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饮》一片花瓣

3、围猎

　　躺在毡帐外的草坪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我对翊王来说，应该是个意外吧。貌似那天他对我的样貌甚是厌恶，我只是他解药的工具，或许他也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人。
　　如果他想不起我来，那么就在这里待上一辈子，能彻底远离京都那些尘世纠葛也不错。
　　本来去找爹爹也是一场博弈，很可能他还要治我杀了二娘的罪，然后将我送回京都受审，最后很可能还要被杀头。
　　在这里如果以后能遇良人不嫌弃我失了身，未来成亲生子放牛牧马织布放羊，安稳的度过一生，真的是很好了。

　　第二天，阿妈给我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骑马装，她说是专门为我做的，还说如果能有一只狐狸皮毛当围領就最好了。
　　我看着这衣服，摸着上面细腻的针脚感动的想掉眼泪，跪下来感谢她，因为上次有人像这样仔细给我做衣服还是母亲在世时。
　　她赶紧抱住我说，“铃铛姑娘可别这样，您是王爷的人，可不能给我下跪，对着我这老婆子说感谢的话。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阿妈我可受不起，阿妈我是看你就喜欢，且你如此漂亮才会对你好的，阿妈希望你能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我惊讶的问。
　　“当然是回王爷那边的机会啊。”
　　“这个…我并不想...”
　　“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本就不属于我们这里。”她牵着我的手走到桌旁，“一个月前翊王派人把你送过来，就命令我一定要把你调养好，好以后再送回去。”
　　“送回去？”我大惊。
　　“是啊！就算没有这次的机会，估计不久后他们也会派人来接你。”阿妈准备给我梳头。
　　因为梁朝女孩都是要蓄很长头发的，而这边女孩就不用。
　　所以为了方便行动，到这边后不久我就让阿妈帮我将头发剪短到背部中间的位置。
　　“你也接触过村里那些姑娘了，哪个不是细心打扮在准备这次的篝火节？所以等下你一定要努力让他注意到，然后让他为你着迷，留在帐中。”
　　“留在帐中？！”我瞬间又想起那夜在翊王大帐内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脸一红，又惊惧起来。
　　阿妈见我这样便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着，“侍候男人起初肯定会痛苦些，尤其是一个陌生且不喜欢的男子。但这也是你的命运，既然发生了，就要想着怎么活下去，活的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给我梳了这边女孩骑马打猎时常梳的发型，额间系了一条红白相间的绳子，她说这是这边女孩未有伴侣的标志。
　　结束后给我拿了一个小小的铜镜照了照，发现不仅好看还有一种俏皮的感觉。
　　走出毡帐，阿妈牵了匹老马过来和我说，“如果碰到王爷能邀你共骑你就直接放开它，它自己会走回来。”
　　“阿妈，我真的不想过去，就让我就在这给您帮忙可好。”我握住她的手，那晚的遭遇实在太恐怖了，如果再被他带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不去是想看他选了别人，然后把你忘了？”阿妈轻拍着我的手，“阿妈一生都在给那些将领军官制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是会拿我们这个村的人当人看的。但这翊王不同！他到这边后，原本以为他会因我已年老会换掉我，但他在问过我是否愿意继续做制衣这份工之后，居然还决定继续重用我。而且经常给我们送东西，吃的用的，牛羊马匹。还会派士兵来帮我们干活，真是个顶顶好的人，你也一定会爱上他。”
　　“可是…”
　　她拍拍我衣服又稍微整理了下，“阿妈也是女人，阿妈知道你被送来的那天，确实是惨了些。那天我已经狠狠训斥过送你来的胡大夫了，你相信阿妈，他绝对不会是个随意欺负人的孩子。来，好姑娘牵着缰绳。”
　　我苦笑着牵过马，骑了上去。
　　她笑看着我说，“这模样真真也是翊王殿下看上的人了，和你刚来那几天简直判若两人，阿妈看着也喜欢。这样吧！如果你过去他再欺负你，你就找阿妈来，阿妈替你去教训他！”
　　离开阿妈，我本想逃的，可是没走两步就被几个也要去围场的女孩叫住了，无奈只能跟着她们往人群走去。
　　进入人群后，大家看到我的马马上都是一阵哄笑。
　　我苦笑着不断拍着马脖子，安慰它，希望它能好好的不要自卑。
　　跟着她们很快就到达了比赛场地，因为会有不少周围部落的姑娘参加，所以军队这边也有不少将士参加了进来。
　　远远的望过去，所有来参加围猎的人都是笑嘻嘻的，似乎很期待。还有人在对着这边吹口哨，两眼色咪咪的望着这边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哪个姑娘好看。
　　而这边的女孩子们也都是，毫无忌惮的在打量着周围和对面的人。
　　“翊王殿下和袁将军在那边！”有个姑娘大声叫着。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先看到的是那天那个笑脸将军，然后他旁边的毫无疑问就是翊王梁翊了。
　　看到他我顿时生出一股俱意来，那晚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太痛苦了。
　　于是我驾马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姑娘抓住了胳膊，“铃铛！你阿妈让我一定要看好你，这围猎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哪？”
　　我无奈，只好再等待时机逃跑。
　　又偷着回望过去发现他今天身着了一身天青色骑马装，骑在马上依旧是潇洒俊逸的身姿，迷的我身旁的姑娘们各个都在嘤嘤嘤的私语着。
　　她们讨论的其实除了翊王，还有他身旁的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手持纸扇的公子，那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样子，根本就是京中那些文官家的贵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围猎的人。
　　“今年我们还是和往年一样，男子猎到猎物最多者赐汗血宝马一匹，女子赐金柄短刀一把。”笑脸将军对着大家喊着。
　　刚刚拦住我的那个女孩和我说这些奖品在围猎结束后都是可以赠予自己心仪的人的。
　　如果姑娘接受了就代表会同意嫁给他，反之亦然，且一般不会有人拒绝，因为角逐出的都是这草原最勇猛的将士和姑娘。
　　我听后看着她笑了笑，指了指我的老马，“你说我有希望么？”
　　她只回了我一句类似于“你自求多福吧！”的话，继续准备比赛。
　　我低头拍拍老马问，“马儿，你想要媳妇么？”
　　其实这俩件东西我都想要的，有宝马可以在危险的时候逃跑，短刀则可以防身。
　　但我不想杀生，还有老马也实在跑不快，就只能看着他们玩了，然后再趁机逃跑。
　　一声令下几千人一起出发，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怎么也想不到，跑在我前面的两个女孩，居然分别被两个大汉瞬间掳走。
　　我瞪大眼睛，想向周围的人求助去救她们，结果回头望去发现身后和身旁的姑娘们也都是这样被一个个身高马大的人抱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我腰上也一紧，瞬间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铃铛姑娘，自打你来到我们这里，我就喜欢...啊！！”
　　我一拳打在那人的鼻子上，另一只手对着他肚子就又是一拳，然后腿一蹬踩着他的马头跳回到我的马上。
　　惊魂未定的看到旁边一个俊逸漂亮，且有着大大眼睛的标准的西域女孩，正对着她面前的人举起双手做着打叉的动作。
　　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刚刚那个人比了个叉，那人捂着鼻子走了。
　　“这究竟是猎人比赛？还是狩猎动物的比赛？这也太猛了吧？”
　　“是啊，我也看不惯这里的习俗，不过还是很自由奔放的，不是吗？喜欢的姑娘，抢就是了，哈哈哈！”我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刚刚在翊王身旁的那个白衣男子。
　　看样子是中原人所以稍稍卸下了些防备，但还是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因为这人正在仔细的且像是不怀好意的笑着打量着我。
　　期间貌似还有人想要抢我，但都在靠近后看到有他在，都大喊了一声胡大夫后离开了。
　　“看姑娘刚才身手不错，身子可好些了？”他问。
　　我疑惑的看着他。
　　“嗯，脸上的晒伤算好了，不过今日这日头，姑娘还是随我去那边树下乘凉吧，我再给你把把脉。”
　　抬头望了望刺眼的日头。
　　“我也正有此意，但还请公子不要相随，我自己可以...啊！”
　　就在我作揖要离开那人时，身子又从后方被人抱起。
　　这次来人直接禁锢住了我的双手，而且根本挣脱不开，低头看到那护腕铠甲，再抬头，发现果然是翊王！
　　“你放开我！”我用力想要将手抽出来，他微微一松，是抽出来了，但因为马迅速的飞驰，我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上。
　　“原来你会说话，那晚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他这话一出，就感觉一股热浪瞬间涌了上来，这时的我肯定红透了脸，那晚痛苦的记忆完全又浮现在了脑海，尤其是现在背正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有说过话！只是你没听见！”
　　他低下头看着我，我将头侧了过去不敢看他。
　　“说了什么？救命？”他凑到我耳边，“还是不要这样！好痛！你放开我。”
　　我惊红着脸怒视他，怎会有人如此无耻？
　　而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继续策马飞驰。
　　“负责照顾你的阿妈说，怕你再就在留在那里会被男人盯上，有危险。”他用手抬起我的脸，脸上又浮现出那日看清我样貌后所表现出的一丝厌恶，“也不过如此，而且还是如此的瘦弱。”
　　“求你放我离开！”我轻推着他再次试图逃脱，可还是被他紧紧钳制住。
　　他出箭很快，我经常来不及反应头就被他当成放下巴的工具，然后看着箭飞出去。
　　接着没来得及给一只猎物超度，他就已经策马开始去追下一个了。
　　期间他拿着我的手也对着天上的大雁射过两箭，全程我都闭着眼睛，身体被他拉扯来拉扯去的。
　　“这就是这边的习俗，需要在姑娘面前展示自己威武的一面，还有你看那边草垛后面。”
　　“那如果抢来的姑娘不愿意呢？”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那边几个草垛后面都分别有几对男女在那里亲热，于是马上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如果不愿意，起先就要拒绝，否则来不及，但是也要看那个人给不给这个姑娘拒绝的机会。”说着他抬起我的下巴就要亲了上来。
　　我拳打脚踢的挣扎，甚至想要使出刚才那招向他肚子打去，但都被他拦了下来，就在双唇要相贴上的时候他放开了我。
　　“如此抗拒？”他笑着向后挪了挪，“好吧，本王也不想强迫你。想走现在就可以下马去，虽然瘦弱但在那些人眼里也还是个女人，看到那边那些大汉了么？”他指向远方，“那些人都在寻着落单女人，你能保证你能像刚才那样抗拒的了几个人？”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边几个找不到伴侣的人，正饥渴的躲在远处看着别人亲热。
　　而且有几个人望向了这边，看见翊王并没有抱着我，于是瞬间露出了一种难说的期待的神情，舔着唇，双眼冒光，让人看了十分恶心。
　　我下意识的向后躲去，却又撞上他的胸膛，他大笑一声，便又抓紧缰绳策马离开这里。
　　他带我来到一个稍微隐蔽的山坳，正好是阴凉处，相比刚刚那边舒适的简直不是一个等级，最重要的是周围很安静并没有人。
　　站定后，他马上紧紧的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肩处细细的开始轻吻着。
　　我瞬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虽然我的力气很小，但这本能的抗拒，他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于是他又不悦的皱起眉头，钳住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怎么？还在抗拒？你知道刚刚围猎场上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马？”
　　“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不能按照这里的习俗来强迫我！”我倔强的说，“而且你也不是！”
　　他笑看着我，“这么辣的么？哈哈！那按梁朝的习俗，你身子已经是本王的了，那是不是就要服从本王了？”
　　说着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在我身上胡乱的摸索起来。
　　“那晚不是我自愿的！是你们把我掠来，还无耻的下药！才…”我还没说完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说谁无耻？”他眸色微寒，让人看了就害怕。
　　我虽畏惧，但还是挺直了背脊，“难道不是么？”
　　他眯起眼看着我，“你不感觉我们的口音很像么？说！你是京中哪家的人？到这来是要干什么？”
　　我大惊失色，想逃开，却被他更紧紧的钳住，“我是逃难来的！”
　　“笑话！有人逃难会到这里？”他更加用力的钳住我，“是谁派你来的？是要刺杀本王？还是要探查军机？！”
　　“刺杀？我为什么要刺杀你？”我瞪大眼睛，我是知道的，刺杀皇族是必死的，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在着，“我根本就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还失去了贞洁，应该是…”
　　就在这时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赤狐，我们几乎同时看到。
　　他松开我举箭就要去射，而这次我在他射出去的前一刻稍微阻碍了他一下，那箭就有些歪斜的射在了狐狸尾巴上并扎在了地上。
　　他瞬间紧了眉头，我奋力挣脱他跳下马，冲到那边，挡在前面对他喊道，“它还是只幼狐！不要伤害它！”
　　“你喜欢这个？”他也跳下马，“本想射到给你当围領的。”
　　“我不要什么围領，请你不要伤害它！”说着便转身蹲下来想要检查小狐狸的伤口。
　　那个小家伙正奋力拽着自己的尾巴，见我伸手过来，秒露出了凶狠的眼神呲着牙警示我不要再近一步。
　　“你喜欢它，但它好像并不喜欢你。”梁翊举箭又要射杀。
　　“不要！”我冲过去握住他又要举剑的手，“再等下，它只是吓到了。”
　　“我不杀它也行，但它已经受伤了，又如此戒备，你救它也是徒劳。不如…”他反握住我的手，笑着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道，“如果你肯有所表示，本王便想办法救它。”
　　我奋力推开他，这人怎么就能如此无赖。
　　本王，是啊，这是他一直这样称呼自己。他是王爷啊！是想要什么就可以的到什么的皇子啊。
　　算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咬咬牙踮起脚闭上眼，试着接近他。
　　在感觉到与他鼻息接近的时候，却听他说了一句，“小傻瓜。”
　　而后便被他擒获住。
　　他的温柔让我很意外，但舌尖探进来的时候，我还是受惊的睁开眼睛想要挣扎，可是他像是很享受的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手也搂的更紧不肯放过我，眼里充满了获得猎物后的喜悦。
　　直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滑入口中，他才微微一晃神，慢慢松开手放过我。
　　我瞬间瘫软坐到地上，只见他径直向狐狸走去，一把抓住那狐狸的后颈，将箭拔起，动作快的，我来不及阻止。
　　小狐狸大声惨叫着，接着他又将那尾巴上的箭拔了出来后扔到地上，那狐狸直接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他将狐狸扔到我怀里，并将我头上的发带抽走，淡淡的说了句，“今晚侍寝。”
　　看着他走向马匹方向的背影，抱紧了怀里的狐狸，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不停的掉。
　　之前英二娘再怎么欺负我都没有哭过，没想到这是刚出狼窝又掉入虎口中。
　　这时已有士兵奔跑过来，拿来一只小木笼子，我擦干眼泪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小狐狸放了进去。
　　接着又有士兵将一匹小红马牵过来，就这样我和他一前一后的开始向营地方向走去。
　　在我们快要到达大营时，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向我们奔来，他停在翊王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后皱着眉看了看我，用扇子轻打着手心对他说，“翊王啊，你可是真不会怜香惜玉啊！”
　　可想而知我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衣服上都是泥土还有血迹，眼睛红肿，脸上火辣辣的痛，一定是又有了晒伤。
　　“瞧瞧这小模样虽不是国色，但在京中也算稀有，你要是不要，我可是不介意接手的。”
　　梁翊一掌推出去，但被他后仰躲开了。
　　那人用手顺着气，“不过是说着玩的，至于认真么？我活腻味了？敢动你的人？”
　　那人又看看我，凑近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之后梁翊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对他说，“带她去看下，收拾一下，等下送过来。”
　　“遵命，翊王殿下。”白衣男子笑着驾马走过来，抓过我的缰绳，“让姑娘受苦了，跟我走吧。”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第一次侍寝时的那个巨大的营帐中。
　　白衣男子很爱说话，而且一直是笑眯眯的。
　　通过了解我才知道他是与我外公一样同属太医院院士的胡太医家的孙子，名叫胡珏里。
　　我是听说过他，大家都说他自小就是医学天才，而且还是功课也很好，14岁便考取了进士且是京都第一，而且从小就伴在皇子们的身边就读。
　　尤其与翊王交好恰又想出来历练，所以五年前就随他来了这边疆之地。
　　那么那天下药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我看着他仔细查看了我脸上的晒伤，又给我把了脉。
　　“恢复的不错，就是这脸…好在这次没有伤太重，给你这个药膏，以后每天出门前擦一些吧。这里不比中原，再这么一层一层的退下去，以后你就会变成花猫了。”
　　我点头接过来。
　　“你别看那个家伙表面上那么凶，他其实往届围猎都不会如此拼命的去猎杀猎物，刚刚统计时他居然比那个第一就差了一只。”
　　他正给那只狐狸包扎着伤口。
　　“他这么拼命是为了我？”
　　“你可以这么想，但他肯定不会承认。”他将狐狸放回笼中，“动物界雄性只有在遇到心怡的雌性才会露出强烈的表现欲，反之同样。人类也一直留有这个本性，所以这边也才会有如此原始的活动。”
　　他打开扇子站起身来，继续说，“这里人的思想是如果有人肯为我成为这片草场上最强的人，便会嫁或娶的。但是你刚刚是不是拒绝了他？”
　　看着他微微凑过来的笑脸。
　　“我和他说了我不是这里的人。”
　　“唉。。”他无奈摇摇头，“那么敢问姑娘是哪里人呢？”
　　我别过头去，“我是逃难来的，没有家。”
　　“好。”
　　我本以为他会像梁翊那样追问下去，没想到他却拱手告辞没有多问。
　　这时有侍女进来叫我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身白色底上有青绿色花纹点缀的罗裙，还给了个面纱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