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首战惊艳 ...
-
奚以安还是留下参加了比赛。他躲在洗手间里哭够了，看了看时间，洗了把脸，肿着眼睛，去了前面。
先是群面，奚以安和封辰的号码排的很近，幸而分界点恰好在奚以安这里，他是这一组第一个，封辰是前面那一组倒数第二个，奚以安暗自庆幸不用面对封辰，面对他质疑的目光。
一桌子十个人，外加两个考官。一开始是奚以安最怕的自我介绍环节。大家随意坐，顺时针，奚以安最后一个介绍。前面人自我介绍时，奚以安都目含星光的认真倾听，天知道他藏在桌子下的手都要抖成振动仪了。
前面几人，有国外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当过模特走过T台的，有演过网剧的，还有已经是网红有粉丝基础的，奚以安清楚只有自己是白板，还是染了污渍的白板。
“我我我来自A……A大……”果然还是不行吗？奚以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会唱外文歌，古风歌，谢谢大家。”
就这样？完了？同桌的人都诧异奚以安的自我介绍也太过短，太平平无奇。
“嗤，谁不会几首外文歌。”奚以安对面的男孩轻笑了声，“古风歌？哈，有嘴会汉语的都会吧？”
嗤笑奚以安的男孩叫庚乾程，奚以安记得他，自我介绍时，他憋红了一张脸，从脸颊红到脖子根，之所以笑奚以安，可能为了操耿直人设吧，谁都想留下来，没有特色就是没有记忆点，哪怕莽撞，也能制造噱头。
面试官看了眼庚乾程，没制止，反而微微勾唇，提醒奚以安“你还没说名字。”
“奚以安。”他不是紧张到忘了，而是故意，奚以安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字，总会紧张结巴，所以他故意漏了，等别人问，答问题时不加上“我叫”就好很多。
面试官也是随口一问，他手中有名单，接着他继续提问题：“聊聊你们的性格，或者人设。”
庚乾程果然说：“我比较直，朋友说我有点莽，看得上的就是兄弟，看不上的，也不怕事儿，就是刚。”他说着状似不屑地瞥了眼奚以安。
全桌奚以安的底牌最不好，别说惹上事儿，能不能出道还是回事儿。看来庚乾程的刚，也不是盲目瞎刚，面试官点点头在纸上画了几笔。
这一组有两个说自己佛系的，一个走大胃王路线的，一个游戏少年，两个学霸，一个邻家弟弟，还有个温柔王子。
奚以安舔着脸站起来，总感觉自己说自己的人设有点羞耻。
奚以安：“奶，哭包？”
面试官显然对哭包这个人设感点兴趣：“说哭就能哭？能现在哭出来吗？”
奚以安不好意思地抿唇，想到刚才封辰的话，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要坠不坠的。
面试官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对这种面色白皙，脸蛋干净，眼神清澈，还红着眼看你的小男生瞬间升起了保护欲，奚以安的哭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是做作的嘤嘤嘤，是让人真的感觉到他的委屈和难过，让人想把他搂进怀里，拍拍他的肩膀。
面试官没有评论，不动声色地继续。
“接下来展示你们的个人才艺。”
男团偶像的个人才艺无非是唱跳，有人会古典舞，但在这个小会议室施展不开，有些可惜。
奚以安表演前还在犹豫，他提前准备了一首歌，练了很多遍，可是现在……他想换一首，唱给庚乾程。临时换歌有风险，可是……反正封辰也劝退他，大不了就滚回学校，像上辈子一样考个公务员，安心上班。
奚以安站起来，也没报歌名，直接唱。
“忘忧草含笑花
良辰美景惜韶华
伊人红妆娥眉画
素手眉间点朱砂”
和他说话时糯糯的，怯怯的少年音不同，他唱这几句时是一种温柔的富家公子的声音。奚以安唯有唱歌不会结巴，所以他上辈子当了不露脸的网络歌手，在YY上唱歌，在B站发歌，名气不大，因为他没学唱歌技巧，也从不和人说话，唱歌就是真的只唱歌。当初了进那个YY频道，为了练好古风歌，他学了很久古风歌的唱腔，还学了伪声，不过能变的不多。紧接着，他转成了女声。
“含羞草解语花
挽簪步摇斜斜插”
这句女声一出来，瞬间就惊掉了桌上几人的下巴。本来奚以安刚开始唱时，温润的不同于平常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在座的几个参考生，原本大家看到奚以安站起来，懒洋洋的不当回事儿，有人甚至还拿起手机开始刷。毕竟没有大公司，介绍自己紧张的话都说不好，虽说能随时哭出来，但桌上几个演过戏的也能，而且一个男生整天哭唧唧的，显得娘们。
可当奚以安用女声继续唱时，桌上的男生们眼睛兀的睁大，庚乾程还向前探了探身子，不仅自己考桌的男生抬眼看他，附近其他桌正在考试的也突然停下，扭头来看。
唱歌时和平常说话的声音有反差不稀罕，男生唱女腔不稀罕，稀罕的是男女声随意切换，还能让人仿佛看到一个儒雅公子同大家闺秀的对唱，把人一下带进凤冠霞帔，红烛摇曳的场景中就不是易事了。
整个会议室蓦然一静，奚以安红着脸停了下，又继续把歌唱完。
坐下前，奚以安终于还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这也是他临时换这首歌的原因。
奚以安梗着脖子说：“不是会说中文就能唱古风歌的，古风唱腔和意境营造同流行歌不一样。”
庚乾程没料到嗫嗫吭吭的奚以安会怼回来，同桌的人也都看向他，明显知道奚以安说得是谁，庚乾程唰的就红了脸。
奚以安坐下，面试官姐姐难得露了笑脸。
面试官：“会伪声？刚刚怎么不说？配过音吗？除了刚才的两种声音还会什么音？”
一下被重视，奚以安有些不安，又有些难以自已地高兴。
奚以安：“原来会，很长时间没练，差点忘了。没配过音。还会童声。”
面试官：“试试。”
奚以安重新站起来。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
借我一双小翅膀 就能飞向太阳
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
……”
奚以安伪出的童声清脆稚嫩，像七八岁的小孩，站在班级讲台上给大家唱歌，有点骄傲，有点羞涩，让人觉得很可爱，想捏一捏他软软婴儿肥的脸蛋儿。
面试官点评：“是挺奶的。”
群面意料之外的顺利，奚以安走出面试大楼，脚下还像踩了海绵，没踏到实地。
庚乾程从奚以安旁边走过，明显在奚以安身边停了下，奚以安以为他有话要说，转头看他。
庚乾程：“你……”
“奚以安！”身后传来刘远嘉的声音，奚以安回头，刘远嘉甩着小肚腩颠颠跑来。
“逮到你了，你可真行，在我面前说自己啥都不会，你知道你这叫啥吗？就是优等生考试前说我什么都没复习，结果榜单出来，呦呵，第一。”
奚以安跟着乐：“你在我们隔壁桌？”
“对啊，我这么大体积你都没看见？”
“太紧张了，没敢仔细瞧。”
小胖子拍拍他肩膀：“发挥不错，紧张个啥？走，去哥们酒吧喝两杯，说过让你上台练练胆的，择日不如撞日。”
小胖子刘远嘉拐着他的肩膀，就要拉他走，奚以安才想起刚才有话要说的庚乾程，再转头看，那人早已不在了。
小胖子一手拿着吉他，一手抓着奚以安往外走。知道奚以安从外地来，小胖子很有东道主的自觉，边走边介绍。
“咱们一会儿坐地铁去，打的不行，社畜下班的点儿，堵。而且我唱歌那片，迪厅游戏厅网吧酒吧一条龙，这个点小孩也放学了，那叫个热闹。”
奚以安没怎么去过酒吧，有些新奇，加之刘远嘉这个朋友真的很和他脾气，回去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联系，奚以安有些心动，可是……
奚以安：“我定了今晚的车票。”
刘远嘉：“简单，改签，今晚住我那儿，有地儿。这么赶是回去有事？”
奚以安没法说，买夜车是因为不用再定旅馆花钱。
奚以安：“倒是没什么事儿。”
刘远嘉：“那还纠结什么，快走，我上班要来不及了。”
刘远嘉上班的酒吧在一个巷子里，隔条街是个中学，据刘远嘉介绍，那里的学生仔打架泡吧抽烟样样行，就学习不行，直接养活包括刘远嘉所在酒吧的一条产业链。
两人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几个把头发染成鸡毛毽子色的男孩迎面走来，几人嘴里叼着烟，脸上挂了彩，还骂骂咧咧地口吐芬芳。
“小杂碎，敢管老子的事儿，给你松松皮都算轻的。”
“就是，那婊子穿那么短，不就是给咱摸得，毛都没长全的愣头青懂个屁。”
奚以安和刘远嘉绕过他们，转了弯，看到垃圾桶边坐了个男孩，他耳朵上七个闪闪发光的耳钻让奚以安觉得眼熟。
男孩儿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是脱力靠着墙，他怒气未消，听到脚步声，头还没抬，手撑了下地，还是没能站起来。
男孩儿：“妈的，又回来找打？等老子回了血条，弄死……”
男孩儿抬头，和奚以安四目相对，发现不是刚刚那波混混，而是……
“小安子！这么快又见了！”田野高兴地想窜起来给奚以安个熊抱，无奈站都是问题。
奚以安赶忙上去扶他：“你怎么回事儿？”
“碰到几个流氓想调戏小姑娘，行侠仗义了！”
刘远嘉笑他：“人家行侠仗义是把流氓打趴，你行侠仗义反着来？”
“你谁呀？我和我小弟说话，有你什么事儿？”田野一脸不服。
奚以安还没来得及介绍，两人先斗起嘴。
刘远嘉：“没大没小，什么就你小弟了？人奚以安比你大，老老实实叫哥。”
“你怎么知道他比我大，我二十……三了！小安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样。”
“呵，当我没在对面网吧见过你？二十三高中没毕业，你留了几年？”
奚以安没想到田野这么小：“你还在上高中？”
田野哼唧了两声，不愿说谎，也不想承认自己未成年。
奚以安：“我大三了，脸显小而已，叫哥，送你回家。”
“你都上大学了，别是蒙我吧？”田野将信将疑，“你们去哪？我也去！不回家。”
刘远嘉扯了扯田野的耳朵：“我们去成年人的世界，弟弟，怕回家挨打就送你去医院。”
田野明显烦躁起来，躲开刘远嘉的手：“你听不懂人话？你们不带我玩，我就自己玩，走开。”
他松开奚以安扶他的手，缓过劲儿能站稳，就要转身离开。
奚以安突然喊他：“我们去酒吧，你去吗？”
刘远嘉用胳膊肘撞了撞奚以安，小声：“他未成年。”
田野高兴地回头，眼睛里都闪着星星，大声回应：“去！”
他一瘸一拐地蹦过来，搂着奚以安的肩膀：“还是我的小安子好！不像某人，说得跟附近酒吧真这么遵纪守法，不让未成年进似的。”他乜了眼刘远嘉。
作者有话说第7章 首战惊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