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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ontinued Story ...

  •   [〇]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
      强烈地思念过你。
      冬狮郎。

      [一]
      凌晨3:07。
      窗外仍旧是一片凄迷的黑。列车的窗玻璃上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只映出模模糊糊的轮廓。
      这么多年,这副身体却仍旧是这样的姿态。十六岁的少女之姿,连一丝一毫的改变也没有发生过。
      不,也许是有的。
      我轻轻对着自己暗黑背景下的影子歪了歪头。
      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呢?
      就像桑田终有一天会变成沧海,就像白天人们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
      我本就不怎么需要睡眠,又是适合黑暗的生物,现在更是毫无睡意。手边放着刚才随手翻过两页的夏目漱石的《猫》,现在却没了兴致。
      于是我只好随便张望着打量四周。
      梦境这种东西,无论甜美还是沉重,如果不醒来,那便是所有的真实。
      我兴趣缺缺地转回头来,继续盯着身边的玻璃窗发呆。
      其实我的本意确实只是想让头脑放松,就如“发呆”这个词的表面意义一般。可是,也许在这种寂静的深夜里,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且可能实现的选择。

      [二]
      “征讨他,皇鲛后。”
      “哗——”
      “嘭——”
      汹涌的潮水怒吼着迎面袭来,铺天盖地,却总算是被及时拦在了面前。我轻轻吁了口气。
      总算是赶上了。
      身后传来一阵奇异的灵压波动,熟悉得令人心惊。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更不想、也懒得去在意。因为我深刻地知道,在战斗中,一旦分心,那么迎接我的便只能是死亡了。
      “喀啦。”
      耳边响起一个细碎清脆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看灵子壁上的裂纹,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睡了仅几个月,可身体确实变得有些不够灵活,灵力也还不能一下子便控制好。还是有些勉强的吧?
      “唯拉·蒂梵尔。”这时,前方举着大刀的女子看着这边,皱了皱眉,看着我的脸上说不上是惊异还是不解,“你……”
      唔,这个名字真是好久没有用过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朝她笑了笑,语气轻松:“我该说‘好久不见了’吗,蒂雅·赫丽贝尔?”
      赫丽贝尔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便默默加大了施加在灵子壁上的压力。她是我在现任的十刃中认识的,或者说见过的唯二两个中的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便是史塔克。
      我再次勾了勾嘴角,慢慢加大灵子壁的密度,可即使如此,透明的薄壁还是开始震动起来。
      看样子,我不在的这一百年里,他们都变强了很多呢!
      身后的灵压缓缓得到了恢复,可还是有些紊乱。我不知道,那样的紊乱究竟是因为他刚经过了激烈的战斗还是因为那边的雏森受了重伤,又或者、两者都是。
      想到这里,我再次无法控制地笑弯了嘴角。然而还未等这个笑容完成,熟悉的略带沙哑的男声却令它猛地凝固在了刚才的那个弧度上。
      他说:“花……火?”
      心中狠狠地一抖,我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与此同时,灵子壁“哗啦——”一声纷飞着碎裂开来。鲜红的液体从指缝间流淌而下,蜿蜒恰似繁复的图腾。
      人类总说,十指连心。可我却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指尖传来的疼痛感呢?
      是因为我没有心?还是因为——
      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呢?冬狮郎。

      [三]
      花火。
      那是他给我取的名字。
      那个时候正是尸魂界的夏夜祭。
      他抱着我坐在屋顶上,头顶是绚烂绽放着的烟花。我看着他沾染着旖旎火光的脸庞,有了一瞬的失神。
      就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里,他突然开口道:“就叫你‘花火’好了!”
      我眨眨眼。我有名字的,不要给我乱取啦!
      可是很显然,他没有听见我心里的不满,一把抱起我,直视着我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带着点桀骜:“就这样决定了!”

      [四]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刚被几个低级破面偷袭,却不知为何阴差阳错到了尸魂界。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原形竟是一只有着灰色条纹的小猫。
      其实对于虚来说,我算是比较晚熟的类型。就算当初已经进化到了瓦史托德的阶段,意识却还是模模糊糊的,几近于无。等到我真正拥有记忆和智慧,那已经是成为亚丘卡斯以后的事情了。而在成为破面后,凡事也总是率性而为,从无顾忌。大概那些偷袭我的家伙就是因为这样才看我不爽的吧?
      我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男孩迟疑着走近,最后终于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戳了戳我:“喂!”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与其说是漂亮,倒不如说是精致。他的脸部线条坚毅深刻,虽然犹带稚气,却还是给人一种老成的感觉。而我特别喜欢那对湖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上好的翡翠,澄澈通透。
      就在我打量他的这几秒钟时间里,他再次戳了戳我的背:“喂!”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他戳到了我的伤口,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生命正在随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我看着身前沾染了红色的草叶,看见大概是透过树叶的缝隙打下来的细碎阳光,却突然有种很欣喜的感觉。
      终于不用再面对满目的白沙和石英树了。终于、可以看见阳光了。
      这是我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五]
      虽然我不喜欢人类,可他们的有些话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比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被住在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的这个叫做“冬狮郎”或者是“小白”的男孩子救了。而也就是从这天起,我便跟着他在尸魂界生活了下来。
      我常常有意无意地跟着他,就像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我喜欢将自己挂在他的肩上,越过他的肩膀去看更高更远的地方。甚至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总会偷偷地从他的枕边移进他的被窝里。
      我发现,他好像很喜欢在屋顶上晒太阳,特别是在阳光不甚强烈的初春时节里,他总会躺在上面,闭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也许这样真的很舒服吧?于是我蹭过去,躺在他的肚子上蜷成一团。阳光打在身上,毛茸茸、暖洋洋的,确实很舒适。有一种能够让人完全放松下来的感觉。我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摊开身体晒肚皮。
      “好重。”冬狮郎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动了动,然后伴随着他瞬间炸响在我耳边的声音,突然有一股大力开始扯动我的身体,“你给我下来!”
      才不!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边打呵欠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这个位置很舒服,既可以晒到太阳,又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我才不要下去!
      就这样坚持斗争了许久,冬狮郎终于妥协:“啧,连只猫都那么麻烦,随便你了!”说着,他又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我看了看他,见他双臂搁在脑后,闭着眼,双眉却微微蹙起。
      他是有什么心事吗?这样想了想,然而最终我只是换了个惬意的姿势,继续晒刚才没有晒完的肚皮。

      [六]
      有的时候,人一旦陷进某种回忆中去便很难自拔。虽然我不是人类,可我发现自己也有这个倾向。因为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了灰蒙蒙的白。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那张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其实很少看到虚会笑。就连史塔克也是。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和八番队的队长京乐春水有点相似,可是我却从没见过他像京乐一样开怀大笑。他最多的时候,便是那副既无奈又懒散的样子。
      即使是在我离开虚圈近百年,最后又从尸魂界被蓝染带回的那天。
      那个时候,史塔克站在虚夜宫的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遥遥地望过来,眼神懒懒的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出一种寂寞悲伤的味道。
      我朝他勾了勾嘴角,虽然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红的液体。
      他似乎是怔了怔,视线移到我捂住伤口的那只手上,顿了几秒后又移到了我的脸上。那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就让我想到了不知多少年前。
      忘记了是什么时间,也忘记了是什么地点,甚至连到底是由何引发的也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将手轻轻放在我的头顶上,声音低低的,像是叹息又像是低笑。他说:“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虚,倒更像个人类。”
      那是我印象中,他唯一的一次微笑。虽然我不确定那个时候他嘴角的弧度是不是真的算得上是个微笑。

      [七]
      我对时间一向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也不需要有什么概念。对于我们这样近乎永恒的生命而言,计算时间的流逝,是一种浪费。
      但是在被关在虚夜宫的异空间中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做这件无聊的事。也许是因为被关在这样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空间中,是一件更为无聊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开始仔细思考一些问题。比方说,我对于冬狮郎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不是曾听那些死神们说起过的“喜欢”?
      如果是,那么现在离开了,我却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思念他?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当初竟然会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暴走?
      可我总是得不到令我满意的结果。一直到空间因为其他破面的影响而产生松动的那一天,我也没能得到哪怕再确定一些的答案。
      而更多的时候,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就像那个总是会不断出现在脑海中的月圆之夜和那个空旷寂静的清净塔居林。

      [八]
      瀞灵廷夏季的夜空一向是很漂亮的。
      那个晚上也是。天鹅绒般的深蓝天幕上,挂着一轮硕大的圆月,明亮得惊人,却也令人莫名的觉得不安。
      我因为感受到冬狮郎灵压的波动,不得不放下手边正在逗弄的黑色凤尾蝶,径直赶往灵压爆发的地方。
      远远的便能感觉到,除了冬狮郎外,还有雏森、市丸银和吉良的灵压。我听见雏森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声:“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然后便是她瞬间爆发的灵压,以及——冬狮郎高高跃起的身影。
      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还未等我想到什么,便见雏森同样高高跳起,然后竟朝着冬狮郎挥刀斩下!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吗?他们死神不是一向最注重彼此间的羁绊的吗?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怒。
      我知道的,冬狮郎有多么的重视雏森。他为了她,努力成为死神,努力成为队长,努力的不断变强。即使是在草冠出事以后。
      我不知道当年草冠的事对他产生了多大的影响,我所记得的只有他抱着我时不断渗进我的皮肤中去的温热的湿润感。我舔了舔他脸颊上的液体,咸咸的,带着苦涩。
      在他最痛苦最挣扎的那个时候,雏森并没有在他的身边,那个时候,她也许正在蓝染的身边做个听话的小绵羊。可是现在,她竟敢对他挥刀相向!
      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又是怎样的心态!她究竟将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置于何地!
      我一向是冷静的。
      所以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可我还是克制住了。然后默默落在了冬狮郎与市丸银对峙的平台上。
      这个时候,雏森躺在平台上大概是晕了过去。冬狮郎向我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抬手握住背后的冰轮丸,摆出战斗的姿势,对着市丸银道:“我说过的吧,如果你敢让雏森流血的话,我就杀了你!”
      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
      为什么!那个家伙明明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偏袒她!
      胸口的黑洞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我弓着身子,感觉全身的灵力正在迅速膨胀,可我却丝毫无法控制住它。身体的形态开始渐渐发生改变。
      模模糊糊中,我好像看到冬狮郎和市丸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没能看清冬狮郎的表情,可他的声音明显的极为震惊,甚至是比刚才雏森对他挥刀时、他难以置信的声音更为明显的震惊。他有些颤抖地叫我的名字:“花……火?”
      不要……不要过来!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好想……好想将他吞噬掉!
      我咬紧牙关,就在他即将碰到我的那一刻,绝然地转身跳开,然后便是几个起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面前。
      因为,心中有个声音低低地、满是诱惑地响起。她在说:
      将他吞噬吧,那样你就不再是没有“心”的生物了。

      [九]
      虚,是没有心的生物。是堕落的灵魂。
      他们以他人的灵魂为食,尤其是重要之人的灵魂。因为他们认为,那样便能够找回自己的心。
      我站在清净塔居林内,漠然地将刀从雏森的背后抽出。
      鲜血这种东西,我从来是看得很多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飞洒的样子,确实很像蔷薇花瓣。虽然史塔克一直都说:“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出来?”
      蓝染站在门口,看着雏森倒下时的表情比我还要来的冷酷。他淡淡笑了笑,就像平时一样:“你做得很好呢,唯拉。”
      这个男人,从我最初在虚圈认识他的那时候起就是这样的深不可测。我从来不认为他能够改变虚圈的现状。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而已。而我们,也同样只是在利用他,来达到让自己变强的目的,还有——让自己变成人、这件事。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总能很敏锐地看穿别人。
      看着冬狮郎痛苦的眼神,我的胸口竟隐隐作痛。
      我很疑惑,既然没有心,又为什么会痛呢?
      这时,冬狮郎站在雏森旁边,略显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瞬间爆发的强大灵压低沉地响起,“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寒冷的气息顿时席卷整个清净塔居林。透明的冰晶眨眼间遍布视线所及之处。
      那双湖绿色的眼眸从我的身上划过,顿了顿,便停留在了蓝染的身上。
      我突然怔住。刚才,那片葱翠的绿色中,是不是有掠过类似痛心的感情?
      这一想法才刚出现在脑海中,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冲冬狮郎扑了过去。
      我不知道蓝染究竟有多强,但是我知道的是——现在的冬狮郎还远远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冬狮郎,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这个可能,我连想都不愿去想象!

      [十]
      窗外已经一片大亮。阳光明晃晃地洒满了整个世界。路边的树木不断地从眼前一闪而过。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腹部的位置。左边一点的地方现在还留着那个疤痕。那是——当初在清净塔居林里被冰轮丸刺穿后留下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就在我抱住冬狮郎将他扑向一边的时候,一道刀光从我肩头险险擦过。而与此同时,我只觉腹部一凉,然后便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那里涌出。
      “你——”冬狮郎震惊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握着冰轮丸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握紧他的手,狠狠地将冰轮丸从我的身体里抽出。他的手冰凉,却因为沾上了我的血而变得黏腻温暖。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血液也是有温度的。
      他突然猛地一抖,紧紧抱住了我:“花火,我……你……”
      “冬狮郎。”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我靠在他的肩上笑弯了嘴角,“能以这个样子被你抱着,真好。”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
      不想从他的身边离开,想要一直守着他。
      这样的心愿,几乎侵占了我整个身体。
      我张了张口,就在那个瞬间,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在我耳边:
      “对不起。”
      “对不起。”

      [十一]
      早上7:03。
      列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缓缓停下。
      到站了。
      我站起身,将手边仍摊开着的小说收进包中,便拉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走下了站台。
      这是一个木制结构的车站,看上去很破旧,也很古老。无论是候车的座椅还是脚下踏过的地板,无一不散发着岁月的沧桑。
      而我就是喜欢这种古老的车站,也喜欢这种古老的火车。
      不过现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很少了,听说这里也很快就会被拆除,然后会有新的车站来代替它。
      我沿着铁轨慢慢向前走。阳光毫不吝啬地自头顶泄下,两边远一点的地方是相对着的茂密树林。响亮的蝉鸣源源不断地从那边传来。铁轨在视线中缓缓延伸开去,像是就这样融进了天际之中。
      刚去了趟空座町。因为浦原说这副义骸需要每十年检查一次。
      认识他是因为夜一的关系。而认识夜一,是因为当时我第一次在尸魂界见到猫,自是不可避免地对那样优雅的黑猫相当好奇,便跟着她在瀞灵廷里转了许久。而她那时似乎也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什么在缓缓接近。
      脚步顿了顿。但我没有停下来,只慢慢思考起这个渐渐逼近的灵压究竟是在哪里遇见过。那里面似乎带着点熟悉的气息。
      然而还没等我想起来,那个灵压的主人便已出现在我眼前。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嗯,应该说是破面。此时她双手叉腰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觑着我,一副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我对着她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似乎是史塔克的从属官。我应该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毕竟当年我离开虚圈的时候史塔克的身边还没有这样一个孩子。
      而此时,不知为什么,她看了看我的右手腕,又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越发不爽起来。然后便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大吼:“笑什么笑!可恶!就你这个蠢样子,凭什么会比史塔克强!”
      呃。我挑了挑眉,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才算比较正常点,只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她刚才看过的地方。
      在我的右手腕上,那个墨色的数字“0”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切!”女孩狠狠别过头去重重一哼,随后便一把抽出身后的刀,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为了找你花了我不少时间,不过,反正你已经在当年的决战中失去了能力,我就趁着史塔克睡觉的这会工夫,好心地送你一程吧——!”
      话音未落她便俯身冲了过来,动作之迅急,就像苍穹之巅的隼,凶猛狠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侧身险险避过,心中郁闷与纳闷齐飞。
      她一击未中,在半空中转身折返便再次狠狠攻来。
      我叹了口气,勾着嘴角,缓缓抬起右手。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从高处响起,随后便是一股强烈的湿冷的寒意:“端坐于霜天,冰轮丸!”
      我动作一滞,愣愣地僵在了原地,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幻觉吧?

      [十二]
      虚是没有眼泪的。
      因为没有心,所以眼中便流不出那样的液体。
      所以,当我猛地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脸上竟带着温热的湿意时,我曾一度以为那是鲜血。
      我低着头,看着那双穿着白袜、踏着草鞋的脚慢慢走近,最后在我面前站定,也仍旧不敢抬起头来。
      我无法忘记,那场决战后,我因为被蓝染打伤而躺在史塔克的怀中奄奄一息,而那双湖绿色的眼眸却最终还是在即将接触到我的那一刻猛地移了开去。
      那个瞬间,我仿佛真的听见了、有什么在我胸口的黑洞里铮然碎裂的声音。我闭上眼,将自己埋进史塔克的胸口。
      我想,还好我没有心,否则的话,它一定会碎的吧?
      冬狮郎。

      [十三]
      “你……在哭吗?”
      少年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带着他独有的沙哑声线,然后便有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落在我的脸上,温柔地替我擦试去残留的泪水。
      我抬起头,看见那张坚毅精致的脸庞,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嘴唇动了动,最终我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该说什么呢?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那都不是我想说的。可是,我想说的又是什么呢?
      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什么都不说。
      冬狮郎看着我,动作顿了顿,眼眸明亮得宛如一池碧波:“我找了你好久,花火。”
      我睁大眼,视线瞬间变得清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像是怕打破什么梦境一般的小心翼翼:“为什么……找我?”
      他突然就笑了。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可他现在的笑容却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那样的笑容,仿佛浸润在金色阳光中的冰雪,温润如玉,清浅如风,明亮如光。
      紧接着,他抓着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揽进怀中。他的怀抱带着和当初一样的温暖,熟悉的清冽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他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我的脖子上,碎碎的,痒痒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我听见他低低地笑道:“我来接你回去。”

      [十四]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呢?
      我不知道。
      这个故事开始在结束之后。
      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这样希望——
      也许真的能够有那样的一天,我的胸口终于会有什么、开始缓慢但坚定地跳动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请让我亲口对你说一声:
      “谢谢你,冬狮郎。”

      ——THE EN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ontinued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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