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Files.4.2 无尽的黑暗——浴血的曼珠沙华⑤by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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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夜罂啊，学校组织献血，你怎么办？”
“不会吧……呜……那……那只好去了……”
“哈？不像你风格啊，你不是最怕抽血这类事情的吗？”
“比起受罪我更没胆逃……”
“呃，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强制参加来着，是自愿为原则的啦。”
“那翮涟我们溜吧！”
“…………”
我是忍辱负重的分割线TAT
我是忍辱负重的分割线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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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敌客大宅·地下室
立在门外，我发现我在发抖。
明明手已经握在门柄上，却抖得使不上力去推。
如此浓重的血腥味，要流了多少的血才能形成？我不敢去估计。
夜罂……明明胆怯得连学校组织献血都会想法设法逃掉的……况且还流了那么那么多的血……她一定很疼吧？一定很怕吧？一定会哭的吧？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屏息，推开门。
“……”
不是她。
不是夜罂。
夜罂的头发是带着亮泽的乌黑的波浪，不是沾着血块死气沉沉的劣质纤维。
夜罂的眼睛灵活而带着多变的情绪，不是毫无光泽的残旧琥珀色玻璃球。
夜罂的手脚她自豪得很，纤细又白净，绝对不会是眼前连一小片完整皮肤都看不到，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不是的……不是她……不是不是……
“……夜……罂……？”嘴却偏偏背叛了心，道出了那个名字。
“……让我……死……”就是在患重感冒的时候也没有沙哑得那么厉害的……你究竟，哭了多少次？喊了多少次？又咒骂了多少次？
向前一步，两步，踩在地上厚厚的已经凝固或者半凝固的血上，像踏进了沼泽，往红黑色的深渊下沉，下沉……
随着颤抖的脚步靠近，那狰狞而稠密的伤口在地下室微弱的照明下愈发清晰，是不是好疼？呐，夜罂，是不是疼得好厉害？不要怕，夜罂，我立刻帮你治好……别怕……别怕……
手伸至咫尺却硬生生地停下——不敢蓦然触碰，就怕会碰到伤口弄疼她……默默地退开一步，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久候多时的蓝色水晶状石头置于夜罂的脚下，鼓动体内的念催化它：“光耀之堂！”
蓝色的水晶状石头瞬间碎裂成无数的粉末，扩散成一个巨大光阵，银光在阵中升腾，而沐浴在银光中的夜罂，身体以肉眼能观察得到的速度迅速修复着……只是，“光耀之堂”的光阵很快就消失，一些伤的太深的伤口并没来得及获得治疗，仍然残留在夜罂的手脚上刺痛我的双眼……
该死的！！！究竟是哪个没人性的人渣！！！狠狠地咬着下唇，血腥味蔓延到口中，淹没我所剩无几的理智……很好，很好！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渣败类算是彻底惹到我了……
“……求……求你……让我……死……”
眼前的红色在瞬间褪尽，夜罂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泼到头上。
叶·翮·涟！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抬手，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去。
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叶翮涟，你给我冷静点！夜罂才是眼前最要紧的！听到没！冷静点！！！
疼痛让头脑回复了清明，抬头，那个我最疼最疼的孩子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被铁链悬空吊着——要快点把她放下来……大脑里剩下的就只有这个指令。
小心翼翼地确认她的身体是否能承受更大的动作，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毫不犹豫地召唤出弓箭，把双脚的钢腕扣一一射掉，而手腕扣……张弓的下一秒我顿了顿，一一打落的话单只手可能会支持不住体重而脱臼……于是，箭一分为二，在手腕扣被同时射下的瞬间，我一个箭步上前接起软倒的夜罂，轻轻抱住，忐忑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抚。
感觉到双手轻轻环着的身体有了些微的颤抖，当年看全息恐怖电影的情景便在眼前浮现了出来，那个一边躲在我怀里不肯探出头来，一边发着抖的孩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像当时那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低地轻轻地哄着：“没事了……夜罂……没事了……别怕……别怕……”
在哄着她的同时，我打开另一只手的手心，轻扶过她的伤口，“治愈术。”银光亮起暗下，伤口便随着银光消失无踪，但当“治愈术”的银光流到手腕……我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别过眼去……
我知道你一定讨厌死我了……夜罂……为什么把你的再生能力调得那么好……这手腕……可以清楚地看到好几层新新旧旧的皮肉推挤着、扭曲着，可以想象当时已经长出新皮肉的手腕在一次一次挣扎摩擦中再次被磨烂……和上一次被磨烂的皮肉揉在一起的场景……
“治愈术！治愈术！！治愈术！！！”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夜罂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难道就是为了接近喜欢的人，也有错么？是错得如何地离谱，才使你们这样罚她？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都好了？”
代替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绝望请求，怀里传出的闷闷的带着疑惑的沙哑声音，我惊喜地探下头，“夜罂？你醒了？”
“为什么……都好了？”毫无征兆地，夜罂一把推开了我，她把自己的手横在眼前，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茫茫然地看了又看……“为什么，都好了？！”下一秒，我被夜罂的举动吓到，就那么愣在那里——那个孩子，开始不断用尖利的指甲用力地抓挠着自己本已经修复好的手臂，皮肉重新翻开，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那么多下……手臂上腿上身体上的新伤痕在不断增多，“不可以那么完整的……不可以那么完整的……”她喃喃着我听不懂的话，“那么完整的话……妈妈会生气的……残残破破的好……残残破破的好……”
终于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我扑上去，用力拉着她继续自残的两只手，“夜罂！停下来！不要再抓了！不要再抓了！！！”
“不行的啊……这样比较不疼……妈妈生气的话……会更疼的……”没想到夜罂的力气会那么大，她挣脱了我的手，再一次把我推开，继续抓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快点疼起来啊……为什么不疼呢……快点……”
“够了！”再次扑上去，硬生生地把那两只手掰开，我双手环过她的手臂紧紧箍在她的背后，“真的……够了……”
“你是想害死我吗？！”一字一句都是钉，夜罂空洞的声音像锤子把钉狠狠地打进我的心脏，“也对……求你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不行呢……”心终于痛到了极点，声音恢复了平静，“如果夜罂不在，这个世界就算还有他，翮涟也待不下去了呢……”头轻轻地置于夜罂的肩上，在她耳边恳求：“就算不是为了伊尔谜，为了我，活下去，好么？”
感觉夜罂所有的挣扎都在一刹那停止了下来，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看累了漫画挨在我身旁睡着的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松开双臂，低头用手梳了梳夜罂方才因挣扎而更显凌乱的刘海，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污，在她的脸上安慰般亲了一下，用以前夜罂不开心的时候哄回她的低软声音道：“夜罂乖，让我治好你的伤，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离……开？”
“恩，离开这里。”
“……恩。”
软绵绵的鼻音带着放松的感觉，更促使我加快抹治愈术的速度——得快点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在抹完的同时，念量，也准备到底了……只能祈祷在出去的路上不会碰到什么意外吧……
我小心翼翼地背起夜罂，和她，也和自己道：“夜罂，我们走吧。”
“夜罂你不可以带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Files.4.2 无尽的黑暗——浴血的曼珠沙华⑤by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