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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窈窕郎君,赌王好逑(五) ...

  •   两人平时都是一起的,李恪和杜川柏日日鬼混也没被家长发现,他的一众好友要么知道了不吭声,要么装作不知道,他和杜川柏的小日子就这样过得不错。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情敌上门,李恪正欢天喜地的时候,杨彬出现了。
      那日天光云影共徘徊,碧玉妆成一树高,李恪在杜府指挥着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一抬眸,就见到不远处仆人领了一个郎君往里面走。
      那郎君身形清瘦,眼圈还是红的,他抬手,用帕巾擦泪,帕巾上的图案就落到了李恪眼里。
      那分明是杜川柏的帕巾,因为杜川柏喜欢柏树,杜川柏的寝衣上都会绣些柏枝柏叶,李恪老爱抠他寝衣上的刺绣,对绣柏叶的东西格外眼尖。
      李恪回想起来,杜川柏之前有个旧人,就是因为杜川柏给了那旧人帕子,二人的关系才被杜家发现。
      李恪轻手轻脚地跟着那清瘦郎君,一直跟到杜川柏书房。
      李恪还未趴到门上听墙角,书房就里就是一声大动静,李恪侧耳细听,只能听到细小的声音,隐隐还有哭声。
      半个时辰后,李恪站的腿都麻了,里面还是没人出来,李恪一鼓作气,拿出捉奸的气势,一脚踢开门,气鼓鼓着就踏了进去。
      一踏进,李恪就呆住了,杨彬外衫都褪了,露出了整个肩头,肩头上都是鞭痕,他抽泣着,手拉不住衣服,那衣服总是往下滑。
      李恪那个火大,勾引,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杜川柏冷着脸,一把拉过要给杨彬拢衣服的李恪,直接出了书房。
      谁料杨彬坚持不懈地追出来了,在花园处,堵住杜川柏的路,却跪倒在李恪脚边。
      杨彬哭哭啼啼道:“小郎君,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投奔二郎来了,你宽容大量,就让二郎和我再续前缘吧。”
      李恪直想踹他:“续你娘的狗屁前缘,你要不要脸啊你?”
      杨彬又改为朝杜川柏的方向跪,道:“二郎,不是我厚着脸皮来找您,您也知道,当初,那钟玉是发了誓要对奴好的,他如今得了新的小童,就把奴忘了,还打骂奴,只有得了您这依靠,奴才能活下去呀二郎。”
      李恪眼冒金星,手指发抖:“你不是跟杜二在一起的时候就和钟玉混一块儿去了,凭什么还让杜二来帮你?杜二当时怎没打死你?”
      杨彬衣襟半散,气势却不差,他理直气壮道:“二郎怎能打死我,我是二郎情窦初开的第一个情人,意义非凡。”
      小郎君基本不骂人,瞧着杨彬那是真憋不住火,想起来啥骂啥:“我呸你祖宗的,仙人板板咯你,你好意思说。”
      杜川柏将李恪拉到身后,冷静如冰道:“我会让钟玉把你接回去,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杨彬很白净,白净到单看细嫩的皮肤,会以为他是女子,他楚楚可怜,眼底溢着情意,似被万剑穿心般道:“二郎,你我当真再无可能了吗?”
      他低头垂泪,用帕子擦拭,想勾起杜川柏的同情。
      杜川柏抽走杨彬手里的帕巾,撕烂,扔到杨彬面前,冷淡道:“你我形同此帕。”
      杨彬控诉道:“二郎,你无情,你明明说过,会给我一个来找你道歉的机会,我来了,你却这般对我!”
      从前,杜川柏对杨彬百依百顺,他的袍子,他的帕子,这些旁人碰不得的东西,杨彬随意摸,随意拿。
      可如今,那帕子杨彬也留不得了。
      杨彬将火发到李恪身上,愤恨地瞪着李恪道:“就是因为这狐媚子,就是你这狐媚子勾引了二郎。”
      李恪哪被人骂过狐媚子,当下要给杨彬一拳:“骂谁呢你!”
      杜川柏拦着李恪的腰,将李恪禁锢到自己身上,算是正眼看了杨彬,只是眼底,都是冷清:“杨彬,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杜川柏面容高雅,极少有露出冰冷的时候,至少杨彬是第一次见杜川柏那样的眼神,杨彬话都说不利索了:“二......二郎......”
      杜川柏放好李恪,严厉道:“唤我使君。”
      杨彬牙齿晃动,一点不敢含糊道:“使君......”
      杜川柏道:“道歉。”
      杨彬不想道歉,可杜川柏的语气带着压迫,他不敢违背,乖觉地冲李恪道:“对不住小郎君。”
      李恪看看杜川柏,苦恼道:“我要原谅他吗?”
      他这么说就是不想原谅,杜川柏扬眉一笑,道:“看你自己。”
      他的态度就是李恪的底气,李恪觉得有人撑腰,遂高傲地斜睨着杨彬道:“我且问你,你为何会被钟玉打?”
      杨彬满腹牢骚无处发,立刻大吐苦水:“他喜新厌旧,对我不起。”
      李恪嗤笑出声:“你不也是喜新厌旧,背叛了杜二,才得了钟玉,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杜川柏那么骄傲的人,居然经历了杨彬和钟玉在榻上衣衫凌乱,满身红痕的不堪,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恪想想都替杜川柏不平。
      杨彬大哭一声,想抱杜川柏的腿,最后改为用手压住杜川柏的靴子,哀戚道:“我也不想啊小郎君,二郎......使君他太正经,连衣物都不愿我给他安置,哪像钟玉,事事都让我为他打理。”
      那时杜川柏也才十七八,即便是喜欢,也带着青涩,又是第一次和人处,哪有情场高手钟玉会撩人。钟玉把杨彬迷的神魂颠倒,杨彬事后不是不后悔,但钟玉甜言蜜语把他哄得甚是开心,他若不是被钟玉打了,也想不起来找杜川柏。
      要说杨彬和杜川柏,不是没有甜蜜的时候。
      那时间,为了和杨彬好好的,杜川柏带他见了所有亲戚朋友,在江北,只要是沾着杜家关系的,见了杨彬,不热络也不至于冷面。
      要怪就怪杜川柏不会说自己的心意,杨彬又是那种耳根子软的,就喜欢那甜滋滋的情话,所以钟玉不费多少力气,就抢了杜川柏的人。
      杜川柏有洁癖,旁人招过的,还是那种情况下招过的,杜川柏是气恼带厌恶的,断不会再要,但到底是处过,对钟玉和杨彬,杜川柏只把他们赶出了江北。
      出江北前,贺知秋几人把钟玉好一顿教育,让钟玉光着身子在江北走了一圈。毕竟杨彬曾是杜川柏的相好,几人对杨彬留了情,只在杨彬身上刻了“水性杨花”四字。
      是以,杨彬即便和钟玉在一起了,钟玉也总会想起自己受过的屈辱,而每次一亲热,杨彬身上的字就是两个人快事上的一盆冷水。
      久而久之,钟玉对杨彬,不可谓不厌弃。
      厌弃之余,就动了手。
      偏巧钟玉二人最近到了望京,杨彬把杜川柏当靠山,还起了要和杜川柏再好的心思,他提及旧事,说着杜川柏对他的冷淡,想引起杜川柏的怜悯。
      李恪掰着杨彬的脸给杨彬拍到一边,尤其是杨彬伏在地上,拽着杜川柏的靴子这一行为,让李恪想打他一通。
      杜川柏动了动脚,离杨彬远些了,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复合不是目的,要钱才是正事,杨彬当下就止了哭,一点不谦虚道:“使君您也知道,我花钱快,怎么也得三千两。”
      李恪惊讶地大叫:“三千两?你怎不去抢?”
      杨彬站起,拍拍膝盖上的土道:“这是使君欠我的,我可是为了使君,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档子事李恪从未听说过,李恪看看杜川柏,不轻易乱说话。
      杨彬笑着看向杜川柏,那双眸子里透出一种情绪:我为你做的,小郎君能做到吗?
      杜川柏心停了一下,杨彬知道他最怕什么。
      杜川柏抿唇道:“也罢,你母亲的命,我勉强买了。”
      杨彬笑出了声,他捂着嘴,不怀好意地扫了李恪一眼,杜川柏挡住杨彬的视线,冷硬道:“随下人去取五千两,带着钱,和钟玉滚远点儿。”
      目的达成,杨彬也不多留,他理理衣服,嘴角含笑地离开:“奴这就滚,绝不再来招惹使君。”
      李恪被杨彬方才那一眼看得心里起毛,一转眸,又看到杜川柏神色紧绷,似是在怅然若失。
      李恪产生了危机感,赶紧抓着杜川柏的手道:“杜二,你......你怎么了?”
      杜川柏没有反握住李恪的手,只淡淡道:“无事。”
      平日,杜川柏从不这样,李恪酸溜溜道:“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杜川柏为免李恪胡思乱想,回握了他道:“没有。”
      李恪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杜川柏眉宇凝住,语气中的担心掩盖不住:“你说,若你阿爷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李恪心里也没底,但他天性乐观,不在意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呗。”
      杜川柏如鲠在喉,他的父母对他的终身大事通透,却不代表所有父母都这般想。李固早前就让李恪相过很多次亲,又怎会接受李恪和他在一起?
      他们一直瞒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杜川柏心乱如麻,松开李恪的手道:“你今晚回府吧,别老在我这儿了。”
      李恪一听就想岔了,那边旧情人还没走,这边杜川柏就赶他走,这不摆明了要他给旧情人腾地方?
      李恪本想闹一场,看杜川柏脸色不好,冷哼一声,回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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