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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做贼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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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修罗戳戳佟彦之,佟彦之抬头,正对上苏修罗流光溢彩的眸子。
一刻时辰后。
佟彦之坐在桌前,手执画笔,神色凝重。苏修罗站在他身旁,比手画脚,形容半天后愤怒的拍向桌子,嫌弃道:“佟鸭子你行不行?说了半天,你什么都画不出来!”
佟彦之为难道:“我觉得不是我画的问题。”
她形容的,不是他能画出来的。
苏修罗杏目微竖,不乐意道:“那便是我的问题?”
被她的态度激到,佟彦之撂笔,洁白的纸上染成大片墨迹。苏修罗恼了,扯下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越想越气,她索性推开佟彦之跑出屋外,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理这个臭男人。
佟彦之捡起地上的纸团,叹息一声。
他在恼什么?恼杜忘忧和苏修罗之间的小动作?恼苏修罗有事居然瞒着自己?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思绪何会涌在他的心头。
燕珩追上杜忘忧,直截了当问道:“你和苏娘子,在谋划什么?”
他大咧咧的说出来,倒让杜忘忧低头看向脚尖,诺诺道:“就,一些小事情。”
燕珩看着她,静默不语,鉴于他上次生气的阵仗,杜忘忧连忙抬起头道:“其实丁乙草还有一个名字叫死人花,剧毒之药,长在深山老林坟头处,摘它之时稍有不慎就会性命攸关,我们肯定不能让小郎君冒险。”
燕珩暗捏拳头道:“那你怎能让自己冒险!”
既是性命攸关,把自己推出去送死吗?
杜忘忧语气虔诚,对他格外信任道:“我知道,寨主一定会保护我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像是一团棉花塞到心口,堵的难受却说不出如何难受,朋友,他突然,有些讨厌听到这两个字了。杜忘忧却是察觉不到他的情绪,自顾说着:“寨主武功高强,俊逸非凡,定能以一敌十!”
寻常时候,她夸燕珩一句,燕珩虽不说大喜,也能看出心情不错,今日却是偏过头去,径直走开。如此反常,倒让杜忘忧心下没谱,快步追了上去,才走两步,燕珩骤然停了下来,杜忘忧也在他身后止步,抬头,一脸茫然。
燕珩抬指,划过她温润的眼角,随后,一个脑瓜崩弹在她的额间,杜忘忧吃痛,捂着额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燕珩,道:“寨......寨主,你这是故意伤人,我要去官府告你。”
燕珩眼中带笑,深眸无限流光,道:“那我就只好灭口了。”
其实他并未使出很大的力气,打到她的地方也并非极痛,但她就是觉得憋屈,认为燕珩仗着个子比她高便欺负她,当即委屈道:“寨主定是故意而为,知我怕疼还下如此狠手。”
燕珩觉得好笑,他轻轻一弹,怎就成了狠手了?正要回她,苏修罗却迈着急切的小碎步从二人中间横穿而过,瞧着是边走边抹眼泪。
杜忘忧也来不及和燕珩说句什么,急急拉住苏修罗,掰过她的肩膀一看,果真是哭的眼睛微肿,小脸红扑扑。
这情况似曾相识,只是今日却不见有人追出来,燕珩冲杜忘忧颔首,随即信步离开。
杜忘忧费了好大些功夫才将苏修罗哄下,还未去找佟彦之,他便已出现在杜忘忧房前,冷冰冰把手里的画扔给杜忘忧道:“给苏修罗。”
杜忘忧接过一看,略带疑惑道:“丁乙草?”
“嗯”。佟彦之扭头就走,一刻也不愿和杜忘忧多待。
杜忘忧勾唇笑了笑,倒是第一次有人吃她和小苏的醋,看样子,还是陈年老醋,隔八百里都能闻见酸味。
杜忘忧折起那张纸,收到袖子里,理理衣服便去了杜川柏处。
如今杜川柏躺在床上,宛若睡梦中的谪仙,谪仙旁边站了两个人,百无聊赖苏修罗,满脸发愁是李恪。二人表情鲜明对比,杜忘忧先走到李恪面前说了几句,待李恪离开了,才掏出袖中之物展开到苏修罗面前。
“什么?”苏修罗一头雾水。
杜忘忧拨了拨头发,不怀好意笑道:“丁乙草,佟彦之画的。”
一听那个臭男人的名字,苏修罗就气上心头,夺过纸张道:“可有可无的东西,谁稀罕!”
杜忘忧听着她的负气之言,只觉得好笑:“那你把画给我,我给人送回去。”
苏修罗才不答应,一跺脚道:“他想要,自己来取便是,你去送算怎么回事?”
她苏修罗拿到手的东西,岂是说还便还的!
杜忘忧了然,故意道:“那你给我,我明日寻药还要带着。”
苏修罗眼神鄙夷,没好气道:“你反正会画,今晚临摹一个便是了,何需原稿。”
她这般行为,让杜忘忧心底很是不爽,自家白菜被外面的猪啃坏的感觉油然而生。杜忘忧不想说道苏修罗,左看右看后掰开杜川柏的嘴巴,塞了颗药进去。
苏修罗吓了一跳,把画往被子上胡乱一放,灌了口水给杜川柏:“忘忧,杜二醒了知道你这么对他,会影响兄妹情义的。”
杜忘忧不在乎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应当感激不尽,痛哭流涕。”
苏修罗凑过去靠在杜忘忧肩膀道:“你明日走个过场便回来,千万别贪玩又迷路。这药本就不多,杜二吃完你手里顶多剩两颗,我师父回来前,你若是在东海出了什么事,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杜忘忧手里的七肌丸是苏修罗的师父费劲心思研制出来的秘药,可解百毒,生肌复骨。更巧的是,苏修罗告诉她,七肌丸仿佛是为了杜川柏的毒量身打造的一般,其中的几味药,除了解杜川柏的毒,没什么大作用。
她们在船上商量过,若是杜川柏的毒寻常之药解不了,便在诊脉后说出药引是丁乙草这句暗号。起初苏修罗说什么都不同意,杜忘忧好言劝说了半天她才犹豫着答应。到东海后,苏修罗一搭上杜川柏的脉,就知道除了七肌丸,这毒是真的无药可解了。
可是这药给了杜川柏,杜忘忧的情况便会很危急,苏修罗就像是个有两个孩子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不得这个受罪,也不愿另一个受苦。所以她一直未开口给杜忘忧提七肌丸的事情,倒是杜忘忧支开李恪,把药给喂了。而出去寻药引,只是为了不让杜川柏知道他苏醒是七肌丸的功劳,他若是知道了,就是放血也会把七肌丸给杜忘忧放出来。
想象那个场景,杜忘忧就头皮发麻,她摸摸苏修罗的头道:“说什么呢小坏蛋,一辈子那么长,怎能在内疚中度过。”
明日会发生些什么,杜忘忧也说不准。苏修罗极其信任她,她说什么,苏修罗便听什么,可明日之事,凶险抑或平静,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苏修罗正想着,却听门口一身怒吼传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佟彦之阴沉着脸色,风雨欲来,含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苏修罗和杜忘忧慌忙分开了,活像被捉奸在床,苏修罗语无伦次道:“我......我们没干什么,说......说话来着。”
佟彦之扭头就走,苏修罗抬步就追,她一追,显得她和杜忘忧做贼心虚。
杜忘忧看着苏修罗追出去的身影,在心底无声的呐喊道:“小苏,我是女的,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