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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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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拥挤的集市中央到处都是四散的饭菜香味儿,此时的林清吃饱喝足,倒是陆惊双肩都是厚重的包袱,满头大汗。
虽说她和陆惊只是表面夫妻没那么亲密,可是如今的陆惊也算是自己的“盟友”,她一路上也劝了让他吃点烧鸡,可是他却拒绝了。
她有点不明白这个男人此时在纠结什么,像这样的年代,她觉得没什么比吃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陆惊用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铜板买了两个馒头,油纸细细的包好却没见他动口,因为路途比较远,两个人只能徒步走。
没了拉驴车,即便林清身上只背了一个小背篓,也觉得很累,虽然背篓里还有她最爱的银子。
陆惊并没有带她去集市最热闹的地方,可是林清却是离着大老远就看到了那建筑讲究的三层大酒楼。
人影攒动看起来生意就好的不得了,想来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最喜欢去的地方吧,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去看一看。
“怎么了,会累吗?”本来走在前头的陆惊突然回头,林清赶紧回过神。
“有一点累。”其实说这话时,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大包小包都在陆惊身上,她只背了个背篓,基本上就没什么重量,倒是陆惊满头大汗有些狼狈都不曾说累,她却……
“嗯,到前头的树荫处歇歇脚吧。”
林清开心的点了点头,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没两步就走到了前头。陆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薄唇抿了抿。
从林家出来时,他就带着她去河边整理了头发,干干净净的又变回了原因清丽的模样,他本意并不想让她那什么东西,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这样也不会劳累到她。
林清现在变得聪明了许多,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陆惊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这次“回娘家”搞得一团糟,但是经过这一次也大致明白了,她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林家了。
而陆家,也成了林清唯一的家,而他成了她家人。这样想着,他更不愿意让林清受半点委屈了。
所以在看到她整齐的秀发被细汗湿濡时,他想到的只是想让她歇一歇,虽然回家的对他来说并不长,可是他却不愿意让林清多走一步。
放下肩上的包袱,陆惊把身上的水壶递给了正在乘凉的林清,“喝点水吧,我过去那边看看。”
林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这天确实是热的很,也就没有推辞,接过了水壶,灌了几口水。
陆惊的身影走远,林清握着水壶细细打量,这是竹节做的水壶,说简陋吧却又精致,天气燥热,这壶里的水竟然还清清凉凉的。
这让她想起了河巷村的山后那一片翠绿的竹林,要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也可以发大财吧。
湖面吹来一阵凉风,波光粼粼印着有些闭眼的光,窸窣的树叶像是秋日的弹唱者,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啊。
林清不禁感叹,这山野之间的纯新自然真的要比繁华的车水马龙要好太多啊!
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来,林清看到了和拉驴车一同过来的陆惊,心中惊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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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来的人陆惊似乎并不相熟,赶车的是个年轻人,车上没什么东西,只有空空的几个麻布口袋,林清猜着可能也是到街上卖货的。
因为不认识,所以也没法交谈,林清这一路上也不好多问,只是揪着陆惊给她介绍这一路过来的风景。
远处是一片山,不算巍峨却也伟岸,“那边都是山头,向阳那面也有一些山庄,不过人已经很少了。”
因为都住在山上,没什么土地,过得都很贫瘠,除了那些去外头挣钱的年轻人,就只剩下些年纪大的了。
林清暗暗点头。虽然她在农村长大,可是农村和山村还是有很多区别的,比方说农村的地规整划分到每一家名下,而小山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自然的产物,没有署名谁是谁的。
而农村虽然不算繁华,可是种地也能维持最起码的生活的吧,不能养家也能糊口啊,那这山村得有多穷啊,陆惊竟然能过得食不果腹。
“那,你们家有几亩地啊?”林清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可半晌都见陆惊回答,她好奇地转过头,却发现陆惊一直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林清有些说不出的心虚,可是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别过头躲避陆惊的目光,视线里却出现了油纸包着的馒头。
“饿了吗?吃些馒头吧。”
那馒头还是和林清原先看到的那样,油纸包的整整齐齐的,可见陆惊并没有吃过。原来,他买的馒头是给她的啊。
陆惊见她没要,也不生气,耐着性子接着说:“吃些吧,回去孩子们见了怕是吃不到了。”
虽说比不上那些烧鸡烧鹅来的香,可是就这白面做的馒头对他来说真的算是“美味珍馐”了,他已经忘了吃过的白面是什么味道了。
林清有些动容,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男人心底那份坚持,不吃她的递过去的烧鸡烧鹅,却坚持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钱给她买馒头,她能理解出的就是,陆惊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不说什么,可是内心应当是有极强的自尊心吧。
她接过馒头,很认真地道了谢,但是却收好了馒头,并没有吃。
“家里并没有地,因为一些原因,我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过来逃难,唯一的两分田,是我在山上打猎时自己捡的。”
山村里的人家都是这样,依山傍水风景好也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随意整理出一块田地那就是自家的了。
林清了然,也察觉到陆惊的兴致不是很好,就没再多问,“那下次去山上的时候,能带着我一起吗?”
她觉得靠着这山,里面肯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宝贝,说不定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就比方说那些野山菌,如果有门路都会很好的销路吧。
陆惊对她的话似乎有些惊讶,但好在也没有拒绝,林清就放松了许多。这一路晃晃悠悠的也到了石桥,陆惊和林清就下了车。
临走时才知道,原来陆惊竟然是花了钱请这人儿捎他们一程,怪不得他根本就不认识这赶车的人。不过,陆惊竟然舍得花钱请人带他们回来,才更让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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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自家院子后,林清才觉得浑身轻松啊,也没什么形象所言就直接坐在了门槛处捶捶小腿,捏了捏肩膀。
而后面跟过来的陆惊收好了米面,就去打了盆水,两人都累的不行,他却端着水蹲在了林清跟前让她先洗。
林清只用毛巾擦了擦脸的汗,其实她并不热,就是好久没运动了有些累,倒是陆惊满头大汗的样子看着很疲惫。
她原先坐下的时候也没选地方,随意一坐却也能照着些阳光,陆惊端着水过来的时候竟帮她遮了大半的阳光,瞬间带来了些许凉爽。
这动作要是放在现在,陆惊肯定是被认定为暖男一枚啊,不过细细想想,这陆惊除了没钱以外,其他的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都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这样的年代,就“穷”这一字就已经让他翻不了身了。虽说自己以后会走,不过林清想,她要腰包鼓鼓,肯定也少不了陆惊的。
“外头闷,进屋歇着吧。”陆惊交代了她两句,准备出去把三个孩子接过来,林清就进了屋。
要是搁在以前,这么累林清肯定是想躺在床上吹吹空调的,可是现在没那个条件,她想着还不如在堂屋门口吹吹风呢。
一阵细风吹来,确实是凉爽怡人啊,只是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馊味儿还有一股子头油味儿,更甚至是野鸡的鸡屎味儿,真的没有一样不是在挑战她的鼻子。
她竟然忘了在街上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也不知道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些换洗的衣服,她觉得问问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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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惊带些三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林清还在堂屋里坐着,那前屋的大门直对着门口的篱笆小门,背着光线迎面走来的陆惊竟然让林清感受到了一种将领的气息。
也许是陆惊身上的“阳气”过旺,毕竟搁现代他这样男友力爆棚的男人还是很少见的。
陆惊走在后头,前面的三个小萝卜颠着小步子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像是欢快的小鸟,林清笑了笑,不忘把陆惊买的白面馒头递过去,三个孩子像是得了什么惊喜的礼物,簇拥着跑了出去。
“怎么没吃?”陆惊有些惊讶,坐到了桌子一旁,“你不喜欢吗?”
林清猜想他是不是觉得她看不上白面馒头,赶紧解释一下,“没有,我吃饱了,而且彩彩她们很喜欢。”还不知道中午在别人家有没有吃饱呢。
“对了,把几个孩子带去张婶家,没拿些东西谢谢她们吗?”这三个孩子虽然吃不了多少,可是好歹一个孩子一张嘴吧,总不能去白吃白喝。
“我给她们送了些家里的土豆。”
土豆?陆惊不说,林清差点都忘了,他们这边都是种土豆的。话说这里的土壤能种土豆吗?
直到陆惊拿出了家里库存的土豆,林清真的是有些懵,这些土豆都是鸡蛋大小,有些甚至小的可怜。
这也提醒她了,土豆适合在地势平坦土层深厚的地方生长,这里气候还算适宜,只是山上的土壤固结,根本达不到疏松的条件,土壤肥沃可是保水性却很差,这样的地方土豆能长这么大都算是奇迹了。
林清有些无奈,问:“两分田就收了这么点儿?”这小箩筐满满当当的也才两个,不是说两分田,难不成收的都被吃了?
“是两分三厘地”,陆惊强调了一下,“而且今年是收成比较好的一年了。”搁在往年,也只能收到两平筐。
林清叹了口气。看来这地方这么穷也是有原因的,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水稻什么,估计也就是想到什么就种什么了。
她挑拣了些小块头的土豆,估计得有小半盆的样子,“其他的先收起来吧,晚上我做饭,就吃土豆好了!”
陆惊看了那小半盆的土豆,忍不住劝说:“会不会太多了?”这些土豆到时候还得留着过冬呢。
林清笑了笑,神态有些傲娇,“放心,我做饭绝对不会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