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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祭灶节 ...

  •   日子一晃就到了小年,祭灶节。
      在望京,祭灶节这日需沐浴焚香,恭拜神明,扫尘除房,贴窗花,女子不得出户,直至午后才可自由出行。
      望京之地广阔,一到这日午后,各家子弟便会集聚于马球场,相互比试。
      望京有马球场十多处,最大一处,在郊外建立。马球场宽大平坦,平望若砥,下看如境,其中骏马百匹,球杖若干,马尾打结,小厮打球供奉。
      杜忘忧到时,一场比试刚刚开始。
      场上白衣窄袖袍为一方,褐衣窄袖袍为一方,双方骑于马上,骋驰场内,各执球杖,杖端弯如弦月,疾挥纵使,挥球拦阻。
      李恪所在的褐衣队伍,皆束发冠巾,瞧着都是望京官富子弟,其中笑声明朗,虎牙张扬的,正是魏铎。
      再看白衣队伍,领队之人乃是丰采高雅,贤明朗俊的杜川柏,也不知李恪怎么惹了他,他在场上将李恪死死压制,褐队已被截球数次。
      李恪看起来气急败坏,蓄势待发,要和杜川柏一较高下。
      苏修罗和佟彦之换了马球服站到杜忘忧二人身旁时,李恪终于进了一球,场内褐衣无不拍手叫好。
      打完这球,也到了中场休息,此来诸多高门名媛,都对杜川柏青睐有加,有的还打发婢子或婆子给杜川柏送水和帕巾。
      马球场内有大场和小场,李恪两队是在大场打球,苏修罗和佟彦之则去了小场比试。杜忘忧不会骑马,艳羡地看着苏修罗在场内英姿飒爽。
      苏修罗马球打得很好,与佟彦之对决,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两人一时难分上下。
      “你为何不打?”燕珩也未穿马球服,以为她想上场:“想打就打,我陪你。”
      杜忘忧道:“我不会骑术。”
      在江北,杜家良驹数十匹,她从未骑过任何一匹,不是舅母不让,而是她不会。
      燕珩深眸带笑:“我教你。”
      燕珩一向是事事有着落,直接带她到了马厩,让她选马。
      保险起见,她选了一匹稍矮的马。
      燕珩给她绑好护具后,小厮也将马鞍放备妥帖,燕珩道:“你先摸摸它,和它培养感情。”
      杜忘忧怕极了那马咬她,只摸了一下就缩回手。
      她瑟瑟的,像怕鬼的孩子,燕珩好笑道:“莫怕,这马训过,极为温驯。”
      燕珩指着马镫道:“将脚踩到这上面。”
      为让杜忘忧看懂,燕珩索性给她演示一遍,他左手将缰绳与马鬃并在一起抓住,固定身体,右手抓过马镫,同时高抬左脚纫镫,旋即,他右脚点地起跳,同时左腿蹬住马镫,转体上马。
      上马后燕珩轻轻坐下,道:“坐下时要轻些,这样不会惊了它,它也不会欺负你,你端坐马背,挺直腰杆,目视前方。”
      杜忘忧认真听着,觉得自己已全然听懂,可到了燕珩下马让她亲自上马时,她一脚蹬实,差点在马镫里拔不出脚。
      燕珩温柔道:“蹬的太用力容易被马拖拽,你蹬之前抓着缰绳。”
      杜忘忧照他所言一步一步进行,她右脚起跳时,燕珩扶着她的腰,轻轻用力,将她送到了马背。
      一到马上杜忘忧就慌了神,即便选了矮马,坐在马背双脚悬地时她还是觉得很高。
      “别怕。”令人安心的嗓音响起,燕珩已飞身上马,落在她背后,两人同乘一骑。
      燕珩抓住缰绳,轻夹马腹,马儿抬蹄,在场内奔走。
      马上颠簸,杜忘忧有些害怕道:“寨主,它会不会将我们丢下去?”
      她贴着燕珩胸膛,能清楚感受到燕珩胸膛的震动,是在笑她。
      燕珩止了笑道:“你不惹它,它便不会。”
      杜忘忧小心地摸摸马头,轻柔道:“我不会打你的,你,你别颠我。”
      马儿长呼一声,似是对这动作极为受用,跑了几圈后,燕珩下马,让杜忘忧尝试独自御马。
      杜忘忧抓着缰绳,先是小小叫了一声:“驾~”
      马儿纹丝不动,杜忘忧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又大了声道:“驾!”
      马儿翘了一下蹄子,低头嗅着泥土。
      杜忘忧微窘,无助地看向燕珩:“寨主,它怎么了?”
      燕珩轻咳两声,忍笑道:“你要打它它才会跑。”
      杜忘忧一点就通,一夹马腹,马儿就带着她跑了起来。
      虽然跑的不快,杜忘忧却十分开心,她在马背上窃喜的小模样全部落在燕珩眼中,燕珩勾着嘴角,目光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咚”的一声,是大场内的比试落下帷幕。
      杜忘忧扶着燕珩的手跳下马背,往大场走去,比试的结果出乎意料,竟是褐衣那队赢了,正在欢呼雀跃,尤其是李恪,高振双臂,竭力呐喊。
      前半场褐队输了三球,在后半场时一直赶超,结束时超了白队一球。
      苏修罗啧啧两声,见杜忘忧身上护具未摘,问道:“你们方才去骑马了?”
      杜忘忧点点头,道:“你们两个谁赢了?”
      苏修罗骄傲道:“自然是我!”
      大场内两队分散退场,李恪笑容洋溢,揽着杜川柏的肩膀喋喋不休,不知在说何话。
      杜忘忧对比赛结果微微意外,奇道:“杜二这是故意输的?”
      苏修罗噗呲一笑,挑眉道:“后半场刚开始,李恪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人没大事,但杜二慈悲心肠,一直放水,这不李恪赢了,笑开了花。”
      既是小年夜,望京成少不了张灯结彩,爆竹齐鸣。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斑斓色彩,一瞬间点亮夜空,又一瞬间湮灭。
      烟花之下,街头巷尾都挂着华灯,灯光柔暖,踱步其中,令人心头安然。
      杜忘忧几人下午那会儿在马球场出了一身汗,都是换了干净衣服才走上街头,各个清爽举止,男俊女俏,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小豆子被杜川柏抱着,舒服自在,眼珠咕噜噜转着,看上哪个指哪个。
      他川柏舅舅钱包鼓鼓,只要是他看上的,统统买下。
      燕珩来的稍迟些,杜忘忧正帮苏修罗选簪子,小豆子百无聊赖,一见他来了,老远便喊道:“漂亮兄长~”
      他张开双手,就要燕珩抱,燕珩衣袍平整如新,小豆子觉得滑滑的,有一下没一下蹭着。
      他喜欢燕珩身上的味道,香香的,忘忧舅舅身上也是香香的,但忘忧舅舅总是抱不动他,他只能赖到别的舅舅或兄长身上。
      今日燕珩身上带着奶香,更得他喜欢了。
      杜忘忧对他笑笑,又扭过头将目光转在摊上首饰堆里。
      平日里苏修罗喜欢哪个,都是杜川柏或杜忘忧慷慨解囊,今日她看上了一个杏花簪子,杜川柏正要付钱,就被佟彦之抢了先。
      杜川柏斜了他一眼,将钱收了回来。
      苏修罗的簪子首饰到处都是,但女子天性使然,看见这些总是想买,买完她便让佟彦之帮她戴上,她今日穿的粉色长袄与这杏花簪子极配,更显她柳眉杏眼灵动,水灵秀气。
      李恪对女孩子脂粉不感兴趣,硬拖着杜川柏去了别处,小豆子看他要走,咿呀咿呀的闹着同去。李恪又是驮着他,先给他买了一串梨膏糖。
      苏修罗对新买的簪子爱不释手,走两步就要摸一下,佟彦之嘴下不留情道:“臭美!”
      看在他掏钱的份上,苏修罗不同他计较,欣喜地对着杜忘忧道:“忘忧,好看吗?好看吗?”
      杜忘忧抚了抚杏花簪子道:“好看,人比簪美。”
      苏修罗笑的合不拢嘴,佟彦之瞧着她这幅样子,禁不住也笑了。
      他凤眸风流,气质慵懒,笑容更是魅惑丛生,只一眼便身陷其中。
      苏修罗心头一跳,缓过那悸动后啐道:“狐狸精!”
      苏修罗踩他一脚,径直跑开。
      佟彦之追上去,只觉莫名其妙:“我怎的狐狸精了?狐狸精是说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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