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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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驭：“差不多吧，肯定不会出现人身安全隐患，这点你就放心吧。”
他见被商岫拎在手里的兔子此刻正瞪着那双乌溜儿的大眼睛看自己，也微微眯眼对他发出了警告。兔子似乎很生气，直接闭上眼，还抬高了下巴又把脑袋扭向一旁。
商岫没发现手里的兔子和苏驭之间的小动作，他之前也看了康老师的直播，只以为这兔子也是苏驭新弄出来的高科技人工智能产品，就像康老师一样。于是，商岫拎着兔子迫不及待地去找萧雨了。
询问室里的另外两个小警员也开始了工作。他们客气地请苏驭坐下，第一个问题就有些出人意料，竟是问苏驭和萧雨的真实关系。
苏驭愣了下后，有些想笑。随即他反而放松了，后背靠进椅子里，说：“就是普通的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为什么要问这个？”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小警官是一男一女，男警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苏驭似得低下了头，女警官则是拿出一个平板调出某个文档，脸也有些发红，却抿着唇递给苏驭，说：“你自己看一下。”
文档里满屏都是苏驭的照片，有穿衣服的，当然也有不穿衣服的。但令苏驭最在意的是这些照片的拍摄地点，竟然是他在盛典唐朝的更衣间？！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围楼那天，虽只拍了他的一个背影，可照片里，苏驭只穿了一条内裤！
这个萧雨实在是……
“这些都是从萧雨的电脑里调取出来的，除此之外，他的手机相册里也存有大量这种照片。”小警官说这话时，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苏驭手指划着平板，看着这些照片胸口有些发闷。再想到萧雨可能拿着这些照片干了什么，竟是胃也跟着翻腾起来，他说：“这些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我已经可以起诉他了。”
小警官咬了一下腮帮，道：“所以我们想知道，他有没有对你公开追求过，却被你拒绝了？”
苏驭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想进一步确认萧雨是否有杀你的动机。例如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说着，女警官站起身，脸色依旧微红走到苏驭身旁，从平板上调出另一个文档，指着里面的两张照片说：“盛药器和这件衣服，还有围楼当天的注射器，目前经过我们的分析后，都指向一个结果，有人想要杀你，再将致死原因伪装成药物的慢性中毒。而所有的物证指向的两个相关人员，目前都出现了精神□□流障碍，虽然这个变故确实阻碍了我们的调查，但也同时说明这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协助。”
“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们去一趟官属的精神诊疗中心，见萧雨。”男警官咳了一声，终于不再尴尬能正视苏驭了。都怪苏驭长得太好，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又太刁钻，让人看了特别不好意思，就很尴尬。
苏驭的视线再次落到平板上，垫在底下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点头道：“好。”如果可以，他现在很想把这一拳狠砸在萧雨脸上。
……
商岫比他们早到官署医院，这时已在萧雨的病房。萧雨不久前打过镇定剂，此时闭着眼睛。讹兔在商岫接近病床时，就自觉地跳到床上。他蹦哒到萧雨胸口，抬起他的肉垫按在了萧雨胸前。
商岫弯腰小心拉开萧雨的病号服，只见一个梅花状的红色痕迹从刻正浮现出来，那印记逐渐清晰，竟像是肿起来一样，高出了原本的皮肤。
医护人员这时推着药剂车进来，和商岫打过招呼，见床上有只兔子，便皱起眉，伸手要抓被商岫拦住。
医生不满地说：“商队，你应该知道，咱们属是不让带宠物进来的。”
商岫：“这不是宠物，是最新的测谎仪器。”他说得一本正经，讹兔似乎是为了配合这句话，立刻像只机器兔一样，一卡一卡地抬了抬前爪。
医生闭口不言，微微瞥了下嘴，例行公事地拿过针剂为萧雨注射，五分钟后，萧雨幽幽睁开眼。
他的双眼似乎没有焦距，此刻透露出的尽是茫然和无措，面部的肌肉也开始痉挛，发出阵阵磨牙声。那位医生又给他打了另外一种针剂，萧雨才平静下来。
这时，萧雨仿佛才看到商岫，眼中飞快划过一丝戏笑，就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老鼠，在临死前还要嘲笑一番拿自己无可奈何的猫咪。
商岫拉过凳子坐在床前，盯着萧雨看了半晌，嘿地笑了一声，说：“咱们也没必要兜圈子了吧？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杀苏驭？”
萧雨：“我疼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杀他？”
胸口没有任何变化，至少他的病号服平平整整，没出现有任何长蘑菇被顶起的状况。于是，商岫又问了他第二个问题：“那件西服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萧雨：“我说过很多遍，就是从网上订购——啊？！！”一阵钻心的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口急速在往外钻，撑破皮肤的那种痛苦，令毫无防备的萧雨一时无法忍受，他一把抓住胸前的病号服，大叫起来。
医生连忙要上前检查，又被商岫拦下，已经非常不满。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萧雨倒在床上，喘着粗气怒吼。
“你说谎了，只要你现在说出实话，你就不疼了。”商岫脸上镇定，内心却也有些犯嘀咕。主要是没想到萧雨反应这么大，他有些担心萧雨会耐受不住，疼晕过去。
可萧雨根本没把说谎和他心口疼联系在一起，坚持不改口。商岫见此明白必须跟他说清楚，让他心理产生畏惧才行，就说：“你可以看看你的胸口，因为你说谎，那蘑菇已经长出来吧？”
“什么蘑菇？什么玩意？！”萧雨惊慌地拉开衣服，在他的胸口上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蘑菇状的肉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这一幕着实诡异，不但萧雨被吓得大叫，就连一旁的医护人员，也不由倒抽凉气，捂着嘴连连后退。
“商队？！”主治医生已经压不住低吼，指着萧雨胸口，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癌变，哪是什么测谎仪？！”
商岫一把拉住要冲上前的主治医生，坐在椅子上稳得如一尊大佛，眼见医生气得要跟他打起来，床上的萧雨终于被已经长到拳头大小的肉蘑菇吓得一轱辘爬起来，他颤着声求助：“谁来帮帮我，快来帮帮我！医生求你帮帮我，这是个怪物，怪物！”
“萧雨，我再问你一遍，那件西服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商岫额头也已见汗，但他依旧拉住医生，哪怕他的手不自觉在打颤。
“是，是快递！对，就是快递！我收到了短信，让我接收快递，找机会把快递里的衣服给苏驭穿上！！啊，我这次说得是实话，求求你别在长了，求求你！”萧雨崩溃地缩在床上，这真得是自己被自己吓得差点儿疯掉。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眼前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地叫起来。
那个长在萧雨胸口已经足足有两拳大小的肉蘑菇，竟然在这一刻，一点一点地缩了回去。它收缩的速度甚至比它生长的速度还要快，以至于大家反映过来时，它已经只剩手指肚那么大，之后，更是在眨眼间消失了。
这一切实在太快，好像刚刚那诡异的一幕不过是众人的幻觉。
主治医生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再看商岫时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商岫见此也暗松一口气，想着苏驭到底还是值得信任的，看来这个测谎仪很好用。不过刚才那一幕堪称惊心动魄，而且莫名得有些玄幻，如果不是魔法，很可能是苏驭通过什么新技术编制出的新程序，让人能身临其境体验到最真实的场景。
萧雨被吓得整个人瘫在床上，他大口喘气，刚才甚至被吓得生理性的眼泪都流了下来，那眼泪就跟破堤的洪水，好半天收不住。好在他只是哭，没吓尿，不然医护们可又得好一番收拾。
然而，商岫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追问道：“谁给你发的短信？什么内容？哪一天发给你的？”
有了刚才的教训，萧雨不敢再说谎，“一个APP，我们每个月都会从这个APP上被强制接单。”
“你们？”商岫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几乎同时验证了团伙作案的可能，“你们是谁？你还有同伙？”
“我不知道还有谁，但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不只一个。”
商岫见这次萧雨的胸口没有变化，确认他没有说谎，只道：“那个APP叫什么名字？”
萧雨：“叫‘X’，它是自动下载到我的手机上的，我被你们抓来当天这个APP就自动删除了。”说着，他哆嗦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手机拿出来递给商岫，还特别强调，“我没有说谎，你看你自己看！我句句属实！”
这时，在众人身后的房门被推开，苏驭和两个小警员也赶了过来。
萧雨一见到苏驭，竟然一个翻滚要下床扑过去抱他，被医护人员紧急按住还如咸鱼一般地扑腾着。
他瞪着苏驭眼中冲满异样的光彩，好似将死之人回光返照，又像沙漠里的人看到湖泊，他冲苏驭挥舞着双手大喊：“小驭，小驭，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你是来保释我的对不对？！”
听过商岫得审问，再听到萧雨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一个疑问‘你哪儿来的脸，还想让他保释你’？！
苏驭只给了萧雨冷淡的一眼，就向商岫走过去，低声问‘怎么样’？
商岫明白苏驭问得是测谎仪，就说：“效果很好。他已经在说实话了。”
苏驭拉过一把椅子挨着商岫坐下，微侧着头听商岫低声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床上的萧雨看到这一幕，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吼起来。
而那个‘测谎仪’好像受到了萧雨声波的干扰，也突然一改刚才稳定的机器状态，暴躁地蹦了起来。
在众人惊诧地注视下，这兔子挥舞着前爪，用力一蹦，蹿进了苏驭怀里，还把脑袋扎进苏驭的咯吱窝，而露在外面的屁股扭来扭去，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
众人：这个测谎仪好像在炫耀什么？——没看懂！
苏驭只在兔子跳上来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就没在管他。
他低声问商岫：“现在还用我吗？”
“你听听也好。”商岫说。
萧雨状似癫狂，主治医生只好又给他打了少量镇定剂，片刻后萧雨平静下来，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苏驭，嘴角斜吊着笑，面容扭曲。
商岫就像个冷面无私的包公，继续审：“萧雨，现在需要你把你收到的所有任务全部交代清楚。”
萧雨又要笑，可在药剂的作用下他只是嘴角吊得更高，“第一条任务是让我争取做苏驭的经纪人。第二条不让苏驭好过。第三条接快递，把快递里的药粉想办法让苏驭吃掉。第四条，接快递，把快递里的衣服想办法让苏驭穿上。所以，小驭你看，不是我不想疼你，是我真得身不由己！哈哈哈！”
“你可以不执行这些任务。”商岫说。
萧雨的嘴角吊得更高了，眼眶里竟闪动出水光，他反问：“不执行？！你在说什么梦话？我接到第一条任务时，随信息发过来的还有一张图片，那上面是我的父母！我不执行？！”
询问至此，有些答案已经非常明显——在大众视野涉及不到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掌握着可以威胁现代公共信息系统的科技力量，他们可以远程操控别人的手机，调取公民档案，干扰通讯信号，无痕侵入运输系统，甚至可以精准针对某一个人的手机信号或某一辆车的运行轨迹。
而案件调查到这一步，从那件材料特殊的西装不难看出，这个组织下一步正准备通过控制辐射波频接收发信号，进而直接干扰人的神经系统。如果现在不加以阻止，放任他们发展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审问结束后，离开之前，苏驭将讹兔又扔到萧雨床上，讹兔回头不满地瞪他，苏驭冲萧雨抬了抬下巴。讹兔鼻孔喷出一道长烟，那烟飘飘绕绕呈螺旋状怼到萧雨胸口，不过眨眼间，原本灰色的烟圈儿渐渐被染成红色，而原本浮雕一样刻在萧雨胸口的肉垫痕迹也随着烟圈变红而渐渐淡去，直到消失，烟圈也同时在空气中炸开，随即消散了。
这到底是什么？！是科技，还是生化，还是魔法啊？！见证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齐齐望向苏驭，希望他能赶紧给个解释，而苏驭只是微微一笑，弯腰抱起兔子，说：“最新型的测谎仪，确实比较好用。”
商岫则是对医生说：“给萧雨再做次检查吧，毕竟是新研发的东西。”
这话，苏驭听了还没怎么样，他怀里的兔子却不干了，竟是浑身炸毛张牙舞爪地要往商岫身上扑。不知道得很难想象这货不是活物。
讹兔：本兔爷本来就是活物，如假包换！不过，为了小苏偶尔飙一下演技装回机器人也没什么，哼~
两人来到走廊，商岫回身见小警员们也跟了出来，就说：“再去看一下谈君昊。”
谈君昊就是拿注射器袭击苏驭的那个孩子，他也在这里接受治疗。
商岫想着刚才萧雨说的‘我们’，怀疑这个孩子很可能也是被‘X’APP控制了。谈君昊的精神状态和萧雨八斤八两，甚至还要更差一些。他不像萧雨那样大吵大闹，只是逮到机会就自残，求生意识非常薄弱。
这会儿他蜷缩在床上，手脚都被医用束带捆着，正一声不吭地流眼泪，看起来无比可怜。
商岫问他好几个问题，他都毫无反应，直到商岫说：“你知道‘x’APP吗？”
所有人都看到，谈君昊的眼嗖然睁大，他呆愣却又震惊地望过来，嘴唇抖得十分厉害，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们怎么知道X？”之后，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中流露出狂喜，他甚至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抓到他们了吗？太，那太好了！”眼泪也在这一刻，如决堤洪水般哗啦啦掉得更凶。
商岫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果然是被X控制了。
“你收到了他们几条任务信息。”商岫问。
“一，一条，只有一条。那天早上，突然手机里多了一个APP，然后收到一个快递，和一条APP消息，消息里附加了一张照片，是，是我妹妹，我妹妹住院本来手术费就不够。之后，我收到一笔转账，那笔钱刚好够她做手术的。苏驭，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谈君昊眼里带着哀求。
然而，苏驭却说：“不能。我不会原谅你。”之后，他似乎不愿再待在这里，甚至都没跟商岫打招呼，就大步走了出去。
两名小警官不明所以，看向商岫，商岫轻微叹了口气，示意两个小警官继续审问谈君昊，他则快步追上苏驭。
走廊里，响起两串高频率的脚步声。
眼见苏驭进了电梯，而电梯门就要合上，商岫干脆跑了起来，赶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刻，他的手伸了进来。
苏驭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抱着兔子，无奈道：“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哥。”
好不容易伸进电梯的手，顿了下，之后又抽了回去，电梯门合上。苏驭一下子靠到电梯厢上，神情无比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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