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恋爱纪实录》回晚舟

16、黄昏下

　　cp：太宰治x中原中也

　　『α』为中也第一人称，现在
　　『β』为太宰第一人称，过去

　　『α-1』
　　接到这通电话，我正在坐地铁。
　　逢巧刚到一站，人群拥挤进来，周围尽是聒噪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只能听到自己脑子里的嗡嗡声。
　　我走到每节车厢的连接处，才获得一点安宁。
　　我倚靠着旁的扶手，与对面继续交流。
　　“喂，你好”
　　“嗯，我是横滨总局的中原刑警。”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面隐隐传出些失真的声音。
　　“……有一件很棘手的案子在东京，久仰中原先生大名，想邀请你……”
　　听到此处，我的目光无意识地环顾四周，停留在刚才进来靠在地铁门的穿着黑卫衣的男人。
　　我又连着问了几句关于案情相关，可另一头却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只是说请我尽快到东京。
　　是一个很大的案子，我想。
　　“很荣幸，但或许很抱歉，我不久前受了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彼时我的目光又着眼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他坐在那里很久，他是随我一同进地铁的。
　　手机又传出对头的话。
　　“先生，那你……”
　　“打断一下，请问你们此次邀请有没有官方的证件之类。”
　　电话那头沉寂很久，估计对面的刑警也没遇到过这样场景，才会如此慌张，现在估计早已跑去问师父。
　　“有…有的”
　　对面有些气喘。
　　我回道：“那可否以电子文档形式发给我……或是我的父母。”
　　我向车厢内看，正好黑白两卫衣抬眼看向我。
　　我匆匆补上一句“尽量今晚前发好。”，挂掉电话。
　　地铁门打开，我混进人群往前冲，将两卫衣甩在后面。
　　风迎面扑来，一种不知名的轻松充盈全身，我像要蹦起来，背后终于没有被人盯着的如芒在背。
　　太阳落山，不舍地在天空留下绚丽的烟火。而我，奔向我的黄昏。

　　—
　　我在外面逗留些许时间，估摸着文件差不多发了，才朝回家的路走。
　　走到一半，竟又忘记回去的路，打开手机废了好一阵子才安全到大门。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才窣窣传来有人过来开门的声音。
　　是保姆野子。
　　我对她道谢一声，于是往屋内走。
　　父母都坐在榻榻米上，脸上的表情是现在的我从未见过的。
　　我也顺势坐下。
　　我失忆了，在一次解救行动中头部受伤（据别人告知），失去了高考前年至今的记忆。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父母的表现和我原来的记忆判断，我是一个绝不会成为刑警的人。
　　再回来说，我的父母很专制。
　　我醒来后，他们派人监督我，不让我继续当刑警，甚至把我关在家里。
　　“官方邀请，不能推脱。”我说。
　　这样，我才勉强上了去东京的飞机。

　　—
　　下飞机后，我一眼看到那个实习生（也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他叫中岛敦），他的刘海实在出众，我觉得不会有人比他拥有更丑的刘海了。
　　我向他挥了挥手，他像只小老虎似的奔向我。
　　“中原先生好。”
　　我点了点头，“什么案子？”
　　他脸上表情难以形容，只是又推辞说到凶案现场再说。
　　我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
　　我们先到警察局放行李，再匆匆赶到凶案现场。
　　现场有不少人依然在，有一个叫与谢野晶子的法医先朝我走来，不算友善的一声问好，继而向我介绍此次案件的情况。
　　“本身也不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只不过死了太多人，以及最后一名死者与你关系不错。”
　　我没有理会前面她不善的言辞，毕竟美女都是拥有特权的。我只是实在好奇那位死者。
　　心一阵阵地抽疼。
　　她下巴微抬起向我们的右方示意，我转头看到那儿放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她说，据目前判断死者叫太宰治。

　　『β-2』
　　今天我常坐的位置上又是一份贺卡。
　　一人起哄着叫我的名字，我在离很远的地方就听到。
　　“诶，太宰你说是谁给你送的贺卡？”
　　那人举着贺卡过来搭我的肩，我拿走他手上的贺卡，绕了个圈，没有让他碰到。
　　我走到那个靠窗的位置，透窗户向外看，依然没能看到那人。
　　我有些失落地坐下。
　　周围的他们还在兴致高涨地谈论。
　　“太宰，你说是一位怎么可爱的女孩送给你的？”
　　“为什么一定是女孩呢？”
　　“因为我看见了哦……”
　　“？啊”
　　“是的哦，是一个橘发的女孩，看校服像是我们隔壁高中的。”
　　“看，我还拍照了！”
　　那人举起手机，大家都围成一群看。
　　“哦，是很好看的女孩诶！”
　　“太宰很有魅力么。”
　　我没有答话，只是少有地好奇那个女生。
　　像是一种嫩芽钻出地面的新奇感。
　　我转身问：“照片呢？”
　　围着人群最中间的人，小惊呼了一声，便笑着举到我面前。
　　手机上的呈现的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橘色长发，目测大概只有一米六。许是送贺卡时被发现时拍的照片，只留下一个背影逃走。
　　像一只仓鼠。
　　“太宰？”
　　“嗯？”我转向他们。“是很可爱的女生，太宰没有兴趣想了解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看着。
　　翻了好一阵子手机，才翻到她唯一一张正面照，却撞进一片蔚蓝大海。
　　“太宰，小朋友已经给你送了几个月的礼物了？”
　　“emmm，有3个月了吗？”
　　我把照片发到我的邮箱，手机锁屏还给那人。
　　“6个月零27天。”

　　—今天是她给我送礼物的六月零二八天
　　今天凌晨有些起雾，窗外的树叶上沾着露水。
　　我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想着早起真是件不美好的事情。
　　换了件黑大衣出门，此时的校园鲜少有人，我想因为这她才在这个点来吧。
　　不过这可不美好。
　　我先到食堂看漂亮阿姨们，再回到教室。
　　估摸也差不多是她来的时间，就坐在位置上等。
　　我想今天要找她要两份礼物，昨天她只给我贺卡，要补上昨天的。
　　可惜我一直等到教室里来人，她也没有过来。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很多的人，我敲着笔想，明天她要还我三份了。
　　—今天是她没有给我送礼物的第三天
　　现在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再也没有给我送过礼物。
　　我做了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虽然我好像已经完成了），在没有早课的时候早起。
　　我像昨天一样早起先看漂亮阿姨们，才慢慢踱步到教室。
　　与昨日不同，我有点小惊喜。
　　在窗边（也是我坐的位置旁）趴着一个橘发少年，我看着男孩手里拿着什么盒子。
　　我思索片刻，装成我校教导主任的语气说话。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人显然吓得不清，一下子蹦起来。
　　这我才看清他，他估摸一米六的身高，橘色长发，一双蔚蓝……
　　同学，你怎么和我小迷妹这么像？
　　橘色少年看到不是老师，明显松了口气。
　　“你做些什么呢，混……”
　　正准备拍拍灰起来，却又顿住。
　　他瞪大他的蓝色眼睛，我只依然微笑看他。
　　“请…请问，你是T太太吗？”他眼里像是要绽放出蓝色烟花。
　　我还是微笑看他，只是脑子里没对上号。
　　他整个人像要蹦起来了，“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你在W平台连载的《人间》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我有吗？
　　“我很喜欢里面的阿野，”
　　我不记得。
　　“我也想成为一名刑警。”
　　……
　　我突然脑子疼，想着这人真会扯话，我脑海里实在没有他所说的一切。
　　再加上本来以为的绝世可爱小迷妹没了，心情更加抑郁。
　　“停下，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停下，说：“污浊”
　　我：“……”
　　“没问你id，真名。”
　　“中原中也。”
　　“太宰治。”
　　“一直给我送礼物的人是你？”
　　“嗯”
　　“昨天？”
　　“我去竞赛了所以不能给太太送，今天带了双份的。”
　　“那……前天？”
　　他反扣着棒球帽，现下又压低几分，只露出他的几搓橘发和通红的耳朵。
　　我按了按眉心，想着自己的可爱迷妹终是落土成灰了。
　　“还有你说，你id名叫什么？”
　　“污浊。”他回答。
　　污浊，我重复了一遍，想来也是有点印象。在我高二的中二时期确实在某平台上连载过没眼看小说，为此还与养父闹僵关系，高考时为此改志愿到了东京读书。
　　“还有你说，你想当什么？”
　　“刑警！”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写的阿野很帅吗？成为刑警也很帅吗？”
　　我不忍心拂了小孩子面子，却又觉得不得不说。
　　“并不觉得。刑警没那么好，你别想太好。”
　　他没有出言反驳我，脸上表情却实在不好看，想着若不是我是他太太，他可以马上来灭了我。
　　小孩你要去学学表情管理了。
　　“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不饿”他大哄一声，但他的肚子也迎合着大哄一声，听来十分清晰。
　　我勉强憋住不笑，“走吧。”我说。
　　他甩开我的手，气冲冲地往前走。
　　我在后面叫了他好几声“中原中也”，我怀疑下一秒他就把我甩了。
　　—这顿饭我知道他是我们大学隔壁高中的高二生。从初二时开始看我的文章，期间最喜欢我的《人间》，很希望我能出书，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
　　我没有给他回答，只是想着估计不可能了。
　　他对我说他像成为一个刑警，但他的父母却不愿意，甚至擅自偷改他的志愿。
　　我与他说，他父母也是为了他好。
　　他瘫在那儿不说话，只是哼唧几声。
　　像是抱怨着他父母的各种专制行为，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心里也数论他的罪行。
　　他的酒量真差，才是咪了几口清酒，便大有不省人事之洋。
　　我头疼得很，想来他不过只是高中生，今日也要上课，而我也如此。
　　为了这混蛋我竟又做了件违背我处世之道的事情。
　　将来我若是我学分没了不能毕业，只能怪你了。
　　我轻叹一口气。

　　『α-2』
　　“据我们知道你高中至大学那段时间与太宰治关系很好，你们还曾同居，就在这间公寓。”
　　我面前是一位带着方框眼睛，随身带一本笔记本的国木田警长。
　　“很可惜我失去了恰巧这些年间的记忆。”
　　国木田脸上有点遗憾，但很快又收回来，只是向我表示抱歉，我笑着说没什么，但很希望能在别处帮上忙。
　　国木田点头，我向前倾问他，能否帮我个忙？
　　他说，尽己所能。
　　“能不能进系统帮我查一下我的档案。”

　　—“你的档案很清白，应当没有什么端倪，你在担心什么？”
　　“你是死者太宰治在大三与高三的我熟识，你们找我正需要这段关键的记忆，可是我忘记了。”
　　“你们推断他死的那天正好与我行动出意外那天是同一天。”
　　“为什么会那么巧？”
　　“我们也不知道，中原先生，以及我们比你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与谢野踩着她的高跟鞋走进，哒哒哒的声音有点刺耳，我脑里有点烦躁。
　　“这是尸检报告。”
　　“虽说怀疑死者是太宰治，但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尸体已经焦得不成样子。”
　　“还有，中原先生，相信你恢复记忆一定会为此高兴。”
　　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摆弄手机想把之前的数据恢复。
　　继而，一通电话打来，我向他们表示抱歉，便出去了。
　　“中原中也，你是在调查谁的案子，我今晚快赶回来，别继续待在东京。”
　　对面传出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没有答话。
　　脑海里突然爆出很多事情，我不知为何很生气，在夜晚秋风中说。
　　“你不要再管我了。”

　　『β-2』
　　在那之后，他经常来找我。下课时在我们教室门口等，一次正坐在门前，教授推门时吓得他一下子站起鞠了个躬。
　　为此他气鼓鼓了好几天，也连着几月没来。
　　终于在又一年开学，他奔着扑向我，手里拿着警察学院的录取书。
　　我后退几步才稳稳接住他，我捏了几把他的腿，瘦了许多，我心想。
　　他猛得凑近我，眼睛里放着蓝色烟火，他喘了许久，说道：“我被录取了！”
　　我笑着点头，顺势吻上他的吻。
　　他有些惊讶，可能也有点害怕，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然后死紧抓着我的背，很痛，估计抓出伤痕了。
　　我说：“放松点，我的小chuuya~”
　　彼时，烟火绽放。
　　—那天后，他邀请我同居。
　　我表面犹豫了好一会，看着他脸红了又红，才装作勉强同意。
　　他大一在外面租了房子，离我大学很近，却离他大学有些远。
　　我在开学第一个月便搬进去，房租是他付的（我觉得这样不好，本想平分，但他一直不同意。），但他却没住多久。
　　大学四年，他加起来也只住过几个月。我自大学毕业，便在家里专职写作（完成某人的梦想），每月能获得不菲的稿费。
　　我实在好奇，问了他几句。
　　他只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我逼问之下，才说搬出来是因为与父母吵架了。
　　是因为想当刑警吗？
　　他点头，我起身摸了摸他的头，我说，与你父母道歉吧。
　　他气哼哼地不肯。
　　“我们断绝关系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α-3』
　　我头一下子涨得很痛，像是被人灌满些什么。
　　我坐在露天阳台的地板上许久，秋风吹出，竟有些冷。
　　印象中与父母关系便不大好，很凶，专制，或说一点都没有亲情的感觉。
　　“中也君，还好吗？”
　　我抬起头，一处走来一位大叔，我脑子有一阵刺痛。
　　恍眼间，他走到我面前。
　　“中也君，早在东京就听闻你在横滨受了伤，现在好多了吗？”
　　我点头，实则我现在脑子痛得要爆炸。
　　“中也君，你还认识我吗？”
　　“你谁啊？”
　　森鸥外：……
　　“我是你的前上司。你原先在东京总局工作，前些日子才被父母强制调回横滨。”
　　“我原先一直以为你与你父母没联系了。”
　　我耳边竟是嗡嗡声，只糊涂地应了几声。
　　“你现在这样看来不太好，中也君。”
　　“没事，谢谢……boss。”

　　『β-3』
　　他说他与父母早已断绝关系，因为他想当刑警这件事以及一些别的原因。
　　我摸了摸他毛躁的头发，吻着秋色，说，“那只剩下我们了。”
　　我想既然他与父母断绝关系，很多麻烦的事都迎刃而解，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与同居7年，那7年里，我安心写作，他也当他理想的刑警。可我忘记了很多时候有些人总不愿放弃他们的棋子。
　　在6月27号那日，我回家时看到他的“父母”。
　　挡在了门前，楼下楼上屋顶不知带了几十人。
　　“怎么，中原先生，有何事大驾光临？”
　　“我以为太宰先生会知道的呢？”那人坐在轮椅上说。
　　“我会知道些什么呢？我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不出名作家罢。”
　　那人冷笑着说：“你和中原是什么关系？”
　　“如你所想，我的假岳父。你杀了中原的父母仍不满足你吗？还想让他叫你父亲数年？”
　　“森局长的养子也不为过，但别忘了我与森局长的交易。”
　　—今年是我与养父决裂的第十一年，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抛去前面毫无意义的寒暄，最终得到结果还是让人极为满意。

　　『γ』
　　中原中也醒来是在一个房间里，非常熟悉，床边还坐着一人。
　　他看见一双鸢尾的桃花眼，他问，
　　“太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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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不是