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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年 ...

  •   柳边城内,梨花开。

      “陈公子,你在这儿舞剑,是没瞧见那开花的梨树了吗?这树是我家家主娘亲种的,你无故擅闯,还不知晓我们的规矩吗?”喜鹊人如其名。

      “喜鹊,无碍的,你可知有句诗叫做‘千树万树梨花开’,今日春风不解梨花的风情,但是阿绍倒解了故人的情谊。”喜鹊知晓了柳音的意思,然而多少愤愤不平。

      无奈之际,柳音笑言,“好了,喜鹊,不知者无罪,你去给陈公子倒杯花茶吧。”花茶乃是宣阳花氏所赠,在东阁的楼室里酿制,待从这儿去往东阁回来,少说也有半刻钟。

      也是懂得家主的意思,喜鹊只得离开,一边走一边想,怎么自家家主就这么欣赏这个莽夫。除了一身武艺高强,也没见他有何可取之处呀!还万般纵容他。

      陈绍虽知柳音不追究,但既做了柳家门生,多少规矩还是应该遵循的。“陈绍有罪,愿领责罚。”

      柳音此时更是无奈,笑道,“你在梨树下舞的剑法我甚喜欢,落英缤纷,别有一番滋味,你若真觉有错,那便将刚才的剑法再舞一次吧。”

      “是,多谢家主。”

      这是陈绍第四次和柳音见面,他作为一闲散人士,本在江湖籍籍无名,但他一身武艺,倒也让他少吃了很多亏,左右五斗米,他到了柳音做了柳家门生,终是天涯流浪寻了归处。

      柳音很看重他,虽说因自身伤病也越发不习剑道了,但对于手下之人,柳音也不曾藏私,该教的能教的,也都做到了。

      人人都言柳音是谪仙一样的任务,也是,一袭天蓝,束发墨冠,说话总是温柔的,不发脾气,就连眉眼也不曾有锋利的锐角,是太温柔了。让陈绍不免想起总是故作风骚的于槐说的那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焉知于槐是在称赞荷花还是他,陈绍只觉得好笑,他就是他,哪里是什么荷花?俞槐只怪他一介凡夫俗子,也不晓得以花喻人。

      当时只当这般修仙之人爱做文人墨客的样子罢了,现下回想,他确是这样一个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陈绍又在心里反驳,从始至终自己都应当离他远一点罢了。

      柳音倚树,倒是难得的没有端着,是啊,另一端的树下的人确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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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香幽幽,散发的热气被风吹散了,男子倚在栏上,视线之处恰是陈绍破空而入的梨花后院。将杯中茶饮尽,招呼侍奉的婢子退下,不多时,上来了一个酥/月匈细腰,肤白貌美的女子,云髻美鬓。

      阁楼上许是风大,女子几个小步就被吹倒在男子的怀里,眼中含情,秋波暗送,别是一番风情,惹人怜爱无比。

      男子搂着她的纤纤细腰,调笑道,“子霖怎么有闲情雅致来看望本王呢。”

      女子掩面而笑,“王爷说的是什么笑话,老妈子叫我服侍那帮臭男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抽了空来同您幽会的呢。”腰上的力道越发的大,她嗔笑了起来。

      几个移步,女子坐在男子腿上,“怎么,王爷想我想得紧了。”

      那男子将头埋在雪白之处,神色尽是陶醉,“是有些难受,子霖帮我,嗯?”最后一字语音加重,倒也不避讳,若有人能抬头,阁楼上的屏风后恰是一幅活/春/宫。

      子霖姑娘长得很漂亮,未施粉黛便已然称得上绝色。若再是胭脂扑面,稍然垂笑,便可勾得人赴汤蹈火;若是泫然欲泣,怎的不叫人心碎?

      此时她绕回阁楼,男子已睡着,身上未着寸缕,大大喇喇的躺着,她小心地坐在边上。男子的手便朝他探去,脸上也露出陶醉愉悦的笑容。

      她反握住他的手,枕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你让本王舒服的很。”

      “王爷说笑了,子霖也佩服王爷,难得痛快,王爷可否赏我些东西。”

      男子的手朝她衣内探去,大肆侵略,舒服得眯起了眼,“命都给你。”他笑得打嗝,子霖舒展了神色,“命都给我呀,多谢王爷呢。”

      她笑容越发灿烂,勾得人心神荡漾,她勾上男子的脖子,“王爷待我真好。”

      只听得“咔嚓”一声,男子笑容还未掩去,便断了气息,“王爷确是好,确是命都舍得给我。”

      有人上来,只是在她耳边缓缓的道,“人都清理干净了,子霖姑娘,可以开始了。”

      她慢斯条理的整理好衣裳,才微微点头,不见丝毫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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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屈扬半枕在椅背上,“可安排妥当了。”

      “回家主的话,一切都妥当了。”

      “嗯,祸水东引可别让我们自己遭殃。”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屈扬头有些疼,但想到所做究竟为何,到底也没在说什么了。

      室内,百合花香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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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在屈府外,确是有很多股气息交融错杂,然陈绍踏入屈府不久后,便再也感应不到这些气息,也干净得有些过头了。他第一次除魔时是跟着一支商队,在一个祠堂里,当时他们追踪到祠堂内便气息全无。

      水至清则无鱼,若这妖物能留下气息许是可以迷惑人心,但如今一看也不必追踪了。令人掘地三尺,找到了那受重伤的妖物的原身,夺回了财物。

      与商队分离时,老汉多叮嘱了他几句,“你先天资质甚好,若有良师裨益,自当增进数倍,不过我见你无心投入他人麾下。只能说,既是没了旁人的庇护,你自更当小心,今日祸事你也瞧见了。待日后你若真去了什么地方,牢记‘过犹不及,凡事点到为止’,可别轻易踏足险境,也别为他人所用啊。”

      待如今陈绍进了结界内,结界外是常态,也就一树罢了。结界内却似乎漫无边境,只有闪闪星光绕在他身旁。“无聊的障眼法。”陈绍暗自催发灵力,光景骤的一变。

      终于清净了。

      他想,只见一老人坐在梨树墩上,嘴角有血溢出,却还在笑,眼底满是嘲讽,“老头,耍什么花招。”陈绍恼怒。更令他暗自震惊的是,他看不透老头的原身是何物,虽不曾流露忌惮,但也让陈绍警惕了起来。

      “小伙子,老头我看你面色发青,是不是不太痛快呀。”自问自答,那白胡子老头接着说,“也是,虽然你一招破了我的障眼法,可是却看不透我的真身啊。”

      瞧着陈绍越发难看的脸,老头更是笑眯眯了起来,只是笑还未及眼底,剑便化成了一道光芒朝他袭来,他没有躲避。陈绍只觉得一瞬间,剑脱了自己控制,越行越远,老头的身影也越发模糊,“粗鲁!粗鲁至极!我还没说几句呢,就动手动脚,白长了这张良,啊啊啊啊,我呸。”

      老头的声音落入耳内越发模糊,陈绍只余了一个念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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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仿佛又落入了一片柔软之中,好像云巅之上,不!应该是柳家的床铺,又大又软。陈绍有些反应不过来。

      脑子钝着疼,是在云上,为及他看清自己的状况,“嘭”的一声,他摔在地上,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闷哼了几声,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虽是摔得疼,但也没什么伤口,他扭动几下身体。

      四周皆是草,不远处也有树木,“我艹,什么鬼地方。”还未待他走几步,周遭便传来了震动,不多时,成千上万的人骑马狂奔朝他而来。

      还未陈绍御剑躲避,一只箭从他背后射入,穿过,带头的那个人被射下马来,陈绍的手碰向胸口,没有伤口。

      望过去,那匹马倒了,被踏入其他马蹄之下,没了声音。那人被旁的人捞了上去,仍大声喊道,“冲啊!杀啊!屠了柳氏,杀了柳音这个狗贼。”

      瞳孔猛的一缩,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九年前,七国联手将柳边夷为平地!。

      他的身体被许多人穿过,却毫无知觉,看过去,那个御剑在军队右边飞行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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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道混乱,天道崩塌,修仙之士与世俗王国同流合污,民不聊生。偌大的疆域划分为百国相争,群雄争霸,互不相容。

      柳边城自古以来就由柳氏一族掌管,柳氏中既有修仙雅士,亦有为官入仕之徒,然与平民百姓相处甚欢,虽是雄踞一方,倒也称不上霸主。它无意与他国相交,无意卷入这场乱斗。

      “所以这就是它应该灭亡的道理吗?”屈扬冷笑。

      “柳氏一族死伤殆尽,柳边城屠城,哪里是真的因为柳家家主修习邪术,食戮婴儿,伤亡百姓。揭竿起义,另推新帝尚且需要朝堂昏聩荒淫,旧皇不仁不义,打的是为天下民的口号,暗地里的龌龊勾当还少干了吗?但凡愿意总是会有理由的。”说话的女子正是阁楼上的那位子霖姑娘,脸上还余滋润的红晕,“阿扬,但凡若真要说出个道理,无论抛给谁,都是为了自己。只要愿意,都是可以的。”

      “天下熙熙攘攘,终是为自私名利罢了。”

      室内,静谧了许久,屈扬终是开了口,“走吧,去看一看当年的罪魁祸首。”

      室外,阳光明媚,北方难得的好日头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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