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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活该你被揍 ...

  •   傅峥信步走出内堂,就看见李恪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朝他走来,乖乖地叫他:“傅伯伯。”
      傅峥应了一声,脸色变好了许多,知道他与杜川柏交好,对于他在医者心也不奇怪,但还是随口问道:“小恪你怎会在这儿?”
      李恪忽略自家傅伯伯瞬间转晴的脸色,转了转腰道:“扭到腰了,过来看看。”
      傅峥严厉又关心道:“胡闹,都这么大了还成天磕碰,你父亲平时就是太放纵你了!”
      自家傅伯伯什么都好,就是爱教育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儿子傅沉舟面前找不到教育的机会,每次一逮到他,都是一顿慈爱的“关心”。
      李恪头皮发麻,拉着傅峥就往外走:“傅伯伯,咱们说好的,你我二人之间,不提我阿爷的。”
      说来也是奇怪,傅峥和自己的儿子傅沉舟很是不对盘,父子俩一年到头,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倒是对喜欢耍宝逗乐的李恪喜爱。
      傅峥今日也没有太多教育李恪的心情,李恪拉着他一路走到门外,送他上了马车离开,立马小跑到内堂找杜忘忧。
      他俩在门口说的话,杜忘忧听得清楚,也料到李恪会来找她,杜忘忧指了指桌子上酥皮豆沙黄道:“要问什么先吃饱了再问吧。”
      李恪一见到自己爱吃的,连要问的话都忘了,拿起一个就塞到嘴。
      他嚼着东西问道:“忘忧,你上午说要见一个客人,就是要见我傅伯伯吗”
      “嗯。”杜忘忧轻抿了口茶道:“你傅伯伯来的比我想象的早。”
      李恪咽下口中的食物,又喝了口茶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傅伯伯吗?”
      很少见有人见了傅伯伯后还能面带笑容。
      杜忘忧摊开手:“怎么不怕,你看我手心都是汗。”
      李恪撇嘴,大夏天的,谁手里不是汗!李恪奇道:“忘忧,我傅伯伯找你说什么了?”
      杜忘忧淡淡道:“当然是为了他的学生。”
      沈追被沈夫人逼着找人参的事,还是李恪告诉杜忘忧的,李恪点点头,啊呜又是一口。
      至于为何需要杜忘忧手里这颗,自然是因为大夫说的,可巧那大夫是苏修罗认识的,苏修罗安排了几句,那大夫就照说给沈家了。
      杜忘忧给李恪杯子里又倒了些茶水,道:“我听说你兄长和沈追都是望京数一数二的神勇人物,他们两个比起来,谁输谁赢呢?”
      李恪立马接声道:“那当然是我兄长了,我兄长可是武试第一名!禁卫司在我兄长的管理下,多么的威风啊!”
      一提起兄长,李恪言语之间不无骄傲,但他还是很中肯道:“不过说实话,沈追也不差,他二十岁的时候就敢带兵打仗,还平定了突月的叛乱,很了不起了。我兄长和父亲常说沈追生在沈家可惜,要是生在我家,怎可能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禁院云麾使!”
      杜忘忧点头,同样是杀伐果决的人,李勤的仕途却比沈追坦荡的多。凭李家的家世和家庭氛围,李勤在朝中性格直爽却很少得罪人,即便说了什么直白的话,他人也只会觉得是性格使然。
      但沈追不同,他一出生就被沈国丰不喜,外出打仗时,沈夫人盼着他战死沙场,携军功归来又遭沈夫人妒忌,到处散播他不孝的消息。沈国丰从未为他奔走,他的性子又是冷酷隐忍,这么些年,若非傅峥处处提携维护,沈若炎之事说不定连沈追都要被牵扯。
      杜忘忧疑惑道:“我听说沈家的女儿是当今贤妃,她那么得宠,若是为沈追说上一两句话,沈追得到重用,她在后宫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吧?”
      民间都传贤妃与圣人伉俪情深,今上即位四年,后宫还是只有贤妃一人,膝下也只有与贤妃的大皇子燕英,百姓都道今上是位不可多得的痴情帝王。
      “快别提那个沈若水了。”李恪道:“她要是不是肚子争气,能进宫才怪!”
      李恪充满鄙夷道:“真不知道他沈家平日里得意什么?陛下还是皇子时,南巡出事,她沈家就急着跟陛下解除婚约,沈若水更是火急火燎地嫁给了当年的南王。后来陛下一身是伤的回到望京,还没找她了断,她倒是先说君已陌路,往事不回,显得自己多委屈似的。”
      李恪越说越气,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后来南王恶行被揭露,竟逼宫谋反!陛下即位后,她又哭哭啼啼地找上太妃殿下,跪在春和殿外不起,更是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怀了皇子才入的宫。沈家都以为沈若水母凭子贵,仗着大皇子的威风在外欺男霸女。后宫确实只有沈若水一人,但沈若水那么有心计的女子,陛下怎么可能再宠幸她?也就是沈家那几个蠢货,以为沈若水在宫中如鱼得水,才敢在外行事猖狂至极。”
      李恪记得,当时他正和燕琪在慧太妃的春和殿玩耍,就听到了他五兄出事的消息。许久以后,他们的五兄回来了,由当初意气风发的五皇子变成了脸上戴着面具的伤者。
      他的五兄是天之骄子,应该高傲尊贵,回来时却像雨中残叶,眼眸一片死灰。那之后,他的五兄人虽孱弱,手段却越来越狠辣,与世无争的白马少年和所有昔日的兄弟姐妹都变得疏远。
      他曾和燕琪一不小心看到五兄脸上的刀伤,那道疤痕自太阳穴一直划到眼角,多划一分,那双清风明月的眸子便会失明。
      自五兄回宫,望京就进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其中的暗涌不知拉下多少人命。暗涌爆发是在燕瑾逼宫那天,三千御林军护不住一个长信殿,先帝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提到逼到了角落。最后时刻,是他的五兄一路浴血,救下了先帝与长信殿的一众官员。
      哪怕已经几年过去,他仍忘不了他的五兄登基那日。
      那日他和燕琪站在高楼上,垫着脚偷看登基仪式。冕旒上的玉珠遮住新帝银色的面具,新帝缓缓走到他的傅伯伯面前,傅伯伯开盒取玉玺,交给新帝。
      乐声之中,百官下跪,齐呼万岁。
      他在登基礼成后和燕琪一起溜到了新帝的寝殿,想要亲自祝贺他们的阿兄成了威武无比的帝王。
      晚间的紫迎殿内十分肃静,他俩正窃喜计划进行的毫无阻拦,一脚踏入殿内,见到的却是尸横遍地,血色蔓延了整个宫殿。
      新帝手握长剑,明黄的衣袍已被伤口染成血色,见到是他们,才收了眼里的杀气。他们吓的白了脸,燕琪更是直接哭出了声,新帝收了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切地安慰两人,只悲凉又无情道:“你们不该看到这些。”
      那一天,他和燕琪懂得了一些事情,原来他们五兄所有的变化与疏远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亲近的人。
      他们的五兄,变成了坚毅的铁壁。
      即便重伤,次日的祖庙祭祀,仍是进行的井井有条,让人看不出今上其实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浸湿了贴身的中衣。
      他年幼时觉得五兄做陛下那天一定是最快乐的,长大后才明白,没有失去母亲前的五兄才是最开心的。
      而这些不开心的背后,那些他五兄在豫州的遭遇,少不了有沈家的手笔。
      他年幼时还觉得沈若水和他五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沈若水漂亮,虽年龄比他五兄大,论相貌却配得起他五兄,后来,他为自己有过那个念头而感到恶心。
      李恪不忿的情绪随着自己的回忆越来越强烈,他猛地一拍桌子道:“回去就跟林谭宗说,在牢里打死沈若炎算了。”
      杜忘忧对皇家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又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了,弱弱道:“你不是说林谭宗御前失仪,被.......被贬到福州了吗?”
      当时她还暗暗感慨帝心难测,可怜林谭宗破了案没有奖赏,反倒是被罚了一通。
      李恪瞬间蔫了,道:“对哦~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杜忘忧道:“你和陛下很熟悉吗?”
      怎么听怎么觉得李恪像是在为今上鸣不平。
      李恪毫不遮掩道:“嗯,我阿爷还有傅伯伯是同一个老师,陛下的父亲,也就是先帝,是他们的师兄,我小时候都叫陛下五兄的。”
      杜忘忧一脸的惊讶,想不到李恪的身份这么显赫,以后绝对不能让杜川柏说打他就打他了。
      杜忘忧善意道:“若是这样的话,你就没想过反抗一下杜二吗?”
      以李恪的身份,杜川柏欺负了他,他随便找天家告个状,杜二还能这么猖狂吗?
      李恪鼓着脸,可怜兮兮道:“我不敢,杜二比陛下兄长还可怕!”
      杜忘忧一阵头疼,小郎君,活该你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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