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就是这样的》竹溪有风

7、第 7 章

　　世界上有另一个系统这种事显然让赵琪没有了在这里与赵珊珊虚与委蛇的心思。她急匆匆地说了两句话，就想离开去调查刚刚到底是谁触动了系统的警报。

　　不过，在这之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她亲热地握住了赵珊珊的手：“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过几天分数出来了，一定要先告诉我。我给你分析分数线，看看到时候报什么学校好。”

　　等到系统提示时间足够了之后，她立刻松开手，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堂妹摆手：“那我和爸就先走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赵珊珊听到她对那个机械的声音问：“真恶心，要不是她的运气一直收割不干净，我才不要和一个死胖子这么亲热，还必须保持一定的好感度才能抽取，烦死了。为什么剧情时间走完之前女主角不能死啊，我还要等到她三十多，还要忍她十几年，我的天。”

　　“有时候我甚至还要保她一手，免得她忽然翻车。知道自己运气不好不能安分一点吗！又蠢又笨，平时走个路都能摔一跤，大伤小伤不断的。”

　　系统毫无感情地回答：“建议宿主给目标留取足够的运气，确保目标可以正常生活。”

　　“那不行。”赵琪回答的斩钉截铁：“她的运气比其他人的运气更好用，你自己都区别对待，凭什么让我放弃。”

　　赵珊珊：……嗯，所以，女主角，是我？

　　她目送赵琪走远，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忽然开始真心实意地感激起7号。如果不是7号给了自己建议、积分还有道具，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也许，这个世界的真相，超乎自己的想象。

　　“回去了。”赵国强将窗户擦了擦，回头露出一个笑脸：“明天是不是要去估分？”

　　估分的时候乱糟糟的，时不时就有人大喊一声“完了”，抱头哀嚎，其他人或是笑闹或者同情拍拍，每个人似乎都试图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更多可能。

　　祁老师走到赵珊珊旁边：“怎么样？”他的眼中带着笑意：“我看你这几天心态看起来还挺稳的，有没有信心超越自己？”

　　赵珊珊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稿纸翻过来给他看，上面687的数字让祁老师大笑起来：“你估分这么多？”他认真思考了一下：“你平时的分数，可比这个少一百多，确定没问题？”

　　赵珊珊慢吞吞地点头：“我这次考得很好。”

　　祁老师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好，咱们保持一个好心情，等分数出来。”他欢喜地走开了，旁边听到这番对话的同学探头：“不是吧，你估分这么高？作弊了？”

　　虽然已经同桌好几个月，赵珊珊与对方也算不上朋友。此时听到这样的话，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被刺痛的心情：“高考不能作弊。”

　　“也是，但是你这个分数，很假诶，你平时也就530，怎么可能这么高？我说，估分高没用的，你自己知道的吧？”

　　看到赵珊珊点头，同桌讽刺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赵珊珊这个平时看上去不漂亮，阴沉，又不讨人喜欢的胖子，这个时侯似乎也没有那么不顺眼起来。

　　“算了，”她嘟嚷着说：“我不跟你说了。到时候等分数出来，你就知道了。”

　　她转过头去，和其他人嘀嘀咕咕地说起来，不一会儿，旁边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有人大声地说：“她要是能考687，那我就能考700多了，太假了太假了，给自己贴金也不用这么拼。”

　　这样的言论落在赵珊珊耳朵里仿佛只是过眼云烟，自己平时的成绩确实没有那么好，现在大家对自己不信任，到时候他们的表情应该也很好看。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浮现出细小的微笑，让外面特意过来找李雯雯的彭佩瑶不快地眯了眯眼，这个赵珊珊……

　　“李雯雯？”被彭佩瑶叫出去的人一脸茫然：“对哦，今天好像还没看到过班长。”

　　“你们有谁看到班长没？”

　　祁老师拿着东西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李雯雯同学在医院。”他看向彭佩瑶：“彭佩瑶找她有事吗？她昨天在考场上进了医院，现在还没有出院。在六医院。”

　　彭佩瑶顿时愣住，李雯雯怎么会……

　　她又看一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赵珊珊，对祁老师说声谢谢，快步离开。临走前忽然听到有人大声问：“祁老师，赵珊珊真的给自己估分680多啊？”

　　一阵哄堂大笑中，祁老师肯定的话语落在她的耳中：“是啊。”

　　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赵珊珊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尖刺刺进她的心。

　　不行，她不允许！

　　如果赵珊珊翻身了，自己现在有的一切，都会失去的！

　　“好了好了，”祁老师安抚下教室里的众人：“估分的事情大家自己知道就好，过段时间，等分数出来了再说。我来说说另外的事。”

　　他说了关于这段时间大家要注意及时接听电话等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说起了李雯雯：“昨天李雯雯同学在考场上生病住进了医院，大家有没有人想去看看她的？老师这边接受报名，我们下午就去。”

　　赵珊珊抬起了头。

　　李雯雯所在的六医院距离学校并不远，祁老师带着几个人到达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电视，声音不大地播着一个已经不知道重播多少次的电视剧。

　　李雯雯脸色苍白地半靠在病床上，眼神空茫地盯着墙壁，眼眶发红，显然已经不知道流过多少次泪水。

　　“李雯雯，我们来看你了。”就算听到这样的话语，她也毫无反应，并不想和人搭话。

　　祁老师看得心中叹息，温言安慰了一番，将班上同学的心意传到，也就算了。李雯雯的家长也是眼眶通红，临走前握住祁老师的手：“雯雯运气不好，明年说不定还要到老师班上，请老师多费心了。”

　　他送祁老师一行人出去，赵珊珊回头看一眼躺在那里的李雯雯，心里面的情绪分外复杂。

　　“还没查清楚是什么原因，”李雯雯家长说着哽咽：“疼起来的时候疼得在床上滚，查又查不出什么原因，不知道怎么回事。胃镜肠镜都做了，药检也做了，都没有问题。”

　　“高考可以明年再来，但是孩子受罪啊！”

　　赵珊珊又回头看一眼，病房内的李雯雯苍白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是被自己连累的，赵珊珊这一刻有非常清晰的认知，如果有什么事要发生，那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的生活中经常充满了这样的意外，唯独高考这段时间，反而平静了一点。

　　她心事重重地跟在众人身后出门，装着金色药液的小瓶子被摩挲得发热。坐上公交车一路摇晃，快要到家的时候，她也没有下定决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雯雯始终没有好。她陷入了名为痛苦的深渊，日复一日地感受着定时定点袭来的痛苦。

　　赵珊珊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情，每天都去看她，短短三四天，她从一个看上去健康漂亮的少女变成了瘦骨嶙峋的病人。

　　看着眼眶深深凹下去，眼中只剩麻木的李雯雯，赵珊珊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她也许是同情李雯雯的，也许也觉得她罪有应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偏向哪个方向。

　　“谢谢你来看雯雯，”李母已经哭不出来，过去的几天，女儿饱受折磨的现状让她流干了眼泪：“我们已经联系到了首都的医院，过两天就转院过去。你去和雯雯告个别吧。”

　　她如同任何一个母亲一样恳切而感激地握住赵珊珊的手：“你天天来看她，我替雯雯谢谢你。”

　　她松开赵珊珊的手，走到门外去打电话。赵珊珊隐约听见她的声音飘过来：“……我们就这一个女儿，砸锅卖铁也要治。房子再降二十万……”

　　病床上仿佛骷髅一般的李雯雯缓慢地睁开了眼，她恍惚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光芒，站在自己的病床旁。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那是赵珊珊。

　　“是你呀，”她仿佛耳语一般地说：“没想到天天过来探望我的是你。”

　　“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我要付出对应的代价。”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说出口就会随风飘逝。并不是她不想大声一点，而是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发出更大的声音。

　　但是赵珊珊听到了，心情也因此更加复杂。

　　“对不起，”她听到李雯雯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这件事情我确实做过。”

　　病床上的人抬起眼皮，那双接近干涸的眼中流露出鲜明的悔恨之意：“我是想要毁掉你的高考的。”

　　赵珊珊在心底叹息起来。

　　“我可以不做好人，”她对自己说：“可是，我还是想做个好人。”

　　她想起自己这几天在医院听到的那些话语。

　　“小姑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惨哦。”

　　“听说还是高考的时候从考场下来的，估计高考也砸了。”

　　她倒了一杯水给李雯雯：“喝点水。”

　　这是这两天的常态，李雯雯也不疑有他，低头任由赵珊珊一口一口将水喂进水中。

　　已经失去味觉的舌尖直到最后一口才察觉到这杯水似乎带着奇异的香味，萦绕在身侧，就连一直以来陪伴她的疼痛，都仿佛消失了一点。

　　“你……”她忽然有了力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祝你快点好起来，”赵珊珊对她一笑：“这几天，我就不来看你了。”

　　李雯雯目送她离开，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并没有过久，她就意识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身体里仿佛忽然有了力量，那种让她浑身都发冷的感觉消失，暖意从胃袋里扩散开来。

　　“我……”她举起双手，看见自己的指尖，有了熟悉的，带着健康气息的淡粉色。

　　眼泪立刻就落下来了。

　　李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雯雯坐在病床上，举起双手凝视自己的指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笑，又仿佛在哭，复杂得难以描述。

　　她被唬得连忙上前：“你怎么下来了？身上还没力气呢，可别瞎跑。”

　　“妈！”李雯雯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唇角愉快地向上翘着：“我想，我可能正在好转，可能没事儿了。”

　　“我没事了。”

　　第三天早上，听到李雯雯要转院的消息过来探望的彭佩瑶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一口气：“那就好，你好好休养，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聊。”与此同时，她心中已经决定，以后李雯雯再联系自己，敷衍敷衍也就够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自己也没有必要花太多心思。

　　“彭佩瑶，我有一个问题。”她提出告辞前，李雯雯忽然轻声问：“你和赵珊珊有什么仇？以前在学校里打压她不说，高考了，还想让我毁了她的高考？”

　　“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