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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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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洪流不停地向前翻滚,
置身其中慢慢地便也迷失了,
又或者洪流涌来无情地将我们冲走、吞没。
……
春分一过万物也都开始复苏,小草一夜间露出了尖尖的嫩头,萧条的树枝再次抽发出了翠绿的新芽,迁徙的候鸟也开始向那片熟悉的土地飞翔。旖旎坐在海边的石头上望着海风卷起层层波浪扑向自己,风吹过发丝比以往柔和了许多。
“星,我要过生日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你要记住,无论在哪里都只能喜欢我一个,就算我淘气、任性,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等我,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的!”她捂着嘴大声地向海水的尽头叫喊,希望那奔流不息的水滴可以将她的思念带给他。
“旖旎”竟航向她走来。
“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你想就自己去吧,我就呆在这里。”
看着她凝视着海水,“星,你不会介意我把她带走吧?”他向大海吼道,然后捂着耳朵像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旖旎奇怪地看着他。
“你没听见吗?我在向星借你呀。”
“什么呀?我又不是他的,再说了我是一般的东西吗?借什么呀?”
“好啦,芹在等我们哟。”
“干嘛要等我?”
“因为你去了才有意义呀。”
“诶,这是什么话?”
“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他拉起她的手向远处走去。旖旎拼命地叫喊却没有任何理睬,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无奈地看着海滩一点一点地从眼前消失。
自行车沿着山间弯曲的公路缓缓上升,旖旎静静地贴在竟航的背上宛如熟睡的婴儿。
“我们在哪儿?”旖旎从睡梦中醒来。
“上山。”
“为什么要上山?”
“一会儿你就会知道。”
他和她并肩坐在上顶上,微风从发间吹过,发丝随风飘扬。
“你看那。”竟航指着远处的落日。
“就是为了看这个?”旖旎不屑地望着他。
“不好吗?”脸上的微笑逐渐退却。
“没有,夕阳虽美,只近黄昏。”
“看到的虽然只是一刻那么短暂,若把它记在心里就可以变为永恒。”
“有必要吗?”
“生日快乐!”
“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是吗?好像被我给忘了。”她敷衍地答道.
“走吧,我们还要再高一点。”
“为什么?”
“先别问,好吗?”
“随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有些酸酸的。“那是什么?”旖旎看到一个不大的圆桌上放着蛋糕、香槟,烛光与星光相互照应着。
“旖旎,你们怎么才到啊。”
“芹,你也在。”
“就是啊,哦,我知道了。”她气愤地向竟航走去,“你没有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吧?”
“说了。不过她说没有关系。”
“什么?她怎么会这么说。”
“不信去问就行啦,我有必要说这种马上就会被揭穿的谎话吧。”
“谁知道。”说着她来到旖旎的身边坐下,“我等得好辛苦的,你都不知道。”
“那我向你道歉好了。”
“不用,寿星道歉会倒霉的。”
“就会开玩笑。”旖旎笑笑又继续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星。
竟航在一旁的圆桌准备,时不时看看陶醉的旖旎笑笑。芹转过头痴痴地盯着忙碌的竟航,那种凝固的眼神里透出几许慌忙。
“好久没有上山了。”
“是吗?”竟航端来一大碟小吃。
“恩,因为……爱是在离星星最近的地方,”旖旎低下头若有所思。
“是吗?”他无奈地笑了几声。
“哥哥常常说他的名字很好,原来就是这个。”
“对呀,他还常说天琴座的故事。”
“是吗?那是他最喜欢的故事,说是要留着讲给最心爱的人,连我也没有讲。”
“不过,这个故事还是不要听的比较好。”
“为什么?”芹不服气的闹着,“哥哥不讲,你也不讲。难不成你要让它变成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吗?”
“不是呀,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们还是不是兄妹呀?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哦。”
“每个人的兴趣都是不同的。”
“明白。”她高兴地笑着像个淘气的小孩。
……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望着满天的繁星,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他深情地看着柔弱的她,幸福地笑着。
“你看那颗星星。”她高兴地指着一颗明亮的恒星。
“是织女星。”他眼里闪烁着光芒。“你再看那边。”他随手指向不远处。
“是什么呢?”她疑惑地望着它。
“是天琴座。”
“天琴座?”
“恩,奥菲斯是希腊首屈一指的音乐大师,他的音色清新美妙,只要一弹起竖琴,连森林中的猛兽也忘了凶狠,山谷的河川也忘了流动。奥菲斯与妻子尤丽黛相爱至深,某日尤丽黛却因意外过世了,奥菲斯悲不可遏,一路追踪妻子的踪影,至到地狱的国度。
奥菲斯苦苦哀求冥王把爱妻还给他,但是冥王怎么也不肯。悲恸的奥菲斯只有不停地拨弄琴弦,他的琴音低婉哀怨,许多幽灵听了,都忍不住潸然泪下。最后冥王终于也被感动,他准许奥菲斯把妻子带走,但是有一个条件必定要遵守,冥王严厉地警告奥菲斯:‘在你回到阳界凡间之前,绝对不能回头看她!’
奥菲斯感激地把尤丽黛带走,一路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懈。不久,人世间的光芒在远处闪耀,还差一步,两人就可以重回阳界了。可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奥菲斯却忍不住回头望了妻子一眼,仅仅是这么剎那之眼,尤丽黛的手‘啪’一声松开了,开始快速地往后坠落,从此隐没在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菲斯痛失所爱,开始带着竖琴在广袤的山野大地漂泊流浪,一路上演奏着凄绝的哀歌,天神看了不忍心,就把奥菲斯的竖琴放到夜空里,于是变成了天琴座。
从此以后,在宁静的夏日夜晚,人们就会听见悲伤的琴声从天上传下来,呜呜哀鸣,低婉凄恻。”
“是吗?”
“恩,有很多古希腊的神话,可是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他用手轻轻地拭去她脸荚上的泪珠。
……
旖旎低声抽泣了一下,拭去残留在脸颊的泪珠。“好久——好久——没有再想那个故事了。”
竟航忧心地看着她,虽然长发遮去了容貌,可他知道她又伤心了。“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神话,我想能够让人牢牢地记住总有它的独特吧。”
“都搞不懂你们,一个不知道却又高度评价,一个不想说却又暗自落泪。”芹在一旁不解的说。
“不明白是因为你还是小孩子啊。”竟航解说道。
“旖旎又比我大多少啊?”
“我可没说她不是小孩哦!”
看着他笑着的脸芹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旖旎望望大家各有所思的表情,“带我到这里不会就这么简单吧。我可听说芹准备得好辛苦的。”
“没有。”芹狡辩道,不知道为什么是事实还是会脱口而出地辩解。
“有什么可辛苦的?”竟航玩笑着问。
“没——没有。”对着竟航的眼神,她不知道总是会心乱神迷,或许也就是这样的感觉才会让她牵肠挂肚。
竟航拿着香槟使劲地摇,“嘭”瓶盖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芹的额头上。“啊——”她大叫起来,“你讨厌我就直说嘛,用得着这样吗?”她满怀怒火,狠狠地瞪着竟航。
“好像不是我诶,是这盖子自己飞去的,它好像还满喜欢你的嘛。”
“什么喜欢我啊,我看是有人故意的。”
“芹,你干嘛?”旖旎拍拍它的肩,“怎么一下子对竟航发这么大的火?搞不好这瓶盖就是绣球哦。”旖旎偷笑着。
“在说什么呢?”竟航忽然感到有些无措。
“就是啊。”她悄悄地低下头,红霞不知何时爬上了她的额头然后蔓延到了耳根。
山顶上三个人不停地打闹、追逐、嬉戏,偶尔停下片刻仰望不远的繁星,任变得柔和的春风拂过,撩起发丝。旖旎疲倦地坐在一旁看着芹和竟航,“或许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再感到孤单了。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爱情以外还有一种东西更值得我们去珍惜,就像我们几个人从小到大的友情。”她由心一笑。
太阳悄悄地从地平线上升起,旖旎独自坐在山顶上看着红日慢慢地钻出山头,印红了一大片天边的云彩。“星,你能看见吗?”
“想看见就能啊。”竟航轻轻地走过来。
“怎么这么早?”旖旎意外地问。
“这么美的日出又怎么会错过呢。”他看着她柔和地笑笑,“大概那丫头玩得太疯了,现在还睡得死死的。”
“就让她多睡一会吧,昨天她可真的辛苦了。”
“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吧,就像她说的你比她也大不了多少,不要把太多的包袱留给自己,是朋友就要分担。”
“恩,我知道了。”她冲着他天真地笑着,就像是黑暗中忽现的一米阳光,不得不叫人折服。
“对了,想了一夜还是想听听天琴座的传说。”
“那个——”
“不愿意就算了,没有关系。”
“奥菲斯是希腊首屈一指的音乐大师,他的音色清新美妙,只要一弹起竖琴,连森林中的猛兽也忘了凶狠,山谷的河川也忘了流动。奥菲斯与妻子尤丽黛相爱至深,某日尤丽黛却因意外过世了,奥菲斯悲不可遏,一路追踪妻子的踪影,至到地狱的国度。
奥菲斯苦苦哀求冥王把爱妻还给他,但是冥王怎么也不肯。悲恸的奥菲斯只有不停地拨弄琴弦,他的琴音低婉哀怨,许多幽灵听了,都忍不住潸然泪下。最后冥王终于也被感动,他准许奥菲斯把妻子带走,但是有一个条件必定要遵守,冥王严厉地警告奥菲斯:‘在你回到阳界凡间之前,绝对不能回头看她!’
奥菲斯感激地把尤丽黛带走,一路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懈。不久,人世间的光芒在远处闪耀,还差一步,两人就可以重回阳界了。可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奥菲斯却忍不住回头望了妻子一眼,仅仅是这么剎那之眼,尤丽黛的手‘啪’一声松开了,开始快速地往后坠落,从此隐没在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菲斯痛失所爱,开始带着竖琴在广袤的山野大地漂泊流浪,一路上演奏着凄绝的哀歌,天神看了不忍心,就把奥菲斯的竖琴放到夜空里,于是变成了天琴座。
从此以后,在宁静的夏日夜晚,人们就会听见悲伤的琴声从天上传下来,呜呜哀鸣,低婉凄恻。”
“果然很凄凉。”
“恩。”
“回家吧,不早了。”
弯曲的山路,旖旎甜甜地贴着竟航的背沉醉在梦乡之中。另一边,芹睁着朦胧的睡眼摇摇晃晃地沿着上路向下滑。
高大的门框,宽阔的厅堂,忽然觉得这空荡荡的房子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
“小姐,你回来了。”
“恩,怎么人都不在啊?”
“昨天小姐,老爷、太太回来了。可是人却不在,正生着气呢。”
“什么嘛,回来也不说一声还生气呢。”
“好了,别生气了。阿姨那我去说,你呀快去整理整理。”
“啊,竟航哥,说不通就不用理。想通了自己就好了。”
“知道了。”他径直向大厅走去,旖旎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转身上楼了。
“竟航啊,你怎么来了?”一位阿姨端庄地坐在沙发上亲切地问。
“伯母好吗?听说旖旎放假了,所以来看看她。真是打扰了。”
“旖旎这孩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昨晚都没有回来。还要让你多等一会儿呢。”
“没有伯母,旖旎昨晚跟我在一起,我们看日出去了。不知道伯母你回来,真是对不起了。”
“这孩子。”
“伯母就不要怪旖旎了,她现在还在自责呢。”
竟航站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
“妈,你怎么回来了。”旖旎撒娇地叫着扑了过去。
“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回家,怎么不欢迎吗?”
“没有,只是事先都不通知我很不舒服。”
“我回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她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到正要离开的竟航身上。“竟航也过来吧。”
“啊——”旖旎惊讶地叫。
竟航也怔住了,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旖旎不久要转去竟航的学校,我和她爸爸要出国一段时间,所以请竟航帮伯母好好地照顾她。你回家的时候就带上旖旎吧,在上学期间她就留在你们家里了。”
“妈——”
“伯母……这……这个……为什么?”
“相信你也知道一些事,如果留在这里只会沉迷于往事,换个环境对她更有帮助。”
“妈——我哪里也不去。”
“这次回来就是来告诉你的,不愿意竟航就绑着去好了。”中年妇人气愤地离开了,空荡荡地大厅里只剩下旖旎地低声埋怨和竟航的沉思。
阳光轻盈地洒在人们的身上越来越暖和,柔风时不时地吹过耳边夹杂着蒙蒙的细雨。旖旎孤单的地坐在海边那块最大的石头上凝视着远方,看着烟雨朦胧的海面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有最心爱的人静静地站着,看着,笑着,就在那模糊的地方向她不停地挥着手。
“星,我要走了。”旖旎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留我,只不过没有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怎样生活下去,怎么办?”
“这样的话,很简单啊。”竟航悄悄地在她身旁坐下。
“什么?”旖旎诧异地转过头看着他。
“他不是说会化成星星守护你吗?”
“啊?”
“你把他带在身边啊,这样他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为什么你不让我留下?”
“我想了很多,留下对你来说不是很好。”
“为什么?我已经没有再那样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离开?就连一点点的记忆也不让我留下吗?”
“记忆是你的,没有人可以支配。你的状况很不稳定,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什么才最好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就算记忆会消失,爱情也会留下。”
“是,我知道。”
“那如果你的感情,你的记忆要靠环境来提醒,这又算什么?”
“什么也不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他的。”
“我希望你跟我走。”
“这对我似乎很困难。”
“你再好好想想,我走了。”他柔和地看着烦恼的她,担心地向远处走去。“忘了告诉你,”他停下离去的步伐,“后天,我就要回去了。”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静静地坐在石头上,迎着海水拍打暗礁溅起的水花,晶莹的泪珠无助地往下掉和溅起的海水搀杂着,涩涩的,苦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