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绿蜡

2、第二章 一脸懵

　　江心悦要找建材正规□□。
　　小区周围所有五金门窗店都问过，人统一口径，纱窗能修，但□□是没有的。
　　不到百的金额，简直浪费一张好票。
　　真要，给收据行不行？
　　收据显然是不行的，可事情都能商量着来。

　　江心悦摸出手机，给韩骁发了个短信。
　　“韩警官，小店维修没有□□，收据可以吗？”
　　消息一去，如石沉大海，十分钟也没回音。
　　她继续问，“收据不能用的话，其它门类的□□呢？餐饮？通信？或者家用电器？”
　　安静如鸡。
　　江心悦绞尽脑汁，门店要是搞不定□□，可以走网络。她在平台上搜网店，还真找出许多卖同类产品的，能提供材料□□，但安装要另外给钱，而且没安装票。
　　她将链接发给韩骁，“我在网上找了专业店，能开材料费的□□，安装费是另外给师傅所以没票。问了一下，安装费比材料费贵得多，很不划算。要不我买材料，你来帮我安装？这样咱们都能省点，对不对？”
　　“你要没意见，我就下单买了？”
　　“已经下单，材料大概四天后到，店家给了一个本地安装师傅的电话。”
　　“是不是不要师傅？那咱们约个时间？我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空，你呢？”
　　连发七八条，那边终于过来一条，“闭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下午四五点睡觉？
　　江心悦被吓一跳，但立刻很好态度地道歉，“对不起，不耽误你休息。”
　　韩骁回过来六个点，顺带一句骂——你缺心眼啊。

　　江心悦不缺心眼，小账算得可溜了。
　　虽然挨了韩骁两句说，但推进了纱窗报销的进度。
　　人穷又想变富，就得眼里有活，姿态柔软，脑子机灵。
　　特别是她这种干着体检中心护士正职，又在附近商圈到处找零活，努力积攒人生第一笔资本金的小妞。
　　怂不是问题，最怕脸皮不够厚。

　　她挂了韩骁电话，点开微信联系嘉仔。
　　“嘉仔老板，方便说话吗？场地的事情搞定没有？今天能不能复工？要能，我就在群里通知家长。”
　　“另外，我家物管在催缴物管费了，你什么时候给结工资呢？”

　　江心悦在体检中心的正班从早七点到下午两点，之后的大把空闲时间可以干兼职。
　　嘉仔自称是海城大的学生，拿着家里给的学费和生活费做小生意，学习怎么挣钱。
　　他有一身骚气的轮滑技术，广场上秀一圈就能吸引许多大人和小孩看。
　　凭这本事，在江心悦家所在的万和小区门口租了块场地，轮滑教学搞得十分红火。
　　火了后扩大生意，又在旁边的商圈另外租外摆场地，拉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的折扣三叶牌运动鞋，干倒买倒卖的活。
　　生意做得大，需要的帮手多，便招揽江心悦。
　　晚六点到九点在小区门口的空地教孩子们轮滑，三小时五十元底薪，再加收学生和帮忙卖鞋的提成。

　　可江心悦守的轮滑场地出了点问题，万和小区物管找了个借口不让用了。
　　嘉仔一边在群里安抚近百位家长，一边让江心悦给顶着。
　　顶了小半月没结果，群里不少跟她同个小区的家长，见了就问。
　　什么时候开？换哪个地方？
　　一概不知。

　　江心悦一边等嘉仔的回复，一边往商圈走。
　　得问问商场外面帮嘉仔卖打折运动鞋的俩小伙子，到底什么个情况。
　　然走到商厦楼下，只见一平如镜的广场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哪里有外摆的棚子？
　　她暗叫不妙，忙开轮滑家长群，名单拉到最后，果然没发现嘉仔的名字了。
　　王八蛋，居然退群！

　　江心悦有点气，点开微信给他私发几条，“你在哪？搞什么？人呢！”
　　可惜，这次消息后面全是红色的小感叹号。
　　微信被拉黑了。
　　她心知不妙，马上拨电话，结果又是一片嘟嘟的盲音。
　　贱人！
　　江心悦气得头顶冒烟，脸颊鼓了又鼓。
　　不仗义的家伙，既搞不定万和小区轮滑场地的事，又不想给家长退钱，居然跑路。
　　跑路就算了，不给她结工钱仿佛也能讲通，可连招呼都不打是什么意思？
　　简直了！

　　江心悦一边咒骂一边懊恼，正要去商厦管理处问情况的时候，肩膀上被拍了怕。
　　转头，俩穿辅警制服的男子。
　　年轻的那个问，“你是江心悦？”
　　她点头，“我是。什么事？你们怎么认识我？”
　　“住万和小区15栋的？”
　　江心悦点头，“没错。”
　　“那就对了，跟咱们去一趟派出所吧，从这边过街就是。”
　　江心悦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惊讶道，“去干嘛？我这边没什么事吧？等会还要去别的地方，不能耽搁——”
　　“你是没事，但别人有事。”
　　所谓别人，是辅警后面一个拎方便袋的阿姨。
　　阿姨直勾勾地瞪着江心悦，举起手机对着她脸拍照，见她看过来忙躲年轻辅警后面。
　　可江心悦能分明听见她说话，“就是她，就是她没错，我跟了一路。”
　　江心悦满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和平街区警署，海城市唯一的挂牌警署。
　　比派出所高半级，管着整个和平街区方圆几公里地界内一切和治安相关的事务。
　　江心悦在街区内生活了二十一年，最多只是路过警署大门。
　　连办身份证，都是去的区□□。
　　所以，被请进警署的询问室，还是人生第一次。

　　江心悦怯生生地问领路的辅警，“警官怎么称呼？是什么事？那个阿姨说什么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先给说说？”
　　询问室配色蓝绿，还摆着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的座椅板凳。
　　她什么坏事都没干，但忍不住心慌。
　　“我姓李，叫李彦平就行。”李彦平道，“你先在这边坐着等，马上有人来笔录。”
　　“搞这样，我有点怕。”她脸绯红，“是昨晚上那事？可韩警官说跟我没关系，后面也没麻烦，还答应给报销纱窗的钱，怎么又叫我来问话？”
　　李彦平疑惑，“昨晚上什么事？哪个韩警官？”
　　“韩骁。”江心悦马上搬出韩骁的名字镇场，“他给了我电话号码。”
　　韩骁名字一出，李彦平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他上下打量江心悦，摸了摸下巴，“你认识他？他给你电话号码？还跟你说没麻烦？”
　　江心悦点头。
　　李彦平笑一下，“行，那你坐着等会。”
　　人就走了。

　　江心悦松口气，抹一把额头的汗，将随身小包放旁边办公桌上。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时间一分分滑向下班。
　　她急着找嘉仔追债，再坐不住，走外面找人。
　　李彦平和那阿姨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阿姨握住他手表示感谢，离开的时候路过江心悦，翻个白眼给她。
　　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
　　李彦平看得发笑，对江心悦道，“别到处乱跑，马上轮到你了。”
　　江心悦心塞，只好坐回去。

　　没一刻钟，询问室门被推开。
　　李彦平捧着笔记本电脑和笔录本进来，东西搁桌上坐下，顺手拉开旁边的椅子。
　　江心悦以为要自己坐旁边，正要走过去，门又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韩骁，人打着哈欠，胳膊上缠着纱布，径直往李彦平身边的椅子一坐，将头往后一仰。
　　眯眼养神了。
　　李彦平笑眯眯冲她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江心悦既惊又恐，脑子里一片浆糊。

　　李彦平打开电脑，翻开笔录本，胳膊肘碰了碰韩骁，“韩警官，开始吧。”
　　韩骁半张开眼睛，若有若无地看了江心悦一眼。
　　江心悦整个人缩起来。
　　他笑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冲她问，“能抽吧？”
　　“您请。”江心悦一害怕就客气，不自觉地用上了您。
　　区别细微，还是被李彦平听见了，又笑。
　　韩骁瞥他一眼，他马上收了笑，捡起笔做出一副认真笔录的样子。韩骁满意抽根烟点燃，放口中，含糊着问，“江心悦，是吧？”
　　“是！”她回。
　　“你跟李警官说咱们认识？还跟他放话，说不管什么麻烦，找我就能摆平？”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有这事？”

　　江心悦眼睛差点脱框，同样的话从不一样的人嘴巴里出来，怎么意思完全不同了？
　　她只是陈述事实，可韩骁就是狐假虎威。
　　李彦平还笑，“我原话转告，一句也没加，没错吧？”
　　她急切分辨，“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李警官突然叫我来问话，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问他是不是昨晚那事。因为昨晚上韩警官说没我事，所以给李警官解释一下。话是说差不多，但绝对没你那个意思——”

　　韩骁冷静地抽烟，看着她手舞足蹈。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他拿下烟头，支着下巴问，“说完了？”
　　江心悦说完了，可又觉得没完，然对着两张无动于衷的脸，彻底说不下去。
　　“说完的话，就说正事吧。小李，开记——”
　　李彦平点头，在笔录本上写下时间和地点。
　　可江心悦傻眼，“说什么？”
　　“今天的事。”
　　“今天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反问，“李警官什么都没说，我到现在还懵的。”
　　韩骁皮笑肉不笑，“你犯什么事不知道？老实交代，别打马虎眼。”
　　江心悦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可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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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韩骁：小姑娘还能翻天了？先吓吓，吓崩溃了什么都说。
江心悦：我是受害者！
更新说明：老规矩，早九点左右更新，日更是基本，如果加更会安排在周六日。
断更会提前说明或者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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