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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坤国 ...

  •   乌云热浪来袭,东阿这座城,恰似被移了平地,还有残垣断壁,和一些破碎的稀烂的看不出原样子的东西;有鲜血的味道,充斥整个空间;更多的是火/药的味道,爆炸后呛得人心慌。

      没有什么尸横遍野,也没有什么哀嚎遍天。爆炸声后,除了有火在燃烧得猛烈,便静得像是一场错觉。

      花桥冲到纪昀葬身之处,刨啊刨,只刨出了一把剑,上面有柳氏的族纹,人剑合一,纪昀亡,此剑也无剑灵了。

      林期立在花桥身边,“我刚才施展了搜魂术,没有纪昀的魂魄,此剑你也带着吧,也许对我们后续的计划是有帮助的。”

      “好。”从喉咙哽咽出这个字,“他是不是存了必死的心···”

      林期扶起花桥,“这些炸药不是纪昀的安插的,纵然他叫你放火也只是为了除蛊虫罢了,他们二人应该明争暗斗了很久,我猜测可能是久其已知自己死期,这些炸药也许是他放置的,毕竟只有他有权利调动物资。只是个中缘由咱们也无法推敲了。”

      看着花桥手上全是血,林期也只是叹了口气,“爆炸的如此彻底,想来蛊虫已除,只是此番声势浩大,咱们须得速速离去,以免落人口柄。”

      他扶着花桥迅速离开。

      只是一瞬间,林期突然想,这些被煽动起来反抗的穷苦百姓,以为是为了今后子孙的美好生活。可于上位者来说,他们的命运轨迹却是被安排好的了,今天的动乱也许只是为了这场爆炸来得更声势浩大、引人注目而已。

      正是因为这是被规划好的命运,所以其惨痛的结局才更让人唏嘘。

      当东阿爆炸时,即使距东阿之远的北冥城也感受到了震动,更遑论就在东阿旁边的坤国。

      东阿作为坤国的附属城地,如今发生了此等大事,就连坤国派遣驻扎在此地的掌权者久其也尸骨无存,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敌方针对坤国的一次挑衅。

      坤国,政教合一,其皇宫贵族皆为修仙世家发家,只因其所修仙术皆不入流,且源非正道,故而不与他国亦或是仙家有何交流。

      然坤国这些年来吞并东部周围大大小小数十国,邻近之国亦是俯首称臣,如今亦是东部盘踞一方的霸主。且以长远只看,坤国许是有入主中原,称霸一方的打算。

      这次爆炸不仅是对他们权威的一个挑战,也是他们发起战争的一大好缘由。然而这对于花桥实施他们的计划来讲,并非一个好的兆头。

      正如当下,他们与坤国派来探查实情的人群碰上了。“我道是谁呢,原是宣阳花家的家主,旁的这位原来是林期先生,久闻大名。”这个看似客气,语气却颇为傲慢的是坤国的三皇子敛长(zhang),据闻是坤国夺嫡的一大有力选手。

      如若不能解释好这般情形,恐怕延南阳河直上的宣阳将会是坤国首当其冲的一大战场。

      林期向来聪慧有礼,“林某虽远在宣阳,也听闻过敛长皇子的战功赫赫,今日一见真人,果然非同凡响。那些赫赫战绩倒还没显出您的半分风姿。”花桥亦是在身后行礼。

      被人夸奖自是欢欣,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论林期的名头。“本王今日一见先生,也觉得和先生相见如故,只是现下东阿这般情境,本王很难同父皇交代呀。”敛长也是笑呵呵的,只是语气有些生硬。

      “久其是本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倒不知为何就这样命丧于此了呢。”听着这话,是要怪罪于花桥二人了。

      “原是如此,久其若是殿下您的人,那就好办了。看来殿下是不知道这东阿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期一脸慎重。

      “愿闻其详。”敛长倒是给了几分薄面。

      “我等追查柳氏余孽至此,哪想此人与久其竟然认识,我等本欲拿下余孽,此桩事宜也便作罢,谁知久其欲保他,只是久其怎会是我们二人的对手,却不料未免事情败露,他竟然身祭这座城池,这才有了这般动静。”林期满脸遗憾,“其实我们也不想将此事透露出去,但久其许是有事瞒着三皇子您呢。”

      “呵,一派胡言,他能有什么事瞒着本王,莫不是你们有贼心,想要杀人灭口,你且说这柳氏余孽是谁啊?”敛长此言一出,是想要将两人伏诛于此地了。

      花桥都不想开口,要不是为了身后事宜,简直不想和这个东西讲话,“这是纪昀的剑,你别和我说你不认识,你要知道,当年久其可是说击杀了他的,人剑俱毁。”

      林期赶紧适当的补充,“我们知道久其是殿下您的人,但这事一出,莫说我们信了,怕当年参与的人都是不会信的。”

      只一眼,敛长便立刻换了一副笑容,“原是如此,辛苦二位道长了,若是有空,还望不嫌弃某随时给二位备下的小酒。那这剑···”

      林期也笑着行礼,“多谢殿下盛情邀约,只是此剑已失剑灵,毫无用处,便不给殿下添麻烦了,我等二人还有事,来日在叨扰殿下。告辞!”

      敛长身后的亲信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离去不受阻扰,“殿下?这···”

      敛长笑了笑,多大点事,他的亲信眼皮一跳,只见身后数十士兵便没了生机,“你们几个活命
      的,最好守口如瓶。传令下去,柳氏余孽勾结乱党,久其以身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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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从东阿回到宣阳后,花桥便越发萎靡不振,幸而还有大业撑着他,才不至于完全的丢盔卸甲,神志全无。

      屈扬也问林期是怎的一回事,林期道,“我们没想到有一道引路符会被久其得到,我推测,可能就是这道引路符是久其在柳边一战中意外所得。”

      当事人已不在,很难推测其中细节。“只是花桥总觉得柳边被灭总归是与他们花家有关。若没有这引路符一事由,柳边也许没有这一灭顶之灾。只是当年我们确实没有在柳边寻到引路符,如今这般,我倒觉得咱们应该速度去趟巫城,事情不宜拖迟。”柳音正色道。

      随后两人敲定细节。

      与此同时,花家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知道李宗主这么闲来干什么?是米吃多了还是吃多了?”花桥看见李其译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火大。

      李其译,殷都李氏的宗主。

      “呵,花宗主言大了,只是听闻陈绍将军半月前曾来到花宗主这儿,故而前来拜访。”

      “是啊,陈绍将军避世不出多年,我等向来钦佩仰慕他,还望花宗主不要介意。”这个开口说话的是芜城许氏的宗主许夜。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来人,送客。”花桥委实不愿意和这些表里不一的家伙交谈。

      “且慢。”林期此时赶来,他真是要被花桥这个脑子气死,“家主身体不适,故而郁结难受,还望各位海涵。”

      “既然林期你来了,那你好好招待这几个家伙吧。”花桥甩袖离去。

      林期无奈,“真是对不住各位了,这里请。”众人也是笑呵呵的,“林期先生,今晚咱们可要好好叙旧呀。”李其译笑称。“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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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林期夜宴完几位仙家后,便去了花桥的屋内,“你在不喜欢他们,也别表示得这么明显。”

      花桥也喝了些酒,闷闷的说了声“好”。

      林期就此事也没在多说,转了个话题,“当年之事,你我二人皆不在场,多少有些失算。原定是要去巫城的,只是此番蹉跎,难得这些世家宗主皆来到,我打算,咱们直接北上险源峰。到时候大阵施展,也才不会有漏网之鱼。”

      再与屈扬联系后,三人达成协议。“如此甚好,子霖会前往巫城与你们的人会合,待集齐所有的引路符后,你们也才恰是时候到我这儿。”

      交谈过后,隐隐约约的,才感觉花桥又好似有了些盼头,又振作了起来。林期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想说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期,我很感激你帮我。但是,你也放心,我会撑到他活着回来的那一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花桥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林期分明不想听这些,狠狠的把门关上,发出来巨大的声响。倒是花桥,在房内咳嗽了半天,最后用帕子擦掉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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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水潺潺,树枝上掉落的叶儿在溪水里打个旋儿,顺流而下。叶上的灰尘也打个旋儿,最后沉在溪底。

      这里是险源峰的半山腰,山顶冰天雪地,山下荒草萋萋;只得这半山腰倒似人间仙境。陈绍被锁在这人间仙境也有好些时日了,这儿有个前人留下的洞口,不知作何缘故,但现下用来囚/禁陈绍是合适不过的了。

      若是一般的地儿倒也关不住他,然而难为这九年来屈扬日复一日的在这里设下了“浑天阵法”,这阵法其实鸡肋得很,却又因步骤繁杂、所需灵力庞大而渐渐失传。此阵法只能将人困于阵法的方寸之地而已,除却施法者可进出随意,但凡踏入者无论品阶高低,皆不得出。

      陈绍无论试了多少法子都不得出,又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屈扬一顿。

      石板上有着他的划痕,加上今日,已有三个“正”字了,他被关在这里半月有余了。“真是好得很。”陈绍内心无端的生出一股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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