着胡须点头。

　　天 无 儿

　　涯 为 女

　　若 在 共

　　比 歧 沾

　　邻 路 巾
　　三行字写完，风小舒把笔交给伙计，两块木牌上诗各半首，现形成整体，从视觉上看是这样。 “书生，请留步。” 风小舒转身没走几步，店主突然抬手叫住他。
　　怎么。
　　风小舒身子静着。
　　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
　　真错了吗？他想，很后怕是因那个闪念。
　　不过。
　　状态，现恢复到理智，风小舒认为所想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是传入耳中店主喊着的那个话。书生，在古代中是对读书人称呼。风小舒发现眼前的房子、房子后的高阁，路上过往着的行人和或被人骑或被人牵着的马、骡、牛、驴等牲畜，完全是跟他看到的那个茶壶盖面图景一样。
　　呃。
　　难道是？他这样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