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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认个皇子当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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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以后,十七身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白霖就打算带着他一起去了酒馆。
养伤这几天,十七逮着白霖就问他到底哪来的圣旨。
第一次见到圣旨的时候,他脑子都蒙了,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后来拿着仔细研究过之后,他确信那上面的笔记的确是他父皇的执笔大太监亲笔。玉玺印也的确是真的。
所以,那个圣旨是真的。
但是这就更不可能了好不好?!
一个京城周边小县城的,经营小酒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
怎么可能拿到父皇圣旨,还是让他拜师的旨意!
但是,每次问到白霖,他就笑的温文尔雅。
端起一副温润如玉的架势,眼神飘远,空灵又悠远。
看着十七悠悠的叹了口气,以四十五度角的方向仰望着天空:“当年,我和你父皇并肩作战,是彼此最为信任的战友。打了胜仗以后,更是痛饮一番就抵足而眠。一时间披荆斩棘大杀四方……想当年啊……”
十七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还不要命的人,吓得赶紧扑过去伸手捂住他的嘴:“你闭嘴吧,这种话是要抄家的!”
“我父皇登基二十余年就没起过战事,你吹牛也讲点靠谱的行不行。什么话都敢说,你哪天要是死了,就死在你这张嘴上!”
“呜呜呜……呼,怎么还捂鼻子呢。嗐,你不信就算了。”白霖伸手把嘴上的试图憋死他的罪魁祸首把拉下去,抬眼剜了十七一眼。
“我要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啊,我和你父皇,那是过命的交情。他是你父皇,我是你师父,这不是正合适嘛。”
十七用尽自己前半生的教养,牙齿除了自己想骂脏话的冲动:
“……你…好…(▼ヘ▼#)”不要脸!
“嗯,我挺好,不用担心你师父昂。来,时候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去哪儿?”
“酒馆啊!快点啊,晚了让客人等了可不成的。”
……
十七呆呆地站在酒馆儿后厨,看着手上捧着的小白刚刚丢给他的围裙和抹布。
他觉得自己现在在做一场特别真实又不真实的噩梦。
他,盛稷,盛容晏,大禹朝嫡出!备受宠爱的的十七皇子!太子胞弟!现在要给一群平民百姓端茶送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子期你别太过分!”十七甩手把围裙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神死死的盯着在大厅和后厨之间穿来穿去忙来忙去的的白霖。
在酒馆忙碌的白霖,脸上挂着三分温润的笑,恰到好处又不显辛勤。
利落的取下一壶烫好的梨花白,并上一个姚黄刻瓷杯。端出去给靠窗的客人送过去了。
全程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
“欧阳先生,镖局最近不是接了个大单吗,听说您都忙的四脚不沾地就差飞起来了,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那位欧阳先生笑眯眯地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看着白霖说道:“这不是实在惦记着小白老板这口酒嘛。再忙也得飞过来尝尝,一会儿给我打包两壶啊。接下来可是实在没时间来了。”
白霖笑眯眯的摆好酒杯给客人斟满酒,扭过头冲着旁边正在打扫桌子的小小二说:“好说好说,元宝儿!给欧阳先生打包两壶梨花白。另送一瓶儿晓露醉。欧阳先生,这是前儿新出的,送给您尝尝鲜,有什么不好的,尽管说啊。”
“嘿呦,这感情好啊,小白老板的新品,没有不好的哈哈哈。多谢啦。”欧阳先生高兴地哈哈一笑,端起酒杯,细细的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那您慢用昂,我先去忙。”白霖笑着寒暄完。又回身进了后厨。无视堵在门口的盛容宴。径直越过了他。
不只是他,就连元宝也是在他身边窜来窜去,忙忙碌碌的顾不上看他一眼。
盛十七长这么大,就没让人这么忽视过。
正憋气呢白霖又一次的从他身边穿过去。
“白子期!”
白霖正捧着一托盘的状元酒和小菜准备送出去,就被十七抓住了手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托盘递给了旁边的元宝:“给陈姨那桌送过去,告诉小顺子,一会儿就给他做果茶。”
元宝接过托盘就出去了。厨房还剩下正忙着炒菜的大厨和盛白二人。
白霖斜眼瞥了十七一眼:“怎么,不当门神了?”
“你胆敢让我堂堂一个皇子给你打杂?你居然还敢不乐意了?”十七觉得自从他掉在了大青山那个坑里遇到了白霖以后,这个世界就有点不真实了。
做梦他都不会梦到这种厚颜无耻表里不一挟恩以报的人贩子!
白霖看着十七变换莫名的神情,心下有点心软。到底是个孩子呢。
拍了他肩膀一下:“出来说话吧。”
然后就领着他到了后院葡萄架旁:“好了,这儿没人,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十七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白霖:“我是皇子!”
你居然指使我伺候哪些平民百姓!
“哦,皇子啊。那尊贵的十七皇子,您能做什么呢?”
“做…我做什么?”十七一时语塞,呆呆的盯着白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呀,哪有人敢指示他做事,都是别人伺候他。
除了父皇母后会考教他的功课,其他人哪敢触他的霉头。
白霖看着他一时无语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呵,你要是还想当你的十七皇子,我今天就找人给您护送回去。保证天没黑您就安安全全的到皇宫。那儿没人敢支使您。走吧,别耽误您回宫用晚膳的时辰。”
说着抻着十七就作势要往外走。
十七不说话,脚底下却跟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拽不动。
白霖不解气的又狠狠的扽了两下才松手:“不想回宫,就老实听话!”
“这不是皇宫,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十七皇子。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因为什么非得在外面流浪。”
“不是流浪!”十七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不满的瞪着白霖反驳。
“不是流浪是什么?你好意思管你这行为叫闯荡吗?和自己哥哥吵一架就私自离队。也不掂量下自己斤两。当时要是没人路过?要是碰上狼呢,你现在就是一堆尊贵的骨头渣子了!”
十七让白霖教训的也有点后怕,蔫蔫的不出声。闷着头一声不吭。
白霖咽了口口水润润喉,歇了歇说:“救了你的第二天,我就给京城去了信。”
?!
十七猛地一抬头,震惊的看向白霖,眼神里赤裸裸的流露出谴责:叛徒!
“别瞪我,不问问你那个爹,我哪敢留你这么个大麻烦。”
“反正,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大门在那儿,慢走不送。”
十七起身就要离开。
刚踏出后院大门一步,白霖的声音就悠悠的从后面传过来:“你现在呢,是身无分文,想出去闯荡就只能找人要银子。你和谁要,人家都不可能给你啊。”
十七定住脚步,回头看了白霖一眼,从喉咙里冷冷的挤出一声:“哼。”
他还能没钱花,笑话。
“是啊。只要你开口,人家肯定多少金银都送上来,但是那是给十七皇子的,可不是给你盛容晏的。”白霖看着十七的冷笑,开口道。
“你差点丢了条命跑出来,不就是因为觉得大家敬的是皇上的儿子,太子的弟弟,而独独不是你盛稷。想闯出个名堂嘛。那你现在的行为,不还是在利用着自己尊贵的身份?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回了皇宫和拿了皇庄的钱没什么区别。你,盛稷,就只配一辈子活在尊贵的阴影里,当一个尊贵的瓷娃娃。”
白霖盯着少年还未发育成熟,略显单薄的脊背。慢悠悠的开口:“不过,我毕竟接了个圣旨。你要是留下呢,我就看在咱俩这份师徒情分上,教教你怎么做一个,脱离皇子身份的盛容晏。”
说完,他就转身回屋里继续招待客人,把后院留给少年郎自己沉思。
等上座儿的高峰期过去,白霖不顾形象的坐在后厨,一手拎个扇子可劲删,一手用帕子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
“元宝儿啊,快给我来杯凉茶,扔两块冰进去。”
话音刚落,一抬眼,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杯凉茶。
白霖赶紧端起来一饮而尽:“痛快…呼…”
身前的小孩儿又给他续了一杯。
白霖端着这杯茶没有喝,笑着问道:“想明白了?”
十七别别扭扭的用牙缝挤出来个:“嗯。”
“那这杯拜师茶我就喝了。”说完一饮而尽。
杯子放下,他看着十七说:“来吧,给师傅讲讲你为什么跑出来。”
十七一听,气哼哼的说:“你不是早就问过他们了嘛。”
白霖确实已经在信里问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
“我不信他们嘛,我得听我徒弟的,是不是?”白霖伸手揉了揉十七额头的碎发,笑的大大大眼睛眯成月牙眼。
十七嘴巴动了动,就哼哼哧哧的开始叙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