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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结束(下) ...

  •   已经恢复元气的疲劳山靠二次进攻熬过了白鸟泽的赛点,月岛再次上场,在拦网时黑仪看到他狰狞的表情,猛地皱眉。
      他的右手……
      容不得月岛管手上的疼痛,他冷静地指挥着他人拦网跟进,靠跑动进攻骗过了天童片刻,给田中前辈让出了空隙,乌野连续得分,白鸟泽使用暂停。
      两方迎着强烈的声援相互间鼓励后,重新踏上了球场。
      东峰和牛岛发球接连出界,相互送分以示友好。
      在双方都十分疲倦的情况下,展开粘长的拉锯战,气氛逐渐焦灼凝滞起来,不仅是牛岛的呼吸沉重,连日向也有一瞬因为腿脚的沉重而无法起跳,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靠毅力在强撑了。
      西谷连接两球,东峰扣球得分,再次拉动了乌野沉重的齿轮。
      白鸟泽出其不意乘其不备发起中路进攻,月岛再次一触,田中接球,众人掩护下日向的负节奏后排进攻再次被牛岛接起,月岛同东峰拦住直线球,强烈地扣杀正中日向面门,粘粘连接的关系如蛛网般细细密密地蔓延开,球再度回到白鸟泽时月岛掌控了首次三人拦网,封死直线球方向。
      牛岛在最后关头硬是换成了斜线球,影山抬手猛地一接,三年级与二年级的前辈们共同为年轻的后背撑起了牛若恐怖而沉重的威压,日向主动放慢节奏,混入人群之中,最后一次同时性多点进攻,日向在最顶端清清楚楚地看到迎向胜利的景象。
      球落地时场内一片寂静,只有裁判吹哨和分数翻页的的声音,良久的沉寂之后,场内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掌声和欢呼喝彩声,三年组嘶吼着拥抱在一起,混乱中日向等人被队员扑倒在地,黑仪看着抱成一团的少年人,浑身颤栗着淌下泪来,乌养系心同武田一铁也通红着眼眶流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双方列队致谢,各自向应援团致谢。
      黑仪远眺着流泪离开的白鸟泽,那身白紫相间的队服,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中走马灯似的连环闪过过去四年内的记忆,只觉得冰凉的眼泪凝在脸上有些难受。
      短暂的拉伸运动和整理时间过去后,在体育馆举行了颁奖仪式,同时为了表扬两校的出色表现,以及预祝乌野高中与一月在东京体育馆举动的春季高中排球全国大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全场致以最热烈的掌声。
      乌野真的赢了,在几个月后,可以前往东京,迈向全国的大门。
      比赛后的午饭依然是乌养教练请客,然而打了五场比赛累成狗的男生们有的睡的横七竖八意识不清,有力气的也只能端着碗好好吃饭,武田老师拆了几罐酒喝的烂醉,对乌养系心哭着嚷着倾诉他心情的愉悦,走出饭馆好歹体力恢复了一些,但仍然相互搀扶着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活像恐怖片中的丧尸或是耄耋之年的暮霭老人。
      在小饭馆的门口碰到了白鸟泽的队伍。
      牛岛说:“我有话和你说。”白鸟泽的队伍就在他身后,除去一年级的唯一首发五色工之外,其余人都是相熟的面孔。
      “啊,嗯。”黑仪单肩背着藏青的包,上头挂着的几个吊坠随着动作而晃动。
      泽村冲她笑了一下,集体退后三大步——既表示体恤空间,又怕两人要硝烟味弥漫地干起架来,所以老父亲们要在旁边看着。
      “那个——”黑仪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抬头看牛岛,“解释的话就免了,毕竟也过去那么久了,真相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是一味避让也不是莽撞固执,黑仪从前是相当较真的人,认定某件事情便一定执着到彻底,无论重不重要,都是“真相”二字压迫她走到了悬崖边。
      牛岛静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独自一人时他思考过很长时间,想很多东西,接连一串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曾经的理想未来,相互扶持依靠着前行的回忆,若来日相逢,该以何等面貌相迎。
      在更衣柜内翻出那瓶标签花里胡哨的药瓶时他浑身都发冷,血液像是凝固一般,沉甸甸地堆在下蹲的已经麻木沉重的双腿,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她狂风般掠过的矫健躯体、柔顺秀丽的黑发、含着笑意的眼眸之后,他只感觉到愤怒。
      他本应该没有一丝迟疑地相信保护她,共同找出事件的真相,而两个头脑都相当不冷静的人爆发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怀疑、猜忌。
      为什么而道歉?因为你支撑我走过那么长的路,我却没有让你在地底时获得一息安宁。
      黑仪无可避免地感到饱胀的酸涩感,像蛛网铺散般缓慢蔓延开,她沉默了许久,说:“继续走下去吧,若利。”
      牛岛低头盯着她不知道看向哪方的双眼,他忽然握住黑仪的手臂朝自己身前一扯,毫无征兆地附身,轻车熟路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擦过。
      哈?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天童觉:“哇——哦——”
      “诶?!!!”
      不仅白鸟泽吓的够呛,连月岛影山这种也被吓出相当少见的颜艺震惊,泽村差点就没拦住眼红暴怒的乌野四傻之三。
      “牛岛若利你个混蛋干嘛呢?!啊?!”
      黑仪叫骂着要揍人,牛岛已经反应迅速地退后数步。
      “我会重新来过的。”
      “哈?重新来你妹妹!!”
      牛岛直接无视她的脏话,走回队员身边:“还有一件事。”
      白鸟泽正选全体微微鞠躬,冲黑仪喊道:“那一年多谢照顾!!月岛经理!!”她不算是白鸟泽正式的经理,无论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但制定训练方案、搜集对手资料、琐碎又劳心伤神的一件件事情她有条不紊地完成,他们都知道。
      慢半拍的五色没料到这一场,忙跟着弯腰鞠躬:“谢谢!”
      黑仪在原地怔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抿着唇冲他们挥挥手,转身走向乌野众人——她此时此刻栖息的归宿。

      “要不要来白鸟泽?白鸟泽很强的,绝对能让你生存下去的。”
      阳光热辣扫过地面,卷起沉热的气息,天童觉抬头时见她叉腰笑着看自己,额边汗湿的碎发随手朝后捋去,绿荫铺盖下的双眼通透彻亮。
      最初天童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也没想到自己能找到乐园,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那么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对两人动辄无形撒狗粮见怪不怪,成天没事找事地和人家毒舌颜艺两句,却止住了就此向前试探的心情。

      “为什么不怕你?为什么要怕你?你是妖怪吗??”黑仪表情凝重地摸着下巴看他,颇为抱歉地笑了一下,“就你颇具喜感的样子来说,确实有点吓人。”
      “滚。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客气!!”
      她分明只是个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十厘米的小孩,青春期外加人有悦己者,对自己的外表过分关注的小孩,冬天披散夏天扎起的头发绝不会看到油腻的模样,哪怕是炎热的盛夏擦身而过时也能拂到浅淡的薄荷香气。
      过分鲜明而大胆的性格却让他觉得与众不同。

      “小黑仪呢?难得缺席啊。”
      比赛过后的拉伸运动,牛岛平躺在地板上,一丝不苟地摆出标准的动作:“昨天田径部训练的时候好像崴到脚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诶——那不是要错过暑假前的比赛了吗?多可惜啊——”
      “是很可惜。”
      黑仪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退出了他们继续前进的人生,最后他和牛岛在同她同班的川西太一口中知道她因为跟腱断裂的手术而请假了一个月。想过探望,但并不知道确切的医院位置,之后投入为临近比赛的训练之中,也无暇顾及。
      再见到月岛黑仪时,她清减了许多,过膝的黑袜裹着线条优美的双腿,挡住了手术之后留在右脚跟向上蜿蜒的丑陋伤疤。她没有再去田径部,倒是经常来回奔波在排球部和各个进行友谊联系赛的学校之间,队员的训练也没有再一同跟进。
      常看到她望着进行长跑训练的队员出神,天童觉有话想说却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他怕被武力值提到满级的月岛黑仪暴揍之后捆进麻袋内活埋。
      又一段时间后,她连排球部都鲜少出现,学校方面似乎是又请假了,只在考试时回来,她获得好成绩轻而易举到让人心情复杂,大概是仗着虽然这样但是可以自学的理由。听说她是去复健了,状态好的话恢复到从前的程度并不是问题。
      牛岛和天童去医院看过她两次。一次等着她复健结束后三人交谈了一小阵,牛岛用毛巾擦掉她额间因为剧烈疼痛沁出的细汗,天童见气氛似乎有些沉重,一言不合开了嘴炮聊天,和黑仪互怼了八百回合才离开;第二次她趴在别人的病床边睡着了,床上躺着的女人在眉眼间同她十分相似,他透过覆着一层白霜的呼吸器看到女人有些模糊的笑脸。
      听牛岛说是黑仪的亲生姐姐八鸟,看样子是活不长了。
      还听说黑仪傻呆呆的不知道。
      天童觉微妙了。
      又很长一段后,田径部的某个女生忽然说黑仪让牛岛带些东西去医院一趟,他们没多怀疑地跟着去了女子田径部的更衣室,在黑仪的更衣柜里翻到了那瓶兴奋剂。
      没几天黑仪回到了学校,听说是八鸟亡故,眉宇间有着股并不明显的阴翳和哀愁。
      之后的破事天童觉没参与,也不想参与,只是他曾经抱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牛岛,嘴角扯起稀奇古怪的弧度:“我觉得你这次不对哦,牛岛君——”
      六月大赛的对手很难缠,及川彻带领的青叶城西也让白鸟泽尚未成形的队伍烦成了狗。他们聚精会神地对付这些人,繁忙的训练、合宿、练习赛,就这样到了高三的最后一年。
      要回过头来了解她的过去甚至有些困难。
      天童觉只知道实惨是实锤。

      “紧张吗?”黑仪忽然问。
      “诶——我吗?”天童指了指自己,他还以为她单纯在问牛岛,“我可是奇——迹——男——孩SATORI!”
      黑仪怜惜了一下他的中二病和智障,伸手覆住他交握起的有些冰凉的双手:“进入白鸟泽的第一场比赛,多多少少会紧张点吧。”更何况是极力想要寻求自由自在打球的地方的天童觉,临时磨合的新队员和崭新的对手都会成为不小的压力点。
      “奇迹男孩SATORI怎么这么像什么偶像男团的名字?”黑仪自言自语地吐槽,抬头看向天童,“手不仅冷还抖成这样,不紧张个鬼?”
      “我没抖!!”天童抽出手,伸出双手的食指对着黑仪,阴阳怪气地说,“害怕的是小——黑——仪你自己吧?”
      她又不上场她怕什么?黑仪不想继续吐槽了,转而去珍惜时间地收拾放在板凳后的水杯,但她想了想,还是继续和天童搭话,“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有觉的拦网在。”
      他的拦网?
      他……从小被人否定到大的拦网?
      天童见黑仪拿着水杯直起身子,刘海阴影铺盖下的双眼亮得骇人:“为白鸟泽带来胜利吧,奇迹男孩。”
      大概是队员的呼唤,天童看着她走远,那身穿紫白相间的强豪队服的背影同此刻,她有些拔高的背影重叠在一起,又和他记忆中走在前方的十六岁的月岛黑仪重合在一起。
      她穿着那些看起来时髦俏丽的服装,削瘦的身形不能完全撑起衣料,在他眼前一晃一晃地挽住身边牛岛的手臂,转头冲他笑得皎洁无暇。

      “白鸟泽不错吧?”

      “跑起来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就能感觉自己和天空都融为一体了。”

      “若利那玩意不太靠谱,你们能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啊怎么一副老妈子语气。”

      “天童?河童?”

      “觉,奇迹男孩SATORI啊哈哈哈哈!”

      天童觉仰头望向碧空如洗的湛蓝天空。
      永别了,他的乐园。
      永别了,他曾经的光。

  • 作者有话要说:  白鸟泽剧情结束,我想之后是真的很难再见面了吧。
    白鸟泽清水姐姐剧情有点多= =只能抢了她的剧情了呜呜呜对不起清水姐姐!!!
    白鸟泽战输掉之后天童那句“永别了我的乐园”真的太戳了!!!
    下章月月要A上去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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