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替身日常》月下一朵花

19、第 19 章

　　上次就是这个登堂入室不请自来的男人，把周源气地够呛！
　　“噢 ……”男人嘴角微咧，开口的瞬间让月妍陷入疑惑，心里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呼之欲出，可就像晴日早晨的大雾，迷住视线，笼罩着原本熟悉的真相。
　　“上次来周源家的……”后面的词太陌生，她记不得了。
　　“职业经理人。”男人接过她的话头。
　　“噢噢，对，职业经理人！你们人类的职业五花八门，实在是……”
　　男人忽然前身倾斜过来，一道阴影将月妍罩住。
　　月妍感应到来自对面隐隐的压力，自觉吞下话头，她低头，伸出手小心地将面前的咖啡拖过来喝了一口。
　　对面的男人重新调整坐姿，背靠在北欧风简洁椅背上，端起咖啡，自顾自赏味。
　　现在是上班时间，咖啡店人很少，明亮宽大的落地窗映衬着店内大株室内观赏绿植，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一个白胖小团子一样的孩子拿着大大的糖果棒棒糖闪进月妍视线，路过月妍时，小孩手里的棒棒糖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月妍弯身捡起棒棒糖，递给那个可爱的孩子。
　　后面跟上来一个女人，蹲下来扶着孩子，对月妍投过来一个温暖的笑容。
　　女人低下头轻声对孩子说：“跟姐姐说谢谢。”
　　“谢谢姐姐……”奶奶糯糯的童音，月妍简直要融化了，她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孩子的眼睛，“不用谢噢。”
　　等到母女走远，月妍才想起什么似地郑重地对对面的男人说道：“周源说别人帮助自己之后要说谢谢，今天谢谢你救我，不然我就惨了。”
　　男人微挑眉：“你今天为什么爬窗？”
　　月妍扯着自己裙子的边沿：“因为周源把我关在家里面。”
　　男人微不可闻地探了口气，“太危险了，对现在的你来说。”
　　月妍刷一下看向男人，那种熟悉感再次浮现脑海中。
　　男人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闪着幽深的光。
　　“那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鼻里发出一声轻笑，像扎破的气球噗嗤放出气体：“在周源家。”
　　“对哈……”月妍点点头，便把这句话按下不说了。
　　咖啡店里人并不多，有些蹒跚学步的学龄前儿童，还有一些抱着笔记本奋力码字的人，这段上午时光悠扬且漫长。
　　月妍喝着咖啡，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男人，他姿态优雅贵气，像是英剧里的贵族少爷。
　　一杯咖啡喝完，月妍站起身来：“今天谢谢你救我和请我喝咖啡，我想先去找周源。”
　　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新开了一家日料，刺生可鲜美！”
　　月妍生生顿住脚步，口水源源不断地从舌板低下生出，刺生……生鱼片……鲜美丰腴，还带着一丝丝清甜，沾上辣爽的芥末，嚼动时鲜爽的滋味从舌尖滑向喉头，那是多难得的美味！
　　“啊！你说什么？”
　　男人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是一个人的午餐，本来还想请你一起去品尝美味！”
　　“好啊好啊！”月妍几个跨步走过来，满眼都是即将享用生鱼片的欣喜。

　　“阿嚏！”周源响亮的喷嚏声，吸引了李师傅的目光。
　　李师傅看到偏离视角的镜头，顿时有些烦躁，“周源，镜头掌好！歪到哪里去了？”
　　周源赶紧扶正，重新调整角度。
　　场务打拍开始！
　　周源再次对着镜头一声“阿嚏！”
　　不远处，导演暴躁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2号机怎么回事？能不能行！不行换人！”
　　顿时全组的目光都扎过来，周源心虚地把移动的三脚架扶好，将头埋低埋低，再埋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旁边李师傅简直恨铁不成钢，“导演问你呢！回答！”
　　周源伸出脖子，往导演那边望了望，“没……没问题的……导演……对不起……”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副导一见是周源，心里唏嘘这个一路亮绿灯的周源这下触了霉头，接下来就是被一向严格要求的导演灰头土脸地轰走。
　　但没想到，导演只是说了句：“年轻人工作要认真！”便没了下文。
　　副导心中疑惑：当时周源加塞进组的时候就惹地大家频频不快，本来以为是谁塞来的关系户，他还特意调查过，结果大出他所料，就跟一可怜见儿差不多，自由父母双亡，小学时唯一的亲人爷爷过世，拉出去就是一现世小白菜，就是不知道抽动了王导的哪根神经，点名要当时还是学生的周源。
　　李师傅在旁边气地肝疼，“周源，打起精神来！上班要全神贯注！”
　　周源哦哦了几声，心里嘀咕：是谁在想我，怎么老打喷嚏。
　　而此时正大快朵颐，将一片又一片鲜美的鱼片放进嘴里的月妍，心里在可劲地念叨：如果周源也能吃到就好了。
　　她对面的男人，用乌黑的鸡翅木筷夹起一片薄薄的生鱼片，细细长长的筷头夹着一片带着淡粉色的鱼片，对着日头一照，白肉中闪着晶亮的光。
　　他考究地审视半天才放进嘴里，嚼了嚼，很是失望。
　　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并不如宣传上所说没有鱼类都是天然野生的，人工养殖了一段时间后投进水域里，打捞上来就谎称是天然野生鱼的无良商家，最近这段时间他见地不要太多！
　　他放下筷子，绝不再夹第二次。
　　放眼望过去，月妍一副吃嘛嘛香的欢乐模样，和挑剔的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想去的地方吗？”他喝着一杯柠檬水压下去那股难以忍受的鱼腥味。
　　月妍鼓起腮帮子看过来，吃地兴起，“下午……”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摆放在他面前连动都没有动的刺生，“想去找周源……”她眼神在他面前几次巡回，盯着美味，“诶！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周源也不喜欢吃生鱼片。”
　　“嗯？”男人勉强应付了一句，“不喜欢。”
　　“噢……那别浪费，給我吃。”月妍说着把他的餐盘拖到自己面前。
　　男人又喝下一口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好大的泳池。”
　　月妍拖动餐盘的手一滞，一上桌就粘在餐盘上的眼睛此时乌亮亮看向他，“在哪里？！”

　　周源一天下班结束，扛了一天的机器腰酸背痛，他习惯性地等着一道熟悉的声影蹦出来，他站在夕阳的光晕里，捏着自己的脖子，拍打手臂和腿脚。
　　一波波人迎面走出来，周源才意识到今天自己把月妍锁在家里了。
　　忙了一天，把这茬忘记了，他内心焦急，不知道她在家里怎么样？吃上饭没有？冰箱里的速冻饭不知道她会不会弄？想起今天早上的情形，自己家不知道有没有被拆，照着今早上的架势，他十有八九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嘿！就当自己养了只二哈吧，想起她有时候乖巧地立在他身旁，他伸手就能摸到她软软的发顶，内心一时之间软地像一潭湖水，此时像被投进一颗颗石子，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自己可要快点赶回去！周源破天荒地打了一回车，等会儿回去那个小小的乖巧的人会是什么模样，皱着一张脸跟他抱怨？在家里上蹿下跳继续搞破坏？或者扑上来教训他一顿？他内心隐隐升起期待……
　　计价表上不断攀升的红色数字也压不住他内心的躁动。
　　“师傅！快一点！”他催促道。
　　想起她爱吃鱼，他还特意去买了好大的一条大活鱼。
　　他拎着鱼喜滋滋地往家走，夕阳最后一点尾巴沉下去，东际一轮镰刀月占据中空，他的心中蓄满了幸喜，发着酵，一个一个轻盈地冒者泡。
　　他抬头，手中的塑料袋咚一声掉在地上，他微涨着嘴，看向面前的两人。

　　在一起分享过美食和游过泳之后，月妍已经把他归为好朋友行列了。
　　月妍很久没有畅快地在水里游过泳，人类的泳池太小，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到头了。
　　她一见那个大地夸张的泳池就忍不住赞叹：“这也太豪华了吧？”
　　男人脱掉白色浴袍，随手往躺椅上一扔，以极优美的姿势入水，他在水里舒展地张开双臂，仰躺在水里伸了一个懒腰。
　　他挥动双臂，摆动双尾，缓缓游出。
　　在他身后，月妍轻盈落水。
　　一天建交结束，月妍至少不排斥这个人，到了晚上时间，她再次重复那句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的，“不知道周源在做什么？我想要回家了。”

　　月妍很不喜欢来往行驶的一辆辆喷出灼人气浪的汽车，她坐在副驾驶上，胸前绑着安全带，乖巧地看着窗外。
　　科华同样不喜欢汽车，车队里有人掐着缝隙超车，他抬头看了看，索性拐进一条羊肠小道。
　　月妍注意到眼前景物从一排排急速行驶的汽车换到一间间鳞次栉比的小店，她趴在窗口，用她并不熟练的普通话念道：“鸡！”
　　科华抬头黄色的店面上写着，轻轻摇了摇头，“叫了只炸鸡！”
　　“嗯？”月妍回过头来看她
　　杨科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说店名叫～了～只～炸～鸡。”
　　空气中有一股浓香四溢的炸鸡香气，月妍感觉自己肚子里又空空荡荡了，她努力嗅着这丝美味，好想好想吃啊～

　　车子行驶过宽广的林荫道，一片片树叶碎影投射在车窗引擎盖上。
　　橘红色的夕阳将光影洒在地球上的各个角落，杨科半张脸沉浸在光影里，深邃的眼眶投下一片片淡蓝色阴影。
　　月妍认真地数着路口，“这个位置左拐。”
　　一直到楼下，月妍跳下车，朝他挥手“谢谢你，我回去了。”
　　“等一下。”杨科喊住她：“你东西忘了。”
　　他从驾驶室过来，手上还拿着一袋东西，
　　月妍刚接过，就听到旁边“咚”地一声。
　　周源在他们旁边，微张嘴，眼里满布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