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临时会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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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在南境互助会的地位很超然，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但他却知道南境互助会在埃尔兰德所有骨干成员的名字。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老头，白发已经秃了一半，脸上皱纹不多却有很多斑纹，身子不高却有着突出的啤酒肚，倒也算不上丑，就是很普通的不好看。
他曾经负责南境互助会王都地区的人员管理工作，现如今南境互助会的骨干多多少少受过他的恩惠。正因如此，他在南境互助会有很强的号召力，也很聪明的从权力斗争的中心抽身而出，无缘组织内部的流血冲突，挂了一个公寓管理员的闲职，为组织经营王都东区的一片房产，作为老干部急流勇退的典范。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牧羊人”都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或者说不得不“聪明”。
来做公寓管理员确实是他自己的请求和南境互助会的批准，但究其根本却是因为契约社的意愿。
谁也不知道“牧羊人”是什么时候成为契约社在南境互助会的暗子的，或许是在某一次外派任务，又或许是哪一次教堂祈祷之后，又或许...他从来就是契约社的人。但目前的情况就是，“牧羊人”下辖的整片公寓区都是契约社在埃尔兰德的临时据点之一，契约社的势力可以随时来此接手工作。
此时此刻，“火神”小队和赫莫拉就在其中某一栋无人居住的公寓内。
三人聚在书房开会，“牧羊人”则在客厅安抚赫莫拉。
“都坐好，开个会。”荒木纱织随手抄起一份报纸，卷成棍状，给胡乱动弹的黑乌鸦脑袋上来了一下，让他好生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小辣椒则安安静静吃着点心。
荒木纱织把报纸拍在桌子上，然后说道：“根据赫莫拉的说法，开枪的人名叫爱德华·拉米雷斯，是个曾经在埃尔兰德很出名的罪犯。我是在南方长大的，不了解这些陈年往事，小辣椒，你是拉阔尔人，你清楚吗？”
小辣椒嘴里还塞着一个柠檬蛋卷，她眨了眨眼睛，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像只摇头晃脑的金鱼。
黑乌鸦则在一旁说：“她知道个锤子，她去洛伽的时候还在尿裤子。”
小辣椒拳头一扬，又怕把他砸死，于是也抄起桌子上的报纸给他来了一下。
荒木纱织懒得管他两，只是又看向黑乌鸦，问道：“那你知道吗？”
“不知道。”黑乌鸦很坦诚。
他旁边的小辣椒立刻起身，豪爽地喝了杯水，然后又给他脑袋来了一下，并说道：“那你屁话这么多？”
黑乌鸦也不反驳，只是颇为幽怨地看向荒木纱织，荒木纱织只好劝慰道：“别打了，再打就把人打傻了。”
小辣椒是最听荒木纱织的话的，至少当面是听的，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咱们直接问问赫莫拉不就行了嘛！我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小辣椒说道。
荒木纱织却摇了摇头：“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埃尔兰德的警察，载入档案的案犯资料还要问她，很难不让她起疑心，她的父亲弗兰克·海默是个麻烦的家伙，我不想引起他的注意。这样吧，去把‘牧羊人’找来，他才是埃尔兰德的地头蛇，他肯定知道这些东西。”
“牧羊人”正在客厅和赫莫拉聊些家常，此时的赫莫拉头上绑着一圈绷带，被安排在宽敞的沙发上休息。和弗兰克·海默生活这么久，赫莫拉很难养成以貌取人的毛病，不然自己的父亲就是天下第一恶徒，所以“牧羊人”虽然不好看，赫莫拉却毫无芥蒂，两人相谈甚欢。
当然，这与“牧羊人”自身的素质水平也分不开，作为曾经从事人员管理工作的骨干，骗小姑娘算是大材小用。到目前为止，赫莫拉并未对这些人的身份起任何疑心。
客厅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小辣椒伸出一个脑袋，朝着“牧羊人”招了招手，赫莫拉也看到了她，于是她朝赫莫拉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滑稽而可爱。
“牧羊人”站起身来，声线和蔼可亲：“小姑娘，你自己待会，需要帮助的话就拉一拉门口的绳子，那边的房间是卧室，累了可以去躺一会儿，我失陪一下。”
“谢谢您了，老先生，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赫莫拉礼貌回应。
“牧羊人”和小辣椒出了门，小辣椒走之前又把自己的小脑袋伸进来，眨了眨眼，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副大白牙，赫莫拉见状忍不住也笑了。
书房里，“牧羊人”得知了荒木纱织的需求，让三人稍等，然后出了门，十数分钟后拿了一叠报纸回到书房。
“这些是和‘解剖者’爱德华有关的报纸，都是那个时期的老报纸，之后也偶有报道，雇员们还在找，这些我先拿过来。”他如是说。
荒木纱织赞叹道：“了不起，多谢了。”
“牧羊人”笑了笑：“说不上，拿钱办事罢了。”
黑乌鸦胡乱看了几份，嘟囔道：“都是老报纸了，您还有收藏报纸的癖好？”
“牧羊人”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房子很多的退休老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爱好。”
说完便退出了书房，他并不是契约社的核心成员，只提供服务，并不打算掺和到“火神”小队需要处理的事件中。
待到“牧羊人”离开，荒木纱织便开口道：“当时我们遇到的那个路人说他看到凶手中了枪，但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溜走了，导致他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之后我们在巡警的口中也证实了这个消息，而且还有证据。”
此时黑乌鸦很配合地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那把沾了血的左轮。
“根据你两所说的鸽子的表现，当时现场至少有一位祈愿者，这符合凶手中了枪之后还能溜走的实际情况。但是，除了祈愿者，变异者和角斗士也有这种能力，甚至对于变异者来说，他还能再多中几枪，所以我们不能排除凶手作为变异者和角斗士的可能，那位祈愿者可能只是他的同伙。”荒木纱织继续说，“所以在之后的行动中，我要求你们保持高度警惕，因为我们的行踪已经被那位祈愿者通过鸽子获悉，我已经让这里的人去联系罗拉爵士，‘雷骑士’应该也在这附近，我们要与他汇合，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没有任何异议。
“现在的任务，在这堆报纸中寻找有关‘爱德华·拉米雷斯’的报道，把这个人先搞清楚，尤其注意可能与‘祈愿者’、‘变异者’和‘角斗士’有关的报道，有困难吗？”
“没问题。”黑乌鸦回答。
小辣椒则是用力点着头，手上还拿着一份报纸。
“好，任务开始。”荒木纱织说着，吹落了报纸上的灰尘，摊开来看。
赫莫拉喝了两壶茶，与随后赶来的“牧羊人”聊了半晌，天色将晚，见王政司的警员还不来问询，不免心中着急，要回去与父亲报个平安。“牧羊人”却让她不要心急，差了两个人去特勤司和赫莫拉家报信，然后便被人叫出门去了。赫莫拉一个人发了会儿呆，想休息会儿，又觉得后脑勺隐隐生疼，便随手抽了本《国民财富性质及原因研究》，坐着胡乱翻了会儿，可心中烦闷，什么也看不进去。
终于，客厅的门打开，王政司那位活泼的小姐姐先走了进来，然后是那个恶趣味的医生，最后是那位看起来最可靠的南大陆女士。
三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小辣椒一反之前的活跃，进了门便瘫坐在沙发上不住叹气。
“让你久等了，赫莫拉小姐，他人呢？”荒木纱织先开口道。
“管理员先生被人唤走了，想是有重要的事。”赫莫拉回答。
荒木纱织点了点头，说道：“那不管他，不在正好，也叫我们少些避讳。”
说着便和小辣椒、黑乌鸦一同坐了下来，开口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王政司外聘警务专家荒木纱织，祖籍极东，不过也没待过两年，反倒是在埃尔兰德生活七八年了。”
“难怪您王都腔如此标准，比我这拉阔尔土著还要好些。”赫莫拉奉承道。
荒木纱织微微一笑，坦然受了这般夸奖，然后指向黑乌鸦和小辣椒，说道：“这两位的名字不便透露，都是一线警员，常年和恶徒打交道，跟你父亲所在的特勤司差不多，叫他们代号就行了，咱们互相理解一下。”
“应该的。”赫莫拉点头称是，小辣椒仍在一旁笑嘻嘻的，只是眼角周边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些。
“是这样的。”荒木纱织说道，“拉米雷斯博士的事情我们大致都了解，之后还有些细碎事件要问询，而且凶犯现在还活跃在王都，听你说来，似乎是因为你识破了他的身份才对你下手，想来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希望你在这里待一段时日，好歹等到凶徒落网，再不济，等你父亲任务结束，亲自来接你，免得到时候怪罪我们。”
赫莫拉本想拒绝，因为她觉得拉米雷斯博士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那是个绝对的功利主义者，如今身份暴露，报复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但荒木纱织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免让人担心，父亲的脾气自己也知道，少不了要让几位警官为难，不如此时顺水推舟，让大家都好过。
于是赫莫拉也不再推辞，只说道：“那便打扰诸位了。”
荒木纱织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一个人在这居住也是无聊，这样，我留下一位警员陪你，顺便也保护你的安全。”
说完她看向小辣椒和黑乌鸦，一时竟难以抉择。
若是留下小辣椒，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便直线下降，万一真遇上拉米雷斯博士未必打得过；可让黑乌鸦和赫莫拉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也不像话，她知道黑乌鸦的为人，不会对赫莫拉怎么样，可总归是不像样的。
总不能留下自己吧，那队伍直接就散了。
稍稍思考后，荒木纱织便留下了小辣椒，带着黑乌鸦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临时会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