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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豆蔻华初 ...

  •   豆蔻华初
      某朝某代某年某月某日,凌晨,皇宫昭阳院。
      皇后满面笑容地一面看着宫女内侍们忙进忙出,扯红绸、挂彩灯,一面看着大公主的侍女给公主梳妆打扮,不时指点指点。隆兴太子成亲之时,也没见她这样兴奋过。大公主康平看到母亲与往日端庄模样大不相同,心生疑惑,但自己是新娘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太子妃刘慧欣在一旁给妹妹挑选钗环,这个比比放下,那个拿起来也觉不合适。弄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件玛瑙牡丹如意锁,给公主戴上,又仔细后退几步看了看,上前理顺了锁上的流苏,才算满意。
      皇后对儿媳的认真劲儿也是非常满意。见她腾出手来,忙命宫女递过茶来。太子妃欠身接了,喝了几口,又与公主说起行婚礼时要注意的事项。
      九岁的康乐公主和七岁的皇子隆启,由隆兴太子一边一个,抱着进来。刚下地,便吵着要看新娘子。太子妃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苹果,哄着让宫女领出去玩了。太子笑着过来,看了看太子妃,忙过去给皇后请安。说了皇帝在含元殿安排大礼之事。又回头看妹妹,果真如同太子妃所说,娇艳如牡丹。想想她小小年纪,竟要嫁做人妇,心中倒平添了几分感伤。太子妃见丈夫不喜反优,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正在夫妻二人发愣之时,内侍官过来传旨: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伴着礼乐之声,康平公主由众人簇拥着,走向她的新家......

      皇家婚礼虽与百姓不同,但大致不差,直折腾到后半夜,柴驸马才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了他的新房:确切的说,是妻子的新房;驸马府与公主府是两套相邻的院子,制式相同,但公主府在东,驸马府在西,女为尊,也是明摆着的。皇家的女婿可不是件轻松活儿呀,要不然,怎么会有郭驸马打金枝的事儿呢!
      侍女引驸马来到内室,只见红烛摇曳,绛纱轻垂,可怜的小公主早已伏案酣睡。侍女待要上前叫醒,柴驸马连忙止住,请侍女回去休息,倚在桌旁,看着自己糊里糊涂娶来到小妻子。
      半个月前,柴新还在边关驻守,于卫元帅帐下听令,狂沙荒漠,冷月孤城,是每天都要看到,也是每天唯一能看到的风景。不曾想,一道诏书,千里奔驰,却是为了到这绿柳葱茏的京都洛阳,来迎娶这位刚刚及笄的小公主。(及笄是指古代女孩满十五岁用簪子把头发挽起来,表示她已经成年了,即俗称的成年礼)战马嘶奔、号角争鸣的连营变成了莺歌燕语、牡丹簇拥的皇城。他似乎是在做梦,而眼前这一切,却是再真实不过!
      ......
      夜色渐渐退去,窗纸渐渐泛白,显出新帖的窗花来,桌上的红烛也渐渐地熄灭了。柴新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睁开眼,却是自己揭开盖头的新娘,抿着嘴看着他。见他睁开眼,便问:“昨天你进来,怎么不叫醒我?”
      柴新还是头一次离女孩子这么近,借着晨曦仔细看了看,只见她休息了一夜,很是精神,眼光明亮,嘴角微翘,静坐中倒露出几分动意。红着脸说:“我看你睡着了。”
      “嗯,我太困了。昨天几乎没睡,几个宫女三更就把我叫起来梳妆打扮,什么怎么上轿怎么下轿怎么行礼教了一大堆。到了这儿,又不让吃饭,直等到半夜。你进来,我迷迷糊糊好像知道,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柴新也说:“我有时候也这样,那年行军时,连着走了三天三夜,走着走着,我就睡着了。”
      “那你不是掉队了?”
      “没有,我比别人走的还快呢!”
      “真的?”
      “不骗你。后来,我还在马上睡过。昨天睡在椅子上,比在帐篷里都舒服。”
      “为什么?”
      “你想啊,在帐篷里随时都要竖着耳朵,怕敌军来袭。在这儿,什么都不怕。当然睡的香了。”
      “哦。你什么时候当兵的?”
      “十四岁,快十年了。”
      柴新想起当年自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已经是许久未归,不知道父母怎样了。公主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还以为他是打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转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回视过去,两人目光相遇,驸马倒涨红了脸,收回眼光,双手抚膝,端坐起来。
      康平公主自幼随兄长读书,见过的青年男子何止数十个。哪个不是伶牙俐齿、对自己百般奉承的?唯独这位驸马倒是正襟危坐,心里不禁一乐,又想到他少年从军,倒也老成持重,心中平添了几分爱意。想和他攀谈几句,他又是如此模样,不忍打搅,就坐在一旁,看着窗纸由白变红,又变成了金黄色。二人都在坐着出神,侍女进来,都不知道,反而把侍女吓了一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豆蔻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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