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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唐小鱼咬紧牙关,颤抖着双腿跑到车子里,透过后视镜没有看到哥哥跟来的身影,对了,他肯定是看到她的车了。

      怎么办?她彻底得罪哥哥了。

      必须赶紧离开。

      穆和光迅速冷静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回照片,不能让这些可恶的狗仔破坏小怡平静的生活。

      他慢慢踩紧油门。

      弯曲盘延的环山公路,两辆一前一后的极速行驶着,越靠越近。

      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刮起了阵阵狂风,片刻时间,黑云就一层层的压下来,天色越来越暗。

      唐小鱼胸口猛跳,冷汗直冒,抬眼望去不禁被骤变的天气吓到,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之前狂奔的气势也慢慢弱了下来。

      连续不断的喇叭声此起彼伏,透过模糊的后视镜也能看到,越来越近的车辆。

      穆和光沉着脸,脚底踩死,直接加速超了过去,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他直接将对方逼停。

      此刻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断,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几步路已将穆和光浑身淋湿。

      他穿过沉沉雨幕在公路边抓住了对方。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唐小鱼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挥手反抗。

      “我只要相机。”雨声太大,眼前都快看不清路了,穆和光一张口雨水就顺着往嘴里流,他只能单手固定住对方去取相机。

      这么大的雨,也许不用动手销毁,已经报废了吧,他自嘲的想着。

      突然,一道道弧光从上至下撕亮天空,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鸣吼,近处的茂林也也被吹得哗哗直响,强光下彻底暴露出狼狈的两人,刺眼的电光下,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

      “轰隆隆、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后而至,一阵天昏地旋。

      *
      一个狭小幽深的山洞内,杂草丛生,中间被夷平的地方点燃了薪薪篝火。

      唐小鱼蓬头掩面,狼狈不堪的抱紧双腿靠近火堆,贪婪的吸取难得的温暖。

      “我听见小鱼姐叫你哥哥,所以,你们是兄妹吗?”一个瘦如竹竿的黑小子疑惑的开口。

      “不是。”穆和光盘腿坐着,随手添了几根木枝,无奈转头小声强调唐小鱼,“叫我的名字。”

      “好的,哥哥。”唐小鱼赶紧抬头,诺诺的回答,知道自己又口误,急忙抬手掩住嘴,却牵扯到脚裸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看看。”黑小子急忙窜过来,翻看了下,咧嘴笑了,“小鱼姐,已经好多了。”

      黑小子叫夹豆,他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是被族人用夹豆汁养活的。

      唐小鱼看着夹豆营养不良的身板,手腕就如同一根树枝,皮肤紧紧的贴在骨骼上,罩着件空荡荡的黑布衫,忍不住辛酸:“谢谢你,小豆子。”

      老天啊,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她现在只能回忆起,那天和哥哥在暴雨中争执,耳边响起震耳的雷声后,就失去了意识,醒了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广阔无垠的原始森林,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耳侧传来热腾腾的呼气声,腥臭味扑鼻而来,唐小鱼浑身被定住,她像机器人卡机一样,一顿一顿的偏头看去。

      雪白锋利的獠牙,滴答挂着的黏液。

      “啊!”刺耳的声音喊出,群鸟四散。

      唐小鱼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没几步,竟然十分悲催的扭了脚。她瘫软在地上,看着慢慢朝她走近的怪物,张大嘴“赫赫”,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穆和光做为一个男人,还是无法狠下心把一个柔弱的女士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哥哥,谢谢你。”

      唐小鱼战栗着伏在哥哥的背上,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刚才差点丧生野兽的尖牙利齿之下,让她心有余悸,甚至于第一次和哥哥亲密接触都生不出旖旎之感。

      如果不是哥哥挺身而出,她可能真的就没有命了。

      在最困难的时候,她的信仰在身边。

      真好。

      “松一点。”穆和光脚步一停,涩着嗓音开口,等唐小鱼稍微放松之后,才蹙眉往前走去。

      他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得这么平静,他也只比对方提前苏醒几分钟而已,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人恶作剧?

      但是想到刚才如同猫一般大小的硕鼠,泛着冷光的尖牙,被他敲击后,流着血回望过来的怨毒眼神。

      穆和光心中一沉。

      度过手忙脚乱的一天后,如果不是遇到了小豆子,唐小鱼猜测她的结局不是被野兽袭击咬死,就是被冷死饿死。

      从小豆子的口中,他们了解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们所处的地方叫罪恶之林,这里面生存的人都是“白卡”,用地球话,应该是黑户。其中一部分是原始居住者,就如同小豆子,是由部落繁衍而来的,而另一类由上渊流放来的。

      “我们必须赶紧回部落,狩猎日已经开启了。”小豆子忧心忡忡的说完,如同想到什么似的,害怕的打了个颤抖。

      “什么是狩猎日?”

      “狩猎日四年开放一次,我们都是猎物,没有身份卡的人都会沦为奴隶,被逮到了很不好,很不好。”小豆子喃喃的说道,露出恐惧的眼神。

      罪恶之林作为上渊的流放之地,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到了下界,到了这里都逃不开被狩猎的命运。

      而林外的势力、部落每隔四年都会来这里狩猎奴隶,补充实力。

      小豆子拾起树枝在地上画着蚯蚓图,恢复了点精神说:“和光哥,小鱼姐,沿着路线再走几天就可以到我们部落了,那里很安全。”

      部落很隐蔽,但人口也越来越凋零,他这次出来也不辱使命网络了两名,一个身强体壮,另外一个还是女性,很珍贵。

      尽量保护好他们。

      唐小鱼拍了拍他的头,勉强的笑了笑,又担忧的朝哥哥看去。

      穆和光表情严肃,盯着火堆出神。

      唐小鱼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挪动腿慢慢朝他靠近。

      “别想太多,先休息吧。”

      穆和光淡淡的安抚后就侧身躺下,感受到身后越靠越近的人,他身体一僵,和不熟悉的人近距离接触,还是不太习惯。

      “谢谢。”仿佛听到一声低语,倦意袭来,穆和光沉沉的睡去。

      “哥哥,谢谢。”唐小鱼贴着哥哥的身体躺在内侧,这是她唯一的依靠。想到这几天痛苦经历,感到鼻子一酸,眼泪陡然落下。

      天还没亮,两人就在小豆子的催促下起身上路。

      “脚好些了吗?”

      “还有点痛。”唐小鱼试着走了两步,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真的成了累赘了吗?

      “那怎么办......”小豆子也着急的转圈,必须尽快回赶,外面风险太大。

      穆和光沉默着走到唐小鱼身前,慢慢蹲下。

      “?”

      唐小鱼有些手脚无措,摆手:“哥哥......和光,不行,你都背了我几天了,太累了。”

      “上来。”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豆子在前方带路,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他时不时将路上采集到的草药敷唐小鱼脚腕。

      恢复的太慢了,如果明天还不能独自行走,他咬了咬牙,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想着年迈的爷爷,他一定要回去。

      “哥哥,和光。”耳边不时传来野兽长吼低鸣的声音,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茂密的丛林,哪怕是白天,昏暗的光线,杂乱的倒影,唐小鱼闭眼不停的低喃,仿佛这样才能给她力量。

      感受到滴落在颈边滚烫的泪珠,穆和光抿了抿嘴,打起精神,双手用力把她往上托了托。

      望着已经走远的小豆子,今天的速度的确加快了,他也跟着加大步伐,追了上去。

      “先休息一下吧。”小豆子面带忧虑的说了声,就抓起树枝独自坐在一旁勾画了起来。

      这还是相遇几天以后,他第一次冷待他们。

      穆和光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带着他们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很感激了。

      “和光,喝点水吧。”唐小鱼看着对方干燥得发白的嘴唇,心痛的把水具递了过去,而他只是接过去在挨着嘴唇轻轻抿了抿。

      她咽了咽干燥喉咙,已经分泌不出多余唾液。

      “你也喝点吧。”

      “不用。”

      “倒下了更麻烦。”廖和光闭目靠在树干上休憩,不想再多说,手臂、大腿都胀得发酸发疼。

      唐小鱼也像对方一样,慎重的抿了一口后,蹲在他身边,帮他按摩起来。

      廖和光没有阻止,累得眼睛都不想抬。

      休息了片刻。

      小豆子才略微放松了神色:“前面有一个部落,我们到时候可以补给一下。”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三人马上启程。

      “等等。”前方探路小豆子突然停住,回头比划手势口语道,匐低身体慢慢爬了回来。

      他们悄悄聚在一颗大树的后面,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过了一段时间后,林外仍没有多余的动静。

      小豆子才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惨白着一张脸,抖着嘴唇说:“是狩猎者的痕迹,这么久应该走了。”

      这也说明,这个部落被狩猎成功了,血淋淋的例子就发生在身边。

      唐小鱼一把抓紧穆和光的手臂,担心的说:“那怎么办?”

      她也只是学历史的时候在教科书上看到过古代有奴隶,以为离自己很遥远,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们会沦为奴隶?

      她控制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穆和光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小豆子问:“你确定狩猎者走了吗?”

      “确定,他们有特殊的坐骑,味道已经很远了。”小豆子吸吸鼻翼又闻了闻,这是他们部落在野外逃生的秘籍。

      “那我们出去看看,必须要补给了。”

      小豆子虽然野外经验丰富,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在穆和光的提议下,他也觉得必须出去,除了水,说不定还有食物,毕竟狩猎者只抓人,可看不上这些。

      几人终于鼓起勇气出来,连唐小鱼也握着一根自制的武器防身。

      虽然称呼为部落,但是实在太寒酸了,也就是几个隐秘的山洞,洞外一片凌乱,人的脚印、车轮,还有不知名的印记铺散开来,散落在地上的石粒、武器甚至还有斑斑血迹,无一不在诉说着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惨状。

      唐小鱼木木的站着,看着这一切。

      有时候,她也在幻想,这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场梦,为什么还不醒。

      “看,我找到这么多。”小豆子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一脸兴奋的从洞内搜刮出不知名的食物来,“里面还有,我去搬。”

      “我帮你。”穆和光收回思绪,也抬腿跟了进去。

      既然反抗不了,就更快的接受现实。

      “和光哥,给你看我捡到的,真的好漂亮。”小豆子已经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了,这个部落食物真的不少,他们可以先带走一部分,剩余的藏起来,等他们回去后再过来搬。

      他看着穆和光震惊的望着他手上举着的东西,眼眶竟然慢慢红了,试探着问:“这个?你认识?”

      穆和光一把将戒指拿了过来,用自己干燥开裂的手细细的磨蹭内侧,“M&H”,是他的戒指,他亲自挑的,亲自定做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明给了何怡。

      火光石刹间,他如遭雷击,心神俱灭。

      何怡,何怡,也在这里?

      她也被抓来了?

      她为什么也来到这个黑暗的世界了,老天爷,你有没有天理?

      没有他在身边,这几天,她过得怎么样?

      “啊……”穆和光发出哀嚎,痛苦的抱着头瘫坐在地上。

      “和光,你怎么了?”唐小鱼听到声音,也顾不上脚伤,一瘸一拐的进来,焦急的问,“怎么了?”

      还没有得到回复,就看到了穆和光捏在指尖的戒指,她明白了。

      她手臂轻轻的搭在穆和光肩上,却被一把挥开:“滚开,都是你,都是你……”

      “嗬。”唐小鱼咬紧牙关止住痛呼。

      小豆子急忙扶起她,不解的看向穆和光:“和光哥,你怎么了,你这样对待小鱼姐,她的脚伤就恢复得更慢了。”

      “她恢不恢复,关我什么事?”穆和光双面含泪,心如刀绞,发泄似的厉声吼道,他起身居高临下指向唐小鱼,“你和我没关系,你知道吗?我没有义务照顾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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